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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LIGHT二創。BL. R-18.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7WUJjrjE
主配對梅倫／薩爾卡多，另有些許梅倫／路德、路德／布朗寧。cp潔癖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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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從哪邊開始好呢？」
往後靠上沙發，褐髮男人用略帶困擾的表情笑道。
男人穿著仿歌德風格的全套執事西服。褐黑色的外套跟裡頭的暗黃色背心及灰色襯衫帶有秋日的季節感，褡在鈕扣上的舊式錶鍊有股中世紀的氣息，襯在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上顯得高雅無比。
男人長得很好看。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出一種貴族末裔所特有的傲氣與放蕩不羈，彷彿整個人便是「浪蕩子」這個詞彙的代表，享樂主義則是他奉行不悖的教條。
「然後我可以把外套脫掉吧？這裡真的很熱耶。」男人脫下外套，順手把絲質手套扔上桌面。「攝影棚冷氣可以開強一點嗎？我知道這是拍攝需要，可是你們燈光都打在我身上，我現在體感溫度起碼有40度以上，比外面還熱。」
「不行。我們坐在這邊都快冷死了。」坐在導演椅上，瑪格莉特回答。盯著坐在佈景沙發上的褐髮男人，她不悅地說：「我本來就沒叫你穿這套衣服過來。那是『執事系列』裡的道具服，誰叫你平日就穿著在片場裡到處晃的？」
「我想說今晚就要拍了，先習慣一下嘛。而且，我穿起來很好看呀──」褐髮男人朝桌子對面的青年眨眨眼，「對吧？」他問。
青年端在右手的平板電腦晃了一下，差點失去平衡。但他立刻回復鎮定，低頭開啟記事軟體，明顯不想對這個問題做出任何回應。
盯著青年藏在瀏海下的紅色瞳孔，男人笑了。
轉開視線，他朝場景外的導演喊話：「喂，我是義務來支援的，對我好一點嘛？平常大家拍GV都是做素人企劃，哪有人在拍出道多年的男優採訪紀錄？這種東西留給色情雜誌去寫就好了，我們幹嘛還做影像紀錄跟他們搶生意？這麼沒有職業道德的企劃會賺不到錢喔。」
「嘗試一下囉，新企劃都這樣的。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准你在拍攝中跟我說話？」
瑪格莉特從導演椅上站起來。她將流程表捲成圓筒狀，拍在掌心上不耐地砰砰作響。
「好了，別浪費時間。雖然這是實驗企劃，我放得很自由，也不干涉你們怎麼做，盡量要求臨場感。但至少我希望這要是場有用的實驗，好嗎？拍攝可是每分每秒都在燒錢的！快，做些有趣的事讓我看看！」
「她這麼說耶，你覺得呢？」褐髮男人朝青年問道：「所以你想好要怎麼開始了嗎？」
青年神色淡然，平靜得接近冷漠。「什麼意思？」他問。
「我剛才不是問你要從哪邊開始嗎？你……」褐髮男人瞄了下青年掛在胸前的採訪證，「嗯，薩爾卡多先生。這有點長，能叫薩爾嗎？不行？好吧，薩爾卡多，我是被瑪格抓來做白工的，以前也沒被採訪過，所以現在也不曉得該怎麼做。可是，既然你是採訪我的記者，那你這時應該要引導我進入情緒還什麼的吧？」
「我還只是實習生。」突然被嫌棄名字太長的薩爾卡多皺了下眉頭，「而且我跟你一樣，都是被臨時叫來支援的。」
褐髮男人盯著薩爾卡多。
「我前輩叫我來這邊學點經驗，她認為我……」薩爾卡多頓了一下，「總之我也是突然被找來的，對你們的企劃沒什麼概念。」
「就照你平日跟著跑新聞那樣就行了。」瑪格莉特抓著傳聲筒鼓勵道：「蕾格烈芙說你很不錯的，加油！放輕鬆，別緊張。梅倫，你先自我介紹，講一下你的基本資料。」
「基本資料喔？我今年29，身高176, 體重67, 興趣是打牌，一般大家叫得出名字的賭博方式都玩得不錯，以前還當過賭場發牌員。」被稱作梅倫的褐髮男人說著忍不住苦笑，「瑪格妳這樣真的很扯耶。我們這企劃真的沒問題嗎？」
瑪格莉特沒有理會梅倫。她正忙著跟旁邊的場記確認時間。
「尤莉卡，我們這個棚可以用到幾點？」尤莉卡將記事板遞過去。瑪格莉特臉色微微一變，「──繼續！」她大喊。
