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雨甜 - 承十九篇

《變貓》

大門口還未被完全關上，暗沉的屋內透過縫隙隱隱滲進縷縷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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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開燈就能看見那串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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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主人遺留下的鑰匙串，正靜靜躺在鞋櫃上，無聲發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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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在鑰匙上繞一圈，最終選擇離開房子，滿室的清冷孤寂，讓人待著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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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大街上遊蕩，下意識去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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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不符、氣味不對、聲音也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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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人怎麼這麼愛耍脾氣？不就是讓他自己一個人過段生活而已，怎麼就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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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的人，還要讓人出門找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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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找到他看我不一爪子撓他臉上，非得在他無比自豪的帥臉上，留下深刻五爪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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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他最愛的小吃攤，果然大老遠就看見他的身影，還是喝得爛醉如泥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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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點形象都沒有，真不想承認自己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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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人呢要是不能喝酒就別強灌，否則造成別人的負擔與困擾，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如此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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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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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招呼到他臉上，卻被他揮手撥開，真是叔不能忍嬸也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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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不下猛藥他是不會清醒，伸伸懶腰後一個大跳躍，華麗的一屁股往他背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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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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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被壓得開始朝地上狂嘔狂吐，趕緊閃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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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他到底都吃什麼，吐出來的真臭、真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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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看他醉到意識不清，吐到淚眼花花，還能伸手在空中亂揮亂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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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呢。」慢吞吞繞過那堆散發異味的東西，跳上桌，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腦袋，將他散亂的頭髮弄得更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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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手癢癢，況且我也就只有這點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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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長卿，回家後，我要洗澡，那異味都把我熏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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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妳終於回來了⋯⋯」段長卿還在哼哼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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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大白眼，現在到底是誰離家出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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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妳嚇死我了！我以為、我以為妳又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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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其實也不全然，我不過是回趟老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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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明明站不太起來，整個人都搖搖晃晃的，卻還是記得將我從桌上抱起，小心謹慎到仔細的捧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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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終於好了一點點，等等回家後我下手輕些，從五爪改四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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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他一眼，這段長卿還能走路回家嗎？不會把我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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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闆，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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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高了，大舌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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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那沙啞的嗓音，哎，苦毒我的小耳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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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夥子，你這一桌總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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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老闆報出來的數，我都快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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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丟失的貓就是這隻？真可愛、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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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算您老有眼光，下回我再考慮考慮還要不要再讓他來你這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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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看他掏錢結帳，那幾張鈔票可是我好幾個月的伙食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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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火氣又高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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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子！我尖銳的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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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花那些錢買醉怎麼不記得給我多買些玩具？有玩具玩我還會無聊四處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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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絲絲不氣嗄，咱們回家，馬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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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既然找回來了就快抱回家去，這麼漂亮的小貓可是很招人喜歡。」小吃店老闆在一旁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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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嬌地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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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貓就是美，用不著你來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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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這就抱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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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話我又想翻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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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根本就聽不懂我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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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現在我還只是一隻貓，發出的聲音聽在你耳裡就只是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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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被擱置在鞋櫃上的鑰匙串，忍不住開始碎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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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你這人，我這才回一趟老家呢，家裡門就沒鎖，鑰匙串也亂丟，不怕家裡遭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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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賊要是把我心愛的玩具偷光，看我怎麼撓花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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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乖，不氣嗄。」他輕輕壓下我的爪子，將我整個摟在懷裡，還要低下頭討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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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滿嘴臭酒味，我就是嫌棄到不想給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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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段長卿又衝到廁所狂吐，我則是開始巡視家裡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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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玩具一樣沒少，心情好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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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也沒多出什麼不該出現的，就是一堆雜亂不堪的衣物和一大堆垃圾沒有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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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髒，他這是頹廢了幾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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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從我離開後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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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這是吐完又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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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他識相，吐成那樣總有一身怪味道，不洗洗本喵都不想待在他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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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來不及穿好乾淨的衣服就急匆匆跑出來喊我的模樣，本喵好心情的回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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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繼續趴在我專屬窗位下眺望窗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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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妳真的回來了！