接下來的數天,我經常和小嵐在IG進行對話。
我會向她的貼文留言。而相對地,她亦使我更有動力去發放自己的貼文。
有一天,我把塵封已久的低音結他重新拿出來,拍了數張照片後,把照片上傳到IG。
「原來你是玩低音結他的嗎?我們的樂團正在尋找合適的低音結他手喔!」這是她的留言。
對於她的留言,我感到非常高興。但我只對她的留言點了個「讚」,並不敢作出回應。
說實的,自從畢業以後,我已很久沒有拿起低音結他來練習了。
七仔說得對,我是一個很容易便會放棄的人,但其實卻並不算三分鐘熱度。只不過,要拿著頗為笨重的低音結他,忍受日曬雨淋的天氣去東奔西走,我實在感到有點吃力罷了。
加上不知怎的,在早前的一段時間,港鐵好像刻意要向市民找碴似的:對於那些攜帶一箱二箱貨物,在站內左穿右插、橫衝直撞的走私客,他們會放任不管;但對於攜帶大型樂器的學生們,卻作出諸多刁難,甚至要求他們轉乘其他交通工具。久而久之,我因為怕麻煩的關係,所以便變得不願意帶著我的低音結他外出呢。
我對低音結他的熱情日益冷卻,這多少也算是「社會的錯」吧。
「你少找藉口吧!」這是七仔對我的回應:「一個真正喜歡音樂的人,自然會找到方法,排除萬難,努力練習的!」
或許正如七仔所言,我並不算是一個真正喜歡音樂的人吧。
只是現在,因為可以有親近小嵐的機會,我亦樂於重新練習,希望可以有機會與七仔一起加入她們的樂團呢。
而我訓練的方法,亦是非常針對性且有點取巧的。我會從她們樂團IG的街頭表演影片裡,找出相關歌曲的樂譜去練習。撇除了一兩首原創歌曲外,她們所玩的,大多是披頭四樂團的歌曲。
「這個實在很容易呢。」我喜道。
至少,披頭四樂團的歌譜,在網絡上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找得到。
每天,我總會抽至少一小時的時間去練習。結果不出兩星期,我的技術水平,已回到大學時期的最佳狀態。
我急不及待,自拍了兩段影片傳送給七仔,讓他去給予評價。
「這算是不過不失吧。」七仔在電話裡說道:「但老實說,仍只是停留在大學時期的水平啊。」
「那不是已經足夠了嗎?」我說道。
「亞新,你聽我說一些心底話吧。」七仔忽然嚴肅起來:「你要好好改一下你那半吊子的性格,好好從基礎再從新開始練習吧。在我倆初組樂團時,你認為為甚麼會找不到一個恆常穩定的鼓手呢?那是因為我們所玩的音樂類型實在太狹窄了。你也清楚我們一直只玩龐克搖滾的原因,其實是為了遷就你的程度吧。」
「我不認為專注於龐克搖滾有甚麼問題…」我有點不滿地回應道。
「對,但你要清楚一件事。」七仔打斷了我的回應:「我之前有提及過,小嵐的樂團想找電子結他手和低音結他手的原因,是想令她們的音樂曲風更有層次和更為渾厚。還有,她們想在歌曲創作方面,有更多不同類型的嘗試。而坦白說,以你目前的水平,我認為是絕對跟不上她們的期望的。」
我無言。
「你要做的,」七仔繼續說道:「是把我以前送給你的那些低音結他學習教材找出來,溫故知新一下。多聽些不同種類的音樂,並做多點音階與和音彈奏的練習,不要讓自己永遠只懂得彈根音符,和只停留在龐克搖滾的水平。」
「好吧。」我說道。
掛掉電話後,我在思考七仔的說話。
其實同一番說話,七仔在數年前已跟我說過。
但現在要迅速提升技術水平,談何容易?難道我要日復日、夜復夜地,不斷地去做重複且沉悶的音階與和音練習,這實在太辛苦了吧。
於是,我唯有苦思良策,想想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去親近小嵐。
我忽然靈機一動,拿起手機開啟IG,翻看小嵐其中的數個貼文。
我想起她好像有參與一個叫TNR的活動,亦即「捕捉,絕育,放回」的義工行動。而她的貼文亦有提及,參與行動的義工數量長期處於不足的狀態,所以希望可以有更多喜愛動物的熱心人士參加。
與其花時間去苦練低音結他,倒不如跟她一起去參加這項義工活動,那不是更直接、更簡單嗎?
我立即在網絡上,快速地搜尋了有關「捕捉,絕育,放回」的資訊。略為理解了一點基本的概況後,便在IG上向她傳送了一個訊息:
「請問妳會在何時進行下一次的『捕捉、絕育、放回』義工行動呢?我有興趣一起參與啊!」
「請問你… 喜愛動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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