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出了大門外,在遠離之前,他又轉頭再看了一次大門思索著,這一次他的心裡有些平復許多,儘管仍有些複雜,但好在這不影響他之後的行動。人來來往往此刻讓他決定道別此處,一邊毫無目的走動一邊他思考著接下來的目標,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考慮到他唯一可以的去處。
「德雷克團長不知道到哪去了?」凱文說:「我想...我應該再次回到王宮裡去,有些事我想說個清楚。」
正當凱文思索著如何回到王宮,此刻遠處總有個黑影不停地再向凱文方向探望,那陀身影如同凱文背後影子般隨行著,只是距離遠了點。凱文似乎完全沒發覺到他正在被跟蹤,也許是他周圍的人群來往頻繁加上吵雜的聲音不停的交錯讓他一時不查。後來,凱文發覺巡邏的騎士們隊伍依舊整齊,一點也不像是剛才在王宮裡發生變故時的緊戒。
「騎士們好像很安靜,難道王宮裡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嗎?」凱文心裡自圓其說,但騎士們的表面上看似很平靜卻也透露一絲嚴肅的氛圍。他們的目光有規律掃地射在每一群人身上,就好像再進行著某種東西的篩選。這時凱文不巧與某騎士的目光相互對視著,他們四眼相對眼神卻是出奇的平靜,凱文表現的面無表情靜靜地穿過與他對視的騎士。
「是我想太多了嗎?」凱文有些不解剛才的情形,仍然沒發覺背後一直打量他的身影。雖然他停下腳步看了看周圍的人,總覺得不太對勁地說:「果然不是我想的那樣啊,那些騎士看起來很鎮定,但表情卻不是那樣,顯然王宮裡所發生的事已經都傳遍這些人身上,但是除了他們,一般的其他人卻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他腦海中湧起一系列的問題和疑問。凱文頭皮發麻的下意識去抓了抓,試圖將自己的感受壓制在身體內。「好吧,這不是我該思考的部分,一點也不不是。」凱文望向遠處的建築。「首先,我應該再回到王宮裡去。」
凱文朝著最顯眼的建築王宮方向去,再這一路上見識到了各式各樣的人群。他們穿著充滿文化特色的服裝來回穿梭,當然也有些來自商販,販售著各種從沒見過的商品。凱文只是遠遠的欣賞一般,他的眼裡充滿好奇一度想停下腳步細細觀察,但無奈時間正慢慢流失,眼見陽光退色許多。他只能作罷,邁步朝著王宮裡去。
隨著目的地的推移,離王宮越近人群就越少。直到騎士們出現在附近警衛著,凱文心想:「就快到了。」這時他遠遠的就可以看到王宮的入口和莊嚴的建築物似乎正在呼喚他進入。
王宮的血腥味似乎消去不少,但染紅的血色仍然殘留著,騎士的數量也比以往增加許多,不久騎士團長德雷克到了有兩名守衛王室外,而國王則在王室內來回踱步面色凝重的思考著,隨即門外傳來了守衛的探報,國王這才停下腳步收回心情的回應道:「進來吧。」
德雷克帶著慎重的心情恭敬的走進王室,他第一眼就看見國王的表情有些悲憤,但很快國王就轉換了臉色,變得更加嚴肅和強烈。「騎士團長德雷克,晉見吾王。」國王好意的對德雷克招了招手,一點也不在意這些老套的王室禮儀,但他的行程並不是為了表現出幽默。
國王開口道:「好了好了德雷克,這裡只有我而已沒必要這麼謹慎。」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中透著無奈和疲勞,像是一位負責治理全國的皇帝,也許是因為國王對自己內心的情緒不如對外表上的面具。
鐵色王國的成立雖然才幾十年,但歐路大陸的王室禮儀卻是流傳百年,只不過鐵色王國的前身是灰熊部落,而王室的規矩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表面形式。在私底下尤其是對於朋友之間,王室的禮儀根本就不需要這麼謹慎。至少他們在互相之間表現是真誠的又或者就是一群不適應文明環境的野蠻人。但是德雷克並不是部落出身,他表現的謹慎純粹是對國王的敬意和對王國的遵從。多年來成為團長的他早已習慣王室的禮儀。他在王宮裡走動時,總是能讓人感受到一種高貴和力量的氣息。
