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山間小徑上只有三人在上頭走著，雖然此刻是白天，但此處草木茂密，貌似許久沒有人跡，以至於路面幾乎都要看不見了，但帶頭的那二人卻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繼續走著。
前頭的二人都是自昨夜之後就是沉默不語，走了這麼長的路半句也不吭一聲，紹雪鴦很快就把注意力轉至周遭的景色。只是走了好些時候了，周邊的山林卻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不知不覺中，的心神飄回昨夜。
發下那些豪語後，慕蓉狩又盯著那堆墓呆呆出了神；灰黑的石頭在火光的跳動下閃著詭異的螢光，看了就讓人發毛，紹雪鴦撇開頭，自逕走到樹下坐下。
不知是過了多久，一個低沉的男聲自前方傳來，紹雪鴦睜開眼，迷迷糊糊間見到一個男子走近，身子近的幾乎要貼到她身上了，她先是嚇了一跳，在發現貼之近人是慕蓉狩之後明顯鬆了好大一口氣。
怎麼就這麼睡了，紹雪鴦啊紹雪鴦，你這人還真是不小心，怎麼可以在這種荒郊野外就這樣睡去?更何況還是睡在兩個男子身旁?幸好他還是半個君子。
她暗自懊惱，但慕蓉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妳怎麼不走?」
紹雪鴦一征，似乎是沒料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嘴巴張了又閉，最後還是沒吐出個甚麼。
「我再問一次，妳怎麼不走?」
紹雪鴦低下頭。
「我待你如此，又這樣戲弄你，你為甚麼沒在剛才逃跑?趁咱們在挖墓穴，在自憐的時候你大有機會的，憑你那身武藝誰也攔不著你，你又不是不明白... ...」他的模樣幾近瘋狂，赤紅的雙瞳幾欲滴出血來，手扣著她的肩頭，幾乎和瘋子沒兩樣和一開始那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幫主姿態大相逕庭。他說得沒錯，她大可趁方才他們心神大亂時逃走，只要混進這樹林，在這夜色裡是任誰也抓不著的，但... ...她就是不想逃。她不忍，不忍放著他們獨自待在這。
似乎是看出紹雪鴦眼底的心意，他哈哈大笑，手指猛然發力，把她按個死緊，指甲刺進肉裡，肩頭的布料透出隱隱鮮紅。
「是憐憫對吧!憐憫!哈哈，我早該知道的。告訴你，我慕蓉狩不需要這種虛偽的行為，不需要，完全都不需要... ....哈哈哈哈哈... ...」
他又瘋狂地笑了起來，整個樹林間迴盪著刺耳的笑聲，讓人不由得坦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雖然肩頭持續傳來疼痛，但紹雪鴦並沒有退卻，大大的美麗眼眸直直的迎上他的紅眼。
「哈哈哈哈哈哈... ...」
尖銳的笑仍是不斷的傳入耳裡，紹雪鴦一抿唇，沒什麼多餘的動作，一掌揮起，趴!的一聲清脆的聲響，眨眼間，他臉上已多了個巴掌大小的紅印子。
「好啊!打得好，打得好... ...」他喃喃道，撫著臉頰的手垂下，一抬頭，又是一陣發狂的笑聲「現在妳總算是揭下那個悲天憫人的面具了。我這種人... ...這種人果然只能吃個巴掌，甚麼同情?甚麼關心?全都是狗屁!哈哈!哈哈哈哈哈... ...」
「你夠了沒。」紹雪鴦也不關照自己肩頭上的傷勢，一把捧起他的臉，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用那清脆的聲音開罵「像你這種人根本沒資個做甚麼幫主。人死了不免難過，看得開自然不是甚麼壞事... ...我不知道你過去究竟遇到了甚麼，又發生了甚麼事﹐只是把他人的好意通通當作惡意未免也過分了，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壞人而已... ...像這樣只會在這裡自艾自憐的人根本沒資格做甚麼幫主，連自己都顧不了了，更何況還是整個幫的幫主?你還不清醒一點。」
他被她這麼一罵，頭登時低了下來，也不在發出那可怖的笑聲。良久，才再度開口。
「確實是我的不對，這樣的人是真的沒資格做一幫之主的。」
慕蓉狩此時的模樣像極了做錯事在向老師的認錯的孩子，誠懇的模樣讓人難以和前一個在面前發瘋的瘋子視為同一人。
「不，你還是幫主。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又何嘗不是?」
紹雪鴦見自己的「教育」馬上就有了成效，露出笑容。
好不容易放鬆後，隨即又被突如其來的疼痛弄得悶哼一聲，秀氣的臉蛋皺成一團。
「妳傷了?」
慕蓉狩趕忙問道。
「小傷，不礙事。」
她後退了一步，正要擺手，但手一舉起，卻又被弄得痛的一哼。
「我替你裹傷吧。」
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Lew1vQYh
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uLkzmmve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