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除了戀愛，其他都好談 - Ch.3 晨光灑落灰塵的窗邊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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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著電車在回去的途中，有些無聊的看著窗外變換的景色，腦子忽然浮現了，臨走前作之助和自己揮手道別的畫面，果然人隨著年紀增長也會開始穩重起來呢，雖然也是建立在對方一直有刻意想要朝著這個方向前進就是了。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Bm8TAEq2

　　忽然之間有點懷念以前還稍微看得見對方年輕氣盛的時候，才二十五歲而已，感覺就已經是步入中年的大叔一樣。

　　但也是無可奈何的啊，畢竟從小就要為自己的生存拼命而掙扎，這件事情就必須得讓自己強大起來，況且以我自己的經歷，也沒什麼資格講說對方過於老成就是了。

　　說起來我還在幫作之助洗身分的那會兒，大概就是他還沒想著讓自己穩重點的時候吧。

　　…

　　「哈…這種事情不管來幾次都真的是夠嗆的…」每次來這種宴會，都要跟那群垃圾親戚明嘲暗諷，之後想辦法尿遁找個地方，眼不見為淨個幾分鐘也好，要不是對於我這個身分─澤原蕾懷有一份責任，不然我的心裡早就已經將這群人碾個七八百遍了。

　　「啊…好想吃麻辣鴨血…」明明現在根本不是感傷能夠放鬆緊繃神經的時機，卻不由自主回想起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我」的故事。

　　僅僅只是作為普通人的，平凡而值得珍惜的一生，雖然可能沒有自然死亡…因為睡一睡就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了，有蠻大的機會是猝死。

　　但還好我至少是在我爸媽壽終正寢之後才死去的，起碼沒讓他們直面自己女兒死掉的事實 ; 我的兩個姊姊和我感情很好，都有美滿的婚姻和家庭，希望她們不要太過傷心，畢竟妹妹我日前在另一個世界努力的活著。

　　也幸好我沒有找對象也沒有結婚更沒有小孩。

　　雖然話是這麼說，其實我早就被這個該死的世界給磨得，即使人生再來一次，也沒有心思跟力氣談戀愛了沒，不然我也不會看著幾個殺手朝我撲過來的時候，還想了這麼一長串的東西。

　　然後織田就衝出來把殺手一人一槍解決，殊不知有一個漏網之魚劫持了我，將刀子貼在我的頸動脈。

　　「別過來！我知道你可以輕易的殺了我，你讓我離開的話，我就放了她！」

　　「嗚…殺手先生…」

　　「…好，成交。」

　　劫持我的殺手一路退到可以撤退的地方後，就把我推到一邊跑掉了。

　　「沒事吧？」織田小跑過來，稍微再稍微看了周圍後，便伸手一把把我拉起。

　　「沒事，看來到目前為止，都還在預定的計畫裡。」我用沒脫臼的那隻手試圖整理一下自己衣襬，幸好剛剛有做護身的動作，不是磕到左手。

　　想起剛剛劫持我的殺手…當時雖然是跟織田說，留最菜的那個作為劫持我的對象，畢竟我也是閱殺手無數了，嗯，剛才那個是真的菜。

　　我剛剛哭的這麼沒誠意也信。

　　…

　　「雖然在資料上早就看過了，但是果然你身手跟作為殺手的意識都很好吧，看來『死之樞』只會更不想放人了。」即使當時受傷的時候她意識不甚清晰，卻也是親眼看見這個人是如何乾脆而俐落的，將那些殺手一擊必殺，而且當時還是下著大雨的夜晚。

　　來多少人，就只用多少發子彈，簡直是殺手界的cost down大師。

　　「那麼，就只能讓其中一個人劫持我，製造你出不得不放他走的狀況了。」

　　「這樣妳不會有問題嗎？」

　　「在下禮拜的宴會，這群人應該會用藉口讓我喝一堆流質的食物，在我去廁所的時候派人暗殺我，他們請的人有一個經驗特別少，應該是剛做這行不久。」我從口袋拿出了一張被雨淋濕有些皺巴巴的文件，指著資料上的照片。