「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規矩就是規矩,何況我還是團長可不能隨隨便便。」德雷克一說完國王就哼的大笑拍了拍他肩膀,顯然是對德雷克的堅持表示認同。隨後國王就領著德雷克往棕色的桌椅子上就坐,這老式復古的桌椅充滿歲月年代,上頭的桌面刻有灰熊部落的象徵,中間則擺著數個酒杯和部落人所釀的的老酒。
「處理的如何?」國王說。他的手指輕輕地推開身體,讓德雷克進入正面視線。
「騎士們的遺體我找了其他的部屬幫忙處置。」
國王著手將酒杯擺開給德雷克,他先是品聞了一般然後再嘗了一口。緊接著他就遞給了德雷克,這個老傳統的酒令在這種情境下也被拿來表達對朋友和上司的尊重,國王到現在仍保留著灰熊部落的老傳統。
「那他們的家眷呢?」
對於灰熊部落的傳統德雷克是明白的,即便面對的是上司在酒桌上就是平等的,而接過主賓的酒就必須嘗一口表示敬意。德雷克輕輕地抿了一口,他嘴角不自覺地提起一點笑容。「已經安排好了,不用擔心。」
德雷克做事一向謹慎,這讓國王對他的辦事很放心,但對於如此多的亡者尤其這些還是訓練有素的騎士不免面有難色哀傷的說:「這些都是忠心的戰士,他們不應該有這樣的結果...。」
德雷克見狀連忙的放下酒杯附合道,「都是我的錯,我如果能早一點時間趕到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傷亡。」國王給了德雷克一個手勢,「不,這些都是始料未及的事,不能全怪你。」
這個說法使德雷克在心裡很難得出什麼結論,他只能再次重覆「但是我如果能早一點時間趕到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傷亡。」國王的手勢又一次給了他一個。
隨即國王給自己乾了一杯酒,這一品嘗讓他心思顯得格外複雜,一想到那些死去的騎士就憤慨道:「話說回來,那該死的刺客呢?有沒有他的消息?」
德雷克不想讓國王失望,但礙於時間緊迫加上不想讓壞事擴大,他只好秘密下達快騎部追擊目標。「很抱歉,目前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我已經派了快騎部追蹤目標。」
「喔...」國王頓時陷入了沉思,沒多久又嘗了一口酒,德雷克發覺國王有些不對勁的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還在想那個刺客的目標到底是什麼?」國王有些沉不住氣,對於思考這部分並不是他的強項或者說對於整個灰熊部落來說,行動就是最好的思考。
「刺客的目標不是國王嗎?」德雷克說,但國王卻給他一個否定的舉動。
國王搖搖頭的表示,「不,如果我真的是他的目標,那他用不著與其他士兵周旋,而且...」突然講到一半自己又陷入長考之中,德雷克有些不解道:「而且?」
「啊!」國王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的瞪大眼睛看著德雷克說,「我想起來了,那個刺客與士兵交戰中一直在東張西望,看起來像是在找什麼?」
德雷克被國王的舉動有些意外地問道,「這麼說的話,他是否有其他的目標,比如說其他的大臣或是親信之類的人...。」
「不,不可能是他們,讓我再想想...」國王的記憶時而模糊時而清楚,他雖然大方,但老是忘東忘西,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壞毛病尤其是在清醒時候,但是只要喝了一口老酒,記憶就會慢慢地浮現出來。
老酒的薰香讓國王的大腦茅塞頓開,思緒清楚地脫口說出一句:「主衛者...」德雷克的情況使他感到驚訝,他問道:「那個刺客的目標是布金斯女士呢??」德雷克感到不可置信,甚至認為國王一定是在開玩笑,「你一定是開玩笑吧??」
酒後的國王記憶越來越清晰,他想起那個人曾提到過主衛者,而且侍能者也可能是目標之一,這兩者是密不可分的關係。
