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山區一間工人寮小房間裡,雜亂無章灰塵積厚的環境中,六個小孩子雙手雙腳被綑綁,嘴上、眼睛封上膠布,窗外雷聲隆隆,傾盆大雨注入泥土霹靂啪啦響,掩蓋了醒過來小孩子的嗚嗚聲。
一輛老爺車行經在蜿蜒山路上,雨勢大到雨涮都毫無作用,能見度不到2公尺的昏黃燈線,讓手掌"韓都魯" 專注開車的男子,放棄前行,停靠在工人寮前空地上。
「爸爸,到家了嗎?」一個5歲小女孩揉著眼睛,奶聲奶氣的問駕駛座上的男子。
男子解開安全帶,轉身對著小女孩說:「豬豬乖~雨太大了,我們等雨小些再開車回家哦。」
還沒有完全醒過來的小女孩又打了個哈欠,望向窗戶看去,傾盆的雨在窗戶上如水幕般的涵蓋視線。
突然小女孩冷顫了一下,開口說:「爸爸,我要噓噓~」
「啊?!」
男子看向工人寮屋簷下,心一橫牙一咬,幫女兒及自己套上大衣,下車。
豆大的雨打在男子身上,懷抱中的小女孩頭頂被爆擊的哀哀叫,終於移動到屋簷下。上完廁所,兩父女站在工人寮門口不動了,要先緩緩,畢竟剛才被爆擊的感覺太酸爽,父女兩對視一眼後,選擇再等等……等雨小一些後。
一道雷劈開來,天空大閃一下,小女孩害怕的尖叫起來,抓住男子褲腿將臉埋進去,男子蹲下來抱抱她安撫。
「嗚嗚~嗚~嗚嗚~」醒過來的小男孩倒在地上,努力發出聲音,踹倒了椅子,使椅子來回滾動,可惜雨落在鐵皮屋頂上的聲響蓋過一切,直到聽到車子開離開的聲音,小男孩求生意志在那一刻,從腦海中慢慢沉寂下去,接著淚水沿著眼眶靜靜地流淌下來……爸爸,為什麼?你……不要小光了嗎?
小男孩已經餓了2天,剛才是他人生中最無力感的一刻,為生存最後一搏的氣力與希望,消失在雨夜中。
綁架他們的歹徒將他們安置在這裏之後,只提供水給他們喝,水中參入安眠藥,讓他們保持昏睡,醒了就灌水。偶爾氣不順會拿皮帶抽打他們,拿菸頭燙他們,或是在房間裡吸水煙……。
小男孩迷迷糊糊中聽到歹徒說今天要下山拿贖金,分配好行動之後,留2個人在山上管控被綁票的小孩子們,那2人在吃晚餐泡麵時,接到一通電話,就急急忙忙的開車離開,直到雨夜降臨都沒有回來。
驟降的氣溫,寒冷的包圍山區,倒在地上的孩子們,被安眠藥掌控的身體漸漸失溫,唯一清醒過來的小男孩,側躺的身軀也慢慢的被冰冷籠罩,在意識消散前的那一剎那,小房間的門被打開來了,耳邊傳來男子安撫的聲音,以及小女孩奶唧唧帶哭腔的聲音說:天使……小天使;接著體力不支,漸漸昏迷過去。
小男孩在昏迷過去前彷彿看到站在春風裡,溫柔地對著他笑的媽媽,小男孩小嘴動了動,似乎在說:媽媽,小光好冷……小光想媽媽…抱…抱
溫柔的媽媽走近,摸摸小男孩的頭又親親他的臉頰告訴他:不要怕,天使會帶著小光回家~
——————————
時間回到30分鐘前
車子再度艱難的行駛在山路中線上。
後座小女孩在雨聲不斷的車廂內,蹙著眉、抿著嘴,小手抓了褲子又鬆了褲子,終於決定了什麼,抬起頭跟駕駛男子說:「爸爸。」
「嗯,豬豬~」專心開車的男子,聽到愛女的叫喚聲,反射的回應她。
「爸爸,我剛剛聽到聲音。」
「豬豬聽到什麼聲音啊~」男子溫柔的應答。
「有東西,嗯…滾來滾去的聲音。」小女孩用她所知的形容詞,認真表達意思。
「豬豬在哪裡聽到的呀?」
「爸爸,在剛剛噓噓的地方,聽到的。」小女孩忐忑不安的又說:「小精靈說,屋子裡有好多小天使在睡覺,小精靈還說,小天使好冷的哦~要豬豬帶他們回家!」
小女孩突然說這些話,男子路邊停靠好車子,開啟小燈,解除安全帶扣,轉過身凝視他的愛女;就看著小女孩無邪的純淨眼睛,帶著認真及一絲焦急回望著他。
男子輕輕嘆了口氣……罷了,"小精靈" 都說出來了,這年紀的孩子肯定是有看到什麼,就費這段時間而已,滿足小情人的要求比較重要,倒車往回開。
自從兩年前林景天撞破妻子與外商老闆在外商公司辦公室交纏那一幕,刺痛了也破碎了這愛家的男人心。
