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小窗透進光束,村裡的赤腳醫生剛離開丁長貴家。
面露疲憊、身形單薄的張如夏,將早飯一一擺上桌,接著叫人來用餐,而她的早飯在飯桌旁的小凳子上。
自昨晚沒有明確回答婆婆的話,婆婆張小花就開始花式折磨媳婦。最輕的就是冷暴力……
至於赤腳醫生是來看誰呢?
是來看丁安寶的,安寶他昨夜踢被子寒到了。
對於丁家而言,只要是男丁,要什麼有什麼,不能拒絕。
而女人……就算是已經當婆婆的張小花,也只能在媳婦面前裝腔逞能,面對兒子也是順從的,尤其是大兒子。
至於小兒子,張小花也是疼愛的,但是丁志民就是不得丁長貴的歡喜,就因為小兒子長得偏向大伯丁長富,這讓從小在優秀兄長羽翼下的平凡弟弟丁長貴,難以言語他內心的陰暗。
在女人是草、男人是寶的普世時代,丁長貴家更是變本加厲,只因他不愛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也知道這場婚姻是搶奪欺瞞來的,所以對他這丈夫順從無比。
也造就張小花對自己以外的女性非常厭惡,不論老少。
「大媳婦,把藥熬了。」張小花冷漠的語氣,冰冷的眼神,彷彿張如夏不是東西……
「好的,媽」張如夏弱弱的回應。這情況在這15年中,已經上演無數次,剛嫁進來的張如夏是朵清麗的茉莉花,也是丁志順相看中的媳婦,但是再嬌艷的花,也經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孕生產,以至年過35歲的張如夏,在不斷受孕、不斷繁重家務之下,已形如50歲的老嫗外貌。
晚上吃晚飯時,丁安寶終於精神了一些,但還是胃口不佳。丁長貴也是疼惜這跟他長得七八分像的長孫,晚上睡覺時,就安排跟他們睡一間。
丁長貴房裡,靠門左手邊是一張書桌,書桌架上擺放10來本書,桌上攤開一本寫滿奇異字體,還有圖騰的書,而書桌旁是大斗櫃,用來放衣服的,對門是一片通舖,通舖下堆放了5壇自釀酒,2箱貴重物品,還有一個方型的大鐵櫃,大鐵櫃上刻滿了不知名的經文,封口處有張紅色符令貼著。
丁安寶喝藥後沒多久就昏昏欲睡,張小花就先陪著寶貝孫孫躺在床上,一手一下輕拍著丁安寶的胸口,口中唱著:「寶兒睡~寶兒睡,窗外天已黑,快快睡~寶兒睡,我的寶貝孫孫安睡~」
在張小花吟唱搖籃曲時,床底下的大鐵櫃略略發出紅光,那張貼在封口的符令上出現無數道刮痕,伴隨著微弱低沉的嬰兒哭泣聲。
這一切在丁安貴進房時,回歸平靜。
「安寶睡了嗎?」丁長貴一邊脫外套外褲詢問張小花。
張小花停了吟唱,側面笑笑回:「剛睡著,你輕聲點。」
接下來他們夫妻小聲交談。
「貴哥,這幾天盒子有些動靜,你看是大兒媳婦還是小兒媳婦有了?」
「嗯…你去探探。」丁長貴眼眸閃過一絲開心,內心是期待孫子的到來,不管是那個兒子生的,都是我丁長貴的種。
「我看著大兒媳婦不大願意生孩子,昨天晚上我問她,她居然敢搖頭拒絕,要不是我的乖寶病了,我肯定修理她!」
「哼,叫志順加把勁,我孫子肯定是要有4個的,志民那邊你也去推一下,都4、5年了,該再生一個了。」
張小花開心笑笑的應承下來,果然這事讓當家的上心,覺得自己很有用。
兩老帶著期待入眠,而睡到不知道人的丁安寶此時卻在夢中不斷的跑著。
「你~你別過來,你走開,別追我!」丁安寶邊跑邊回頭的咆哮。
追在他身後的是他二伯丁志泰,一張青黑猙獰的臉,高大的身軀,惡狠狠的眼神,不斷地緊跟在丁安寶的身後。
丁安寶急得全身冒冷汗,口不擇言的噴:「是你自己的錯,幹嘛生孩子!我就不小心多用力撞了下二伯娘,你們不生,我就不會撞她啦~誰叫你們要生孩子!」
後頭的丁志泰聽完後身形變得更大,揚頭一吼,眼睛內充血,大嘴一張裡面全是尖牙,往前一跳抓住丁安寶,張嘴就往他脖子咬去。
丁安寶被仆倒在地,大聲喊救命,突然他爺爺丁長貴現身,一把捉住變異的"丁志泰"衣領 ,往後一甩,另一手中變出一條長滿荊棘刺的長鞭,狠狠的往"丁志泰"身上招呼,一下、兩下、三下……,直到"丁志泰" 變化成一團抱在一起哭泣青灰色的嬰兒。
「久沒修理,膽子肥啦~!?」聲音冰冷至極不像丁長貴的人,眼神兇狠的開口。
縮在一團的嬰兒們,全身青筋爆出,血紅色的眼流著血紅色的淚,身上有著剛剛苔鞭過的傷痕,還有一些不同深淺的舊傷,張著血盆大口哭喊著疼……
「回去盒子裡,再偷跑出來,下次就直接把妳們分靈,聽見沒有……」
回應他的是拼命點頭發出嗚嗚聲的女嬰們。
「回去!」長得很像丁長貴的人,大手一揮,女嬰們身影一瞬間消失不見。
「爺爺……?」趴坐起來的丁安寶,一臉疑惑的發聲。
原本全身散發冰冷氣息的"丁長貴" ,轉身過來,臉上帶著慈祥笑意:「安寶啊~」
「爺爺!」丁安寶感受到是自己熟悉的爺爺,立馬爬起來跑過去環抱"丁長貴" 的腰。
抬起頭嘴裡吧啦吧啦的說剛剛自己有多害怕,討拍拍。
"丁長貴" 也環抱住他,拍拍丁安寶的背,安慰他不用怕,爺爺在~,又稱讚他剛剛表現很好,有長貴家長孫風範,這可是讓丁安寶開心極了,還承諾下次一定會更勇敢的反擊回去。
「安寶是我們丁家的寶貝,更是爺奶的驕傲。在爺爺心裡誰都越不過我們寶兒,不用擔心犯事,爺爺全部都會幫你兜著。記住了~你才是最重要的。」"丁長貴" 慈祥的開口,說著惡毒的觀念。
丁安寶笑著點頭:「安寶會讓爺爺一直驕傲!」
爺孫倆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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