梅倫轉向薩爾卡多，一臉無辜的笑，「她就這樣拋棄我們了。」他說：「我們好可憐喔。」
「您剛才提到，您曾當過賭場發牌員？」薩爾卡多用公事公辦的口氣說：「您能跟我們說一下，是什麼原因讓您想從原本的賭場發牌員轉職，改進入這個行業的嗎？」
「算是有點運氣成份在吧。現在想想，會走上這一行也滿意外的──然後你態度變得真快。」食指輕點臉頰，梅倫若有所思地說：「這就是專業素養嗎？但以我個人來說，我還是比較喜歡我們剛才那種模式……」
薩爾卡多拿起觸控筆，顯然沒有改變採訪方式的打算。梅倫歪頭，雙腿交叉，以一種極端挑釁的方式，微笑著翹腳蹬上桌面。薩爾卡多緊盯梅倫，表情紋絲不動，眉眼間大有股「接受挑戰」的堅定氣勢。梅倫笑得更開心了。
「會轉這行，主要還是因為運氣吧？緣分也算是運氣的一種。」按著嘴唇，梅倫說：「從小我就對玩牌或賭骰子之類的非常拿手，各種博奕規則都是一聽就懂，對記牌、算機率這些東西也很有興趣。國小、幼稚園時還只會跟著奶奶打衛生麻將，在附近的小賭場裡端茶遞毛巾，幫忙把風看有沒有警察來抓而已。等上了國中，開始知道怎麼找機會把家裡的機車騎出去後，我只要一到假日就往能合法經營賭場的大型酒店跑。先跟那邊的工作人員打好關係，偶爾幫忙跑腿採買、整理客房、打掃房間什麼的。等混熟一點，他們就開始願意讓我進賭場觀摩見習了。雖然不可能讓我去發牌或實際上桌，但跟在牌桌旁邊看他們的手法跟技術倒是沒什麼關係。」
薩爾卡多的眉頭皺得死緊。「你家人沒有禁止你這麼做嗎？」
「沒有啊，我家對這些東西不太限制。他們的態度比較偏向『只要知道自制，注意安全，那怎麼樣都無所謂』，算是很開明吧？所以我高中畢業以後也沒再升學，直接到國外的發牌學校職訓。等拿到證書後，就靠著過去的關係，在熟識的酒店裡找了個缺，19歲就開始工作了。」梅倫饒有興趣地盯著青年，「你是不是覺得這種人生讓你很難接受？」
「不會。請繼續。」薩爾卡多簡潔地說：「所以您轉行的契機是？」
「喔喔，差點忘了！抱歉抱歉，太久沒提這些事，一下子太開心了。啊──真是令人懷念啊，明明也才幾年前的事而已……糟糕，說這種話會不會顯得我很老？應該還好吧？還是說跟你比起來真的很老？你幾歲啊？」
薩爾卡多抿緊唇，不說話。
「你說你是實習生，所以才剛畢業？」梅倫的眼神充滿期待，「22？還是23？」
「……22。」薩爾卡多不甘願地說。
「所以比起來我真的很老！」梅倫拍手大笑，「難怪你一副跟我不對盤的樣子，原來是因為年齡差距！」
「我沒有跟你……」
「然後我就是在我工作的第三間酒店裡見到路德的！啊，你知道路德吧？聽過他嗎？」
「呃──」
「我知道我知道，路德是我們事務所的老牌男優！」站在攝影機旁的C.C.開心地舉手回答：「我第一次到這裡，就是來幫他化妝的！他皮膚超好的！摸起來水嫩水嫩，光滑細緻又有彈性，臉上還沒有半點痘疤或黑斑坑洞，連遮瑕膏都不用抹，打個粉底潤個色就能直接上場了──真是的，好好哦，好羨慕唷──」
「……這我不曉得。我沒聽過他！」薩爾卡多臉紅了起來，「總之，他就是領您踏入這行的關鍵人物了？」
「是啊，他是我高中同學。我也沒想到會在工作的地方遇到他──欸，露緹亞，妳找一下路德的片子。」梅倫對佈景外的馬尾女孩說：「07年的冬季企劃，酒店男公關的那片。」
敲著膝上的筆記型電腦，馬尾女孩頭也不抬。「有SM捆綁，跟布朗寧合作那部？」
「對。」指著架在牆上的大型液晶螢幕，梅倫問：「能用我後面這個螢幕播嗎？我想直接播給他看，這樣比較快。」
「你等等，我處理一下設定。」
露緹亞又按了幾下鍵盤。盯著螢幕，她點點頭，對梅倫比出「OK」的手勢。
「行了。你打開電視就能看了。」
「謝啦。」
梅倫按下遙控器。藏在盆栽後頭的喇叭響起音樂，「無光GV事務所」的商標從螢幕浮出。坐在沙發上的薩爾卡多扭了下身子，視線飛快掃過梅倫的笑臉和商標，又轉回自己手上的平板電腦。
「我想應該沒有播影片的必要，梅倫先生。」他客氣地說：「您可能有點誤會。我們這次的採訪主要是針對您的生平經歷。您可以多談一下您的家人、朋友等，這類對您的人生有重要影響的人物，而不用談到……」
「沒錯啊？你不是想問我怎麼入行？」梅倫笑道：「說真的，要不是因為路德，我根本不會想到要來做這一行！喔好啦，你不要那麼嚴肅嘛。我跟你說：這部超精采的，根本就是經典。我每次跟人推GV, 一定都會推這部──喂喂，露緹亞，前面這邊不重要。快轉到重點部份啦！」
「不，我想還是──」
「聲音再大一點，我這裡收音很糟。」一個懶散的男聲從上方的音控室傳出，口氣中微帶怒意，顯然是被梅倫過於隨性的態度給惹毛了。「你們事先沒說要放影片，我就沒把線拉過去了。」
