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昀和夏道長剛走進房間,身後的房門迅速地閉上。一個複雜的符咒呈現在門上。兩人對看了一眼,糟糕,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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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道長看著手上漸漸變亮的玉佩,漸漸呈現出一陣詭異的綠光,玉佩上刻著的符咒居然與房門上的一模一樣。他嘆了一口氣,看著子昀一臉嚴肅,挑挑眉頭,難道老翁的目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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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有感覺到有一道視綫一直看著我們嗎?」子昀輕聲地在夏道長身旁道。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oSwCQI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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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道長環視了一圈,房間空無一物,只有藉著門外透來的月光,以及手上的發著光的玉佩,隱約看見房間的模樣。雖説不大,但卻不能看清。
他剛想搖頭,背後卻忽然感覺到冷風,一道冰冷的視綫由上而下的打量著自己,夏道長拼住呼吸,眼珠往子昀的方向看去。子昀微微搖頭,示意夏道長不要亂動。直到身後的寒意漸漸散去,夏道長跌坐在地上,腿軟了。他略帶尷尬地擡頭看向子昀,卻發現本應站在身旁的子昀,只留下了一直拿在手上的羅庚。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PucnuEvW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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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道長一愣,眼中驚訝一閃而過,嘆了一口氣,收起羅庚,看著空無一物的房間,淡淡地道:「終究還是逃不過啊,我們。」夏道長的身影也漸漸消失,房間再一次變得寂靜,只有他一直拿著的玉佩掉落在地上......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XnauA7C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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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夏道長,剛想走前扶起。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q16pEhD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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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景象緩緩變幻,夏道長消失在黑暗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草地,子昀皺起眉頭,這是夢境的那片草地嗎?他緩緩擡頭,一個小山丘映入眼中,山丘上還有一棵大樹,樹下站著一個難以分辨的人影。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h93CZ79X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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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挑眉頭,不論那人是好是壞,也只能走前了。手上的羅庚早就不知方向,身上只有那些用來驅鬼的道具,一些甚至不知如何使用。子昀頂著頭皮,一步一步地朝著山丘上走去,樹下的人像是沒有發覺有人走近的模樣,依舊靠在樹上,看著遠方。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2sBxHxT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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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慢慢接近大樹,樹下的臉孔也漸漸變得清晰,臉孔與在玉佩中看見的一樣,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淡淡地道:「公子,這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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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彌留之處。」男子的聲音幽幽地道,卻沒有看向子昀,視綫一直停留在遠處,像是不在意子昀的存在一般。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dTbYqDE8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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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聽見愣住了,這裏居然是彌留之處,彌留之處,只有在凡人快斷氣,或是成爲孤魂后才能進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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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盯著子昀只有驚訝,卻沒有恐懼,好奇地問道:「你不害怕嗎?」子昀聳聳肩膀,勾起一絲笑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仔細地觀察著彌留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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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看去只有一望無際的草地,但鋪著的卻是早已枯萎的小草,只有自己站著的山丘有著些許生機,大樹卻只有樹枝,沒有一片葉子。他看著男子看著遠處的地方,悄悄地站在他身旁,嘗試在理解男子到底在看著什麽,男子忽然回過頭,再次問道:「不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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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皺起眉頭,感覺男子話中有話,「我要害怕什麽?」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0WniAygV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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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側頭道:「你不一樣,我遇見那麽多有陰陽眼的人,你是最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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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緩緩地站了起來,腳像枯枝般黑瘦,慢慢靠近子昀,手伸了出來,也如腳一般如此枯瘦,撫摸著子昀的臉孔,子昀絲毫不動地直視著男子,「你不像其他的道士一樣,問我叫什麽名字,也不問我在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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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握著子昀的臉頰,嘗試看見子昀眼中的情緒,但在他眼中只發現了平靜,男子頓感無趣,放開了子昀,淡淡地道:「史易安。這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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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挑挑眉頭,依舊一言不發。史易安見狀重新坐在了樹下,空洞地看著遠方,像是在等待著什麽一般。子昀的視綫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待他再一次坐下,子昀像是發現了什麽。