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燊昨晚想找其他修鍊辦法時,腦海中又再次浮現了一串符文,這次是名為『地爐化天丹』的煉丹功法。
這幾乎完整的將煉丹的一切知識都包含了進去,月燊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才將其消化完。隔天一早便迫不及待的來到煉丹房。
天照宗是毫無疑問的穆州第一勢力,坐擁的資源雖無法和南域第一的州相提並論,但也可以說的過去了。
而穆州排的上號的煉丹師雖然屈指可數,但以天照宗的彿錫大師為首。
彿錫大師是位五階煉丹師,放眼整個穆州就是第一人,在宗裡他幾乎不管事,一心沉醉在煉丹,脾氣古怪,難以捉摸,宗主和各長老也是對他有著三分敬重。靈丹分九階,每個階層都有不同的靈丹,越往上鍊製的難度就越高,煉丹師也以此劃分階級。而肯鑽研丹道之人卻少之又少,才會讓煉丹師變得這麼稀少。
煉丹房在宗門的「丹堂」,由彿錫大師掌管,而煉丹房在彿錫大師不在時都由掌櫃的李泉負責。
「給我準備一個煉丹房,還有這些靈藥。」趙月燊將手上的一張紙拿給李泉,神色淡然。
李泉看都沒看那張紙,對著趙月燊譏諷道「 呦 !這不是我們的少爺嗎?怎麼?什麼時候還會煉丹了啊?」
對於李泉的譏諷月燊含著一絲慍怒不表現出來,從小到大,宗裡的人對於他這個沒有修鍊天賦的人打從心底瞧不起,即使他是宗主之子,大家不敢明著欺負他,卻也都在私底下狠狠數落他。
「我不想重複太多遍,趕緊準備我要的東西。」趙月燊忍下心中的不悅,表情不變的說。
「呦 ! 還有脾氣啦 ! 趕快離開,我可沒空陪你,煉丹房可不是你這種廢......,不是讓你來玩的地方。」李泉不耐煩道。
趙月燊正要說話時,後方便有人叫住他。「月燊!你醒了阿!?你有沒有怎樣?」云星出聲叫道。
「嗯,我沒事,你呢?傷勢還好嗎?。」月燊回應著,面對云星,月燊剛剛的慍怒便消失了。
「我沒事!那群人還傷不了我呢!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呀?」云星問。
不等月燊開口,李泉出聲說「小姐,是這樣的,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要我給他個煉丹房,我正想把他請出去呢!」面對云星,李泉倒是恭敬,雖然她只是宗主的養女,但在宗裡很是受到愛戴。
「你就照他說的給他準備吧!」云星雖然也是很疑惑,認識月燊這麼久,還不知道他會煉丹,但經過昨天之後,她覺得月燊散發出來的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她想要看看月燊到底想做什麼。
雖然不情願,但李泉還是去準備了月燊要的東西。「喏,小心點,把裡面的東西弄壞了要你好看。」
「月燊,我可以在旁邊看嗎?」云星小聲的問道。
「......可以啊!」月燊想了下便答應。對於云星,月燊自然是不反感,想著等等也可以讓她來幫忙。
到了煉丹房,月燊看了一下裡面的擺設,煉丹房裡幾乎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大丹爐和一個小丹爐,丹爐下方是引起丹火的法陣。
「月燊,你真的會煉丹啊?」云星疑惑的問道。
「呃…算是吧!我在宗裡的藏經閣看到一本有關煉丹的書,想來試試看。」雖然是不打算隱瞞什麼,但真要解釋起來也挺麻煩的,月燊便編了個藉口搪塞過去。其實月燊對自己是否能鍊出靈丹來也沒個底,那些功法只是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確實就跟看書一樣,但看過書跟做得出來是兩回事。