雙方協議離婚後,前妻與前老闆飛往國外,而林景天帶上女兒林曉竹離開這傷心地,變賣一些資產回到廣省老家生活。
今天是華僑祕密的兩天一夜聚會,在海市盤龍山區的一處私人莊園。原本準備就寢的兩父女,接到大哥林景陽的電話,說爸媽帶著小弟出門去稻穀場看電影,路程中被餓瘋的山豬追撞摔到塘裡,現在在縣醫院急救。
盤龍山區路燈少,幾乎零光害,從出發時的微微細雨,不到一刻鐘就傾盆大雨,而下山一般路況要近2小時,這場潑天大雨,嚴重阻礙了下山的時間。
車子在山路掉頭返回去工人寮,停好車,雨勢小了很多,林景天下車抱著女兒,女兒開心地跟林景天說:「爸爸,小精靈在那裡!」
林景天看到屋簷下昏黃的電珠泡,努力照亮它方圓50公分處的屋頂,好吧~女兒說是小精靈是它,就它吧~
兩人到門口,林景天轉動門把"卡拉" 一聲,咦?沒上鎖!推門進屋內,一股混雜3、4種煙味及啤酒酸還有食物的味道直面衝擊而來,「豬豬,等一下,先別進來哦~」,林景天就著昏暗的燈光摸索門邊電燈開關,摸了老半天終於將屋子的燈打亮了。
入目的是一張破洞的老舊長沙發,一張長方形的矮桌,矮桌上隨意擺放2包檳榔及吃到一半的乾麵,地上是一泡泡的檳榔沫及煙蒂,靠在左手邊。
右手邊是小型的保溫箱,及料理台,台上放置一台煤炭爐,爐上有雙耳鍋,鍋裡是冷掉的麵湯水,旁邊垃圾桶裡躺著2包維力炸醬麵及一盒開過的紅燒鰻罐頭,還有無數的五糧液酒瓶子。
林景天牽著小女兒的手進屋,小女兒抬手指著一扇門說:「爸爸,小精靈!」
呃…,好吧~門也是小精靈了是吧!
林景天帶著小女兒到門前,轉了轉喇叭鎖把,欸!上鎖啦~,林景天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個硬幣,沿著鑰匙孔置入轉了下,"卡卡" 門開了。
在陰暗的房間門前,背光的兩父女,先是聞到濃厚的尿騷味,捂住鼻子後,看到地上或坐或躺或倒的小孩子們,驚嚇到的小女孩哭著喊爸爸。男子也被這一幕震驚到愣住,壓住慌亂的心跳,趕緊抱住安撫小女孩:「豬豬不怕哦~爸爸在啊~」,不斷輕撫親吻女兒頭髮給予安全感,「豬豬乖~」
小女孩情緒被溫暖的懷抱安撫下來,驚魂未定的純淨紅眶雙眼,啜泣的指著小男孩說:「爸爸,小精靈說的,是小天使,要跟豬豬回家的小天使。」
林景天趕緊搬運六個小孩上車,到山下村委撥打電話,報案。
「……是,有六個小孩,生命情況危及。請盡速過來!」
此時,山下一台四輪傳動吉普車,正緩緩開車上來。車上有三個人,一個人正持大哥大接聽電話中。
「雞哥,我們接到小紅姐了,是,好,全部嗎?我們知道怎麽做了。雞哥要跟小紅姐說話嗎?好,晚點漁港見。」
「水蛙,雞哥怎麽說?」坐在後座的小紅開口問接電話的小弟。
「小紅姐,雞哥說拿全4個孩子的贖金了,等下我們回工寮裡處理好票後,到富嶼港搭船出海。」水蛙小弟恭敬的轉頭回答。
另一個開車小弟阿狗:「水蛙,下雨很難放火燒,我們等下要怎麽處理啊?」
畢竟剛才都跟老大說好會把事情辦好,水蛙想了一下:「嗯…,丟水塔好了,也不遠,車子也能開過去。」
開車小弟阿狗點點頭,一路向上,在沒有多少路燈的潮濕山路前進。
車尾燈下,一閃一閃著點點紅光。
______________________
海市保安總隊
「嚴隊,剛接獲民眾報案,有幺雞稍早回報票點的地方!」
一名小組員帶上定位圖與錄音檔,跑進指揮室內跟一位臉帶刀疤,劍眉龍目的剛毅男子交代資料。
嚴隊接過資料看,指揮室內的隊友們注目著隊長,等候命令。
「發送下去,老鷹小組指令8677,藍鷹指令1733,繇婆持續追蹤雞仔,全體動員起來。」
「是,隊長!」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XrPMedzdW
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feQGApm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