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眼睛的時候,我只看到天花板柔和的光芒,燈光從後打在我身上,地板拉出一道悠長的影子。
我被放置在椅子,雙手和雙足都被鎖上。我慢慢回想昏迷前的情景,那個銀髮男生朝我進行攻擊,我明明躲過了,然後當我拿出防狼電槍……
「雖然我叫雪狼,但你用這個對付我可是會自投羅網喔。」
對了……我想到那渾身麻痺的感覺,那叫雪狼的傢伙,還有特工R,還有先前襲擊我的黑衣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我抓來這裡?這又是什麼鬼地方?
「你醒了?」
一個褐色頭髮、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不知何時來到我面前,我有點惶恐地望向前方一扇緊閉的門,心想怎麼我剛才不曾聽到開門的聲音。
「你也是異能者?」我注視著他。
他莞爾一笑,只是張開手,數顆水珠慢慢形成,就在他手上懸浮著,它們時而聚攏,時而分散、時而旋轉,像是悠閒玩樂的小孩。
「你能夠操控水?」我不禁發出驚呼。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世上應該有各式各樣的異能者,可是這畢竟是我第一次親眼目睹如魔法師一樣操控自然元素的人。霎那間,內心的驚喜居然蓋過了恐懼與警惕。
男生看著我,嘴角再度上揚,我這才留意到他輪廓分明,目光柔和,而且……笑起來也蠻好看的。接著,他閉上眼睛,這次雙手並用,像個指揮家。水隨著他手的擺動飛舞著,幻化成一條透明的海豚,在半空劃出美麗的弧形。然後又變成許多許多條小魚朝我游來,卻在碰到我鼻尖前一刻消失了。
「沒嚇到你吧?」他笑問。
我搖搖頭。
「尚未自我介紹,我叫駱文西。」他略略欠身。
「凌純音。」我道,繼而揚起眉毛,「還是你們早已知道?」
「的確。」
說話人是先前與我交過手的特工R。她的身影在下一秒出現在我面前,跟駱文西的情況一樣,我不知道她從哪裡走過來。
「不用那麼迷惘。」特工R道,「這空間是密封的。」
密封嗎……我思索著,首先想到的是這兩人大概都有穿牆術之類的異能,可是當我專注地想要感受他們時,我不禁背脊一涼——我無法感知這裡有任何生命。
我又想到剛才駱文西變出來的水,當它們朝我游來時,我也沒有感受到屬於水的流動。
「你們並不在這裡。」我大膽提出假設,「這應該是很先進的投影技術,才讓你們看起來像真的一樣。」
「如你所料。」駱文西依然笑著,「凌小姐果然冰雪聰明。」
下一秒,二人的映像都消失了,我再欲感受,周遭依然只有一片死寂。可是我又察覺到不對勁。
「慢著,這裏的空氣……」
「沒錯,這個空間的空氣都是特別仿製的,免得那些能夠操縱空氣粒子的異能者耍花招。」駱文西柔聲解答了我的問題。
「就像你。」特工R接話,「能夠聚集空氣裡的水分,還讓它們凝固成冰。」
「抱歉了,不過也只能造成很微弱的傷害。」
我聽著他們寒暄,不禁一陣煩躁:「你們有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嗎?」
「當然有,我們捕捉的可是異能者。」這是一把全新的男聲,聽起來比較沉穩,而且……即便看不見他的模樣,我也能感受到一份窒息感。
「你們想把我抓來解剖嗎?」我搬出最壞的打算,但也盡量壓抑聲音的顫抖。憑我多年看科幻小說的經驗,自從知道自己有異能後,我也料到或許會有這樣的一天。不過也沒所謂吧,反正我對這世界也沒太多留戀。
「雖然我有異能,不過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落在你們手裡算我倒霉了,但既然你們科技那麼發達,我只要求不要死得那麼痛苦,給我幾顆安眠藥可以吧?」
我的說話似乎令眾人感到驚訝,他們輕聲討論著,而我卻比一開始更泰然自若。那把沉穩的男聲說話帶點狡猾,「安眠藥倒是沒有,死於缺氧如何?」