「知道了。馬庫斯，你把收音器移到喇叭旁，否則泰瑞爾收不到。」瑪格莉特指揮道：「露緹亞，妳聲音調大點，直接跳到路德用跟鞋踩布朗寧陰莖的那段。」
薩爾卡多的表情有點僵硬，「妳說用跟鞋踩──」
「還有梅倫，你最好收斂一點。」瑪格莉特板起臉，說：「讓你自由發揮，是信任你的專業素養，不代表你可以造成別人的麻煩。我們的拍攝進度已經落後了，你是要大家陪你拍到幾點才能收班？而且，你都出社會多久的人了，好歹也學著看一下人家臉色。你沒看見薩爾卡多很困擾嗎？」她朝薩爾卡多點點頭，「不好意思哦，薩爾卡多，我們家男優太沒規矩了。」
「不，是我還沒進入狀況的關係，不是你們的問題。」
薩爾卡多搖搖頭，肩膀瞬間放鬆了。
「我才覺得不好意思。」他淺笑著搖手回道：「我是第一次獨立跑現場，以前也沒做過這類現場專訪，所以剛才有點不適應，弄得大家都很尷尬。但我接著一定會盡全力協助妳們，不會再造成妳們的困擾的。」
「那就拜託你了，薩爾卡多，謝謝你。難怪蕾格烈芙會向我推薦你，你真的很優秀。」瑪格莉特清清嗓子，又揚聲道：「梅倫，你聽好：我們是在做『採訪企劃』。你們的談話內容當然很重要，但重點在於『GV男優接受記者採訪』這件事，明白嗎？」她強調：「我要看的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交流，還有火花！懂了沒？你們要有互動，互動！給我多一點互動！好了，去坐他身邊，別那麼有距離感。抱歉，薩爾卡多，你讓個位置給梅倫好嗎？」
「呃──」
瑪格莉特的聲音裡有股不容反抗的威嚴。梅倫抱起自己扔在沙發上的外套，默默擠到薩爾卡多身旁。薩爾卡多望望梅倫，又望望瑪格莉特，對事情的進展方向有些猶豫。瑪格莉特朝他溫柔一笑。薩爾卡多安靜地往旁邊挪了個位置。
「請多指教。」他說。
「請多指教。」梅倫回答。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PmjCqF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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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肩擠在小小的沙發上，他們靜靜看著電視，像是明明早已無話可說，卻還試圖挽救婚姻的老夫老妻。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euXzSM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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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晶螢幕上，一個面容絕美，身形纖長，全身上下除了黑色皮質細跟長靴以外一絲不掛的銀髮男子正踩著另一個灰髮男人的性器。
灰髮男人倒在沙發上，單腳跨上扶手，皺巴巴的西裝褲孤單地躺在地面。他的雙手被反折到背後，上半身的西裝給扯得七零八落，露出底下遍佈鞭痕的瘦弱胸膛。他悶哼著，表情混合著痛苦與企求，彷彿手中捏著管海洛因的藥物成癮患者正企圖喚回自己的最後一絲理智。
在他的低哼聲中，銀髮男子挺起胸膛，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高傲地微笑起來。他銀色的髮絲在胸前輕輕搖晃，髮尾的弧度捲曲得恰到好處，搖擺間讓他泛紅挺立的乳頭若隱若現，令人聯想到無視風雪，恣意綻開的血紅玫瑰。
「喜歡嗎？」銀髮男人開口。
他低沉而帶點甜膩的聲音像沾在指尖的濃稠花蜜，語尾拉長時誘人又慵懶，宛如捨不得從漫長的睡眠中醒來，正躺在床上撒嬌耍賴的純真戀人。梅倫輕輕吁出一口氣。薩爾卡多想藉機提問，卻無法將視線從螢幕移開。
灰髮男人在沙發上扭動著，試圖逃開銀髮男子在他陰莖上前後搓揉的腳，卻只能徒勞地大口喘氣。
睨著腳下的男人，銀髮男子緩慢地、懶散地、漫不在乎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這讓他踩著對方性器的腳更往下施力了些。灰髮男人哀叫一聲，拉開到極限的雙腿因疼痛而激烈顫抖，連根部的囊袋也隨之顫動。銀髮男子的笑意更深，細長的綠眼朝鏡頭淡淡一掃。
那個穿透螢幕的視線簡直能征服全世界。
「……第一次看這部片子，是在路德房間裡。」梅倫小聲地說。他的聲音有點啞。「我本來忙著發牌，沒注意到他，是他主動坐到我正對面叫了我的名字後，我才認出他來。」