「不...,這件事我仔細想過,那刺客每一句話,我並沒有聽錯..」國王不經意地撫摸著下巴鬍子揣摩著事情的經過,他說:「德雷克,我明白你的驚訝,但那時你並非在現場,而他確實是這麼說的,我可以肯定。」
德雷克雖然是驚訝,他仍保持懷疑的態度觀察國王的面目,可從國王眼裡所透漏種種的表現都明確表示此事非虛,這樣的情況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問題。他說:「我最初以為刺客很可能是來自反對我們的六國勢力,雖然我們也是六國之一,但是成立的時間太短軍力也不足,因而有可能導致它國趁機奪取政權。」
德雷克搖搖頭表示無奈地苦笑:「結果刺客的目標居然是主衛者,這簡直不可能...。」他的苦笑並沒有維持多久,他意識到這個問題超出他原先的想像。
國王仍在閉目回憶整個事件的經過是否還有其他出入。德雷克不等國王的回應,繼續說道:「真是如此的話,那這件事恐怕...」國王睜開了雙眼回答道:「那就只有主衛者,也就是布金斯女士才有可能知道刺客的意圖......只是。」
國王疑惑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了印有皇室圖紋的視窗下。他撥開了窗簾看著皇宮外的遠景。短暫的沉默,哪怕是幾秒都像是經過無數時刻的歲月。
德雷克只是坐著靜靜地轉過身看著國王的背影。國王開口道:「我想不出來有什麼原因,讓刺客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也要找到主衛者?」
「而且布金斯女士並不是我國的政臣。」德雷克的一句話點醒了國王,他回答道:「說的沒錯,主衛者和侍能者從來就不是他國的政臣,嚴格來講,她們就像是從旁指導的顧問師或策國者,也就說他的目標就很有可能是。」
「魔境學院。」德雷克和國王一口同聲地說出那禁忌的名字,那是一個在歐路大陸上位於中央最神秘的學院,在這大陸上沒有一個人知道它的起源,從來也沒有,而學院就像是被人施展魔法在這大陸上橫空出世,究其原理無人知曉,至今為止有多少人為了一睹神祕而探索,但結果不是失蹤就是無功而返,更嚴重的就是失去生命萬劫不復。
凱文總算來到離王宮不遠的哨站,他觀望了一下發現這裡的騎士比之前來的多上一倍,雖然上一次有騎士團長陪同可以一路暢行無阻,但這次是孤身一人加上他目前毫無身分恐怕並不是那麼的順利,畢竟風波仍在發酵中。
凱文一抹平靜地靠近騎士,他心裡知道必須經過他們的同意才能通行,這時騎士也注意到了凱文。離他自己最近的兩名武裝騎士很自然地就擋下了他。
左邊的騎士說:「請停步。您看起來不像是我國的公民,或者是什麼身份?」右邊的騎士則附加道:「請出示身分。」
顯然,騎士根本不認識凱文,不過此刻他心裡也很清楚,於是凱文懇切地說:「可否放行?我跟你們的團長曾同行進入王宮。」
右邊的騎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基於防衛的本能回答道:「你能說明來此為何?」
凱文似乎感覺好像有點希望,他積極地說:「我有事要請教國王。」
「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請教國王。」左邊的騎士顯得不懷好意,他表明不滿意凱文的意圖,凱文連忙答道:「是關於我的阿爸的事,還有我授勳騎士的事。」
「喔? 授勳騎士? 有點意思。」右邊騎士的話讓凱文不知道這是在稱讚他還是在嘲諷他。
凱文尷尬的微笑說:「是...,就是這樣..。」
左邊的騎士則不客氣地說:「為了你父親的事有需要勞駕到國王嗎,還有你能證明你是授勳騎士的證明嗎?」
「當然,我有信封,我可以證明。」凱文摸索著隨身的包裹,隨後在他背後的不遠處後面傳來了數匹馬蹄聲,隨著馬蹄聲急迫低靠近讓凱文驚訝地停下動作。
右邊的騎士說:「喔,是快騎部的回來了。」這時騎在最前頭的騎士大聲道:「快讓開,我需要回報消息,團長等著我們。」
