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筱芸的黯淡眼神與我的火紅心跳衝撞在同一個時空中,我豁然湧起了跟三年前一天夜裡熟悉的悸動。
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就是揚琦每天晚上夜裡的電話傳情,所相同的成分「愛、情」,而當愛在心中產生,自然情感就會跟隨誕生。
星光閃爍,月影迷濛,靜靜的晚風在我們兩個人的四目之間響起,有點點低調的存在著,四處都是走動的人群,但在我眼中只有看到的,是妳,筱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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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今天就到這邊嚕!」打破寂靜的沉默,她似乎不捨迴過雙眸的磁力帶,剛要離開的時候,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又走過來說:「今天真的謝謝你,陪我一起做義工,對了,小官,我載妳回去吧!」她的眼神,說明了我沒有車,卻又得靠她才能有辦法回去。
我索性也沒拒絕她,一直到她車前,拿起了安全帽,我才終於下定決心,要拼了我以前不敢去做的事情。
那天晚上皎潔的月空,跟三年前一樣的七樓天台上。
只是腳步,不該在這一天多出來一對聲音。
而此時心跳像快要失控的脫韁野馬,不斷的加速催促冷汗落下,心中充斥問號及驚嘆號,只是終究還是得面對現實。
就在我下定決心,要轉過身看著,背面是誰時,卻是一個聲音,讓我整個人都如虛空了一般,是一個每次聽到都會有所悸動,每次看到就會為之著迷的執著,她,一個在晚上跟我同時出現在天台七樓的身影,劉怡君。
這能叫做默契嗎?
風吹過耳邊,是我多年的寂寞。
雲載動天邊,是無法觸摸的溫柔。
只是那一天我看到天上的風與雲同時在我眼前零亂地交錯著,好像對我展開了笑容似的綻放開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開口說,或者我該說。
「散散心。」很簡單嘴上說,很複雜心裡講。
「第一名都不是會回家準時乖乖坐在書桌前用力k書嗎?」很標準的消遣語氣,卻夾雜有一種傳統的謬誤。
本想要回過身反諷一句:「那麼第二名難道就不用了拿起筆來念書嗎?」但心裡的那種憂思情懷,再加上突然之間,無法接受為何她會出現在這邊的事實,而我這次卻反而糾結起了一副嚴肅表情說著:「我在想一些事情,而這邊可以讓我找到答案。」
或許她不懂,這樣子的回答,到底是隱藏了多少的感情所在,所以她反倒無言了。
漸漸地,星空明亮了起來,似明似暗的閃在天界的彼端,就像是為了這麼一天存在。
有時候,如果說緣分只是一種巧合,那恐怕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了危機的可能性,因為她小小聲的走過來我旁邊也望著皎潔的星空,說了一句:「你剛剛說…你喜歡我…是不是真的呀?」
感情能有所兒戲嗎?如果它擺在眼前,而你卻不懂珍惜,那就是一種無緣。
不知道為何,她會在此時出現,也不知道又為何她會選在,我對著星空表白時,卻能被她給巧妙聽見,但我依舊有些茫然的去接受,這樣子不真實的存在。「對,我可以跟星星或者今天的月亮保證,我喜歡妳,從我們第一天認識開始。」很俗套的至理名言一樣,從他與我現在四目相交之下,我最想講出口的話語。
不過害羞這樣的名詞,一直是我這位嘉義小高中生的性情「我,…」第一次這樣面對這種,不擅表達自己的我,反倒是退卻了。
不懂的愛情是何時才來臨的,只知道今天晚上風微微中,帶有冷刺與跳動旋律。
「唉,官倫你怎麼都不說話呢?」默默的都不出聲,這樣的確令人乾澀。
心裡面一顆撲通狂奮的心卻仍被不熟悉的緊張感包圍住,使得我依舊採納被動的那一方。
「真搞不懂你了。為什麼跟你說話卻都不理我。對了我來這邊才不是那種,散散心這樣的爛藉口,只是今天是15號,月亮最圓最亮,所以我才會來頂樓觀察的。」
只是聽她這話一說完,我不經思考起來了,看月亮比散心哪個算是好藉口,反正不論如何我仍沒辦法知道他為何巧合地被我撞見她。
「我家裡經濟狀況不太好,所以原來下課要打工,今天剛好沒排到班。」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所以才上頂樓吹風,順便散心。」
「啊!?所以你平常都是不在家裡努力K書到天亮的那一種人唷!」好像中了彩卷頭獎的驚呼出來一樣。
很多年前,另類的眼神就會打在我身上,就算是我所喜歡的劉怡君,從她口中講出,我也是習以為常的淺淺地說:「習慣了。」雖然嘴上講的仍舊很嚴肅,但反射性的我還是調皮了搖起了屁股,左擺右晃的扭起身子。
「哈哈,官倫其實你很可愛呀!」在她眼裡,我彷彿如一個開心的小丑,在她小小世界裡佔據了一個屬於快樂的缺角。
在她仍舊那個笑容的深谷裡,我終於忍受不住內心裡面愛戀,只想對著在這很不清晰的黯淡夜晚,與眼前這個女孩說:「那個…怡君,我想今天會在這裡讓我們相遇,或許是命運,也許只是巧合,但我也一直很想告訴你,其實我真的很喜歡妳。」
面對第一次時,人們都會傻眼,當你看到有人在你面前嚎啕大哭,或者有人沒事卻請妳吃西堤一頓,甚至是有人在你面前告白的時候。
「對不起,真的,因為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你會對我這樣說,可是…還是謝謝你喜歡我。」臉紅紅的青澀那年,就是這句,造就了我高中這三年的,序幕與落幕。
臉紅紅的,臉頰,蹦蹦跳的,心跳,迷濛濛的,今夜。
三年來,或許是同學,或許是曖昧不清,我不懂,至少我當下我知道還是個童稚的青春。
天台上,同是皎潔的星空,也同時我們曾經四目相對,只是三年之後,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在人生地不熟悉的屏東,遇到了生命中另外的一個人,筱芸。
而當筱筠載我到了車站時,我還是好奇地又問了她,是否願意陪我一起去高雄看晚會,只是他還是依舊委婉的拒絕了。
這一刻,我在火車上,靜靜的坐了下來,反覆地不斷思考,究竟為何人生會有這麼多樣子的變化。
從前,我沒想過我會抉擇我會變成一位軍校生,我從來沒想過那一年,還是教室裡面的小學生,如今已經成為一位堅強的人。
有人說,一個新環境,能毀滅一個人的性格,但同時他也會造就出一個新的人格。
就如同我們高中的化學導師上課所說的,在你的研究理論裡,假如你沒有親自操作,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桌上那瓶混合液裡面,究竟會再產生哪一種化學變化。
就像成長,也是要當你真正踏入了那一個階段,你才有辦法從局外人變成壘包上的那一位打擊者,「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是打擊者,兩好三壞,兩出局,現在。
同樣的星空,我遇到了,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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