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VS 8』八欲王篇•上部•在沉默中（4）OVERLORD同人

从空间中取出一柄圣遗物级的短刀，塔其米将它扎入自己左手臂、外骨骼之间的缝隙，然后将其撬开。

虽然是外骨骼结构，但它并不属于肉体武装，只是虫人种族外观的一部分罢了。在 YGGDRASIL 中它不会带来防御优势，如果不穿戴铠甲就等于裸装承受伤害，不过现在它们似乎具备了某种程度的硬度。

感受到了痛楚，但是塔其米狠心用力，将左前臂一半以上的外骨骼彻底撬开。

“你这是在做什么？”

如此提问的是一具来路不明的格雷姆，它…他正双手抱胸，不解的观察着蹲在地上切割自己的塔其米。

“住嘴。”

口气有些不友好，但塔其米现在处于极端烦躁的状态。

也许是因为外骨骼属于防御器官的缘故吧，即使整个揭下来也没有感到无法忍耐的疼痛。

但是接下去才是重点，塔其米从空间中抽出一块布匹类素材，想要咬在嘴里……结果发现在自己脸上找不到类似的器官。

“……”

他那副精湛的铠甲面容并不是装备，而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捏出来的脸，可惜上面没有嘴巴这种东西。

那么是如何说话的呢？觉得认真思考下去会很蠢，塔其米继续挥动小刀。

他在解剖自己的左前臂，用刀尖分离肌肉群，同时逐一活动自己的手指，观察肌腱的牵引、体会神经系统的存在。

——找不到哪怕一丝这里是虚拟世界的证据。

连痛觉也是完全真实的，对不同的解剖动作，手臂神经向大脑传递了程度和种类都不同的痛觉信号。

“难以置信…”

已经痛成这样了，所以连“这里是梦境”这个可能性也被无情否定了。

但是另一方面，所有本应只可能存在于游戏里的魔法、特殊技能等却又可以照常使用，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圣泉露滴>。”

晶莹剔透的巨大水珠突然从半空中出现、滴落在塔其米身上，但是并没有把他变得湿漉漉的，而且在触及地面前就消失于无形。

“一瞬间就治愈了开放性外伤么……没有任何后遗症的感觉，简直像是开玩笑一样。”

不仅手臂的伤势恢复原状，之前激战造成的生命值消耗也被恢复了。这是塔其米最强的单体治疗魔法。

前不久，在那座建设中的都市里，塔其米被当成入侵者、遭到了一些高阶魔物的袭击，其中还有一个具备知性的强者，虽然感觉不像是玩家，但是失手将她杀了或许是个失误。

但是无可奈何，相羽已经很久没有操作过世界冠军的这幅强悍身体了，突然面临高强度作战，塔其米没有多余的心思手下留情。

不过下一次战斗就有自信百分之百的控制了。

在战斗中，萌发了一种相当可怕的感觉——仿佛这具身体是自己与生俱来的。

本应早就忘却的技能和魔法，竟然逐渐浮现在脑海，而且光是用想的就能顺利发动；本应早就舍弃的战斗经验和技巧，却随着肢体的运动不断复苏。

“这里…这里是某种现实么？”

“我已经说过了，YGGDRASIL 的圣骑士哟。”

这具可疑的格雷姆，是体型比成年男子大一号的矿石制品，感觉很弱，等级恐怕不会超过四十级。

不过却能使用奇妙的魔法。

塔其米消灭敌人后感到手足无措，专精探测的同伴不在，他无从得知这片陌生的土地哪里才是安全的，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这具格雷姆。

“这里！”——他一边这样叫喊，一边带他传送到了这个叫都武大森林的地方隐藏起来。

但是塔其米没有感谢他的意思，连名字也不打算告诉此人。

因为他显然和自己的处境有关联。

“叫我圣骑士就可以，格雷姆，你是谁？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么？我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突然就被转移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作为警官，塔其米不可避免的知道一些压迫人体、逼问情报的技术，但是对方是无感官的格雷姆。

而且他丝毫不畏惧实力远高于自己的塔其米，同时也表现出了相当的知性程度——这意味着，很可能还有一个幕后存在 X，是这位 X 在远程操控格雷姆与自己接触。

所以塔其米谎称自己失忆了。不仅合理的隐瞒自己的姓名，而且显露出极端的弱势，方便套取更多的情报。

他判断，如果“突然转移”是一种异常情况，那么伴随着发生其他异常状况也不会令人怀疑。

果然——

“失忆……百年的余震还有这种可能么…灵魂的迁徙…确实不能排除会出现这种……”

虽然对自己控制表情的能力很有自信，不过眼下还是应该感谢这张完全不会动的“铁面”。一边这样想，塔其米将「百年的余震」和「灵魂的迁徙」这两个关键词记录在心中的搜查本里。

