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如故 - 005 重回帝都(五)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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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05 重回帝都(五)

初熹

Jun 8, 2021

106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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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夜帝都懸天水間院空起閣】

　　展開竹簡，竟繪著一座美麗的州城，譚秋夫人熟悉的字跡附註一旁：“南澤柳州”。

　　意歌的目光停留在竹簡上那座郡城中最大的府邸，上頭刻上了虛湖的紋章，和她配戴的令牌如出一轍。

　　而府邸邊上，還有一行極小的筆跡。

　　“柳氏州府”。

　　柳州是南澤首要郡城，商賈雲集，貿易興盛，城主柳氏一族坐擁富庶之地，長年經營下來，不但是南方望族之首，在懸天的影響力更遠超其他氏族。

　　“這不是蝶箏的老家麼？”意歌抬頭，有些困惑。

　　“不錯。柳氏一族在九重天劫前勢力便僅次於我們，天劫後更是一躍成為璃葳最得力的左右手。”羽青在書案後坐了下來，續道：“可那夜出事的，正是五重天閣。”

　　意歌靠向桌案，拉了張椅凳跟著坐下：“五重天閣管事的不就是蝶箏麽？璃葳怎麼會對自己人下手？”

　　“柳州勢力十分複雜，蝶箏雖然輩分極高，終究是個旁系的女人，由她掌管五重天閣這麼多年，早讓柳州嫡系一派眼紅萬分。”羽青目光閃爍，眼角眉稍似是帶著點玩味的笑：“幾年前柳州城主的二兒子的呂光入主二重天城，很受璃葳器重，還封了國師一職，於是蝶箏便落了下風，昨夜叛變不成，給送回柳州養老了。”

　　“蝶箏當年可是璃葳心腹，天劫之難她可脫不了關係，璃葳與她若真有嫌隙，為何不斬草除根？”意歌眉頭深鎖，接著問道：“妳呢？妳為何不出手？”

　　“殺與不殺，有何差別呢？”羽青望著意歌，那一瞬而過的眼神如同夜裡潛伏的暗影：“她終究已經踏進棺材了，花兒若是綻放，便會迎來死亡。”

　　“她選在這時叛變，真不知道該說她傻呢，還是思慮不周。”意歌的目光移回攤開的卷軸：“所以呢，這和柳州有什麼關係？”

　　“若真如我所料，國師呂光很快便會接掌五重天閣，有璃葳做靠山，別說三重天池和四重天橋了，七重天臺的鏡律司怕是都不敢動他。”

　　“呂光一走，這二重天城的位子可就空了，所以依妳看，璃葳會再從柳州安排人手？”

　　“我想會的，叛變的是蝶箏那一支早已沒落的旁系，前天晚上給殲滅的差不多了。”羽青微綻梨窩，似笑非笑：“再者，先不提柳州嫡系對璃葳有多忠心，就算是他們想造反，看璃葳這一次血洗一重天門的陣勢，念頭大概也消了，肯定會安分地任璃葳擺佈。”

　　意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指尖輕敲桌案：“那二重天城的新主兒，妳可有定論？”

　　“尚不明瞭，而且，柳州還有件不小的事兒。”羽青從身旁的書架上翻出一卷名冊：“柳州城的城主幾日前暴斃，城主之位也好巧不巧地空了下來。”

　　“這呂光野心可真大啊……”意歌的嘴角勾起一絲冷意，羽青聞言只是笑笑，接著開口：“而最有可能繼承城主之位的有三人，依序是城主嫡子和桑，國師呂光的獨子皓月，還有蝶箏的侄子凱毅。”

　　“不過，聽說這第一繼承人和桑公子體弱多病，長期不管事，要是讓城主之位落入二公子皓月之手，可就稱了呂光的心了。”

　　“妳該不會是要我插手吧？”看見羽青臉上那稱得上狡詐的笑容，意歌瞇起眼睛，恍然大悟：“這和《聖手醫卷》有何關係？妳可別使喚我些分外的事兒啊！”

