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儀災難日記
XXXX年1月1日‧晴天‧酷熱‧心情平淡
新年沒再有新年氣氛,怪事每天都在上演,這城市已沒再讓我留下的決心。
病毒令加帕城陷入恐慌狀態,市民開始互相搶奪和傷人……甚至有零星殺戮事件,到處一遍零亂,偽善腐敗權力只在隱惡揚善,良知對他們不容再存在內心,更重要是為著穩定既得利益者的財富,人民權利已放到歷史性新低點。
CP7病毒為加帕城帶來恐懼,也讓我看清無能權勢,我剛發現了病毒已新進化成能夠蠶食及侵佔人類腦細胞,寄生體將宿主的思維操縱,而染病的人再沒有病徵,病毒懂得偽裝,卻病者會不自主做出各種破壞性行為,甚至有自毀情況,更遭是病毒會集體連結腦波思維,通過無形複雜連系,病者會作出集體針對性破壞行為,例如只要其中一個高量帶病者確定某種破壞,其如帶病者像被引力般趨向跟隨,這發現令我驚訝。
很遺憾。以我這個平凡病毒學家而言,我沒再有能力解決病毒,病毒難治,人心也難治。
幾經轉折終弄到離開這城市的航班機位,好不容易才能擠進機場,沒憑票的都被軍警隔在外圍,慶幸他們對我這個弱質女流仍寬鬆放行不作留難,眼見多個沒票男生要強行進入都被壓倒扣查。
機場內每個人都忙亂趕緊辦理登機,我亦參與其中,從人流中左穿又插才到達這奇怪航空櫃台,四個大字寫著 “肺炎航空”,對眼下疫情真夠諷刺,好一會才辦好登機證手績急忙準備上機,卻突然五根枯黃手指抓緊我臂膀,我有點給弄痛,我正要嘮叨幾句時便給那人凌厲眼光鎮著,那是個老人,皺紋多得分不清男女,卻銳利目光在皺縫間射出,我呆了幾秒便聽到老人說:「小姑娘!這將會是沒降落的一程!有去沒回!三思而行!」
從聲調我猜定她是個女的,我好奇問:「婆婆這程機是去約普利國,怎會沒降落呢?」我撇開她手沒好氣說:「我趕時間!」說罷轉身便走了。走了老遠才回頭看她,而她那對像探射燈的眼睛還是不動地盯著我,忽然她那邊有幾個穿保護衣警衛撲出來將老人壓倒。我真被嚇倒,不加多想便急步走進離境廳,驚魂稍定總算能在登機口坐下等待上機。
閘口前沒見到一個人有喜悅面容,只覺每個人都走難般落魄唏噓。剛聽到職員說開始登機,閘前人群眼裡總算閃過一下寬容。
在機上聽著那引擎嚨嚨巨響,忽然我輕嘆了句:「終於能走了。」這個我出生的地方,我居然說這話,我是感到羞恥,但更無奈事情變得沒彎轉,怪得誰……
我閉起眼想著自己的未來,一股離心力從胸膛到小腹壓縮,我知道我要告別這生病之地。
時針走了多少圈,一聲瘋狂叫喊聲穿透我耳膜,我睜大眼睛輕說:「CP7!」
人聲開始亂起來,機艙後方叫嚷聲此起彼落,我聽到好幾個人叫道:
「你瘋了嗎!」
「放下刀!」
「你們幾個也瘋了嗎!」
「呀!」
「他流了……很多血!」
跟著來的就是慘叫聲連連不絕,有幾個強壯男人站起來看了眼便說:「有群人像瘋了般拿著刀刺傷很多人!」
有另一人說:「我們快去幫忙!」
幾個男人便從那走廊小布簾衝出去,機尾擾攘聲更加劇烈,不刻布簾突撕開,一個血流披面的人跌在我座旁前幾個位,我嚇得心快跳出來,瘋狂失控尖叫的人越發增多,我猜想沒錯,是CP7!病毒傳播力驚人,轉眼已十來廿人像瘋癲般胡亂傷害別人。
我前面的男乘客跳起來打開行李櫃,他將那些小行李全堆到走廊上,他回頭向我說:「小姐!你們全往機頭處跑!男人們!把東西堆在走廊上!」
我驚慌後退,但卻聽到有人說:「媽的!你要把我的行李怎樣!別碰我的東西!」然後又有好幾人跟著說同樣的話。
我不管他們爭論,繼續往機頭方向退,眼前諷刺地出現兩團看似沒關系爭鬥,一邊血肉亂淺而另一邊口沫橫飛。
退無可退我已靠在控制室門前,撕殺一路向我位置蔓延,我拼命敲門要求機長給點辦法,換來裡面的人說:「突發失控情況下我們不能跟機艙乘客有任何接觸。請大家保持冷靜,我們會盡快降落。」
冷靜?我如何能夠冷靜?
我蹲伏下來惶恐地移到一個角落,腿緊貼到胸前瑟縮在椅下,見到有塊毛毯順手拿來蓋過整個人,我只感到無助全身不往顫抖,艙裡叫喊聲沒停過,毛毯底下的我不敢看外面一眼,只覺每秒鐘像十倍的慢。
我終於感到飛機開始急降,機身劇烈搖晃,突然有股強大離心力把我整個人升起,我撞到天花上,這令我不得不張開眼睛,眼前景象令我咋舌。無數血人一樣飛上天花,雜物同時霹啪聲到處亂飛,一下沖擊我們又跌了下來,我撞得全身疼痛暈頭,這下沖擊使機艙靜下來。
時間流走,朦朧中感覺飛機著陸了,機艙仍是寂靜,偶然仍聽到幾下呻吟聲,燈光早已熄滅只有窗外陽光照進,我們都像等待救援來臨,定還是等待死神來臨?CP7已在機裡散播……
忽然對著我的大門趟開,強烈光線照到我臉上,我睜不開眼,揉揉眼皮才勉強適應。進來的人被背後陽光照得不能便別身份,但我肯定他們帶著長槍,沒到幾秒我便確認我沒看錯。
砰!砰!砰!幾下槍聲震耳欲聾,我緩慢將頭跣入能視範圍。原來是CP7病態狂人拿著刀撲向那些持槍的人,那都是軍警。
我沒力氣再看下去,卻猛然感到手臂皮膚刺熱,查看一下,隨即發現五隻指印清楚呈現臂上……喔!那個婆婆……
眼裡東西霎時間花白變形,思維短路般不能再思考,我的手不自主到處亂摸,發狂一聲嚎喊,那來的力氣使我整個人跳起來再衝向那些軍警,我知道我已不能自控。
「是宋金儀!」
「別射殺那病毒學家!要活的!」
「送她一程回去吧!」
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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