「他的聲音很好認。」薩爾卡多乾乾的說。
「他在學校時有點靜，不太說話，沒事就跑去導師辦公室幫那裡的盆栽澆水。我本以為他是想拍老師馬屁，但有次某個老師拔了盆栽裡的花，說是夏天會招蟲子很噁心，結果他一聲不吭，默默收掉盆栽後，當天下午就去捅了那老師的車胎。」
梅倫的聲音很輕，低得像在說一個不能告訴任何人的秘密。
「我在他要爬進去割座椅時攔住他，跟他說不如去那老師家旁邊種一堆花，總有一天用蟲子淹死他。他聽完就笑了。從那之後我們才開始比較有話聊。後來我出國，他照一般管道唸了大學，我們就沒再聯絡過，直到他在酒店賭場叫住我。」
攝影機鏡頭無聲地移到斜前方。那個位置能清楚拍到他們兩人的表情及動作。薩爾卡多忍不住望向梅倫。梅倫只是緊盯著螢幕。薩爾卡多看見他胸口劇烈的起伏，呼吸的頻率像是害怕下一秒就再也吸不進任何空氣。
螢幕上的路德跨坐到灰髮男人身上，套著長靴的腳惡作劇地翻開對方瀏海，讓鏡頭能完全拍到男人恐懼、緊張且興奮，卻還拼命強作鎮定的神情。
「您就別再撐了，偵探先生。」路德用靴頭抬起灰髮男人的下巴，「我們只是做點小生意，不想跟人起衝突。您還是快點把照片交出來，對我們大家都好哦？」
說著臺詞的同時，路德赤裸的身體也不住在灰髮男人身上磨蹭，後者的性器在他雪白的臀間滑動。鏡頭拉近，近距離拍攝路德的臀部。灰髮男人陰莖脹得通紅，頂端滲出的透明體液濡濕了他的腹部，沾在路德股間濕漉漉的一片，磨擦間有淫靡的水聲，配上性器與臀部過於鮮明的顏色對比，顯得煽情無比。
「我好歹是個偵探，是有職業道德的……」灰髮男人的聲音有點苦澀，那份無奈明顯不是裝出來的。咬緊牙關，他低喃：「哎呀呀……這下，事情可麻煩了……」
路德微笑著脫下長靴，解開繫帶的手指修長得令人心醉。薩爾卡多直覺縮了下自己的右臂，卻瞄見梅倫的手正按在自己襯衫的鈕扣上。薩爾卡多試圖移開視線，卻還是盯著鈕扣在自己眼前一顆顆解開。
他看見梅倫形狀明顯的鎖骨，還有胸口泛起的整片潮紅。
螢幕上，路德的靴子已經完全解下，白嫩的腳掌踩在灰髮男人胸前。梅倫的手指滑過鎖骨，手掌抹過自己胸口。路德的腳趾惡意地夾了下灰髮男人的乳首。梅倫發出一聲壓抑的長嘆。薩爾卡多的心口瞬間一緊。
「我問他現在過得怎樣，他說還不錯。我問他最近在幹嗎，他說我們有整晚可以聊。我下班後去吧檯摸了兩罐紅酒。到他房間時，他剛洗好澡，接著放這片子給我看。」
梅倫的襯衫已經完全敞開，乳尖挺立。薩爾卡多無法控制地盯著他微微隆起的胸肌，和上頭沁出的點點細汗。
路德在螢幕上咯咯輕笑。梅倫的手探向自己腹部。佈景外的攝影機角度跟著往下。薩爾卡多全身發熱。
他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卻吐不出「住手」兩個字。
「換句話說，你看過影片後，覺得他在這行的發展不錯，於是也想跟進？」這是個蠢問題。薩爾卡多想咬舌自盡。
梅倫瞄了他一眼，在他的注視下緩緩解開皮帶。薩爾卡多扭過頭，視線正好對上攝影機。他從沙發上跳起，擱在腿上的平板電腦摔落地面，上頭開啟的記事軟體顯示著一片空白。梅倫看著他的動作，忽然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薩爾卡多尖叫：「開什麼玩笑，這太過份了！我要走了！」
他彎身想撿起平板電腦，梅倫搶先一步將電腦踢到沙發下。薩爾卡多咒罵著伸手去撿。梅倫按住他的肩膀。
「你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了。你的右手不太靈活，坐著時也習慣往右側偏，稍微把手藏起來。」梅倫問：「你右手怎麼了？受過傷？」
「不要你管！」
薩爾卡多往梅倫臉上揮過一拳。他刻意使用右手。梅倫扣住他的手腕。薩爾卡多揮出左拳。梅倫看著他笑。
「你知道你前輩為什麼把這工作扔給你嗎？」他問。
薩爾卡多的動作滯了半秒。梅倫突然吻了他。薩爾卡多的拳頭砸在他臉上。梅倫撞回沙發上，整個人連同沙發向後翻了一圈，擺在木桌上裝飾的杯盤道具掃在地面摔得乒乒乓乓響。梅倫繼續笑。薩爾卡多撲到他身上。
C.C.放聲尖叫。瑪格莉特離開導演椅，「把他們分開。」她冷靜地說。幾個早守在旁邊的工作人員立刻衝上前。薩爾卡多被架開來，通紅的雙眼狠盯著梅倫。梅倫捂著臉從地上坐起。
薩爾卡多吁出一口大氣。
「你是個混蛋。」他說。
「可能吧。」梅倫歪頭看他，眼神迷離又淡漠，像是越過他，看著某個不存在於這裡的東西。「但也比假正經的偽君子好。」
「梅倫！」瑪格莉特怒喝。
「對不起。我錯了。」梅倫說。
薩爾卡多瞪著他，「放開我。」他說。
