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年僅四歲的落雅意識到她的家庭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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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親會在他人面前對她很好,給她玩具給她糖,對她說話總是輕聲細語,可總會在沒有人的時候對她只剩辱罵,甚至會在她因為害怕而哭泣時,父親惡魔般的面孔會瞬間緩和,然後摸著她的臉給她道歉和安慰,手會撫摸著她,給她安慰也給自己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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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對還小的落雅太過陌生,父親的行為讓她開始害怕,然後在某天她聽到一個聲音,那個人說她是落剎,落剎說會保護她,落剎會在她感到不舒服和即將歇斯底里的時候出現,會輕柔地告訴她,「沒關係,我來。」她的出現對落雅來說是安心,她不想讓其他人發現落剎的存在,所以落雅把落剎的存在保護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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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雅還有一個哥哥,那個對她很好會跟她分享糖果餅乾的哥哥,在她五歲時從樓梯滾落,也因此太陽穴的地方留了一個疤,那時小小的落雅會去房間探望哥哥,她小心翼翼地把糖果放在床沿,揚起天真可愛的笑,「哥哥吃糖,痛痛就會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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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糖果被掃落在地,落雅呆呆地看著溫柔的哥哥在她面前大吼大叫,「是落雅推我下樓梯,是她!」原本給兄妹空間的大人紛紛推門而入,父親和母親在安慰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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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反駁,但當她跑出房間去拉母親的手時,母親卻甩開來,用著和以前不一樣的眼神看她,那是什麼眼神?是嫌棄,是噁心的冰冷眼神,年幼的落雅瞬間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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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搖搖欲墜要墮入黑暗時,她聽不到身邊女傭的聲音,耳朵嗡嗡嗡的很難受,但卻在某一瞬間,她聽到一個輕佻的聲音,「不想忍受就別忍受啊,我來。」說著和落剎一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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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雅問她:「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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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落邪,我與你同一陣線喔。」語氣散漫輕佻,卻帶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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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邪的出現頻率比落剎多,也因為落邪的反抗心理,常常用著落雅的身體做些小惡作劇,但反常的行為總會被發現,所以在事情變得更嚴重前,落雅的奶奶的到來能說是給落家帶來最和平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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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雅也渴望母親的愛,她想要母親能明白她是無辜的,但是示好和示弱都沒用,落煙的出現也幫不了她,渴望母愛卻始終得不到,於是她和母親便漸行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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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青時女士知道她兒子對落雅的所作所為,知道兒媳婦心理對女兒始終徘徊不去的芥蒂,也知道孫子忌妒妹妹的出生分走眾人的寵愛,於是她把落雅帶到落嚴家中照顧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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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坐在櫻花樹下給枕在膝上的小落雅唱兒歌,會帶著落雅一起做蛋糕和玩耍,也會給落雅說睡前故事,在落雅闔起疲倦的眼皮時,會慈愛地摸著她的髮,溫柔且細細地說:「小雅永遠是奶奶的寶貝,奶奶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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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一句話說了三年,每天都沒有落下,像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在給落雅堅強的後盾,給她滿滿的愛,只希望她能像正常的孩童一樣,也就是在這時候落安出現了,落安能替落雅好好面對奶奶的愛,能說好話和當個乖巧的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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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以為這時間能持續幾一段時間,但落特卻在落雅九歲時強行把她帶回家中,言青時女士說會去找落雅,卻始終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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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有一個人是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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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雅溫和冷靜的臉孔漸漸變得冰冷,她聽到女傭在說言女士去世了,毫無預兆,卻又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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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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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雅低頭垂眸,再抬眸時先映入眼簾的是父親一臉哀傷的從走廊另一頭走近她,最後在她眼前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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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臉悲切,語氣卻溫柔如水,「小雅,奶奶生病去世了,以後就待在家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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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怎麼可以如此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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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雅的眼神逐漸無任何情緒,她的餘光瞄到一旁擺著的滅火器,再看向父親溫和的臉孔時,她勾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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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尖叫聲充斥耳膜時,落雅擦去臉上沾到的血,地上的男人沒死,她不會讓他這麼輕易死去,奶奶的死怎麼能輕易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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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雅似乎忘了,大家也都忘了,她是天生冷血且聰明的人,她只是太慣於隱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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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落雅被送進仁忠精神病醫院,她只讓落邪出現,落剎和其餘人被落雅保護得很好,她們要休生養息,要養精蓄銳,然後等到時間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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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春暖花開,櫻花便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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