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度。向南，退燒了。」何姑娘為我探完體溫、量了血壓之後，便準備為我抽血，這是每天早上要做的一連串事情。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ksasHviv
「是嗎？真好。」我呆望著天花上發亮的光管。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QD2Wk8H7U
「今天下午開始要打白血球增生針，你自己打還是我們為你打呢？」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gJp7hpJd
「可否幫我打嗎？」我望向何姑娘不好意思地說。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FEUBzZey
「可以的。如果你不怕⋯。有些病人喜歡為自己打針的，他們說自己打比較不會痛。」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GluOIWk7
「但我真的下不了手。」我苦笑著說。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bOATvq6p
「完成了。」何姑娘把人工血管交回給我。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Z0qgb3Q7
「謝謝。」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sA36WAVU
其實我還不確定，昨晚是否真的是珊妮照顧著我，還是在迷糊間的一些幻覺，也可能只是一個夢，所以我嘗試問一下何姑娘。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2Vd5fnyvC
「何姑娘⋯感謝妳昨晚照顧我。」我望著何姑娘說。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BlMuTATM
「我？不，我今朝才上班。」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MJ9m8PTp
「昨晚照顧我的是⋯黃姑娘嗎？」我再問清楚何姑娘。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vGjm2jeq
「對呀，我們有兩位黃姑娘，昨晚是黃珊妮，是較高級的那位。聽說她知道你發高燒十分緊張，要親自來為你抽血、為你打抗生素。她一直留在這裡，直至你退燒，她才肯下班。」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HPEHqOx3
「是嗎？」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ZI31Zgsx
「是的。上星期我們一起參加同事的生日派對，她從來不會出席這些活動的。她突然出現，還打扮得十分漂亮。那些色迷迷的外藉男同事像狂蜂浪蝶般一直纏繞住她，她不喜歡應酬那些外藉同事的。當晚她心情好像不太好，眼紅紅似的，派對未完便一早離開了。原本她應該去了英國，但好像計劃又有變，所以她暫時留下來。」何姑娘一邊打開房門一邊說：「中午有教授巡房，我要去準備一下，你自己好好休息吧！」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gcvlPIpi
「好的，謝謝妳。」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W9gi1J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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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一匙羹的麥皮慢慢放進口裡，然後直接吞下去。我望出窗外，那搖擺的樹，那飄盪的葉；我想著珊妮，那蕩漾的心，突然變得恍惚。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EQl7zq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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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電話，打開珊妮的相片，我想起珊妮當上護士的原因。我滑到去珊妮的短訊欄，我輸入了「珊妮，十分感謝妳的照顧！」。但當我想到那天，我對珊妮說過一連串傷害她的說話，想起我故意讓她看見我和 Ivy 擁吻的情景，手指便凝住了，我有點心虛，我再沒有勇氣按下那個「發出」按扭。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PMcC0u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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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血球的數量依然是零。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FPbYNt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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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再需要用針來抽血，但換來的，是每天都要在肚皮上打白血球增生針，還是要痛一下。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C1eN2HHH
之前輸入體內的紅血球和血小板，他們努力地把指數拉高一會，但之後又一天一天的跌下去。我開始懷疑，是否我的造血幹細胞還未睡醒，還是他們選擇跟隨著我的嘔吐物一起逃離我殘破的身軀。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Yao8lVjo
譚醫生說要耐心等一下，隨著化療藥消散，身體就會回復，指數便會回升。當然他沒有告訴我有哪些「除非」。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AO7WAg1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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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長了 1mm。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2NTRok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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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細心地看，發現在白色的枕頭上，已佈滿了一條一條細小的，數之不盡的 1mm 頭髮。不止在枕頭上，還有在床單和綿被上。遠看是看不見的，我本來也想視而不見，但最後還是走去拿一套新的，把佈滿頭髮的都更換了。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qORToz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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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是這樣，一天一天的無聊的渡過。