（居然提到了灵魂么…而且百年什么的……！）

强烈的不安像冒泡的开水一样在塔其米心头不断翻腾。

真想一把抓住他，将所有情报全部问出来，但是不能这么做，对方的本体不在这里，太粗暴的话说不定会永远失去这个情报源。

塔其米继续装成弱势者：

“……拜托了，我隐约记得有人在等我…是非常重要的人——家人，一定是我的家人，他们在等我，我必须回家！告诉我，我该怎么回去那个叫 YGGDRASIL 的地方？”

语调尽可能令人动容，目的是简单判断对方的善恶阵营，以及其本体 X 是否会对“家庭”产生同理心。

“家人么……确实那六人中也有因此而哭泣的人。…………只要不是像污染世界的八人那样胡来，你们的立场确实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塔其米牢牢捕捉对方每一个字，在心中的搜查本上记下了「六人」、「八人」两个关键词，并加以附注：极有可能是与自己立场相同的存在，但是属于不同的阵营，而这位幕后 X 很可能与两边都有接触。

而这位 X 看起来虽然能理解家庭的含义，但很有可能是并不在乎家庭血亲的种族。

（异形种族…不，应该还有相当多的亚人类种族也符合这个条件。）

另一个线索，是格雷姆语气中的“架势”——他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不是说他态度傲慢，而是带有一股超然的氛围，仿佛某种不染世俗的高位存在。

就算没有表情，一个人的真心也会隐藏在说话声音的细微起伏里。

名为相羽天野的警官，不仅熟练掌握着犯罪心理画像的技能，而且在十几年的职业生涯中将它磨练到了极限。

而名为塔其米的玩家，在同样长达十几年的游戏生涯里，通晓着各式各样奇幻世界观的设定知识。

两种专精加以结合，对于这位幕后 X，塔其米已经在心中有了一副基础画像。

（不可能是低阶种族，而是那种、那种…长久凌驾于其他生物之上的高阶存在……快想起来！奇幻世界的设定…………天使？恶魔？灵吸怪…？有可能，但是似乎还不够准确。）

（…龙？）

塔其米选定了答案，将谈话目标的真身，假定为成年巨龙。

“圣骑士哟，你的愿望是回去——回家，对么？”

“正是如此。”

真的么？——格雷姆的操控者，白金龙王如此怀疑。

确实存在六大神那样理性…甚至是善良的前例，但现在也有了自诩为王、污染世界的八人不是么？

白金的格雷姆正在那座城市里潜伏，而这个身穿银白色铠甲的圣骑士，则在他面前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力量——可以断言，即使是在普雷亚（玩家）当中也属于顶尖吧。

那么等他发现自己是一位 OVERLORD 的时候，他的愿望还会是“回家”这么简单么？

从恶如崩。

据曾目送斯尔夏纳的死神官长迪克所说，死神赴死前曾留下这样的话。毫无疑问形容的是那八人吧。

所以白金才选择尽快和这位圣骑士进行接触。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说不定世界的敌人又会增加一位。如果他和那八人鹬蚌相争倒很好，但最糟糕的可能性是他们联手。

圣骑士说他失忆了，虽然不能排除说谎的可能，但是一般来说，一个突然被转移到陌生世界的人能立刻想出这种程度的计谋么？——而且表现的还非常自然。

（…抱歉，你的价值，就让我先充分利用吧。）

“想回家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既然有呼唤你们过来的方式，当然也就有与之相对的另一种方式。”

在骗人。——虽然不愿意这样想，虽然很想相信他的话，但是塔其米第一时间认定，这番话是假的…可能性很大。

什么叫做“与之相对的另一种方式”？为什么不直接说“送还的方式”呢？这是典型的含糊其辞。当一个人本性不喜欢说谎，但是迫于形势需要说谎的时候，往往就会出现这样的表达方式。

但是所有真相都在对方手上，不可能因为表达方式可疑就放弃希望。

“……”

“怎么了，圣骑士……为何没有感到高兴？”

一瞬间不可遏制的情绪低落，看来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塔其米强迫自己振奋精神，抛出略为犀利的还击：

“高兴……但是我感到不解，既然有那种方法，你刚才提到的「六人」又为何要哭泣？……他们回家失败了么？”

白金龙王愣了一下，但是还好，格雷姆没有表情，而且纹丝不动。

“……因为他们在这个世界建立了新的家庭。”

“是么…”

听起来似乎没有破绽，但是建立新家庭总不可能一蹴而就，在这之前也许几年的时间里，他们为何没有选择“回家”？

妻子和孩子的面容划过眼前，塔其米想要倒在地上捶地抓狂。

「警官因沉迷网络游戏而猝死家中」——仿佛看见了这样的新闻。这种事情会对妻子和孩子造成多么大的负面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安心吧，圣骑士，两个世界的时间流动存在落差，如果回去的话，应该会发现那个世界的时间并没有经过很久才对。”

如果回去的话。——为什么要用这种假设性的说法呢？有可能是因为回家的方法存在失败的机率，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果然在说谎。

塔其米此时有点痛恨身为警官的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敏锐？——真想，真的很想完全相信这家伙说的话。