云星點點頭,然後默默看著月燊。
「原來法陣只能引出三階丹火,這樣還不行呀!」月燊看著丹爐下的法陣說道。
煉丹有著三大要素,分別是『氣、陣、藥』,也就是說要成為一個稱職的煉丹師,對於氣的掌控和對陣法的了解,以及藥草的分辨和組合是相當重要的,所以可想而知煉丹的入門難度多高了。
『啊?!這些法陣都是由彿錫大師親自佈下的耶!難道還不夠好嗎?』云星驚訝道。
「嗯!彿錫大師雖鑽研在丹道,但對陣法的理解卻並不高。以目前宗裡有的靈藥以及我的身體狀態來看,我也許能鍊出五階靈丹。」月燊一邊思索一邊呢喃道。
云星驚訝的看著月燊,就連彿錫大師也只能鍊出六階靈丹,這五階靈丹會容易嗎?怎麼聽月燊說的好像只要放材料等水滾就好了一樣輕鬆。
還沒等云星震驚完,就看到月燊對著底下的丹火陣比劃。
「你要做什麼?」云星驚訝的問。
「我試著更改丹火的法陣,不然沒辦法鍊出我要的靈丹。」月燊一臉淡然就像他在做很普通的事一樣,繼續對著丹火陣做更改。
云星雖然一方面驚訝月燊連陣法都會改,另一方面又對月燊抱持著信心,她知道,月燊自從確認自己無法修鍊後,開始花更多時間待在藏經閣,或許他真有辦法練出靈丹來。
半個時辰後月燊已將丹火陣改好,轉過頭對云星說「云星,幫我一個忙吧! 等等你幫我往法陣裡灌輸靈能,來催動丹火。」
云星似懂非懂的點頭,看著月燊把靈藥放入丹爐中。
「好了,開始吧!」月燊看向云星道。
云星開始往丹火陣灌輸靈能,剛開始沒有反應,她便加大輸出的量,法陣被徹底摧動後,她開始感覺到一陣溫暖的氣息迎面而來,金黃色的火焰在丹爐下燃起。
「好,繼續灌注靈能,這個過程要持續十分鐘」」月燊開口道。
幾分鐘後,云星的後頸和額頭佈滿汗水,月燊見狀,知道這樣長時間輸出靈能並維持一定的強度對云星來說負擔頗大。
其實本來月燊自己也能催動丹火陣,靠著靈轉心法,他已經能夠一定程度的調動靈能了,但要耗費的心力太大,而且花費的時間也會多很多,所以說云星來的正是時候。
十分鐘到了,月燊才開口「好了!可以收手了。」云星鬆了一口氣,累的坐在地上,看著前方的丹爐,心中莫名有種成就感。
「要等多久才會好呀?」云星問道。
「大概兩個時辰就好。」月燊回答。
云星看著月燊,她突然覺得不認識他了,義父在她還是嬰兒時就收養她,她們兩人從小就玩在一起,可這十五年來最熟悉的人,在此時卻又如此陌生,這種感覺很微妙。正當她要開口問月燊一些問題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罵聲。
「出來!是誰准許你們用煉丹房的!」彿錫大師生氣的聲音傳來。
李泉見彿錫大師回來便把月燊來煉丹房的事告訴他,還稍為渲染了一下,說月燊輕蔑的告訴他煉丹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讓一向醉心於煉丹的彿錫大師感到極度的不受尊重,於是他來這裡要教訓一下月燊他們。
砰!
彿錫見裡面沒有反應,便直接破門而入。
當他看到丹爐底下的爐火時臉色一驚,這麼清澈的金黃色火焰,很顯然不是他所設下的法陣引出的丹火。
「彿錫大師,你若自詡是個煉丹師,就不要打擾在煉丹的人,這是非常不禮貌的。」月燊臉色一冷,語氣淡漠的說。雖然知道彿錫在宗裡德高望重,但突然被這樣打擾,月燊也本能的感到不悅。
聽到這句話彿錫臉色微變,想要發火,但又看著那陣丹火,帶著疑惑又有點慍怒的說道「好!老夫就在外面等你鍊完丹。」
云星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那可是彿錫大師耶!連長老們都要對他三分敬重,月燊居然這樣對他說話,她只希望彿錫大師不要真的跟月燊計較才好。
...
