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癒之時 - 迷霧之中

「鐵雄你說什麼！？」金田和甲斐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重新問一次。

「哈哈，別開玩笑嘛......」金田抓著後腦的頭髮說。

「是真的啊，沒開玩笑，我真的看到這個山形大哥哥，是昨天早上的事。」鐵雄再次鼓起了臉頰，眼神尖銳地表達不滿。甲斐走到鐵雄身邊蹲下來問：「會不會是你認錯人了？」

「我沒認錯人......連甲斐哥哥你都不信我？」鐵雄把頭垂得很低。

「不是不是，只是......」甲斐輕輕握著鐵雄的小手。

「你剛剛說前幾天，現在又說昨天早上，記憶很容易出錯啊，這些事情不可以說謊啦鐵雄。」金田雙手托後腦莫名火起地嚴斥。

「我沒有說謊！」鐵雄縮起了甲斐捉著的手，眼淚經已湧出來。

「你們讓鐵雄解釋啊，他在這兒出現也很不可思議吧？為什麼山形不能？鐵雄，過來姐姐這邊。」惠伸開雙臂。

鐵雄跑過去抱著惠，惠把他放到大腿上坐好。

「髮型和衣服都一樣，那個山形大哥哥很高大很高大。」鐵雄繼續說：「我忘記了為什麼自己會走在陌生的路上，到處都白茫茫......」鐵雄憶述昨晨的事。

「我只看到地面，是瀝青路，張眼望去只有濃霧，伸手去撥也沒有用，背後那些霧會不停湧過來，好像想把我吞掉，霧水很冰冷......」鐵雄邊憶述邊打了個冷顫，惠用溫暖的雙手環繞著鐵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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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夠低頭慢慢走，我不想哭的，但我忍不住眼淚，我好怕......正太郎又不在......」鐵雄抹了抹眼淚繼續說。

「我怕得想跑，但不知道前面有什麼，根本不敢跑，我只能放聲大哭......很沒用......」鐵雄垂下頭噘著嘴巴。

「不知走了多久，我隱約聽到了聲音，剛開始時很遙遠，但突然有男性的說話聲從我後方響起。那人說：『原來是你這個愛哭鬼啊。』我立刻轉身卻看不到他，只聽得見聲音。」

「我嚇得拔腿就跑，不理會前方會否有懸崖還是什麼怪物，我只想離開那裡。」鐵雄的眼睛仍有餘畏。

「我一邊向前跑，跑了很久很久，以為自己逃脫了安全了，卻一下子撞在那人身上，他就正正站在我前面。我不知道是我在跑圈還是他比我跑得快......我被他整個撞倒......」鐵雄吞了吞口水繼續說。

「完蛋了！我那時真的以為自己會死。他卻把我拉起來，問我有沒有事、痛不痛。我那時才看到他的樣子，因為靠得很近，我看得很清楚，不會錯，是相片中的山形大哥哥。」

聽罷，甲斐頓感乏力跪了在地，雙手掩著臉。金田躺在梳化上，一聲不響地看著天花板沉思。惠默默地觀察他們二人。

「那之後呢？」惠問。

「之後他說了很怪的話，說什麼有人把他困在這個地方就是為了撞上一個小鬼。我覺得他說那個小鬼就是指我，其他我就不明白，然後他問我是不是叫島鐵雄。」

「吓？」金田坐直了身子。

甲斐仍然掩著臉。

「我超級害怕，這個陌生人為什麼認識我......」鐵雄仍然低著頭。

「我答是，他就大笑了出來，說什麼迷你版什麼額頭的，我知道他在取笑我，他看到我生氣的表情就笑得更大聲......」

「他還說了一些話，但我記不起來，我問他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出口在哪。他答：『這裡什麼也不是。而出口，只要用心去想就有啊。』

「他教我專心去想一個人或者一個地方，就能夠走出去。他說他也是這樣子找人的。我道謝後就繼續走，心想著正太郎然後就來到這裡了。」鐵雄抬高頭看了看各人的表情。

「鐵雄，你把這件重要的事告訴我們，謝謝你。」惠說。

鐵雄雙眼出現彆扭的神態微微笑著：「重要的事？那我是不是做了件好事？」鐵雄輕聲說。

「對！」惠摸著鐵雄的頭髮鼓勵他。

跪在地上的甲斐突然把鐵雄從惠的腿上拉下來，大喝：「山形還說了什麼！？你給我記起來！」氣勢凌人。

鐵雄嚇得發抖，放聲大哭。

金田見狀立即用力把甲斐推開。

「你想幹什麼！？控制一下你自己！」金田已經氣沖沖站了起來擋在鐵雄前面。

他發現甲斐雙眼通紅，眼眶滿淚，等待著缺堤的一刻。

「甲斐......你？」金田看到甲斐這模樣，不知如何應對。

「嗚......好痛...甲斐哥哥好可怕......嗚嗚......」鐵雄摸著被甲斐弄痛的手腕。惠抱起他來安慰。

「嗚嗚.......嗚......山形大哥哥他......他......」鐵雄深呼吸一下後說：「他還對我說：『我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遲點見。』」

金田膛目結舌看著鐵雄。而甲斐已經忍不住眼淚。

「或許山形也會到這裡來......」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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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雄哭得累了，躺在惠的大腿上就這樣睡著。惠輕輕的按摩著鐵雄的手腕，剛剛甲斐太用力掐他的手，都紅腫起來了。

金田和冷靜下來的甲斐在陽台上抽菸。

「金田......對不起，我剛剛失控了，還傷害了鐵雄......」

金田沒有望向甲斐，只是遠眺這個建設中的城市，呼出一縷縷輕煙。

甲斐也不敢相信自己，他以為金田走不出山形和鐵雄的傷痛，原來自己也如此這般而不自知。

他和山形之間......