两个没有表情的存在僵持了一阵子。

最终率先开口的是塔其米，他别无选择，只能向那股渺小、模糊、不确定的“希望之光”迈进：

“……我该怎么做才能回家？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好心好意提供免费服务的人。”

“做我的护卫吧。”

“护卫？”

“嗯。……如今世界被八个自称为王的人所夺取。而我的目的，是分别侦查他们的根据地。”

白金说的是实话，一旦拥有了这位圣骑士做护卫，那么很多之前无力侦查的地方就都能去了。

不过这只是目的之一，另一个或许更加关键的目的是，白金想在这个过程中制造出这位圣骑士和那八人相互敌对的既成事实。

圣骑士激烈的战斗摧毁了那座在建的城市，也杀光了城中的护卫，但这只不过是“误会”罢了——不能排除日后他和那八人达成和解、进而联合的可能。

必须让他和自己一起行动，让那八人脑中形成“圣骑士和白金是一伙的”这个既成事实。

（原谅我吧，我也和你一样别无选择。）

“怎样？圣骑士，要接受我的雇佣么？成功之后，我便会向某位存在引荐你，帮助你…回家。”

“这要花多久？”

“不知道。恐怕很长，但是两个世界的时间存在落差，我向你保证。”

你毫无根据的保证有个＊用！——塔其米很想这样怒骂。

但是不行，对方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高阶种族”，那么对他们来说空口保证就已经是给予其他生物的“恩惠”了，如果破口大骂绝对会导致交涉终结。

抬头仰望无垠的星空，侧耳倾听森林中的虫鸣和夜风。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除了牢牢跟着这具格雷姆——唯一的线索——之外，难道还有其他选择么？

“会是相当危险的旅途吧？”

“当然，像今天这样的激战不可避免。——请至少做好这种程度的心理准备。”

“明白了。在这里等我一下。”

塔其米下定了某个决心，转身往都武大森林深处走去，完全避开格雷姆的视线。

他从空间中取出一枚朱红的戒指。

戒指的宝石中描绘着复杂、帅气……其实也有些中二的徽章印记。

塔其米将这枚属于自己的安滋•乌尔•恭之戒放在地上，然后——

长剑的尖端垂直插入戒指中心，将其一分为二。碎裂的宝石似乎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飞鼠桑，原谅我这个做法。我必须这样做。”

如果之后长时间的旅途伴随着高强度的战斗，那么塔其米无法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落败。

尽管他是世界冠军，是整个服务器最强的玩家个体，但是此刻他没有那些强悍的主装备，而且已经很久没战斗过了，不能说无懈可击。

而一旦玩家死亡，就会随机掉落物品。当然，还有遇到高等盗贼的可能。

塔其米全身上下，唯有这枚安滋•乌尔•恭之戒，是绝对不能落入敌手的东西。就像是家门钥匙。

格雷姆刚才提到了“六人”和“八人”，如果他们是以团体为单位转移过来，那么公会设施会不会一并也转移过来呢？

只要看看自己身上的装备就知道了，这种转移显然不是仅仅以生物本身为目标。既然道具和装备能够连带传送，那么公会设施遭到连带传送的可能性绝不是零。

飞鼠直到最后一刻也在线上，如果他在“时间落差”之后转移过来，而且是和纳萨力克一起的话……塔其米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这枚戒指落入旁人手里。

以往，可以将戒指存放在公会然后再去冒险，但眼下却只能选择干脆利落的将其破坏。

“不过该放在哪呢……”

塔其米拿着戒指的残骸陷入犹豫。不同于一般的道具，公会戒指和公会武器相同，作为一种象征性物品，具有不可修复的性质，所以这些残骸已经是安全的了。

不过即使是残骸也不希望它们被别人拿到，所以还是藏起来吧……

……

“终于好了么？已经将近半小时了，你是排遗很费时间的种族么？”

塔其米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排遗是什么意思，顿时有些无语。

“…你看来是不擅长开玩笑的类型。”

“？……并没有在开玩笑……算了，做好觉悟了么，圣骑士。”

“嗯。——启程吧，格雷姆。”

•

如果有人问权力是什么，布鲁贝会回答说“奴役他人的实力”。

布鲁贝是胡狼人，驱使着具有部族特色的双头剑，全族都英勇善战——但是全族都被突然冒出来的绝对强者使用奇妙的法术击败了。

一半多的成员遭到处理……被长得像布娃娃一样的怪物生吃了。而留下来的成员，据说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长得俊。

他们被绝对强者奴役了，而布鲁贝做为部族中最强的个体，被挑选出来——

“死吧。”

双头剑轮舞而下，将一个虚弱的半兽人无情杀死。

没错，布鲁贝成为了权力的末梢，成为了执行暴力的人。

以前——五个月之前——还会有一两个直属于那些大人的“仆役”，但是现在看不见了。

据说是为了应对不定时会出现的“袭击”，撤走了较为宝贵的部下……2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mhhekN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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