工作人員不安地看著瑪格莉特。瑪格莉特皺眉觀察他們兩人，沉思半晌，「放手吧，米利安。」她撇下嘴角，用力拍手喊道：「大家收拾一下，我們今天就拍到這邊。音音夢，妳檢查他們兩個的狀況。多妮妳過來，我有點事要跟妳討論。」
導演的話就是聖旨。瑪格莉特一說完，所有人便開始動作。身著藍色連身短裙的醫護員捧著醫療箱奔來，抓著梅倫仔細檢查傷勢。梅倫搖頭，向明顯緊張過度的醫護員表示自己沒有大礙，揮手示意圍著他的工作人員們離開。
他站起身，朝還坐在地上的薩爾卡多伸出手。「抱歉，是我的問題。請你吃晚餐？」
薩爾卡多正抱著平板電腦。他按下開關，反覆檢查表面，默默確認電腦狀況。
「壞了嗎？保固期過了沒？」梅倫蹲下身，說：「我把名片給你吧？摔壞的話，我會賠的。」
薩爾卡多的手指撫過螢幕鏡面，「你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我把名片給你，摔壞的話我──」下一秒，梅倫的聲音便消失在薩爾卡多的吻裡。
梅倫頓了一下，開始回吻，卻立刻被推開。
「你再說一次。」薩爾卡多說。
他的眼神像是纏在脖子上的鋼絲，肉眼難辨卻銳利無比。掙扎間，頸子已經給繃出了一圈血，一呼一吸都疼痛得令人難以忽視，鋼絲卻只是束著勒著而沒有任何動靜，用你自己的呼吸消磨你的力氣，靜靜勒著只為抓緊割喉的最佳時機。
梅倫看著他，表情高深莫測，彷彿牌桌上老謀深算又無可自拔的賭徒。看盡無數牌局，在千萬次對奕間對所有牌面走向瞭若指掌爛熟於心，只有捉摸對手心思才是他僅剩的樂趣。為了贏得這份刺激，即使得將性命扔上牌桌也在所不惜。
「太囉嗦了。」他說：「直接證明吧。」
薩爾卡多撲上前，一把扯開梅倫的西裝褲，又剝下他的底褲，張嘴就要含住陰莖。梅倫握住他的下巴，往攝影機方向點頭示意。
「不夠專業。」他說。
薩爾卡多拍開他的手，朝被嚇呆的攝影師大吼：「攝影機開了沒？給我拍清楚！」接著埋首含住梅倫性器。梅倫低哼一聲，仰首吐出一口長氣，視線直勾勾投向瑪格莉特。瑪格莉特咬緊下唇，顯然在「職業精神」跟「社會道德」間舉棋不定。梅倫脫下襯衫，按住薩爾卡多後腦，開始緩緩擺動腰部。薩爾卡多發出憤怒的悶哼，卻沒有掙脫的意思。瑪格莉特單手扶額，考慮許久，終於揮手下達命令。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aCBxGl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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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們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攝影機再度開啟。拍攝工作繼續進行。所有人都屏息注視著場內的情況。瑪格莉特擺手暗示馬庫斯將收音器移近梅倫，又要攝影師將鏡頭拉近，特寫薩爾卡多吞吐的動作。
察覺到瑪格莉特的意圖，梅倫半轉身子，抬起薩爾卡多的下巴，讓攝影機能更清楚捕捉到他的表情。薩爾卡多反射性地吐出含在口中的陰莖，側首躲開鏡頭。梅倫見狀，拍拍薩爾卡多臉頰示意他離開。薩爾卡多抬頭望向梅倫，顯然沒能理解對方的意思。梅倫乾脆直接推開他。
「拍不下去就別拍，會受傷的可是我。」梅倫補充，「沒有嫌棄你技術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強迫你。」
「這還用你說嗎！」薩爾卡多脹紅著臉，狠狠推了梅倫一把。「給我躺下！」
他又重新埋入梅倫腿間。梅倫深吸一口氣，卻沒再說什麼，順從地躺到地毯上。
攝影機重新對向薩爾卡多的臉。薩爾卡多這次沒有閃躲鏡頭。他側過臉，在鏡頭前含住梅倫陰莖：先是像在測試對方能耐般上下吞吐幾回，待確定雙方都習慣節奏後，才緩慢卻仔細地，從柱身底下舔到頂端。他的舌頭在陰莖頸上磨挲，順著筋理舔上龜頭劃圈。梅倫閉上眼，發出壓抑的低哼。薩爾卡多睨了下鏡頭，舌尖在馬眼上重重一勾。梅倫忍不住「呃」了一聲，眉頭有些痛苦的揪起，腰身卻不自主地扭動起來。
那聲呻吟如漣漪般在棚內擴開。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極端情色。
盯著場中的兩人，露緹亞伸手想調低影片音量，瑪格莉特連忙按住她。先看看狀況再說。她用唇語無聲地說。露緹亞點點頭。
瑪格莉特示意燈光師調暗周圍光度，並招手要人降低空調溫度。燈光在地毯上的兩人身上集中，像是舞台上收攏所有目光的華麗戲碼。