左邊的騎士對著凱文說,「快讓開!」凱文不得不緊急地側開身子,騎士們才繼續騎著快馬一路奔向王宮裡去。
凱文再次拿出信封面對剛才的對質,但這時左邊的騎士卻打了反響,他推手阻止凱文接下來的動作並說,「我認為你沒有明確的指示,而且我也沒有義務給你放行。」他說完便看向右邊的騎士,顯然是要他一氣呵成同意他的說法,而他則擺一副無所謂的雙手一攤臉上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
凱文不解地問道:「等等,你剛才不是說我可以拿出證明就能讓我通過嗎?」左邊的騎士不耐煩地說,「那是你的想像,我並沒有說過你拿出證明就能通過,況且就算你可以證明也是不能通過。」
「什麼!?」凱文有些驚訝地看著右邊的騎士,他似乎在尋求不同見解,但顯然右邊的騎士不如他願地頻繁點頭表示,這讓他心裡有些不太平衡,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愁悸,被點燃的怒火讓他憤恨的雙手交叉閉目著,隨即一陣冷風從他背後吹過,心中的怒火慢慢地平靜下來。兩位騎士看著凱文一動不動的模樣感到古怪,雙雙低聲道:「誰知道這個小子在幹什麼呢?」
在一片漠漠的空間中,凱文毫無動作,兩位騎士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便打算將他打發。「嘿,你們還醒著嗎?」另一位騎士問道。「沒什麼事的話,就離開吧,這裡不放行,你聽到了嗎?」
凱文在白日夢中深陷,他突然被幾句插話拉回現實。
「啊...」凱文驚醒,睜開雙眼,看了眼前的騎士,再看向頭上。「太陽已經照亮這裡了嗎......」凱文並沒有理會騎士的警告,這讓他們打算動用一些肢體接觸的方式靠近他。
騎士的行動使凱文意識到自己的無禮,「等等....。」他用哀求的方式告知騎士。「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真的需要過去。」左邊的騎士一臉不屑地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不能放行就是不能。」隨後便雙手推開凱文,要他馬上離開。
退步後的凱文仍不放棄面對他繼續說道:「就算不放行,能不能幫忙轉達你們的團長?」
凱文的請求在他們聽起來就像笑話,騎士強忍住地微微裂嘴嘲笑道:「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幫你轉達?」還沒說完,兩位騎士互看後終於忍不住的放聲大笑,即便他們努力壓抑著笑聲,但嘲笑的聲響傳到凱文耳裡顯然格外不是滋味,這比過去做錯事被阿爸斥責還難過,他想起阿爸曾對他說過「被人嘲笑不是件壞事」。這件事開始慢慢地浮現在他的心頭上...。
一個熟悉的人影慢慢地浮現,他一臉抹笑的方式對著他的小小背影說,「嘿,阿文,你看起來很難過,怎麼了?」小凱文頭低低的看起來很沮喪,他的臉色黯淡得令人擔憂,彼此眼神中流澀的憂鬱,但他還是免強轉過來低頭對著阿爸說:「我被你罰了,你忘了嗎?」
「喔。」他的阿爸表情非常輕描淡寫,而小凱文害怕得不敢抬頭看他。他蹲了下來直視著小凱文說,「知道為什麼要罰你嗎?」小凱文不敢出聲的點點頭,他的阿爸表情還是一抹微笑,「好...,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小凱文不想回應,只是安靜地搖搖頭。
「抬起頭來,阿文。」 阿爸的話就像命令,小凱文自然不敢不從,不過擔心受怕的他還是慢慢低下了頭,「停,別在往下了,看著我,阿文。」小凱文不敢違背阿爸的命令,只好挺直頭盯著他。
「我知道你有疑問,你就說吧。」 小凱文看阿爸的微笑不像是安撫人,反倒像是嘲笑他人的模樣,這讓他小小的心靈很是受傷。
「阿....」小凱文抖著幼小的聲音想說些什麼,但不安的心情讓他閉上了嘴。 「嗯?」阿爸哼了一聲,他不解的說:「有話就直說,我在聽。」
小凱文低著頭聲微地說,「阿..阿爸,我明顯被你處罰,但是你看起來不生氣,更像是開心。」