我等妳好幾天了，我怕妳回不來這幾天門都不敢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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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抖抖唆唆的樣子，我伸出舌頭舔他手指一下，就當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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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該怎麼告訴你，本喵可是貓，貓有九條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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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渣渣呼呼的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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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我在安慰他，卻仍是心有餘悸的陪我跪坐在窗邊，開始對我唸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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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下次別那麼傻幫我擋刀子，好嗎？要不是妳當時說妳還會回來，我都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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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天的情景，他依舊自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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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則是看向窗外，心裡總覺得有點對不起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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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個陰沉飄著毛毛細雨的天氣，我的外表還是個人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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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穿著連帽防雨外套，可貓的習性還是支配著我不想淋溼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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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濛濛的天際，空氣中飄著零星細雨，當時段長卿手牽著我的手，我們正要一起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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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經過一個巷口，一個頭戴安全帽身穿黑色雨衣的人突然舉著刀子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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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錢通通拿出來！」男人低吼著要搶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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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去公園散步沒有帶錢！」段長卿將我拉至他身後，護著，邊試圖和歹人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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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錢？！媽的！又是一個沒帶錢的！老子今天怎麼這麼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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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人怒吼完突然看見他和我的手上戴著的戒指，舉著刀子冷笑：「把你們手上的戒指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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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馬上出聲拒絕：「這是我們的定情戒指！不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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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絲絲乖，我再和他說說。」段長卿怕我激怒歹人，趕緊回頭朝我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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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這一瞬間，歹人便不耐煩，也可能只是想威嚇我們，他舉起刀子就往我們這邊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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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長卿正轉頭安撫我的情緒，所以他沒看見刀子對著他刺過來，可是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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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沒想，我用力將他往後拉，我人小自然不太能拉動他，可他信任我，我出力拉這一下，他便也跟著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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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他動了之後，我則是突然朝前將他往旁邊擠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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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這瞬間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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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刺進我的身體，噗呲一聲，鮮血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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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人似乎也沒料到他真的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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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刺純粹做做樣子，目的只為了劃傷男生的手臂，用來恫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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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沒想到女生竟然會推開男生，所以刀子就這樣刺入女生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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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後，歹人慌亂地底丟下刀子，緊張的左右張望而後隨即鑽進巷子裡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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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只有段長卿抱著我止不住鮮血的身軀，他掏出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想帶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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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一口氣，我扯住他的手臂，「別⋯⋯你又不知道該找獸醫還是人類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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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長卿霎時那愣在當場，手指頭都忘記按下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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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貓不是人，雖然有人的外表，可內裡誰知道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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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我求求妳，我真的不能再次失去妳⋯⋯」段長卿雙眼紅通通的抱著我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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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還會回來找你的⋯⋯記得，要等我哦⋯⋯」說完話，我也嚥下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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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靈體離開身軀，我看見自己的人形身軀開始萎縮，最後縮小成了我自己的原身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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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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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段長卿捧著我的原身，孤零零站在驟然加大的雨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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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又得回老家找母親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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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回得挨母親多少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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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母親見到我便是拎著我兩邊的貓耳開始狂轟猛炸，那霹靂啪啦犀利的言詞炸得我腦袋都暈乎乎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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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從母親懷裡醒來，又是一隻純白色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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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站起身，轉動小腦袋動動貓耳，伸了長長懶腰，再搖晃一下貓尾巴，接著開始蹭起母親來瘋狂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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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沒事就快滾回去！整天淨會給我找麻煩。」母親拎起我的貓耳不客氣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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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母親的唸叨，我直接無視，還在她身上撒嬌打滾加上喵嗚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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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我也是貓，妳這招對我沒用！妳還是想想以後該怎麼保護好自己，每復活一回，很傷我法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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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母親大人說得是，下回我肯定多多注意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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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話說得情真意切，就差滴出兩滴貓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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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卻是鄙夷加鄙視對我哼了聲，外加嘲諷嗤笑的對我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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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在母親手上的我，就這樣被母親揮飛出去，然後咕嚕嚕的滾出母親的老巢，滾出我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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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通滾，還讓我的白毛沾了一層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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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巢裡的弟弟妹妹們還躲在母親身後，嘲笑我成了灰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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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群小沒良心的，以後再也不要給他們送玩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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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到家，入門就是剛剛那景象，段長卿那傢伙不乖乖等我回來，還離家出走在外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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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想著，我就回老家幾天，段長卿一個人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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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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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他果然不能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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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妳什麼時候可以變回人？我有好多問題想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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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就知道他現在肯定聽不懂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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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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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吧，等母親的法力再恢復些，我試試讓母親再幫我變一回人類的模樣，這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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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就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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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你不是將就，你得高高興興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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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段長卿趴在我的身邊，身後靠著窗欞睡著，儘管睡著了手依舊放在我的身上輕輕拍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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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枉我前後為你死了兩回。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HR5aW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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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既然我回來了，今晚你應該能睡個安穩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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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十九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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