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ZGMCu2e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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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之前，何姑娘為我在肚皮上打了白血球增生針，雖然不是十分之痛，但在肚皮上打針的感覺，對我來說，只要我望到那支針，恐懼便從四方八面湧過來包圍住我。直到我可以用紗布緊按住打針的傷口，恐懼才慢慢消散。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HEP6tq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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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小板又跌到只有 7。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yUqvNv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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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姑娘說今天要輸血小板了。還好，今天有這個「特別節目」，我就不用無聊渡過。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LTCPjO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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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何姑娘把四小袋血小板拿來病房裡。她拿起第一袋血小板，像裝飾聖誕樹般，掛好在「樹上」，也掛好了生理鹽水，然後為我接駁好人工血管。我望著黃色的血小板，像一串閃爍的聖誕燈飾般，慢慢閃進我的身體內。何姑娘提醒我有任何不適要馬上告訴她們，之後她便離去。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oBOAQj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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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難得 Ivy 有空！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skGPWWq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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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 Ivy 用短訊交談了一段長時間。我輕描淡寫地告訴她我發燒，也有提及珊妮在我發燒時照顧著我，還有她改變了去英國的計劃。我並沒有對 Ivy 說我在擔憂指數還未回升，只像醫生所說般，化療藥消散後身體便會回復，當然也沒有說明有哪些「除非」。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BZ65OWXZ
Ivy 也分享給我她最近的生活點滴，還有一些她遇到的快樂事情。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O9mKUJ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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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此之後，我和 Ivy 的通訊由頻密變得疏離。我漸漸感覺到，我們開始疏遠了，像天各一方，她有她的生活，我有我的治療。有時或許她在忙，要一段時間後，甚至隔天才有回應。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MAvoWA6Q
我再把 Ivy 的相片打開來看，突然覺得自己像派駐地球另一邊的軍人，只能望著親人的相片來支持自己繼續捱下去。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Nveun04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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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去到另一包血小板，我閉上眼睛，病房漸漸變得寧靜。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1eXX8Vj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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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我感覺到身體灼熱起來，我以為又是發燒，沒太特別注意便繼續去睡。但之後我發現，這些熱，不像平常的熱，而是像被火燒般的熱，皮膚像被火燒得紅腫起來，亦非常痕癢。我的呼吸突然開始不暢順，一呼一吸像空轉般，空氣走不進身體內，我開始覺得不對勁。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ES5diUNr
我記起何姑娘說過有什麼不適要馬上告訴她，我便按一下床邊紅色的緊急制。我呆望著天花上的兩串光，感覺越來越疲累，在不知不覺間我的眼皮已經緊閉著。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2jSRIc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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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何姑娘走進來。我用僅餘的力氣告訴她我的不適，她馬上為我做了一些基本檢查，體溫雖然正常，但血壓明顯下降，她馬上為我接駁上生命監察機，然後跑出去找醫生。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7pWBv89Y
我不停聽著「咇⋯咇⋯」聲，這些聲音十分嘈吵，然後聲音漸漸變得細小。何姑娘很快回來，她跟我說話，但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她看到我沒有反應，便大聲對我說「向南，不要睡！」。我張開眼，看到她，然後又因為太累，雙眼又合上來，我真的很想睡。她不斷叫醒我，要我不要睡。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NElrOWk6