　　“我自不會讓你白忙，那竹簡你也看見了，譚秋夫人曾到過柳州，而這柳州城中，肯定有人認識妳師父，甚至知道《聖手醫卷》的下落。”

　　羽青的指尖輕輕停在名冊上的某個名字，微微一笑：“此人便是柳州城主的第一繼承人——和桑公子。”

　　＿

　　【千夜帝都懸天水間院】

　　最後給羽青診過了脈，倒也瞧不出什麼異象，意歌帶著醫箱出了水間院，餘暉灑在院門前，四周寧靜而溫柔，恍惚間，意歌竟覺得有種回家的感慨。

　　可不過短短幾日，她又得離開了。

　　意歌回頭望著送到院門口的羽青，她的眼底倒影著虛湖上流動的夕陽，溫暖卻短暫。

　　“少主還有什麼要囑託的麽？”

　　“柳州的情勢絕對凶險萬分，妳此去可得注意安危，切不可暴露身份。”

　　“還有，我在柳州城有位故人，這幾年沒了音訊，妳若心有餘力，麻煩替我尋她消息。”羽青從腰間取下一銀絲錦囊，抬手拋給了意歌：“可她性子乖僻，妳若見著她，務必將此物示出，她自會助妳一臂之力。”

　　“行吧！”意歌收起錦囊，皺了皺眉頭：“總感覺又是個不省心的人物。”

　　“確實。”瞧見意歌那苦哈哈的神情，羽青輕輕笑了：“意歌，切記小心。”

　　“知道啦知道啦，若有什麼狀況，我自會向妳求援。”意歌擺了擺手，嫣然一笑，接著戴上了紅紗斗笠：“我走啦，記得按時服藥，替我省省心啊！”

　　“妳也真是，走也不忘叨唸我幾句。”

　　羽青看著那一身紅衫的背影踏入湖水，一躍化為一只華光燦燦的錦鯉，眨眼消失在虛湖蕩漾的波紋深處。

　　“少主。”

　　衛蘭不知何時出現在羽青身邊，一頭青絲隨著晚風飛揚，此時夜色漸籠，點起的燈火映照在羽青平靜的容顏上，有些模糊且搖晃。

　　“您準備動手了麼？”

　　“是時候了。”

　　虛湖滿池靈水忽地一震，羽青清冷的眸子中，兩輪血紅的落日如肆意盛放的業火，一波波浪潮拍打著湖岸，雪白的碎浪被層層激起，摔落……

　　“阿蘭，你覺得，上面會有什麼呢？”

　　羽青抬頭望著遠方晚霞環擁的九重天階，喃喃的問道。

　　“我也記不清了……”衛蘭的秀氣的眉頭擰了一擰：“可是少主，那裡怕是已經面目全非了，殺上九重天階這樣危險的事……您真的要回去麼？”

　　羽青伸出右手，虛湖激盪的湖波在她手下漸漸平息，她的嘴角微微揚起，卻是那樣似笑非笑的弧度：“與我曾失去的相比，危險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衛蘭怔怔的沒有接話，而羽青只是低低的輕笑了聲。

　　“再說，我可是走過不歸路，闖過安息谷的。”羽青回眸，瞳孔中落了點璀璨的金：“死亡並不可怕，你總有一日會明白的。”

　　她的影子在餘暉下被拉長，恍惚間化作一只九尾狐，雲煙似的尾巴在她身後悄然綻放，如染血的晚霞，緩緩升起。

　　“這世間，比死亡還可怕的事，著實太多了。”

　　“我們在追尋的，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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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01 【卷一南城風雲】重回帝都(一)

#2 002 重回帝都(二)

#3 003 重回帝都(三)

#4 004 重回帝都(四)

#5 005 重回帝都(五)

#6 006 柳城尋夢(一)

#7 007 柳城尋夢(二)

#8 008 柳城尋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