看著史易安的身後,眼中的平靜終究被打破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你爲什麽殺了每一位見過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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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易安回過頭,勾起一絲滿意的笑容,眼中帶著些微的殺意。子昀退后了幾步,像是有人在他身旁說著什麽一樣,眼中閃過明瞭,嘆了一口氣,「難怪你在彌留之處,卻看不見其他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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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看著史易安身後聚集的魂魄,都一臉驚恐的看著史易安,不斷擺手示意子昀不要靠近史易安,更有一名道長走到子昀身旁,一直重複道:「這人看不見我們。他不是死去,而是要找到適合的容器。你不能靠近他,他可不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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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成精,我倒是第一次看見了。」子昀眼中帶著好奇,定定地看著史易安。史易安被説中了心事,眼中帶著怒火,迅速地移到子昀身前,一把掐住他的頸項,喊道:「我是人!我有記憶,我能感受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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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忍住快要窒息的感覺,一字一句清楚地道:「是嗎?但你的記憶,可是來自佩戴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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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麽一直在大宅之中找不到魂魄,不是因爲陽氣,而是因爲這玉佩,能鎮邪,但卻又是邪的本身。史易安,是史老人因爲失去了孩子,而玉佩是孩子隨身佩戴,早已養成精氣,在史老人的執念之下,成爲了第二位史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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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易安看著子昀平靜的模樣,手慢慢地收回,「那又如何,我已經成爲了他不是嗎?」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E9NoF7l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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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衝著子昀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手腳的枯萎慢慢消失,露出如凡人無異的四肢。子昀這才明白,史老人的兒子是因爲他帶著的玉佩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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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奪舍?」子昀失聲道。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dA79dcn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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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的靈魂凡人可承受不了,只有異於常人,天生的陰陽眼,才能容納他的魂魄。史易安邪邪一笑,他真的很滿意面前這個凡人,不但眼睛像玉一樣晶瑩剔透,還聰明無比,與之前到過這裏的人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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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在欣賞著一幅美麗無比的丹青般,直勾勾地盯著子昀。子昀不安地扭扭樂身體,手悄悄地伸進包袱中,不知在摸索著什麽。史易安沒有留意他的行爲,只是一味地看著面前的子昀,像是透過他看向更遠的地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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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子,你想知道她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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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子昀愣住,眼中充滿疑惑。史易安挑挑眉頭,眼中的玩味一閃而過,他指子昀的右腳,「你這裏有過鬼印吧?」子昀也不再隱瞞,直接從包袱中拿出一個搖鈴,對著史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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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易安看著子昀拿出的鈴,嫌棄地瞟了一眼,「有人和我說,你很想知道夢中的那位女子,到底誰。」子昀拿著搖鈴的手一震,差點把搖鈴扔在地上。他眼中帶著驚訝看著史易安,後者帶著滿意,腳變回枯枝,慢慢伸延到子昀,子昀卻絲毫不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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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是誰?」子昀的聲音努力地維持著平靜,他知道一旦讓史易安感受到自己的不安,他便會趁虛而進。史易安點點頭指天 ,聲音低沉地道:「天知道。那女子可不是一般人,是來自天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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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陷入沉思之中,難道那位女子真的在世間上?女子與我到底有著什麽關係?子昀看著在不遠處盯著自己的史易安,眼中半信不疑,舉起搖鈴的手慢慢垂下。枯枝已經纏住子昀的腳腕上,史易安不知何時也站在了子昀面前,直勾勾地注視著他,「你想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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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子昀仿佛着了魔,緩緩地答道。眼睛慢慢變成魚肚色,搖鈴落在地上,發出聲音。史易安眼中帶著一絲絲得意,子昀的身軀漸漸在晃動,史易安連忙把玉佩套在子昀的身上,子昀再一次變得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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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易安靠近他的耳邊,輕聲地道:「那你就代替我,到地獄會會那位女子吧。」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YHbzDm5O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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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緩緩地閉上眼睛,戴在他頸項上的玉佩慢慢漂浮在空中,史易安的身體漸漸消失。玉佩再一次落在子昀的胸口前,子昀睜開眼睛,嘗試般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摸摸玉佩,「多謝你的肉體,我會好好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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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昀勾起一絲笑容,在包袱中拿出一把匕首,摸了摸面前的枯樹,把匕首插了進去,一道光在裂縫透出,直接把子昀吸了進去,消失在彌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