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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的歡迎禮,不過是第一次有人類收到我們這個特製的大蛋糕呢!是我和叔叔阿姨們一起製作的,不僅非常漂亮,也特別好吃唷!」歐菈的小臉紅撲撲的,迫不及待地繼續說:「德蘭斯可以任選最喜歡的部分唷,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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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黃色的兔子布偶高舉著一把有鋸齒模樣的大刀,搖搖晃晃地走到德蘭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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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實講,德蘭斯真不覺得這把大刀該是用來切蛋糕的,光是外觀就格外血腥殘酷,拿來鋸斷動物的肢體還比較適合……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想吃那個堪稱惡魔等級的大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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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狀況當然不容推辭,德蘭斯只好先接下那把刀,刀沉甸甸的,「真的非常感謝各位給我這份大禮,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分享這份喜悅,就讓我來為大家切蛋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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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大家歡天喜地地發出各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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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蘭斯走到蛋糕前,舉起大刀,小心翼翼地慢慢切開蛋糕,已經有好幾隻兔子布偶在旁邊排了長長的隊伍。牠們端著盤子,一個個接下德蘭斯切下來的蛋糕,並且將盤子連同蛋糕送去給位置上的住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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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蘭斯目測人數,並且調整蛋糕的分配大小,就是為了剩下自己的時候,最好剛好分配到沒了,也許就能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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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半邊正在減少,有的動物殭屍表示想要再來一盤,照牠們這樣的食量來看,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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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德蘭斯抱著愉快的心情,切下了蛋糕中心一刀的剎那,冷不防地卻噴濺出了腥紅且黏答答的液體,嚇得德蘭斯差點向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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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蛋糕中心的部分,居然是紅糊糊的一片,再加上塞滿亂七八糟的雜料,乍看之下彷彿是剖開了什麼生物的身體,怪噁心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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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然的插曲卻只有德蘭斯,和幾隻高舉著盤子在旁邊等蛋糕的兔子布偶嚇到,其他的人包括歐菈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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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蘭斯滿臉驚恐,拚了命地想甩掉身上這些恐怖的東西,但一個不小心居然吃到了一點,居然是香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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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嚇到你了嗎?」歐菈走上前來,用手指抹掉剛剛笑得擠出眼角的淚,另一手遞來乾淨的濕毛巾,「放心,這是眼球果製成的果醬啦!熟透的就更香甜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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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是果醬,德蘭斯這才鬆了口氣,他接下她遞來的濕毛巾,抹掉了身上的鮮紅果醬,但是衣服有部分滲進去,可能沒有那麼容易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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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不會也是歡迎會的一環吧?」德蘭斯看著身上的衣服,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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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身上這套衣服破破舊舊的,穿了好多年了,但再怎樣這也是他目前手邊的唯一一套,現在弄髒了,又沒得換,倘若洗不乾淨的話可就困擾了,他現在滿身血紅的樣子鐵定像個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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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嘿嘿──」歐菈藏不住笑意,但發現德蘭斯似乎很在意衣服上的髒污,趕緊說道:「別擔心,眼球果的果醬很容易清洗的,像你看藍色和粉紅色、橘色以及黃色的兔子布偶都被噴過,但都沒留下痕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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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德蘭斯確認一下那些被點名的兔子布偶,確實如此,「話說回來,這些布偶的顏色有什麼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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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有耶,就只是看手邊有什麼材料,就做什麼顏色的,畢竟新的成員總是不定期來,無法掌握嘛!比起這個,我們趕快把蛋糕分配好,我帶你去換個衣服,接下來還有驚喜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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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蘭斯望著歐菈自信滿滿的笑容,只覺得那個「驚喜」讓他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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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雖然德蘭斯確實是將蛋糕分到自己的時候剛好沒了,但這些動物殭屍們非常熱情地將自己的蛋糕遞給德蘭斯,明明他看到有人吃不夠,還在遞給他之前偷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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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難卻之下,德蘭斯選了一塊看起來比較正常的,只是點綴在旁邊的眼球果,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直看,讓他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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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塊蛋糕只是有點恐怖,但沒想像中難吃,還吞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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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之後,歐菈帶著他回到馬戲團後台的更衣間,要他直接在那幾大排的戲服裡面隨便挑來穿,至於被弄髒的那套衣服則是被送去清洗了,但這裡灰濛濛的天氣,就算晾起來,也要幾天才會全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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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蘭斯看了一圈這些戲服,雖然說選擇非常多沒錯,但戲服終究是戲服──每一件都花花綠綠,樣式奇特,不然就鑲嵌了很多閃閃發亮的配件,這種類型的衣服,德蘭斯這輩子都沒穿過,也沒打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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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好久,他才終於找到一套尾端為漸層藍紫色的燕尾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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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件衣服比較起德蘭斯以前穿的還要華麗太多,但比起其他的服裝,算是非常正常了。