彿錫走後過不久,月燊將爐蓋打開,只見一開始放入丹爐中的火龍草已經融化,他便接著將鼠尾藤、水靈草、赤蛟鱗等幾個材料放入丹爐中。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月燊依舊忙活,重複著確認丹爐內的情況、添加靈藥等動作,他的動作根本不像是第一次煉丹,加入藥材的順序、打開爐蓋的時間點,有點經驗的練丹師都不一定能像他一樣熟鍊。
看了眼剩下的靈藥,月燊突發奇想,用上了一旁的小丹爐,一樣先後按照順序的放入材料,這次就沒這麼多反反覆覆的動作了,小丹爐總共也就開過兩次,月燊就沒管它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月燊算準時間將丹火掐滅,打開爐蓋,一陣沁香傳出。
月燊嘴角勾起笑容,「丹成!」
云星聞著感覺心曠神儀,問道「這些靈丹是做什麼的呀?」
「淬體丹。」
「那旁邊的丹爐是在鍊什麼啊?」云星看向一旁的小丹爐問道。
「哎呀!差點忘了,這些是二階氣血丹,你也拿一點吧!修鍊時可以使用。」打開小丹爐,裡面約有十來顆的小丹藥,就是用剛剛多出來的靈藥鍊的。其實月燊是清楚自己需要靈藥的量,只不過他有多準備一些以防萬一,但沒想到過程居然這麼順利,看到多的材料才臨時想說可以鍊一些比較低階的丹藥。
月燊見自己確實鍊出了靈丹,心中可不像表面上這麼淡定,「第一次煉丹就成功上手?我怕不是個天才吧!」在心裡這麼打趣道。
云星確實對於月燊能鍊出丹藥很訝異,但她對於煉丹很不了解,除了一開始向丹火陣灌輸靈能外,月燊做的其他事情她完全不懂,也沒有幫忙。
「這......這是五階上品靈丹?」彿錫大師聞到丹香後便進來看,但他快要驚訝得說不出話了。
丹藥除了分九階外,每一階還分下品、中品、上品,階級是丹藥本身的等級,而品級則是煉丹師鍊出丹藥的品質。以月燊鍊的這個五階淬體丹為例,只要能煉的出來,他就是五階靈丹,但如果煉丹的人功力不高,稍有差池,可能就只能煉出下品的靈丹。
當然,也有比上品更好的品階,但並不在彿錫的認知中。
彿錫會驚訝也是正常,因為他自己就也只能鍊出六階上品的丹藥,但大多時候品質都維持在中品,而他這樣的六階煉丹師,在整個穆州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雖然在南域的大勢力,甚至是其他地域有更高階的煉丹師,但也可看出煉丹師在凌霄大陸的珍貴程度了。
也好在淬體丹算是比較好煉成的靈丹,因為它不需要特殊的功法來凝丹,用的也都是一些比較普通的材料,只需要對火侯的掌握和一些小技巧就行,因此一些煉丹學徒都會從淬體丹這樣的靈丹開始練習。
但那還是五階丹藥!
話又說回來,五階的淬體丹也是實屬罕見,也許找遍了整個凌霄大陸也找不出幾顆。淬體丹這種東西一般只在築基期才有用,所以丹藥的品階最多在二階,少數會到三階,五階淬體丹藥力過強,築基期的小身板可受不住啊!
彿錫對宗裡有些煉丹天賦的孩子都有印象,但其中並沒有月燊,即便他是宗主之子,也即便彿錫是宗裡的客卿長老,但只顧著煉丹的彿錫,確實被眼前這位看上去面生的少年震驚到了。
彿錫又看向了丹爐下的法陣,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團清澈的金黃色火焰,心中微動,便開口問道「你改了我的丹火陣?」
「是的,我改了,不然原先的丹火沒辦法鍊出我要的靈丹。」月燊面對彿錫態度相當冷漠僵硬,顯然還在為剛剛彿錫的破門而入有所不滿。
彿錫眼神微變,再問道「那究竟是幾階丹火?」
月燊看向彿錫淡淡的說道「金烏神火。」
彿錫心頭大震,居然真的是金烏神火!他只在一本專門介紹丹火的古丹書中看過描述,本以為是虛構的,因為他從來沒有實際聽過或看過,甚至認為九階丹火已經是目前煉丹師所能掌握的最高級丹火。
其實那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金烏神火,只是借助陣法弄出品階相當高的丹火罷了。傳說中遠古時期有神不小心打翻盛裝金烏神火的容器,頓時連天空都被燒出了大洞,可見真正的金烏神火是多麼可怕了。
此時彿錫心中無數想法快速閃過。幾秒之後。
彿錫直接向月燊鞠一躬,「這位小友看上去如此年輕,沒想到在煉丹上卻有著如此高的水準,剛剛是老夫莽撞了,不知老夫可否和您一同論道煉丹?」彿錫就連稱謂也變了。
這讓站在旁邊的云星和剛走過來的李泉極為震驚,那個連對長老們也不太撘理的彿錫大師,居然對月燊這麼客氣。
其實月燊也被彿錫突然的舉動嚇到了,看著彿錫臉上那認真且充滿真摯的眼神,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也同時對這一直以來在宗裡鑽研煉丹,性情古怪、脾氣難以捉摸的老人家另眼相看。為了能夠讓自己進步,而願意向他這個十五歲的年輕人請教學藝,這樣不恥下問的精神值得人學習,也證明他真的將自己全心投入在煉丹上。
「如果大師願意,我自然也很樂意與您一同論道。」月燊微微一笑,對彿錫的態度也變的比剛才親切了一些。
看著兩人相談甚歡,云星對月燊的疑惑又多了一點,而李泉則是直接傻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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