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檢查報告顯示,加奈小姐您體內的癌細胞已大量轉移,化療和鏢靶藥物治療可能都無法根治。唯一的辦法只能動手術,但衡量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手術成功機率約末只有不到一成,而且就算手術成功了,也只能再多活三個月左右。」佐光醫生語帶嘆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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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那我還能活多久?」加奈語氣顫抖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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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無法撐過今年冬天......」佐光醫生緩緩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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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只能再活三個月?」加奈語氣急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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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選擇手術,那就可以再延長三個月壽命,但很遺憾的,就如同我所說的,風險非常高,請謹慎思良,加奈小姐。」醫生微微欠身表示遺憾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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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加奈簡短回答後,便轉身走出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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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出醫院的那一刻,她便下定決心,要找一個時機向他告別,但由於無日論練習了多少次,她始終不知該怎麽向他提起自己生病的事,於是她決定寫封告別信,交給圖書館員後便離開那令人懷念的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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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夕陽西沉之際,我緩步走進圖書館,今天她也在,不過她最近一個月來的反常舉動仍讓我有些困惑,但因為上次提問時讓她想到了傷心的事,這使我再也不敢向她提出那個嚴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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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她身邊的老書架旁,拿起了老書櫃上罕見出現的新書翻閱了起來,但雖然看著書,我眼角的餘光還是看見了當她抬頭時那欲言又止的猶豫的表情,屋外初冬的凜冽寒風自窗邊呼嘯而過,兩人沉默不語的安靜看書,直到告別前,我們在閒聊幾句後,才在分岔路的路口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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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租屋的路上,冬日的寒風依舊凜冽,方才加奈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讓人在意,不過看見她道別時的燦笑,又讓我問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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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自窗口灑落,又是新的一天,我揉了揉睡眼腥鬆的雙眼,在一番梳洗後,我背起書包,向學校走去,冬日的寒冷使得大地進入了休眠,櫻花樹上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以及昨晚降下的雪,潔白的雪為大地鋪上了一層白色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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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鍾聲響起,我走出校門,仰望著天空,又下雪了,自天空中降下的點點白雪,為這個世界披上一件薄紗,也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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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這是我人生中最後的冬天,要是,能夠活到明年春天,履行和他再度一起賞櫻的承諾那該有多好...」加奈無奈的暗自想道,她已在昨晚將信寫好了,明天,便是她付出行動之時。她抹去眼角的淚,緩步走進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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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圖書館,我一如既往的走到老書櫃旁,拿起小說翻閱,今天她也來到圖書館,不過罕見的並沒有拿起書本閱讀,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下雪的美景,她背對著我,我看不出她現在的心情,她只是安靜的坐著,她看著美景,而我看著她,我們就這樣沉默許久。
忽然,她開口說道:「今天沒有晚霞呢!但是雪也很美,就和我們在山上賞櫻那時看到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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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語之中隱約帶有一絲憂愁之感,我聽了她的話,只是附和的回答:沒錯!但是要是有晚霞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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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了身,對我說:「我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來這裡了!」我問她原因,她卻只是笑著說日後我自然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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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我們又和平常一樣小聲的聊了天,然後在圖書館旁的分岔路口道別,不過今天她做出了一個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舉動,她在路口時忽然抱住了我,臉上依舊帶著笑容。不久,她鬆開了手,我們互道了聲再見,便各自離去,在回租屋的路上,我不禁思索,她為何會突然抱我?她鬆手時的眼神似乎竟帶有一絲離愁,種種困惑使得我的頭痛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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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奈目送著修一的背影漸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她捂著臉蹲了下來,淚水潰堤般的湧下,這是自父母離世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離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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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遇見你,那該有多好,要是沒有生病,又能夠再度過多少個季節,要是沒有在櫻花樹下許諾了一個不可能的約定,那或許是不是就不會感到遺憾?」加奈一邊抹去臉上的淚,一邊暗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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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緩緩的無聲落下,彷彿是為了冰封加奈心中惆悵般,漸漸在她髮梢和肩膀上形成片片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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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拾起地上的雪,將其揉作雪球,奮力向外投出,試圖把憂愁都隨著雪球在空中劃過的那道弧線拋到空中,然後便消失無蹤,但顯然無用,她憂愁的望著路旁綠葉早已落盡的櫻花樹,在心中祈禱著春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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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的傍晚,修一走進圖書館,今天她並不在,但我以為是她臨時有事,會晚些到圖書館。
於是便一邊看著書一邊等著她,等到夜幕即將降臨之際,她熟悉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窗外仍久飄著雪,白皚皚的大地上人跡稀少,路上稀少的路人匆匆走過。
我帶著失落感準備走出圖書館,但就在這時,和我平時很少說話的圖書館員哲本叫住了我,正當我感到困惑之時,他走上前遞給我一封信,說是一個大學生給我的,她在我到達圖書館前不久便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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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他的話,隨即衝出圖書館,朝著分插路口望去,但路口並不見她的身影,我失望的走回租屋,打開信封,映入眼廉的是她娟秀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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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寫道:這段時間和你相處的時光很快樂,感謝你願意把我當作家人看待,櫻花我是沒辦法再陪你一起看了。我得了癌症,是肝癌末期,我已經撐不過這個冬天了,再見了!我的弟弟,抱歉那麽晚才告訴你真相,真的很抱歉! 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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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了信,我心中的困惑終於得到了解答,但也失去了一個重要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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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快回來吧!我們的約定都還沒實現啊!」我大吼著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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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我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我就這樣抱著傷痛的情緒度過了這漫長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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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確定......要接受手術?就算只有微小的成功機會?」佐光醫生訝異的看著前來回診的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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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而且醫生你也說過,只要手術成功就能多活三個月,不是嗎?」加奈問道,眼角依舊留有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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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術在兩週後,也就是十二月十九日進行,可以嗎?」佐光一邊快速的敲籍鍵盤打著病患資料,一邊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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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謝謝你。」加奈簡短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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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加奈小姐,請妳在這裡簽字。」醫生將手術同意書遞到加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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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加奈接過同意書,拿起一旁的筆簽名,但手卻不自主的顫抖著,她壓抑住心中的恐懼,勉強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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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加奈小姐妳為何會決定動手術呢?明明風險非常高?」醫生在接過同意書時說出自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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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一個人,他真是太過分了,居然讓我對未來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第一次那麽的想要活下去.....」加奈說著說著,聲音隨著情緒波動變得顫抖,淚水不停的滴落在衣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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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光醫生看著憂傷的加奈,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只得無奈的坐在一旁看著她,同樣也是一臉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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