小凱文感到難過,他的身體發出強烈的寒顫,在他面前懷有一種痛苦感。他低低地說:「阿爸..,你是拿我開心嗎,我...不想被你嘲笑。」
阿爸感到意外甚至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凱文是對於他的處罰方式不滿,誰知道原因是這麼單純。然而,這一幕讓他重新審視著凱文的面貌,並注視著他幼小稚嫩的雙眼。他的心中充滿了未來對孩子的期望和責任感。
阿爸苦笑著說:「喔...,可憐的阿文,我不是在嘲笑你、爸爸不是拿你開心,所以不要再難過了。」小凱文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聽我說,阿文。」阿爸牽起他的小手,說:「你知道爸爸有什麼樣的經歷嗎?」
小凱文雖然一時摸不著頭緒,但是出於好奇的他瞪大了雙眼想仔細聽聽阿爸怎麼說。小凱文目光閃爍著問道,「是什麼事?」
阿爸這次放開了他的小手,站起身直地輕嘆了一口氣,說:「阿文你要記住,有時候被人嘲笑不是件壞事。」
小凱文不解道:「為什麼..,像阿爸那樣?」
阿爸苦笑地說,「不不不,我不一樣。」他搖頭無奈地插進腰繼續說道,「你現在還小,你難以理解,但是在大人的世界中就不同了,那裡會面對很多不懷好意的人,你要學會如何忍耐。」
小凱文疑問著帶有一絲怒氣的說,「像阿爸這樣的也會被其他人嘲笑?」他怒氣沖沖地握緊拳頭,在他的心理上他是英雄無可替代。
「哈哈..,看看現在的你,阿文。」阿爸輕輕拍打著小凱文肩膀,試圖安撫他憤怒的心情,「你忘了我剛剛跟你說了什麼嗎?」小凱文只是點點頭,但心裡仍是不服氣。
「好吧,我知道你還是不高興...。」阿爸重新整理他的嗓音說,「時間會慢慢到來,當時你就會明白,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正當他要轉身離開時,小凱文小小聲喊住了阿爸,「為什麼...,阿爸今天為什麼要這麼說,是不是過去也常被嘲笑嗎?」小凱文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他的阿爸嘆了一聲。
「抱歉,阿文,我不該讓你感到傷心,但你說的對。」阿爸的表現有些無奈,但小凱文哪聽得下去,只是突如其來的緊抱著阿爸,神情是悲傷又悲憤。這時阿爸被小凱文緊抱著幾分鐘後,這才暗暗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嗎?」
小凱文緩緩抬起頭來,眼眶泛濕的點點頭,阿爸這才說,「這是爸爸一個非常重要的恩師對他的教誨。」小凱文擤著鼻涕問道,「是...是誰啊?」
他苦笑地說,「你不會知道的啦,話說回來,你現在的樣子就跟過去的我很像。」
小凱文歪頭不解地說,「像什麼..?」
阿爸苦笑著繼續說,「就像現在你這樣,我當時的恩師被不明不白的人嘲笑,甚至是一些更難聽的話,而這些種種都使我非常憤怒。」
小凱文有些興致低問道,「然後呢?然後呢?」
阿爸搖搖頭的說,「那當然是被恩師擋下來了。我的恩師對我很重要,她教會我學習忍耐,懂得觀察形勢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小凱文感到非常掃興, 「喔...!」
此時阿爸意識到小凱文的心情有比較放鬆的便輕輕推開他,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肩膀說,「聽我說,阿文,阿爸會這樣講,是因為阿爸的恩師對我很重要。」
他誠懇地看著小凱文繼續說,「即便她因為我的存在而受了多少嘲笑和質疑,她仍是義無反顧。她就像是明燈,是我的恩師。」
阿爸訴說他的恩師時,他那堅定的雙眼是多麼的雪亮,至今為止我還記憶猶新。想起了阿爸的教誨,我重新整理自己的情緒,明白此時此刻不能與他們起衝突,唯有想想其他的辦法。
「不放行,又不願轉達,我應該怎麼辦...。」凱文選擇在原地閉目尋思,但騎士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便想強行趕他走,這樣的結果凱文自然不願意,正當彼此之間的交涉仍僵持不下的情況,在騎士的身後便傳來了一道宏亮的聲音。