「沒關係，我懂。你待會和鐵雄好好道個歉就行。那小子生氣，只要哄一哄就行。簡單。」金田抽一口菸說：「倒是你......還好嗎？」

「我不知道......可能山形根本不會出現。」

「又或者，山形一直都在這裡沒有離開過。」金田說。

甲斐感到很乏力，他彎下腰，上半身趴到欄杆上，下巴擱在手腕位置說：「我不想有期盼......我怕承受不了......」

「也對，期望愈大，失望愈大，而且你和他之間......」

「你知道什麼......」

「你少理，我早就知道。」

「真的那麼明顯嗎？」甲斐撇嘴問道。

「哈哈。」

「呀！我想到買什麼給鐵雄賠罪了！」甲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把手上的菸弄熄。

「也幫我買，我剛剛罵鐵雄說謊了。」

甲斐的眼睛瞇成一條線。

「你想和鐵雄好好相處就自己的歉自己道啊！」甲斐表達不滿。

「我怎麼知道可以買什麼給他！」金田皺起眉頭說。

「有時道歉不一定要送禮物啊，真誠一點道歉就行了。」甲斐離開陽台回到自己的房間。

「真說得簡單。」

鐵雄醒了，肚子在叫，是吃午飯的時候了。

他坐起身子，摸了摸床單，是金田的香味（惠的香味，平時金田是臭的）

惠幫他塗了藥膏，看看左手手腕還有點腫。鐵雄穿回蘋果綠的外套，照著鏡子，想起了正太郎。

「正太郎你在哪啊......」鐵雄甩了甩頭，推門出去。

走下樓梯，各人已經圍在飯桌七嘴八舌，鐵雄跑到惠的旁邊伸出雙手，想惠抱起自己。

惠忽然想到：「鐵雄，這次金田哥哥抱著你吃飯好不好？」惠向金田打了一個眼色。

(哇靠你陷害我！？)金田心想。

鐵雄低下頭沉默不語。

「糟了他不喜歡......還在生我氣吧？」金田沒為意鐵雄已經走到自己身邊並舉起雙手。

「金田抱我。」

「吓！？呀......好的好的。」金田超級緊張。(他只是個小孩子你怕什麼！？)

金田輕輕的抱起了鐵雄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吃飯途中各人談天說地，平時非常吵的金田一句話也沒說，默默的吃著。

鐵雄也不像平時一樣不停嚷著要吃這個吃那個。

「應不應該問他想吃什麼呢？」

鐵雄突然抬頭說：「金田你的大腿很熱。」

鐵雄的聲量不大，但坐旁邊的甲斐還是有聽到。

「你緊張個什麼啊金田！你都出汗了啦！」甲斐用眼神和手勢和金田溝通。

「我怎知道，都叫你幫我道歉的！」金田用眼神傳意。

「鐵雄你要坐我這邊嗎？」惠問道。鐵雄點頭。

惠向金田報以一個蔑視笑容。

(我、遜斃了。)金田意氣頹喪。

甲斐在金田耳邊說：「喂，你剛剛不是說鐵雄很易哄的嗎？」

金田俏俏回應：「是很易哄，但不是由我來哄啊！我是小孩子剋星！你又不幫我！」

鐵雄說：「惠姐姐我想吃......」

「你看！你看！鐵雄明顯在生你氣啊！你先道歉那我的道歉便會順利很多，快去啦金田！」甲斐用手肘撞了金田一下。

飯後，惠給鐵雄機車玩具，他就趴在地毯上玩。

甲斐出去買禮物給鐵雄。

金田完全不知要怎樣做。

他坐到鐵雄身邊想和他一起玩，鐵雄轉身背對著他。

(天啊，真的生氣得很！)

金田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又對呢，剛剛這麼絕情的罵他說謊.....誰也會生氣。)

「鐵雄，別生金田哥哥氣好不好？對不起啊......」

鐵雄默不作聲，雙頰又紅又脹的。

「回應一下嘛......喂......鐵雄......」金田拉了拉鐵雄的衣袖，鐵雄迅速縮開了手。「小朋友就別這麼小器啦！」金田說。

鐵雄竟然秒速流淚，糟了！

金田不停揮動雙手求他別哭，驚徨失措。

「正太郎從來都不會懷疑我的......」鐵雄繼續說：「你說過想做我的另一個正太郎，但你不相信我。」

金田抿一抿嘴，不敢作聲。

鐵雄用手背擦拭淚水，說：「還在想，如果......如果真的找不到正太郎，我也可以有個說喜歡我的金田......原來不是這樣的，金田你根本不喜歡我。」鐵雄用滿是淚水的雙眼看著金田，雙唇在顫抖。

「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喜歡你啊......如果上天允許，我真的想一直在你身邊......」

「真的嗎？」鐵雄的聲音也在顫抖。

「真的。」金田趴在地毯上，伸手抹了抹鐵雄的眼淚。

「我最怕看到你哭啊，以前也是這樣，你被人欺負時，一流淚我便會心痛，一定會教訓欺負你的人。」

「像正太郎一樣？」鐵雄問。

「對，像正太郎一樣。正太郎做到的，金田都做得到。」

鐵雄突然張開手摟緊金田。

「我喜歡金田。請你別討厭我。」鐵雄把臉埋在金田的肩膀。

金田整個人也軟掉了，心好像融化了一樣。

他盤腿坐，把鐵雄抱在懷內：「我也喜歡鐵雄，一直都很喜歡，以後都會很喜歡，永遠都會很喜歡。」

鐵雄捉緊了金田的衣服，嘻嘻地笑了起來。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AmjXxy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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