梅倫胸口的汗珠被光線映得晶亮，順著他胸肌的曲線緩緩下滑，深入爬行到薩爾卡多埋首的腿間。薩爾卡多單手按住梅倫大腿舔吻他的陰莖，左手同時在根部搓揉，仔細按撫。他翻開囊袋，手指往下摸索至穴口，指尖在洞口繞圈輕點，彷彿要就此記住對方的每一吋皺折。
梅倫的低哼已經轉為細碎的呻吟，手掌按在薩爾卡多腦後，明顯被對方這種似有若無的動作弄得心癢難耐。
「別……快點……」他喃喃地說。
薩爾卡多吸吮著，口腔收緊，從底部吮吻至頂端，放開時濕潤的「啾」地一響。梅倫從喉間擠出煎熬的低吼。薩爾卡多冷哼一聲，昂首對著鏡頭，示威似地舔了下梅倫腹上的汗珠，才又伏首含住龜頭。梅倫雙手緊揪住他的頭髮。他大力擠壓喉嚨，手指在穴口跟囊袋間來回撥弄。
舔弄間，他抬眼瞄了下梅倫。梅倫瞇著綠眼，總掛著挑釁微笑的雙唇微微發顫，顯然極其享受這段過程。但他的視線卻完全沒有落在薩爾卡多身上，一點都沒有。
他正看著螢幕，喘息聲和路德的呻吟交錯在一起。
「路德……」他低聲說。薩爾卡多全身一冷。梅倫用力壓下他的頭，開始猛烈抽送。
螢幕上的影片持續播放。路德正坐在灰髮男人身上搖晃。
他的雙眼半開半闔，表情瘋狂而迷離，汗溼的銀髮貼在頸項及胸口。他因興奮而完全挺立的乳首豔紅地顫動，彷彿只要輕捻一下，他胸前的整片緋潮便會從頂端給擠出來。雙手撐在灰髮男人的腹上，他激烈地扭著腰，像是要將自己的過往及未來的所有希望通通投入這場性愛裡，只求換得高潮時的短暫快感，即使明知最後留下的只會是無盡空虛。
透過音響，他的呻吟在整個攝影棚中盤旋，像是淹沒了一切。
梅倫波浪般拱著腰喊叫。薩爾卡多張大口卻無法呼吸，幾近滅頂。
「……那天，我只是有點無聊，想翹課到外面隨便哪邊晃晃都好。當我走到停車場要翻牆出去時，他就在那裡。」
模模糊糊間，薩爾卡多聽見梅倫說話，口氣冷靜得像是幻覺。
「他側對我，手裡抓著鐵管，滿身大汗。我叫他的名字。他舉起鐵管往車頭砸。車殼凹了下去，兩邊的後照鏡全被拆了下來。我朝他跑過去。他開始砸擋風玻璃，地上都是玻璃碎片。他就站在碎片中間。」
梅倫的聲音像在喃喃自語。
「我是頭一次看到他那個樣子。」
螢幕畫面轉為路德表情的特寫。他緊咬下唇，眉頭蹙起卻嘴角帶笑，像是對自己竟然無法承受更多快感而深感苦惱。
薩爾卡多掙扎著，手指在梅倫腿間抓出血痕，強烈的嘔吐感從胸腹間湧起，卻被激烈的抽送堵在喉頭。掙扎間，他的牙齒刮過梅倫陰莖，但梅倫渾然未覺，十指撕扯著薩爾卡多的短髮，緊壓住他像是要把他按進自己身體裡。
「再見面時，我本來沒認出他，但當他叫住我，我抬頭看見他的臉就想起來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完全沒變。我帶著酒去他房間，他放了片子給我看。我就坐在他旁邊看他演的GV. 他一直喝酒，邊跟我說明還邊笑。我不曉得該怎麼辦，只好跟著笑。片子放完，酒還剩半罐，他給了我名片，跟我說以後常聯絡，然後笑著揮手把我送出去。」
路德垂下頭，十指在灰髮男人腹部亂抓，發出的叫聲像哭又像笑。薩爾卡多想吐，喉頭在乾嘔與陰莖抽送的刺激下反射性地收縮擴張，重複擠壓開合像是絕望地吸吮。梅倫的陰囊拍在他的臉上啪啪作響。
路德尖叫著弓起雙腿，腳趾因高潮而蜷曲。梅倫大腿內側的肌肉繃緊。路德吟哦出一聲長吟，斷氣般顫抖地射精在灰髮男人腹部上。梅倫野獸般低吼，腹部短暫地快速抽搐。
他射精在薩爾卡多嘴裡。
喘息著，梅倫鬆開薩爾卡多的頭髮，安靜地抽出自己的性器。路德趴在灰髮男人身上低哼，身體還在微弱地顫抖。薩爾卡多伏在地上猛烈咳嗽，然後是一陣乾嘔。梅倫用平淡的眼神看他。
「他的笑容跟以前一模一樣，」他說：「可是裡面的那個人我一點都不認識。」
薩爾卡多咳著，精液順著嘴角滑落淌下地毯。梅倫伸手拍拍他的背。薩爾卡多用手背抹去嘴角的精液，動作毫無懸念像是抹掉桌上的灰塵。
「……你不是因為他而走一行，」他直視梅倫，「你是為了他而走這一行，對吧？」
「我不知道。」梅倫說：「可是那一點都不重要。」
然後他捧起薩爾卡多的臉吻他。
薩爾卡多閉起眼睛回吻，用梅倫的鼻息跟唾液洗去梅倫殘留在他嘴裡的精液。
他們接吻著，舌頭在彼此嘴裡勾纏翻弄。很久，很長，而且沒有半點意義。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FyDXQj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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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卡！」
