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盡負：意難平 - 那一年的長安城沒有下雪(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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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那一年的長安城沒有下雪(2)

荷光桐莐

Feb 15, 2021

474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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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也就這般如涓涓細流流過，一眨眼便到了落葉紛飛的季節，今年的秋狩節照常舉行，做為太子和太子妃，我和嵇煁自是到了場。

　　也是那回，我和嵇煁之間冷冷淡淡的關係終於好轉。

　　那時幾近黃昏，皇帝繡著祥龍的衣袖一揮，就要離開，卻不想一聲有刺客使得所有人面色戒備，不少膽子較小的女眷更是放聲尖叫。

　　獨獨嵇煁面色自若，從容將佩劍出鞘，若不是我一手策劃的，我都要相信刺客是他安排的，才會如此淡然。

　　一支箭矢驀地衝向嵇煁，他揚劍欲抵，我卻先一步擋在他身前，任由那箭穿過我的左胸。

　　昏迷之前，我看見嵇煁眸子裡閃過錯愕，抬手將佩劍一扔就往我這走來，雖然傷口疼得我直抽氣，我仍是在唇畔漾出一抹笑意。

　　因為我知道，我賭對了。

　　我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估摸著是過了幾個時辰，我叫了幾聲疏瀾，想讓她給我弄杯茶水潤潤喉，回應我的卻是沙啞而低沉的男聲。

　　「萬穗穗，你可總算醒了。」嵇煁看著我，原先就削瘦的面龐清減了不少，他一臉倦意，起身至茶几給我斟了杯茶。

　　我瞧著這樣的他，可總算有了些人間煙火味。

　　聽宮女說，我其實已經昏迷了三日。

　　在女醫給我包紮完後，嵇煁屏退所有下人，親自守在我的床榻邊照料，雖說不是滴水未進，不眠不休，卻也是衣不解帶。

　　嵇煁耐著性子將我扶起，一勺一勺慢慢地給我餵完藥，確認我當真無事後便離開了。

　　「小姐您可總算醒了，您說您有千個萬個法子讓殿下接受您，為何偏生要選這般危險的……」隨後疏瀾衝了進來，直接跪在我身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要知道就算是策劃好的，那箭也未必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啊……」

　　據女醫所說，要是那箭再偏差個一寸，我就要去見閻羅王了。

　　傷口應當是深的，我僅僅是吸了口氣，那鑽心刺骨的感覺瞬間襲來，讓我攥著被子的手都要發白了。

　　見我如此，疏瀾的淚意更是洶湧，眼淚珠子掉個不停：「小姐您不後悔嗎？奴婢看著您的傷口都覺得疼，何況您自小嬌養……」

　　後悔嗎？定是不曾的。

　　哪怕這個傷無法好全，年年都會復發，疼得我冷汗直冒，可用它來換嵇煁對我擱下一切芥蒂的態度，太值了。

　　自那時候起，嵇煁心底那座冰封的城，想必是化了，對於我是萬氏嫡女這身份的隔閡，想必也是淡了。

　　他會同我在春日的暖陽下共賞百花，夏日裡搖著輕舟採荷露蓮子，秋日便坐在涼亭內看著商風捲起落了一地的葉片，冬日提著燈籠在夜裡的御花園學著古人踏雪尋梅。

　　某一年的春節，我在剪著小人，嵇煁提筆親自寫個新匾額，我瞧著他的字誇了幾句，他便將毛錐塞進我手裡，說是要帶著我寫。

　　他問要寫些甚麼，我想了想說，寫我的名字吧。

　　嵇煁的字跡蒼勁有力，我的則屬於小家碧玉型，參和在一塊兒，到也是說不出來的合適。

　　我看著萬穗穗三個字，扭過頭去對嵇煁道：「其實我的歲不是這個穗，是歲歲平安的歲。」

　　剎那間的困惑至他的眸底閃過，他沒有問，我自個兒說了下去：「爹爹當初給我取名，是想著要我一生平安的，只是萬歲歲這三字怕衝撞了萬歲爺，才改為穗穗的。」

　　「繡幕卷波香引穗，倒也是個好寓意不是？」

　　他沒有回應，我攪著手中的絲帕，思索我方才是否說錯了些什麼，甚至惶恐他會衝至聖上面前，以我名字大逆不道為由告發萬氏。

　　很久很久，我才聽得嵇煁一聲輕笑，他揉了揉我的髮頂，聲音依舊是那般乾淨，卻又參雜了一絲溫柔：「那你喚我今朝吧。」

　　我看著他的眸子閃了閃，裡頭恍若有著星辰大海，愣是沒能理解過來，只是傻愣愣地問道：「什麼？沒聽過你有這名啊？」

　　唇畔的笑意更深，嵇煁俯身過來，輕輕在我額上落下一吻，整理了我耳邊碎髮，就在我的面頰紅得有如抹了過多的胭脂時，他再次開口——

　　他說：因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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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一年的長安城沒有下雪(1)

#2 那一年的長安城沒有下雪(2)

#3 那一年的長安城沒有下雪(3)

#4 那一年的長安城沒有下雪(4)

#5 那一年的長安城沒有下雪(5)

#6 那一年的長安城沒有下雪(後記)

#7 仙魔亦殊途⑴

#8 仙魔亦殊途⑵

#9 仙魔亦殊途⑶

#10 仙魔亦殊途⑷

#11 仙魔亦殊途⑸

#12 仙魔亦殊途⑹

#13 仙魔亦殊途⑺

#14 仙魔亦殊途⑻

#15 仙魔亦殊途⑼

#16 仙魔亦殊途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