話音剛落,我只感覺到周遭的空氣越來越少,我開始大口大口的吸氣,呼吸變得急促,卻好像怎麼也無法填滿。與此同時,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但又彷彿有一隻大手緊緊握住我的脖子,撕心裂肺的痛苦教我拚盡最後一口氣大喊:「混蛋……你們……你們死不足惜啊,終有一天……會有人來收拾你們……」
我的喊聲越來越小,但我知道他們一定能聽見,只怪我的能力不夠,要不然……要不然……空氣越來越少,我一方面快要陷入昏睡,一方面胸口卻像是被什麼堵塞一樣,讓我痛苦難耐:「救……救命……」
雖然腦袋最後一絲理智告訴我向敵人求饒是畢生的恥辱,然而人在接近死亡的時候,理智始終會被求生欲粉碎:「救……我……」
「安蓓兒,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裡面的空氣還未復原?」低沉的聲音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我……我們不知道啊,似乎線路出問題了,房間的控制系統沒有反應……」回話的是一把嬌滴滴的女聲。
「怎麼會這樣?不能把門打開嗎?」駱文西著急地道。
「不行,完全失靈了,除非……」
「除非什麼?」
「雲先生之前在裡面設定了啟動裝置,但要用他的掌紋和瞳孔識別……」
外邊這群傢伙……到底搞什麼可以把控制系統弄壞?
「我明白了,我進去。」原來那個聲音低沉的人就是雲先生。
「白痴……剛才不是說這房間……是密封的嗎?」我已然氣若游絲,還是忍不住嘲諷他們。本以為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打算殺了我,那倒罷了,如今竟是因為「控制系統失靈」而死?我的命運不至於那麼……戲劇化吧?
我的嘲諷還是迎來了雲先生的反擊:「你還真嘴硬……」
「死到臨頭了還要挖苦我們。」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下一句說話的時候,已經來到我面前。
「雲哥哥你要快點!不然連你也有可能死在裡面的!」外邊的聲音吼道。這時我才注意到這位雲先生的臉色也不好看,可是下一刻,我的眼皮變得好沉重,幾乎失去意識。
「凌純音。」我隱約聽到他的聲音。
「凌純音。」他再度呼喚我的名字,堅定的語氣使我心安「救自己。」
雲先生湊近我的臉,我們的鼻尖幾乎碰到對方,他的吐息是和暖的,那是從外界而來、真正的空氣。這傢伙……難道他知道我的異能?
這時,真正的空氣進入我的身體,與我產生共鳴,我能感受到每個空氣粒子的靈魂。沒錯,我的異能並非駱文西那樣的操控術,只是能夠和「生物」溝通——還包括水、空氣之類的自然元素。雖然現在的我意識開始模糊,但眼見雲先生步履不穩地走向牆壁,我也耗盡身體的力量,祈求那少量的氧氣盡量留在我和雲先生的體內。
過了一會,耳邊傳來喀嚓一聲,我知道是雲先生啟動了機關,更多新鮮的空氣湧入我的鼻腔,可是與此同時,它們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話了,我就像置身菜市場一樣,頭也隱隱作痛。我只好向它們道謝及道別,然後截斷共鳴,耳畔才恢復寧靜。
雲先生再度來到我身前,他輕輕用手捂著我的眼睛,阻擋外邊突如其來的亮光。我想我們身處的空間正在置換。我緩緩呼吸,神智慢慢變得清醒,同時,鎖著我的機器也鬆開了。一切只是在瞬間發生,而我也馬上作了個冒險的決定。
-----我是分隔線-----
作者廢話:
就這樣,第一章誕生了哈哈,或許大家還有很多疑問吧,其實我也是(什麼?)嗯……接下來的章節應該會讓大家更了解異能者的世界的(應該!)如果有什麼意見可以隨時留言告訴我喔,要是喜歡的話也希望可以加入書籤支持下,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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