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仙 - 壹、天命章—肆仙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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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天命章—肆仙

蕩步詩人

Aug 3, 2021

232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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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界，你我縱橫甲子有餘，各自隱世少說七十載，今日一會，可想真正一分軒輊？」一位無髮老者，立於環雲山北峰，身著素白布衣飄然，一衩結實胸膛，眼中還透著壯年時的奕奕神采。

「算了吧須陀，咱們比了一輩子，何須介懷高下空名？」在環雲山東峰頂上，黑衣老者一拂白髯，任清風悠揚其霜白長髮，他正與遙遙北峰的須陀千里傳音。

「既然如此，何赴十年一戰之約？」須陀問。

「相識江湖，離隱夢清。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好！咱倆老地方喝一杯吧！」

「不急呀須陀，且待伊人。」無界道。

「唉，只怕他再不出現，此生再無相見之時。」須陀在微笑下輕嘆著。

無界不語，須陀再道：「無界，世人稱你咒符泰斗，道如神臨應有所察，我時日已無多。」

「不要緊老小子，鴻武英雄——花須陀，上天下地均聞其名。緣字一訣，安其天命吧！彼此能再圓於此境，同往昔豪飲於環雲之巔，已是天佑。」

「那別再虛度時辰，他不來咱們先喝！下次再會，便是黃泉相見。」

「老小子，要死還貪杯，就你這猴兒樣，地府也不敢納你。」

*

「哇⋯⋯須陀爺爺之所以遲遲不肯赴天登仙，是因為那位故人囉？」地府外的紅川邊，一位光頭老者和兩個小孩在講故事，其中一位紅髮男孩問。

老者摸了摸紅髮男孩的頭：「穎杰說得不錯，老夫始終在等那個人。」

另一位髮如湛天的男孩也抓著老者的衣袖，問：「須陀爺爺，那個人是誰呢？」

「還用想麼禹悠？自然是心訣仙蹤——頤枯大師囉！只是⋯⋯。」穎杰回憶著。

「只是什麼呢？你快說呀！」禹悠拉晃著穎杰。

「好了好了！別晃了⋯⋯頭都被你搖昏了！只是這麼久了，頤枯大師始終沒有下地府接受審判，連生死簿都沒了頤枯大師的名字。」穎杰道。

「會不會頤枯大師已登仙界了呢？須陀爺爺。」禹悠問向須陀，一雙明澈的亮眸子直讓須陀感到可愛。

「老夫也曾想，只是無界老兒就在天都，沒道理他倆會任由我這老頭子在此苦守。」須陀回以和藹的微笑，生前的精悍與霸氣已不復存在。

「那為什麼無界爺爺不和您一起等頤枯大師呢？太沒義氣了！」穎杰不平地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傻孩子，無界老兒倘若也來地府，天界豈不是沒人看著了嗎？再說了，你無界爺爺性情古怪，如是他至此，肯定沒心思與你倆小蘿蔔頭掰扯說故事。」

