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留係人間嘅罪名 - 《第二幕 孔雀》
原來彥凌已喺不知不覺間回朔返佢哋喺奈何橋嘅相遇,記得當時係由天真爛漫嘅樂霖妹妹驚驚青青噉展開對話先嘅:「喂!哥哥仔,呢度邊度嚟㗎?鬼影都冇隻喎!由頭到尾淨係得果兩隻死人雀喺度嘈吱巴閉!同埋點解我會成身濕晒架,又凍又盛囉!」子杰望望果兩隻雀,似係一隻白鴿同一隻烏鴉,一黑一白噉跟住佢地。
「雀...就好似孔雀喺佢最引以為傲燦爛咁樣開屏嘅時候,然後就突然消失喺呢個世上......」子杰見彥凌突然之間眼神空洞,立即幫佢緊接落去,但當佢講到孔雀嘅時候,佢都跌入左思索嘅旋渦入面,諗翻起喺奈河橋嘅對話。
「妹妹,你唔好噉驚先,其實我哋已經......」
當時我收起原本拎住喺手果本三島由紀夫嘅經典小說作品《孔雀》,跟手幫樂霖妹妹披翻件黃色嘅膠雨褸,雖然我唔知點同樂霖講出真相,但係見倒佢好似想喊噉嘅樣我又唔想對佢講大話。彥凌同子杰嘅記憶終於慢慢湧現翻出嚟。
「妹妹,你係未跌過落河搞到又凍又濕丫?」
而我就好似子杰嘅救世主噉喺呢個時候及時出現,直接了當噉開口向樂霖搭訕,完美噉幫子杰砌好咗個下檯階。彥凌已經記得翻晒點解佢會黎到呢度!
「呢位阿哥,你睇起上嚟同我差唔多大咋喎!」
記憶中嘅對話仍然繼續大量湧現。
「大過你一秒你都要叫我阿哥架啦!你跌過落去果條河叫忘川,所有失憶嘅亡靈都會喺果度出現翻,無論你係咪比人浸死都好,都會唔記得曬生前尐嘢......」彥凌因為不斷輪迴喺呢個空間度,所以講咩都有話直說,而且似乎知道唔少事情,嚇到子杰都唔知比咩反應好。
「咪搞笑啦!哥仔,你講左一大堆嘢都唔知你噏乜,又忘靈又生前噉,嚇鬼咩?唔通我同你都係鬼嚟㗎咩?」樂霖因為唔敢相信彥凌講嘅嘢,所以不其然噉笑左出嚟!直至彥凌搶左子杰手上果本小說《孔雀》,拎出入面封遺書比樂霖睇,樂霖仍然唔相信自己已死。
而子杰更加唔敢相信點解彥凌會知道關於佢嘅事,彥凌簡單直白噉講:「因為我死得遲過你哋,所以我知道有關你哋嘅事,就係咁簡單!」
「同埋你單嘢係一夜過後簡直轟動全城啊,有良心嘅報館無一間唔登頭版架,你自己睇下啦!」「烈日當空下,有一位熱血青年穿起黃雨衣,撐起黃雨傘,在平台掛上抗爭布條,靜坐抗議,要求撤回惡法等。但估唔倒佢喺警方、談判專家嚟到交涉嘅時候,就喺混亂之下失足墜落身亡。」子杰自己朗讀自己嘅死訊,佢唔敢相信呢篇野係講緊佢自己。
「事發後,警方喺佢嘅書檯上面搵倒封遺書,果封遺書好諷刺噉夾左係本小說入面,入面仲特登highlight咗某一句句子:所謂青春就是尚未得到某種東西的狀態,就是渴望的狀態,憧憬的狀態,也是具有可能性的狀態。他們眼前展現着人生廣袤的原野和恐懼,儘管他們還一無所有,但他們偶爾也能在幻想中具有一種擁有一切的感覺。」彥凌邊讀還展示佢喺子杰手上搶嚟嘅果本小說同入面封遺書。
「外界對佢所知有限,只能透過臉書得知佢經常擔任義工,喺學校開辦讀書會、助養兒童、探訪老人院、為山區貧童籌款起學校等等。朋友形容他「樂觀」、「陽光」、「有愛心」。但其母卻報稱他是個「內向」、「被動」、「好靜」的乖孩子,其父仍不敢相信失去愛子,更一度情緒失控大聲噉叫囂:『無可能架!我個仔一定係睇小說睇壞咗個腦!點解會噉㗎!』」樂霖繪形繪聲噉扮佢老豆。
子杰同彥凌喺同一時間返回現實,佢地繼續演繹佢地嘅議題。
「或者一年後,已經再冇人記得我個名。」
「冇人再記得我呢個同政權一齊墜落嘅人係點樣轟烈噉自我犧牲......」
「亦冇人再考究我嘅死究竟係咩一回事。」樂霖緊接住子杰嘅陳述,「唔通,呢個城市就真係只有『馬照跑,舞照跳』係可以五十年不變......」今次彥凌終於記得要接住樂霖嘅演講詞,並且總算講倒少少佢想表達嘅嘢比閻王聽,但就被人中斷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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