「怎麼回事,你們」,凱文注意到在騎士身後出現了一個嚴肅的個體,穿著與他們略有不同的裝備,他明顯是在針對兩位騎士發話,只是聲音巨大到讓凱文也能聽到。
左邊騎士先是一陣愧疚道,「抱歉,隊長,我們不是在偷懶。」但隊長似乎不太高興,「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偷懶,我在問的是怎麼回事?」
右邊的騎士則解釋道,「我們是在應付著眼前的這位少年。」隊長把眼光看向凱文去,「他怎麼了?」左邊的騎士插話道,「他想從這裡通過,但我們拒絕允許他。」
隊長說,「他為什麼不能過去,他有表明身分嗎?」左邊的騎士繼續解釋道,「當然,他表明他是王國的授勳騎士。」隊長皺眉的說,「授勳騎士,他有證明嗎?」
左邊的騎士有些慌張地說,「他說他有信封可以證明...」隊長則問道:「那你看過了嗎?」
他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沒有」情況令人不妙的讓右邊的騎士迅速作出回應,「是我們的失職,我們認為這情形不能讓無關的人放行。」隨即兩位騎士便低頭表示歉意,隊長雖然沒有表現出憤怒但還是嚴謹對著他們訓斥,「無論是誰,只要有表明身分你們就必須要查明,不能馬虎,明白了嗎?」
兩位騎士一口同聲:「是!」
隊長教訓他們的威嚴讓凱文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雖然有些驚心的冒出幾滴冷汗,但已受過洗禮的他選擇冷靜地等待,等待隊長的目光慢慢轉向他,只不過是幾秒的時間卻像是時間暫停一般永恆,終於,隊長緩慢地向前步行穿過了兩位低頭致意的騎士,短短的幾步讓隊長的身影越來越大直到他的面前,隊長高大身軀加上身著厚重盔甲的站在凱文的面前簡直就像是龐然大物,也許是出於驚嚇還是敬意讓凱文站直了身軀冷靜的目視著他。
隊長的目光逐漸和緩不再那麼有壓迫感,他帶著禮貌致歉的說,「他們出於任務必須審慎每一個通行的任何人。」隊長看向王宮繼續說,「因為入侵者仍未找到,因此他們才會變得如此咄咄逼人,我是他們的隊長,我必須為他們為查明這一事向你道歉。」
隊長隨即向凱文行個禮,來自皇室傳統的歉禮。
隊長親自道歉讓凱文有些始料未及,這一情形是他從未想到會有這種結果。慌張急忙著答道,「我...我並不怪他們,其實我再清楚不過了。」然而,他的自白引起他的注意,轉瞬之間他的目光突變得銳利。他說:「再清楚不過了?你這話說得好像你就是當事者...。」
有那麼一瞬間凱文感覺到來自視線的寒光,就好像劍鋒閃過他的腦海裡。莫名的寒顫讓他冷靜地回答,「我確實經歷過,但我絕不是入侵者..。」他堅定的注視著隊長,聲音卻有些哆嗦。
關於答案隊長雖是質疑,不過最後他還是選擇退讓並詢問道,「好吧,我沒有理由懷疑你,但還是必須確認你的身分。」他伸出右手向凱文示意。
「當然。」凱文總算放心地拿出信封,雙手奉上道:「這裡。」
隊長接過信封,一邊琢磨內容另一邊暗自觀察凱文的動向。最後才道,「嗯..,這封信確實是真的,這文印只有國王才有。」說完便退還了信封。
凱文急忙拿回信封後不忘開口說,「那麼現在我可以通行了吧。」然而,他前腳才剛跨過去就被隊長擋下來了。
「且慢。」隊長伸手擋在前面,凱文的身體因為突然停下而產生了一種不適感。「你還有什麼要問的?」他問出一句質疑性的話。凱文一點也不理解他的動作,但又無法推測。
這一阻擋讓凱文感到有些煩躁,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隊長則解釋道,「我不能放你一個人過去,照規定我必須陪同。」凱文無言的點點了頭,並且雙手交叉的跟隨其後。
距離王宮的路途還有一段路程,凱文只是安靜地緊隨著隊長身後,但緩慢的步行所發出的金屬碰撞聲卻一刻也靜不下來。隨後隊長放慢了速度與凱文幾乎平行。他微微轉頭詢問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能回答嗎?」