瑪格莉特突然從導演椅上彈起來。用力拍手，她大喊：「大家辛苦了！」
片場燈光剎時大亮。工作人員們發出興奮的歡呼。C.C.跟露緹亞互相擊掌，瑪格莉特笑著拍拍她們的肩膀以示慰勞。
梅倫的嘴唇從薩爾卡多唇上分開。
「辛苦了。」衝著薩爾卡多，他燦爛一笑。
「辛苦了。」薩爾卡多回道。梅倫大笑著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你們兩個都辛苦了。」音音夢捧著醫療箱跟浴巾走來，「梅倫你還好嗎？你剛剛看起來真的很痛，有受傷嗎？我檢查一下？」
「不用啦，我沒怎麼樣。只是冷氣開得也太強了吧？我剛才雞皮疙瘩整個起來了，整場都只想快點把衣服穿起來，還一直想說能不能抱薩爾取暖……」
「他搞不好真的有受傷。」薩爾卡多插嘴道：「我被他壓得很痛，牙齒有幾次沒收好，妳幫他檢查一下有沒有破皮吧。」
「有破皮我還站得起來嗎！」梅倫趕忙推開已經戴起乳膠手套，手上還拿著針筒、消毒藥水跟紗布的音音夢。他把自己裹進浴巾裡，又從經紀人手上搶起衣服穿上，動作迅速得像是下一秒就會給過度熱心的醫護員拖出去治療。「薩爾你幹嘛造謠啊！我又不是故意按那麼大力的，那是劇本需要啊！」
薩爾卡多白了他一眼，拉起連帽外套的拉鍊。「我又沒有怪你。」
「所以你是怪……」
「你們兩個，」瑪格莉特向他們招手。露緹亞在她身邊敲著鍵盤。「過來看一下結果。」
薩爾卡多轉身朝她走去。梅倫愣了一下，也隨後跟上。瑪格莉特雙手抱胸，嚴肅地指示露緹亞調整影片畫面。
「這邊，還有剛剛那幾個畫面，妳們後製時記得剪掉。當他們口交時，我不要看到任何一條電線或是鏡頭反光出現在畫面裡，焦點這時要拉回來。」瑪格莉特說：「梅倫，你前面的臺詞有點卡，下次劇本要背熟，不要每次都只會裝傻笑著帶過去。」
「好。」
「然後薩爾，你揍梅倫時太用力了。我之前說過：那段我們會用鏡頭帶位跟後製處理，你點到為止就好。要是真打傷他了，我們還怎麼拍戲？」
「對不起。」
「你在口交那部份也不太對。稍微停一下就好，震驚的表情不用維持那麼久。我們是在拍GV, 又不是要拍電影。」
「噢。」薩爾卡多說。梅倫瞄了他一眼。
「就這樣了。你先去休息，別忘記你晚上還有一場自慰的戲。梅倫你可以回去了，片子弄好後我會再通知你。記得保持聯絡。」
談話結束。瑪格莉特找來尤莉卡確認拍攝進度。工作人員開始收拾道具，片場的燈光轉暗。
梅倫追在薩爾卡多背後出了攝影棚。
「喂，薩爾，」他喊道。
薩爾卡多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雖然我沒破皮，可是你牙齒的確沒收好。」梅倫嚴肅地說：「那真的很痛。」
薩爾卡多盯著他。梅倫的表情紋絲不動。薩爾卡多緊抿嘴唇。梅倫突然挑了挑眉毛。薩爾卡多呆了一下，終於撐不住地放聲大笑。1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uJGkQR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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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起到外面吃晚餐，從餐廳出來時恰逢黃昏時分，城市裡塞滿車輛、廢氣及喇叭聲。他們在便利商店躲避下班的人潮。梅倫買了冰淇淋，拿給已經找到座位的薩爾卡多。隔著玻璃，他們看著來往的人群閒聊。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挖著聖代，薩爾卡多繼續餐廳時的話題。「她自己也說了：我們是拍GV, 不是拍電影。GV的重點本來就是做愛，劇情只是次要。結果她又要我進入情境，又要我專心口交，這根本不可能啊？有哪個人在那種時候還做得下去！要拍GV就認真做啊，設定那麼多幹嘛？」
「瑪格她那個人向來都這樣啦。」梅倫攪著自己從外面帶進來的咖啡。多糖多冰多奶精，顏色跟口感都像咖啡口味的奶茶。「不過她也是求好心切嘛。而且她導出來的片子也是掛保證的。」
「還有那個劇本也莫名其妙。」薩爾卡多抱怨道：「事前要我填問卷，還跑來找我當面取材了半天，說是這樣才能幫演員量身打造劇本。結果現在寫出來，只有我以前跑過新聞的這件事是對的，其他背景設定還不是隨便寫？跑新聞哪需要前輩帶？新聞界的工作分配方式根本就不是這樣！」
「可是我覺得我的部份寫得不錯耶。」梅倫認真地說：「至少我的生平都是對的啊，我真的做過賭場發牌員。只是我被寫得好像什麼爛男人一樣，這點我比較有意見就是了。」