　　「這樣，也可以增加讓事情往我們想走的方向的籌碼。」

　　…

　　「上次加這次也有七個人了，性命還是一如既往的值錢啊，澤原大小姐。」雖然在知道她的身分之後，對於這個人的性命有多值錢這件事情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澤原蕾，一夕之間繼承了自己爺爺所有名下最值錢遺產的人，而她的爺爺也不是什麼默默無名的的市井小民，是日本數一數二財團─泉澤電子，擁有整個公司近二十個百分點的股份，甚至可以說是年紀最年輕的高身價人士。

　　上次他以為是來幹掉他的同行，其實是已經接單要來取澤原蕾性命的殺手們，

　　「這個數量已經算得上是少了，他們嫌錢太多的話，一次來二十幾個的也不是沒有，反正有公司個位數百分點的股份也夠他們合資請這麼多人了。」更何況想要她性命的也不只她那群白癡親戚，假借與他們合夥，肖想當那黃雀的人從未少過。

　　「原來如此，還可真是大手筆啊。」織田也不是個貪財的人，但是作為一個現任殺手，還是忍不住想有著這些雇傭費的話，感覺後半人生在床上當個廢人也能不愁吃穿。

　　「反正他們花的雇傭費沒幾筆是真的可以花出去的。」不然我也不會站在這裡了，心裡默默的白了對方一眼。

　　這位年輕的殺手先生講話，還真是有讓人想打他卻又提不起氣來的感覺。

　　「啊啊，這會兒回去要挨打了，自由的代價可真是不小啊。」殺手先生一臉無奈，用著「真糟糕啊，忘了帶傘」的語氣，將連兇惡罪極之人都不一定能忍受的刑責，講的像是喝開水一般。

　　織田並沒有明講，但是我還是意識到那個「挨打」，可不是什麼雞毛撢子等級的事情，尤其是對象是日前第一殺手的話。

　　「…你就安心的等我的消息吧，記得別死了。」我稍微有些遲疑的，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頭頂，忽然有點懷念起以前總要我陪他玩遊戲的外甥了，嗯，手感還挺不錯的。

　　見織田眨了眨眼，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將我在他頭頂作亂的手拿下來，力道輕柔的根本不像是一個殺手該有的握力，表情似乎又更加的無奈了。

　　「知道啦，我還在等大小姐妳給的正式offer呢。」死之樞不會讓他死這件事情雙方都心知肚明，只能說大小姐的關心也是一樣大家閨秀式的拐彎抹角啊。

　　…

　　感受到後頸的一陣劇痛，我試圖動了動手腳，嗯，果然動彈不得，是說我的脫臼還沒好又被往後扳，感覺之後天氣轉換就會不舒服，以後只能試著好好的保養回來。

　　「醒來了嗎？澤原家的大小姐。」

　　「…你是收錢辦事的？」

　　「雖然並不是沒有人來委託過我，但是這些時日下來，短短三個月，就有上百個亡命之徒栽在妳的性命之下，有的是兩敗俱傷，有的是被妳身邊的護衛隊給擊殺，小姐，我們做殺手這行的，在資訊不完全的狀況下是不會輕易出手的，最起碼活著的不會。」

　　帶著面具的黑髮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狀似無聊的回答著問題，擦拭著手中的槍枝，旁邊的桌上還放著一雙黑色的手套。

　　「畢竟，除了澤原小姐是目前泉澤電子的最大股東，澤原電子的創辦人澤原真三郎的長孫女之外，其餘的個人訊息，可說是被封鎖的完完全全啊。」說完，黑髮男人走了過來，用槍口抵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向他。

　　「那麼你想要什麼？錢？我可以給你比你的雇主多上兩倍的金額，只要你放我走。」我面上一臉強作鎮定，內心的吐槽早就已經在腦袋裡狂奔 : 對一個十一歲的小女生做這種動作，怕不是個變態吧。

　　難道是蘿莉控？

　　「還記得上次妳在商業晚宴落單時，救妳的殺手嗎？」終於移開像是在性騷擾我的槍口，對方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只要妳願意殺了他，我就放妳走，如何？」

　　「為什麼？」我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驚懼的神情，面具男像是被愉悅到似的輕笑了一下。

