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醜頭!」
少女聽見自己的稱呼,轉頭望向聲音。
一群看起來不好惹的孩子成群結隊的朝她走來,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拎著一個袋子,裡頭裝著他們向其他孩子討來的「貢品」,他們叫住她的用意不言而喻。
被叫做醜頭的少女口齒不清的說:「清拿區,這束這星七的共品(請拿去,這是這星期的供品)。」
帶頭的少年叫骷髏帽,外號由來是他總是戴著骷髏圖案鴨舌帽,他長得很高大,是垃圾場內最高的人,其他孩子穿起來剛好的舊衣服,在他身上就顯得很小件,像是大人穿著小孩的衣服,不知從何時起他就成為其他孩子追隨的對象,人越聚越多後就形成垃圾場保衛團,每日都會定期巡邏防止有人鬧事。
雖然要「納貢」麻煩了點,但保衛團的存在還是有其必要的。
在這沒有秩序可言的垃圾場小社會,有保衛團這樣的存在能有效制止孩子間互相搶奪,如有孩子起爭執,他們還會充當和事佬調解,就像是垃圾場的警察一樣。3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pulBMtIWf
帶頭少年骷髏帽接過醜頭的貢品,原先凶巴巴的臉色緩和許多,「臉上的傷好些了嗎?看妳已經能說話了。」
醜頭,是這裡的孩子給少女的外號,由來很直白,就是因為她爛了半張臉,鼻子以下的部位被利刃劃的亂七八糟,嘴唇又破又腫得讓她有好一陣子都只能靠比手畫腳溝通,所幸傷口開始結痂後,她已經能發出些單字了。
面對關心話語醜頭點頭,「豪很都了,還豪有尼們幫忙(好很多了,還好有你們幫忙)。」
保衛團的其他成員看待醜頭就像看一隻落水狗一樣,可憐到連欺負的興致都沒有。
「妳還是少說話吧,聽了就煩。」
「口齒不清的,聽不懂妳在說什麼啦!」
面對惡言惡語,醜頭乖順的說:「堆不起......」
「哼,罵幾聲就道歉了,真的像狗一樣乖。」保衛團的人嘖了聲,「又醜又遲鈍,若不是紅斗篷姐姐施捨妳,妳哪能活到現在!可別會錯意了,我們是看在紅斗篷姐姐的份上才多照顧妳的,等妳傷好了就得靠自己過活了。」3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XFAbzdgEW
醜頭初來時引起不小騷動,垃圾場的孩子都是某天醒來就發現自己在垃圾場,想不起來自己是誰,每天遵循本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只有醜頭的造訪格外不同,她帶著重傷被從看起來很高級的浮空車中被丟下來,甚至一度要被分食,所幸被一位叫紅斗篷的少女好言挽救,才撿回一命。
紅斗篷平時很會照顧人,垃圾場不少人都受過她的雨露之恩,所以當大家知道紅斗篷到最後都在幫助醜頭時,看在紅斗篷的份上才沒有太為難她。
「窩的食物無快沒了,能給窩一顛嗎(我的食物快沒了,能給我一點嗎)......」醜頭垂下頭含糊不清的說著,初來乍到的她,根本不知道怎麼找能吃的東西,所有食物和衣物全靠其他孩子的施捨。
保衛團的人嘆口氣:「說到底,妳的貢品也都是別人施捨的物資罷了,跟妳收貢好像在欺負妳似的。」
醜頭慚愧地再次低聲道歉:「堆不七......」
「行了行了!越道歉越像是我們不對一樣,沒其他事我們走了。」
保衛團收下醜頭的納貢後紛紛離開前往下一處,帶頭的骷髏帽壓後讓其他人先走一步。
少女眼露精光,與骷髏帽交換一個眼神。
她趁著其他孩子轉身時,悄悄將一包東西塞到骷髏帽手裡,骷髏帽假意看其他地方,不動聲色將醜頭「額外給的貢品」收下。
「前次是水晶,上次是金戒指,妳身上藏的寶貝可真不少,我在這垃圾場待很久了,我看的出來那些稀奇寶貝是妳自身帶著的。」少了保衛團的小弟在場,骷髏帽單獨面對醜頭時顯得格外恭敬。
沒有其他眼睛盯著,醜頭口中吐出完整詞句,不僅口條標準連音調都有種高尚感,彷彿剛才的口齒不清都是裝出來的。
醜頭歪著破唇居高臨下說:「老樣子,不要過問,不要外傳,只要辦好事,獎賞不會虧待你。」
打從骷髏帽第一次見到醜頭就感覺她不像尋常人,當他表明自己是保衛團帶頭者後,醜頭避開其他保衛團成員,單獨塞貴重禮物賄絡自己時,他就明白這個少女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
他問:「這次要做什麼?」
醜頭回:「這裡太混亂了,需要一些制度來穩固生活。」3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odZWkzeLv
他繼續問:「有保衛團在巡邏還不夠嗎?」
醜頭望向遠處,說:「還不夠,要有一個能凝聚人心的地方。」
「?」
醜頭像是想到好主意,她扯起歪斜的嘴笑道:「來建設吧!要有一個可以讓所有人聚集的空地,最好可以有個營火堆,除了自己找到的物資外,也開放讓大家互相交換所需物。」
骷髏帽起先聽不懂,他試著想像如果有一處大空地讓所有人自由聚集,說不定還會出現把睡坑和家當移到空地附近住的孩子,如此一來自然會形成人潮。
聚落就誕生了。
思及此骷髏帽大驚:「原來如此......以往保衛團要處理事都得到處找人,只要有個聚集的據點,大家也能凝聚起來,不用四散在各處!」骷髏帽越想越覺得這點子太厲害了,他看向醜頭的眼神多了幾分崇拜。
「好孩子骷髏帽,一點就通,你果然很聰明。」醜頭的誇獎讓骷髏帽難得害臊起來,像是被母親誇獎一樣讓他感到很開心。
「來蓋個人民廣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