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園生日會（2021 年 11 月） - Trick or Treat

Trick or Treat

Oct 15,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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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小眼睛！生日日期嘛，剛好是今天10月15（好啦時差嘛，這邊現在還是15號呢）。

我喜歡十月。

炎夏的濕悶散去，寒冬的乾躁又未至；蟹黃肥美、南瓜香甜，颯涼秋風掀起紅葉漫天飛舞。

十月是最美的月份，但我卻是喜歡十月的結尾。

萬聖節，是孩童的節日，我自小已很憧憬。穿着奇裝異服，往臉上塗滿色彩，然後與鄰家小孩一同逐家逐戶按門鈴拿糖，多好玩。回到家裏把塞得籃子沉甸甸的糖果全撒在餐桌上，包裝紙五顏六色的，又該多令人滿足。

深愛十月，因為遇上他時，正正是十月。

在彬彬濟濟二百人的lecture hall中，幾次跟他同坐隔鄰後，是我先逗他說話的。誰知拿教授說笑的一句話，變成了午飯的交談，還換來了去喝咖啡的約會。

知道我對萬聖節的情意結後，他便每年捧來南瓜陪我刻鬼臉。第一年，他買錯了綠皮南瓜，我抱怨說只能造科學怪人，自此他刻意只買綠皮的。第二年，我放工回家造南瓜派時累過了頭，以鹽錯當糖，但不喜甜的他卻愛上了，說搭着我的肉桂拿鐵很好吃。

短短一句“trick or treat”，要不立時treat他一個吻，肩頭就會被他輕輕留下一圈齒痕。

原來萬聖節，是窩心的。

而今年，終於有機會在外國感受濃厚的萬聖節氣氛了。原因嘛，卻是年初一場意外。事後，他好數月都萎靡不振，我只好跟着他離家到外國散心，一待就待了大半年。也是這樣，我才知道原來萬聖節是塞爾特人的回魂夜，相等於盂蘭節了（鬼門關開也有時差？）。

天色黑沉了，來敲門的孩子也收隊回家了。家門前的階梯上着放零丁一個南瓜燈，裏面插了洋燭，烘着南瓜肉飄來隱隱甜香。

今年是浩克造型呢。

進入大門後，屋裏一片昏暗，我躡手躡腳到他房間外，只見他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背影，便靜靜到廚房去忙碌。

他有心情雕南瓜已很好，我放了大半心。

南瓜派的香氣飄到房屋各處，再調了一杯肉桂拿鐵，我便把食物都放在大窗旁的茶几上，坐在豆豆沙發中，仰望着窗外清朗的秋夜。

貪吃鬼果然被食物香氣吸引了，他用薄被裹着身體從睡房走出來，一看見茶几上的食物卻頓住了。須臾才難以置信慢步上前來，也在我身邊坐下。他兩手捧起溫暖的拿鐵時，已熱淚盈眶。

傷感比年初時淡了許多，我抱膝托腮打量他，輕輕笑說：「trick or treat。」

他卻只是凝望表面撒着肉桂粉的忌廉泡沫，淚水框不住溢出來了。

見他一動不動，我意得地張口往他肩頭咬。

咬得多用力，牙齦都痠了、心都痛了，但放開來時，他臉上除了淚水就沒有其他。

他沒再回房，食物卻也不捨得碰，只是靜靜陪我坐着，直至天際由黑變藍、再變白。

今年我贏了，若你下年仍記得雕綠皮南瓜，我便再來跟你trick or tre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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