　　「因為他啊，為了救妳把我心愛的弟子給殺死了哦，就是那群襲擊妳的人的其中之一。」後面的字句，幾乎是低聲的，在我臉側耳語著。

　　說到這裡，他按下了某個像是機關的按鈕，我正前方的牆壁向上升高，而織田被限制了行動，被用鐵鏈綁在牆上，身上有密密麻麻的，鞭打的傷痕，因吃力忍痛加上發炎而留下的汗水，沾黏了貼在耳際的髮絲，我已經有些分不清額上的那抹紅色，到底是他髮絲的顏色，還是凝固乾涸的鮮血？

　　織田似乎有些吃力的掀開了眼簾，藍色的眼眸始終平和，讓人想起岸邊波光粼粼的、夜晚被月光照亮的海面。

　　「…請讓我走吧。」

　　「明智而合算的決定，不是嗎？」面具男，應該叫他死之樞，即使看不見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愉悅。

　　他解開了我脫臼的那隻手，左手將槍卡在我的掌心，右手協助我將手臂抬起，只讓我有扣下扳機的能力，我的手還抖了好幾次。

　　「來，扣下扳機，妳就可以回家了。」

　　雖然這麼說有點突然，不過不好意思，他的愉悅正是我想要的狀況。

　　「啊啊，不好意思，事到臨頭，我忽然覺得你握著我的手這件事情，噁心的讓我反悔了，這位變態蘿莉控大叔？」

　　死之樞看見眼前的小女孩忽然畫風突變，正當他尚未反應過來時，又見對方一臉蔑視的看著他開始滔滔不絕。

　　「你真的覺得你寫的這齣『讓弟子看見人性之醜惡，殺手是不需要感情的，因為殺手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的劇本真的很好嗎？」明明被限制行動還受著傷，卻像是沒有這些事情一樣的，露出了看智障的眼神

　　「最好讓他知道人類為了顧全自己性命的醜惡嘴臉，後面還補上一句該死的有錢人更是豬狗不如是吧？說實在的，這個我早在八百年前的一萬六千年前就看過這個俗套的劇情了，如果說老梗能拍出新意還會有可取之處，你這個是自費出資然後虧錢自己爽的類型。」我嘆了一口氣，有些憐憫又滿懷惡意的，看著他說道。

　　「這位…死之樞先生，你知道開槍部位也是有行為學可以分析的嗎？說起來可能讓你見笑，但我想經過繼承家產的歲月，我看過的殺手沒有一百個起碼也有九十個。

　　單就必殺的一槍，有的殺手呢，會一槍直接打在心臟處，非常正統的擊殺部位，這種人基本上是殺人不會給他愉悅感的殺手，更多是習慣靠這行吃飯了，也只能以此為生，另外一種的呢，就是打在腦袋上的，朝著腦幹開槍也是一擊斃命，而我看過先生你的資料，大多數都是打在額頭接近眉心的部分呢。」

　　「通常啊，這種人都自視甚高亦是好爭，喜歡看別人噴出血液翻白眼的醜態的人，大概是忍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的吧，尤其是，自己擅長的領域(殺人)。」

　　眼見對方要反應過來了，我立刻趁勝追擊，對他燦然一笑。

　　「但是，這種人怎麼可能，贏過那個『銀狼』呢？」

　　「啪！」

　　「妳給我閉嘴！」死之樞像是被踩到逆鱗一般，憤怒的賞了那個玩弄並且羞辱他的人。

　　「嘶…」完了現在可能又要加上腦震盪了，我有些迷糊的想著，即使如此，我的內心還是忍不住暢快起來。

　　原本死之樞想要拿走地上的槍枝，開個幾槍好出一口氣的時候，他卻開始發現，自己的身體卻開始不聽使喚。

　　「妳…」對我做了什麼？

　　看著對方開始不由自主的痙攣，數分鐘後便失去意識，我終於緩過神來後，才笑著詢問沒有人會回答的問題。

　　「說起來，大叔你知道石蒜嗎？也就是彼岸花哦，寄予死者與生者執念的離別，至少在日本，是有些悲傷意味的花朵呢。」

　　但又有多少人記得，這種花，也是有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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