凱文只是意外的點點頭,隊長繼續說,「我想知道信封上是誰推薦你。如果冒犯到你的話可以不用回答。」
隊長突如其來好奇,讓凱文有些錯愕,腦袋裡思緒硬是空轉了幾秒,這對他來講明明是個簡單的問題。隊長察覺到凱文的狀態有別,便明白的說,「不要誤會,我會這麼問是因為這與過去方式不同以往,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推薦信,而且還是一位國王的親授印文。」
「推薦信上的內容是我阿爸寫的...。」凱文淡淡地說。
隊長沒有表現出驚訝,他繼續說,「原來如此,能得到國王的認同絕對是重要的大人物。」隊長對此佩服地說:「不過,為什麼要用信封的方式?你的父親呢?他不在你的身邊嗎?」
這問題讓凱文面有難色,他無奈地抖抖肩膀,「我不知道,我也在找他...」隊長見他身上透露難看的眼色便明白地不再追問。他只是微微地道,「好吧,就這樣吧,你還能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嗯...?」
「既然信封上國王已經同意了,所以...你現在是騎士?」隊長懷疑的說,「一般來說要成為騎士是要經過儀式的,而且這過程是必經之路,只要是隸屬王國的騎士都會參與的神聖儀式。」
凱文沒有回答,他只是低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隊長神色豐富的說,「喔,原來如此,我想我明白你之所以要前往王宮的理由了,難怪他們會認不出來,哈...。」隊長嘴角微揚的冷笑了幾秒鐘。
凱文似乎感覺到他在笑,他敏感的揣摩他的情緒,最後才明白並不是嘲笑他便露出難得的微笑。轉眼間不知不覺王宮就近在眼前,隊長決定停下那厚重的腳程,這時巡守的騎士向隊長致意,隨後轉向凱文說,「我就到這裡吧,你可以進去了,我猜你不是第一次來吧,知道怎麼走吧??」
凱文只是堅定的點頭,便向隊長告別。告別了這多難的小插曲。
王宮就在眼前,想想這是他第二次來到,不免仔細端看這周圍種種細節,光是入口處就令他暗自讚嘆從未有過的感受,即便深處仍露出一絲絲血味外也完全不影響莊嚴神聖的氛圍。走廊上騎士巡守的數量明顯多了多,他們如同一支兵隊,有的就像裝飾品那樣聳立著,監視著周圍一切動靜每一個步驟,比起之前這讓凱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他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眼神在他身上投射出了一種不太友善的氣息,他的心臟開始跳得更快,安撫自己平靜地放慢步行避免引起不安的騷動,一步一步來到記憶中的位置。
隨著步伐的進展,凱文逐漸察覺到了一股特殊的氣息。像是有人在走廊的周圍晃過去,但那是人影的一半,像是一張面具般的形象,那麼明亮地刺激了他的感官。他目不避眼地繼續前進,直至到了一條岔路上,不遠處就有一個輕快的腳步聲。
凱文下意識停下禮貌地等待讓行,過程中他並沒有注意到要經過的人,然而,這種不太正常的覺察感使他對周圍的情況產生了一些警惕。他試圖將目光從前方轉向後方,但卻發現自己身邊沒有任何的其他人。在這樣的狀態下,他才注意到,那個來自前方的人是一名年少的女子,雙手環抱著好幾本看似很重的書籍,她的身著更是奇特異服,具有了神秘的暗示,似乎與王宮出入的風格完全不符,然而,在那種角度下,這些衣物也就成了一個和她同樣無比可謂的標誌。
而女子似乎也意識到凱文的存在,沒有任何停頓,也沒有任何對話,彼此就只是純粹的眼神交流。隨後給了凱文一種神祕的微笑便揚長而去,這一去讓凱文久久無法平復,他看向女子背影直到消失在他的眼中才慢慢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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