「我們才不是小蘿蔔頭呢！我和禹悠將來可是雷厲風行的陰司！須陀爺爺等著看好了！」穎杰氣鼓鼓的嘟起小嘴。

須陀彎指彈向穎杰的額頭，笑道：「呵呵，你倆翹課跑來聽老夫說故事，被文判官知道了可是要捱板子的，還不快回去上課。」

「也是，走吧穎杰！被發現就真的不好了。」禹悠起身，拉起穎杰要走。

望著兩個孩子離自己漸行漸遠，須陀笑著，回憶起那四百多年前的年幼歲月。

*

「寒頤枯！你這渾蛋！把我的書還給我！」三個垂髫之年的孩童在追逐打鬧著。

「你成天就知道看書！我跟須陀肚子餓了半天也不顧，再不和我們去抓魚祭一祭五臟廟，就把你的書燒作生火種！」寒頤枯拿著書本繞跑著。

「就是！等咱們都吃飽了，你愛看多久就看多久，沒人搭理你。」花須陀在一旁看戲。

「呼⋯⋯呼⋯⋯你這渾蛋⋯⋯倒是比兔子還能跑⋯⋯把書還我！別逼我打死你⋯⋯。」

「活該活該！哈哈哈！誰叫你沒事兒不和咱們上山下水！體力這麼差還想打死我？笑話！喏！須陀換你啦！接著！」寒頤枯將書拋給了花須陀。

花須陀跑得更快，直到無界不支倒地才和寒頤枯笑嘻嘻地走近他：「快說，要不要和我們去抓魚？」

「呵⋯⋯呼⋯⋯喘死我了⋯⋯我玉無界發誓⋯⋯以後定會造出曠世咒法⋯⋯教你倆跑無可跑⋯⋯避無可避⋯⋯。」

「哈哈哈！在此之前，我會先創出不畏咒法的心訣，愛跑哪就跑哪！」寒頤枯道。

「我也是！我要成為天下第一的武俠！你的符咒在我眼裡是行不通的！」花須陀也豪語道。

「去⋯⋯去你媽的！哪有心訣不怕咒法的？」玉無界坐起身。

「有！一定有！我會創出來，讓修訣者逍遙如仙！獨步縱橫於天下！」寒頤枯眼散金光。

「了不起！如果你創出來了，可要找我們比劃比劃！」花須陀拍了拍寒頤枯。

「可是⋯⋯真有如此心訣，你要給它起什麼名呢？」玉無界問。

「就是，取名可重要了！一定要響徹三界，讓眾仙群魔為之一震！」花須陀握拳道。

「嗯⋯⋯起名我還真有困難，無界你說說，該起什麼名？」

「我師父曾道『世上驚武奇藝環生相剋，其分別為咒、訣、武。咒術包羅萬象，引陰陽兩界之力問道於世；訣法相由心生，以氣為本，縱橫於天地自然之演化；武術體現無窮，為萬修之本，強心利於強身，無德便無其義。』也就是說，這個心訣會在此三限之外，是第四重境界。這樣吧！以後真的研創如此厲害的心訣，就喚它『肆仙訣』！」童言童語，將三人的未來繫在一塊。

*

「無界！前關遭破，頤枯陷入重圍，我要去救他！」一位短髮身披戰甲，約莫舞象之年的大男孩兒，對身旁的同伴緊張道。

「那當然！你跑得快，先去！我替你在後方掩護！」兩位少年，不顧兵長的阻嚇，往大批前來的軍隊奔騰而去。

短髮男孩手持長刀及匕首，臨敵宛如脫韁野馬，劍光閃爍之際，血漿漫天，幾十名長槍兵已身首異處，重甲騎兵皆阻於水壁砂牆之外。

敵陣掩月城的大將正睥睨著一名年輕士兵，他還在負隅頑抗，想不到孤風城小小的士兵竟如此武勇。

盛怒同時，前方又傳來突破重圍的消息，大將皺眉！

「頤枯！」一聲長嘯撼動江河，震得掩月一方驚心動魄，在敵陣中傷痕累累，負隅頑抗的頤枯，耳聞呼嘯欣喜若狂，天底下再沒有比九死一生之際，得友人前來搭救更為血脈賁張！

此一來勢，逼得大將嚴陣以待，他喝令：「給我殺！」

頓時血光沖天，三位年少士兵竟如此渾身是膽，遠望的孤風探子將此情報於守關內外，激起了孤風守將及城兵的士氣，轉守為攻，花須陀、玉無界、寒頤枯自此一戰成名。

*

「頤枯！你要退隱江湖？現在正是咱們意氣風發的時候，為何要離開？」須陀氣憤地問。

「須陀、無界，名揚四海後還要追逐什麼？現在彼此的武藝已達全盛，而後呢？咱們又何去何從？」頤枯冷靜地問。

「頤枯，武藝不可能有巔峰之時，就如同浩瀚星河的緲然無邊，吾等揚名立萬後，自然要將武藝提升到另一個境界，這不是彼此從小約定好的事麼？」無界回答道。

「那麼無界，武藝沒有頂點，練武庸是何義？咱們追求的不正是登峰造極的境界麼？」頤枯反問。

「就因為沒有界限，才有深掘價值！即便武功蓋世，也不能停止追逐！」須陀道。

「須陀，你錯了。」

「哪裡錯了？」

「武藝的界限來本身，現在我們都年輕，是肉體最巔峰的時刻，可是十年之後，甚至是二十年、三十年，你我又如何追逐更高更遠的境界？」頤枯問。

「即便如此，我也不打算逃避我的初衷！頤枯，萬斗星辰照耀著天河之下的眾生，星群大放異彩的理由是什麼？那便是不畏時光的流遠！凡人如同塵埃，古往今來，誰也避不了與時間的對立！只要勇於面對，從一而終，吾等也能反照寰宇星雲！頤枯，稍縱即逝的歲月惹人哀嘆，但最令人忌憚的是早逝於歲月的心！」須陀道。

頤枯不語。

「頤枯，我相信這並不是你歸隱山林的理由，相識如此多年，我又怎麼會不了解你對武藝的熱忱呢？到底是為了什麼？告訴我們。」無界問。

頤枯無奈地笑了笑，說：「江湖漂泊太多未知，我必須離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須陀想上前拉住他，被無界阻止，只能看著他漸行漸遠。

*

回憶停在這一處，在須陀心中打上死結，那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拋開了對武藝的熱情？也拋開了同生共死的交情？

每每眺望悲歡渡口的彼岸，須陀總希望舴艋而來的是那多年前消聲匿跡的朋友，自己並不是咒對方死，只是活過才知道活著的痛苦，他不想故友痛苦得太過漫長。

同時也疑問著，為何上天下地，甚至凡塵，再沒有「寒頤枯」的名諱？難道他已墮入修羅？不可能！自己怎麼也不會相信。

頤枯，無論如何不堪推想，我都等你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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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壹、天命章—肆仙

#2 貳、天命章—轉生

#3 參、天命章—慾殺

#4 肆、天命章—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