「所以我說劇本很莫名其妙嘛！」薩爾卡多的表情似乎滿意了點，「然後那個反應也很怪。有哪個正常人在發現採訪對象忽然就自慰起來時，還會待在現場繼續看，而不是快點逃跑或給他一拳的？更不要說幫他口交了！到底是要什麼心態才能做出這種事，我真是一點都搞不懂！」
「那邊是滿奇怪的。」梅倫苦笑著，明白對方其實只是想找個情緒出口。「這次劇本是多妮妲寫的？」
「是啊。」薩爾卡多悶悶地說：「據說還要寫一系列。」
「多妮多妮少女心──」梅倫的聲音像是在唱歌，「你這麼不滿意，不如別做了吧？你不是一直有在考慮轉行？之前寫書的計劃呢？」
「正在寫。現在是在存錢跟取材。」
「GV男優的經歷很有話題性，拿來當題材應該會賣得不錯。」
「大概吧。」薩爾卡多悶悶地吃下最後一口聖代。「你呢？你打算怎麼辦？這行不可能做一輩子的。」
「還沒想那麼多，走一步算一步吧。」梅倫聳肩，「其實我覺得這行不錯，滿好玩的。只是身體真的沒辦法。太吃體力，年紀到了後也沒市場。」
薩爾卡多笑了，「沒人想看你那張老臉跟啤酒肚。」
「至少我曾經帥過。」梅倫也笑了。「所以你今晚拍到幾點？」
「不確定。幹嘛，約宵夜？」
「沒，我今晚有事。」
「哦？」薩爾卡多挑眉。
「路德今晚回國，我說好要去接機。」
「喔。」薩爾卡多低下頭，用塑膠叉刮著聖代杯。
兩人的氣氛忽然變得很微妙。窗外的暮色已經完全消失。整條街上的招牌燈都在閃閃發光，照得街道比白天還明亮。
「他很久沒回來了。」梅倫說：「畢竟是高中同學。都認識這麼久了，難得有機會，就覺得至少要約頓飯。」
「你沒必要跟我解釋啊？」薩爾卡多說：「所以你只是問問而已？」
「什麼？喔，」梅倫想起自己先前的問題。「也不能這麼說。」
「喔？」
「……就……關心一下。」
「喔。」
薩爾卡多又低頭繼續刮杯子，空的聖代杯被他弄得咔咔響。梅倫轉著攪拌棒，覺得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來打破僵局，卻又不曉得該聊什麼。他拿起紙杯啜飲，這才發現咖啡不知何時早已喝完了。
在這種狀況下，反倒是薩爾卡多先開了口，「所以他這次回來是幹嘛？」他問：「他不是已經定居在美國了？這次只是回來看看？」
「好像吧。」梅倫含糊地說：「瑪格好像有要找他復出，不過詳細狀況我也不曉得。主要大概就是回來看看而已吧。」
「嗯。」薩爾卡多點點頭，「所以我們的劇本有提到他。」
氣氛變得更加尷尬。梅倫忍不住起身去丟垃圾。薩爾卡多把空聖代杯交給他。聖代杯的殘渣被他刮得一點不剩，乾淨得跟全新的一樣。梅倫丟完垃圾回來，薩爾卡多正起身穿上外套。
「要走了？」梅倫問。
「嗯。」薩爾卡多淡淡地說：「差不多了。我去準備晚上的戲。」
「要不要陪你回去？」
「不用。我又不是不會認路。」
梅倫還想說點什麼，但卻只是點點頭。「喔。」
他們走出便利商店，被迎面而來的熱風烘得頭昏目眩。下班的人潮尚未散去，洶湧得隨時能把他們沖散。梅倫下意識拉住薩爾卡多，薩爾卡多卻抽開手。
他站開一步，向梅倫點點頭。「拜拜。」他說。
梅倫也點點頭，「拜拜。」
薩爾卡多轉身朝電視台大樓走去。走著走著，他回過頭，發現梅倫已經走遠了。
薩爾卡多看著他的背影，心底突然有股衝動想追上去，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他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梅倫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裡，接著繼續往前走。走過幾個街區，薩爾卡多走進電視台大樓。
他搭上電梯，進入攝影棚。負責大道具的工作人員正在處理佈景。
燈光師已就定位，準備對所有燈光做最後確認。他按下開關，整間攝影棚啪地一聲被照得通亮。光線剎時刺進薩爾卡多眼裡，像是要扎得他流淚，但他沒有哭，只是側首瞇起雙眼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簡單與工作人員寒暄過幾句，薩爾卡多拉了張椅子，從背包中拿出劇本開始複習。
攝影棚是如此明亮，亮得彷彿所有秘密都無所遁形。
薩爾卡多專注地看著劇本，全心投入工作裡。
在亮得能照清所有一切的鎂光燈下，他總是擅長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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