譚醫生到來，他從我的人工血管打入些藥物。「咇⋯咇⋯」聲仍不斷響，何姑娘不斷對我說話。我在睡與醒之間掙扎時，眼皮又合上了。我突然在想，當那個「咇」長響時，我便會死。我記起我答應過 Ivy 我是不會放棄的，我再次努力去張開眼，但到最後，儘管我用盡所有氣力，也像控制不了眼皮。我在迷糊間，聽到譚醫生說要準備強心針，如果血壓繼續跌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然後突然之間一切都靜了下來，我再聽不到一點聲響。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N3Gwxdk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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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靜寂的漆黑中，我的腦海一片空白。突然閃了一下光，閃起了 Ivy，我在她的 Mini Cooper 裡握著她的手，她給我一個「能醫百病」的吻；我看著她望著天上的風箏，和她快樂的笑臉；我們一起做義工，我第一次看見她，被她甜美的笑容吸引住。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qUAfz1Au
突然閃到家嬅，她流著淚，笑著對我說「I do!」；她突然說要我的吻，和她傻痴痴的眼神；我們坐在公園的長凳上，她紅著臉把啤酒罐說成一雙一對；我在學校的食堂裡第一次看到她，她一直凝望著我，我的靈魂差點被吸走。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aD0Y1aHL
之後閃到珊妮，我們很想一直擁抱著直到永遠永遠；她用枕頭打我時半惡半笑的無奈表情；她和我一起吃魚蛋，她喝了我的可樂，還扮作若無其事的神情；她打排球時的每一個動作，每一下都深深吸引著我；我鼓起最大的勇氣，跑過去把我的雨傘送給她，她第一次給我的微笑，讓我開心了大半天。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bu1Zbh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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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真的太累，我要睡了。就在這一刻，所有畫面隨即消失了。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Hty0Jl4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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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死後要上天堂或是落地獄，我一定是落了地獄。我會受到什麼酷刑？我會受到哪些懲罰呢？但這裡並沒有烈火去焚燒我的肉體，這裡只有我一個人，還有一條黑暗的路。我就沿著這條路走，一條很長，看不到盡頭的路。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iFW8m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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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從漆黑中醒來，我睡在她的身旁。我起身坐在床上，不小心弄醒了她。她轉身面向著我，我看到她的眼睛，想了一下，我記起她是我的大學同學 Winnie！她把身體靠過來，撫摸了一會我赤裸的身體，直到我的陰莖勃起，她便停下來。我吻向她的臉，隔著她白色的睡袍去撫摸她的乳房和她的臀部，但她並沒有任何反應。我便伸手入她的內褲裡，去撫摸她的陰部。她突然大力捉住我的手，把我的手從她的內褲裡拿出來。她冷冷地對我說「我不想再跟你做愛，你要解決就自己出去自慰吧！」，然後她轉身向另一邊背著我睡。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RywfNjF5
我十分失望，便起身離開睡房，躺在客廳梳化上，閉上雙眼。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MpTwY9nF
過一會，我聽到有人走出來。我張開眼睛，看到赤裸的她站在窗旁。她背著窗外的燈光，我看到她身體的輪廓，她豐滿乳房上的乳頭凸起來。她一邊瞪著我勃起的陰莖，一邊用手去愛撫她的乳房和陰部。她向我微笑著，然後一步一步走過來，最後她來到我的身旁。我的視線由她的陰部去到她的乳頭，再被吸引到她一雙渴望的眼睛裡。她是 Winnie 的姊姊！我在她的公司裡做 part-time 的。她對我說「Winnie 不會再跟你做愛，她只想要你幫她做功課。我來跟你做愛吧！我想要你⋯」。她躺下來，把乳房放到我的陰莖上，不停夾著，然後她把雙腿分開，騎到我的身體上，準備用她的陰唇把我的龜頭吸進她的陰道裡。我望著她搖曳的雙乳，她用手握著我的陰莖不斷撫摸，然後準備吸進去。我馬上對她說不能插入去，我不能背叛 Winnie！但她沒有理會，還笑著說 「Winnie 已經離棄了你，她從來沒有愛過你，她只是利用你，她已經把你送給我！來滿足我吧！」。就在她的陰唇緊包著我的龜頭時，我已經忍不住，不情願地射了出來。一瞬間我感覺到她渴望的眼神變成失望，她的微笑變成恥笑。她繼續擺動著身體呻吟著，她要我用盡全力去讓她的身體上下移動，但我的陰莖在她的陰道裡抽插卻完全沒有感覺，只覺得精液不斷被吸出來。最後她的高潮來了，她起身坐在對面的梳化上，她一邊繼續笑，一邊用我的精液作潤滑，用她的手指插入陰道裡繼續自慰。我全身無力，身體變得蒼白，還有許多紅點。而且我發現，她從我的龜頭吸出來的不是我的精液，這是我的血，我的血變成了白色！她繼續瞪著我，我避開她的目光，緊閉著眼睛，全身發冷顫抖著。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0eBH16c1
天亮了，我張開雙眼，客廳裡空無一人。我起身走到睡房前，在我要打開房門之際，我聽到微弱的呻吟聲。我想，Winnie 的姊姊在房裡自慰。當我聽到她的呻吟聲，我的陰莖在不知不覺間勃起來。我心裡不想跟她做愛，但我的身體卻不受控，要我入去跟她做愛。房門輕輕打開，但眼前我看到的，竟然是 Winnie 和另一個男人在我們的床上做愛！這男人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她騎在那男人上，他緊抱著她，不時大力扭捏她的乳房和乳頭。她不停呻吟，不停搖擺著身體，她的呻吟聲越來越來大，然後她的高潮來到了，她不停瘋狂大叫。我從來沒有看過她這樣高潮的表情和興奮的面容，她變得十分陌生，她像變成了魔女般。然後她為那個男人口交，她不斷吸吮他的龜頭。我聽到她用嘴唇和唾液去潤滑陰莖的聲音，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下來。那男人要射了，他大力捉住 Winnie 的頭，瘋狂地在 Winnie 的口裡抽插，最後他把精液全部射入她的口裡讓她幾乎透不過氣而窒息。她望向那男人，她向那男人微笑，然後把口裡的精液全吞下去，還展露出滿足的面容。我記起她曾經說，她有口腔過敏，所以她從來不會口交，但每次她都會要求我為她口交，直到她滿足才讓我停下來。我的心劇痛起來，帶著淚把房門關上，從此再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我的眼淚不斷地流，直至我的眼淚變成了白色。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SKi6rTpa
我傷心欲絕，只想儘快離開這裡，我便一口氣衝出大門然後跑出去。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njlxv09Q