而且他已經花了太多時間在選衣服,對外面等待的人也不太好意思,他只好選了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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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了這套燕尾服,意外挺合身,德蘭斯回到了宴會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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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德蘭斯卻意外發現,整個會場不知何時又被重新裝飾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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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垂掛著彩帶或是三角彩旗,剛剛被果醬噴濺一地的髒亂也被清掃乾淨,原本放置蛋糕的位置,變成了一台被漆成五顏六色,並且綁上拼布蝴蝶結的車頭──是那台上次墜毀的雲霄飛車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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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被整理得很好,煥然一新,不過外殼還是多少有刮痕與不規則凹凸痕跡,應該是用外力把凹陷的部分給大致敲回來的,不過引擎都已經被取下,應該不能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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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上次那台雲霄飛車的車頭嗎?」德蘭斯喃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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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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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歐菈的聲音,德蘭斯回頭,發現歐菈不知何時也換上了不一樣的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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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上水藍色細肩綁帶的連身裙,長度大概在膝蓋部分,上頭點綴著些許銀亮的粉光,拖曳的裙襬表面多了一層透明的薄紗,多折的裙襬輕飄飄的,並以一雙短白襪及湖水藍的鞋子作為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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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動物殭屍以及兔子布偶們也穿上了有點滑稽的舞裙,牠們以德蘭斯與那輛廢車為中心圍繞數圈,每圈以不同方向轉圈起舞,乍看之下聲勢浩大,彷彿某種神祕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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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菈頭上紮著發光星星的髮飾,上前牽起了德蘭斯的手,一雙明亮的紫眸彎成一道彎月,「通常的新成員就只有蛋糕一個驚喜,是大家一起準備的,這次的驚喜,是人家特別為你安排的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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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善意在閃爍的眼眸中表露無遺,德蘭斯彷彿在她眼底看見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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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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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內心深處,一直在等著這樣的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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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自己又差點被思緒吞沒,德蘭斯深吸一口氣,穩住了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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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我們一起來跳舞吧!」歐菈雙手拉著他,甜滋滋地笑了,「人家一直好希望有機會辦舞會,但是沒有人可以陪我演扮王子……還好德蘭斯來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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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是為了我辦的,其實是妳想跳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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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菈吐個粉舌,「被發現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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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俏皮的模樣,德蘭斯不禁想起初次見面時,還以為這丫頭是面癱呢。他不禁莞爾一笑,「那我就當妳一天的王子吧,公主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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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手輕捧歐菈的手,彎腰,在她手背落下輕盈的一吻。
這句話讓歐菈紅了臉頰,她羞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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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舞群們的陪伴之下,德蘭斯牽起歐菈的一手,另一手則是放在她的腰際上。德蘭斯就這樣牽引著歐菈的腳步,踏著節奏,與她在遊樂園歡樂的音樂之中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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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身高有所差距,但盛裝打扮的他們彷彿真的變成了王子與公主,在五彩繽紛的遊樂園之中起舞,美得像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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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你這麼會跳舞,好厲害!」歐菈滿臉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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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蘭斯微笑,「以前有做過類似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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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不會說,之所以會學到這個,就是為了要混進有錢人的舞會裡面,趁著和客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扒走他們的財物才練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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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蘭斯長得好看、有禮貌,行為舉止也像個紳士,還什麼都會,就像真的王子一樣呢!」歐菈望著德蘭斯,眼中充滿了少女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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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蘭斯遲疑了一會兒,再次露出訓練出來的笑容,「是嗎,謝謝妳的讚美,歐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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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番話給逗得心花怒放,歐菈給德蘭斯一個大大的擁抱,「話說,大家提議要把這個車頭裝回去,重新調整一下雲霄飛的軌道,等到完成之後,牠們說要讓你坐車頭,大家一起玩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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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蘭斯表面上仍然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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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內心在吶喊:我會在那之前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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