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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情變好所以多吃了東西。幾乎例不出心情好的原因,如同無法例出為何社會、制度此等真實又一直存在的東西會使前陣子壓抑得無法好好進食。連一點東西都吃不下,總是滿肚淚水和痛苦擠滿了胃、食道、口腔和眼窩。那段時間輕了許多,但精神萎靡、臉色和身體一點都不好看。閔玧其每次忙完回家,見你專注發呆未能察覺他時,他總是在觀察你。看你變得消瘦的四肢和變得平坦的屁股,也看你愛穿的寬褲竟一天比一天寬、雙腿似乎隱身在褲間,無論怎麼細看腳的動靜都無法確認其真實存在。閔玧其沒有說太多話,他知道你的身體改變毋須他人提醒和給予建議—只因是你的身體,擁有者必然最早知道。而閔玧其也從那日你穿起久久未穿的緊身牛仔褲再次確認他無須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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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近口腹淚水被炎夏曬乾、被秋涼吹走,才變得有胃口起來—從那天吃了雪糕月餅開始。閔玧其偶然買回家的雪糕月餅攤在雪櫃保鮮層,你看見了便把半溶的固體放回保冷格。然後在深夜執起一件咬食起來。靠近臉蛋的雪氣和舌尖觸碰的雪感無一不在刺激著你的五感、胃口和思想。這種說法非常可疑,但僅那一口、那件進入體內的月餅便送走了你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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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餅好吃嗎?」閔玧其在靠在房間框,有點調戲地道。
「好吃。」調戲能夠成立是在乎兩者都有意識、並且接受,所以你並不接受。
閔玧其看著你不抗拒地吃起了東西,眼角拉扯、嘴角提起一點點。然後走了過去月餅和你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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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翌日合時地清空你的身體,當日開始吃得下一日三餐,讓你和閔玧其過上了更多愉快的用餐時間。後來你發現,正是那些愉快時光讓你不得不吃下更多東西、以些換取更多與閔玧其一同進食的時間。他總是把食物塞到口腔其中一邊、像是倉鼠儲食物一般,邊吃邊望著手上未放入口中的。觀察著手中不完整的食物和嘴嚼著口中更加不完整的食物、以此同時間記錄食物全貌:香氣、味道和外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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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得好可愛」你總是看他看得出神,然後不經意地吐出話。
閔玧其沒有回應,只是把眼稍為提高看向你,然後一臉不屑地咬口中的食物。
「連這時都好可愛」嫌棄臉又讓你更喜愛了。
「不要再看了」他只是慢慢說話,然後看似生氣地別過頭、可惜他漸紅的耳背卻異常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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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好原來如此舒暢,但吃多了便會長肉。那條緊身牛仔褲又被收在了衣櫃最深處。當你站在全身鐘前仔細看著微微發胖的大腿和小肚,想了許多東西。想著那些心情舒暢、和閔玧其歡快地進食的每一餐,但又因此變得不自信。因為心情變好見了許多朋友、防彈其他成員,接連被半開玩笑地說「快點減下來吧」本來高興地長的肉,變成他人眼中不可理喻、不可停留的可惡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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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日你忍不住問閔玧其:「你覺得有胖了嗎?還是該多少減下去?」
他望住你的眼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麼。
你不明所以,被他含糊的態度弄得認真起來:「我並不是在㦝求你的安慰或欣賞、藉此讓你肯定我的體型。我這是在詢問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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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玧其沒有被你稍為苛刻的話刺激到,還是帶點笑意地望著你:
「你長的肉都有意義,正表示你的快樂。」
「我相當喜歡一起吃飯的時光,也喜歡你邊咬著嘴裡的食物邊傻笑著觀察我」
「那些時候你的快樂讓我也好快樂,我喜歡那些時候」
「也好喜歡快樂的你,我希望你永遠快樂。」
這些時候你總感覺被什麼温暖的東西包圍,把你所有對外界、對內在的攻擊都吸收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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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話語間閔玧其沒有對你的身型抱有絲毫評價,無論正或負面。他只重覆著重要和重視的東西,至於你怎樣會變得快樂、閔玧其知道他不必講任何話。這是他原原本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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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點不知所措,閔玧其總是能夠說出你最想聽到的說話。長肉於你的意思和因他人無法理解的失落,他總是能夠半點不漏地捉緊、消化掉然後換成你缺失的東西。長肉只是其中一種你心情的體現方式,閔玧其在意的並不是展現方式,而是展現的來源—也就是你的快樂。他人在意你的身型變化、以建議或是玩笑的形式評論你,而閔玧其只在意你快樂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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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措得什至說不出話來,你只感覺眼框温熱、焦點模糊,再來便是被什麼温暖而實在的東西包覆著、有什麼東西輕輕細啄你的頭頂,傳來更多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