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醒了呀!睡得好麼?」
陳燕竹先是呻吟了一聲,聽到這令人厭惡的黏膩嗓音自身邊傳來,只覺得反胃。
她喘著氣勉強撐起身,正要開罵,卻是指著他指罵了個「你... ...」之後就罵不下去,只能坐在那直喘氣。這樣的身子終是禁不起她的動作,身子很快向後軟倒下來。
「別逞強呀!你只要好好聽我說完便是,在那之前先乖乖躺在那,不然,你也是見不到你口中的那個寶貝李弦了。」
說道這,他露出惋惜的表情,陳燕竹看了又要再罵,張開嘴卻是說不出半點兒話,卻把自己弄得渾身顫抖。
「好了,躺好別再動。」
李羽把她的身子扶正,溫柔地替她蓋上棉被,本應是溫馨的場面,陳燕竹只覺得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她想躍起,給李羽這傢伙一劍,但她渾身發軟,半點兒力氣也使不上,只能把所有怒意集中在眼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了她一臉殺意,李羽嘆口氣「你要知道,我從來不是個有耐性的人。別試著挑戰我的底線。」說到後來,眼底滲出一絲寒意。
是啊,若不是我生著一張和你情人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我想我應該不會有機會躺在這床上和你說話了吧。
陳燕竹自逕替他補上後頭的內容,但現在就李弦要緊,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意妄為害了他的性命,只好默默地在心底翻了個大白眼。
「很好。」
他點點頭。
「要救李弦可以,但也不是沒條件,只要你完成我所交付的任務就行了。」他見到陳燕竹臉上露出戒備的神情,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別忘了你們還是我的階下囚,等我說完後,你只需要回答答應或是拒絕,沒有第三種答案。噢!我想結局會如何你應該清楚得很,不必多說吧?記住,機會只有一次。」
聽了他的答覆,陳燕竹雖是又氣又惱,卻也拿他沒轍,只能硬生生吞下這口惡氣。
見陳燕竹點頭,李羽才繼續說下去。
「我要你潛入皇宮。」
發現了床上之人詫異的目光,李羽再次肯定了他先前的話語「對,你沒聽錯,就是潛入皇宮,做我的內應。」
「為甚麼... ...為甚麼要我?」
她勉強用沙啞的聲音開口。
剎那間,他望著她的神情變得溫和甚至有些癡迷「駱燦烟... ...」許久,他才回過神來,斐紅的雙頰帶著尷尬。
駱燦烟。她早該知道的。是啊,若不是駱師姐... ...我怎麼會活到現在呢?
不論是活著的時候還是死後,她一直以來都庇護著她。或無形,或有形,陳燕竹已數不清自己被駱燦烟這個人,甚至是這個名字給救了多少回。
駱師姐... ...
她實在是個很好的人。紅顏多薄命,好人不長命,兩者兼具者自是如此。每當她照上鏡子,映在鏡面的臉蛋總會讓她憶起那個人,所以,她,幾乎不照鏡子,李弦知其何故,為此除去家中所有鏡子,這也讓十來年前初來乍到的紹雪鴦大感奇怪,不過久而久之便習慣了。是啊,習慣了。
習慣了,本以為忘了,好了的傷口被狠狠揭起,露出底下的傷口,依舊滲著鮮血,血淋淋的令人出目驚心。
美麗的臉蛋,善良的心腸,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兩者兼具?這樣的她是不可能不得男人的心,單純的女子渴望的只是安逸,只是平凡樸實的和平。偏偏,迎來的皆不是,都是個一揮手,一抬指便能一傾天下的人。他們的心被這樣美好,如夢似幻的女已給佔據,在也放不下任何一人,不論是李羽的還是皇帝的都是。
身為高高在上的帝王,哪能放任那樣的女子自指間溜走?哪裡能容得下別人有更勝於他的?哪裡懂得甚麼是兩情相悅?又哪裡明白甚麼是得不到的?
就這樣,他像隻野獸般把駱燦烟自李羽懷中奪去,把一對在天地間自由飛翔的愛情鳥拆散關進狹小的籠子裡。
她每日在窗邊盼著,瞧著,希望能撇見自己夢中的那人。久了,天氣漸漸涼了,窗飄起鵝毛大雪。心病了,身子也病了,雪褪去,順道帶走了她,只留下一片青草地獨自哀傷。
風拂過,吹不去青草的憂傷,只能輕輕接過他的低吟,送著,傳給那個不復存在的收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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