眼前突然變得白朦朦，當我看清楚，我看到我的家庭醫生張醫生，我走進了他的診所裡。他示意我坐下來，他翻閱我的身體檢查報告後，凝重地對我說「陳向南，你的血有問題，你要馬上入醫院」。他給我寫了一封醫生轉介信，上面寫著「白血病」。我接過他的信，不知所措地呆著，直到診所的門打開了。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aiBqIRr0
我回到那黑暗的路，那條很長，永遠看不到盡頭的路上。我拿著張醫生的轉介信，一個人向前走。不知走了多少路，花了多少時間，終於看到眼前有一點光。我快步跑過去，去到一扇窗前。我望進去，我看到穿著白色連身護士裙的珊妮，她坐在我的病床旁邊哭，我看到自己睡在床上。我已經死去嗎？我馬上打開窗旁的大門走進去，但眼前只有黑暗，一下子我再次跌落到黑暗的深淵。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8TNWzFjH
原來，這就是我的地獄，充滿著惡夢的地獄。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bUeXSn6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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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我的手被握住，然後聽到一聲「向南⋯」。我感覺到珊妮溫柔地握住我的手，我聽到珊妮甜美的聲音。但我不敢再張開眼睛，我不想再重演那些慘痛往事。我整個人動彈不得，我的眼皮突然不由自主地打開了些，我看到一線白光和一片靜寂的空氣，但找不到珊妮的一點香味，然後眼皮又再次合上來。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sGYeOk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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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聽到清脆的「咇⋯咇⋯」聲，我聽到何姑娘在說話，她說我的血壓和心跳都回復正常了。我深呼吸了一下，在一呼一吸裡，我感覺到空氣走進我的身體內，我聽到我的呼吸聲，我聽到我的心跳聲，我感覺到我的生命。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LALqgt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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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回地獄終於折返人間。原來，還活著的感覺是多麼的好。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w8U9dN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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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終於有好消息，我的中性白血球終於升到 0.8，我的造血幹細胞終於投入工作，我不用再打「肚皮針」，我可以出院了。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gfLLFV7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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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把消息告訴 Ivy，數小時後收到她的回應，她只說了一句非常高興。雖然我馬上想見她，但我的體重至少輕了 5kg，我不想她看到我瘦削的樣子，也不想她看到我的憔悴，而且她還要上班，她一定在忙。最後我沒有要求她來接我，只提議數天後見面。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u8MdWi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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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早譚醫生為我抽骨髓化驗，抽骨髓只需 15-30min，最痛的是在盤骨的位置打麻醉針。抽骨髓的針要插入到盤骨內的地方，最後還要把一塊小骨拔出來。整個過程我打側躺在床上，由於骨髓內沒有麻醉，我只能緊握著拳頭，咬緊牙關。雖然這些痛不是最痛的，但這種酸痛實在非常難受。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TMjbB9Sy
終於完成了，我鬆了一口氣。我把拳頭鬆開，掌心滿是汗水，牙較也累透了，總算捱過去。我平躺在床上，讓身體壓著傷口數小時。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9Fe69x0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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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化驗報告出了，譚醫生說化療成功，我總算捱過一關。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6mPmaWM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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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執拾一下。抽骨髓的位置還有點痛，我小心翼翼地換衣服，穿上 NB 波鞋。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dt3LqY2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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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謝何姑娘和醫護們的照顧後，便離開病房。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JPMii0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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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機落到大堂，門打開了，終於我可以回家。當我向著大門方向前進的時候，珊妮突然在我面前出現，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停下腳步向她微笑，但可惜她像看不見我，帶著她的香氣擦肩而過。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VkF7l3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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