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陰,微微細雨從天而降,雨水拍打每一把雨傘上,慢慢再滴在各人的衣物或鞋上。數萬人聚會在這狹窄的街上,臉上均露出無限的愁緒。他們以流水式慢慢移動,上前為「他」獻花並送上最後的祝福。
今天是島市近十年最哀傷的一天,因為他的突然離逝。他只在三十多歲,正值人生的黃金時代,原本他可以為自己人生創造很多可能性,但他並沒有這樣做。自從十年前「大危機」之後,他便致力保衛島市安全,以免大危機再次出現。他就是入島市的大英雄,赤瞳。
「今天,我們痛失了一位島市的英雄,他就是赤瞳。。。」市長站在悼念會的台上致詞,但他看到身前赤瞳的衣冠塚時,卻不禁痛哭起來,還差點腳軟跌倒,幸而身旁的助手連忙扶持著他,並為他遞上紙巾。雖然這樣,市長仍堅持繼續講話。
而在這萬人空巷的悼念會上,每個人都望著市長的講話。但當中一名年青人,他在人群中左顧右盼,像是尋找人一樣。未幾,市長說罷。道長們走到台中開始超渡儀式。整條街上隨即響起葬禮的樂器聲,而來獻花的人又開始移動起來。
那年青人沒法站在人群間,只能跟隨人群移動,當獻過花後,他們便往出口離開。由於出入口也在同一地點,年青人打算再排隊獻花時,他看到入口有三個人,他們分別帶上綠,藍,紫的臂章,手持與臂章同色的雨傘,帶上黑超眼鏡,慢慢地走進葬禮。年青人打算上前叫他們,但場內樂器的響聲,還有人群的移動,那三人也沒有聽到年青人的呼喚。青年人最終被迫到場外。
那三個臂章與雨傘同色的三個人,分別是兩男一女。綠色雨傘的女生擁有一頭長髮,而藍色雨傘的男生高大威猛,另外,紫色雨傘的是男生,雖然他的衣服乾淨,但他的手和面也有些油垢污漬。他們三人年紀相約,對於眼前的赤瞳感到無限感慨。當走到衣冠塚獻花時,綠色的女生喃喃自語道:「隊長,我曾勸過你,點解你仲唔肯退落嚟?」紫色的男生接口道:「死者已矣,如果你有咩心願未了,記得同綠離講。」綠色的女生道:「冇錯,我想知道點解你走得咁突然,而且只有衣冠塚,連瞻仰遺容都唔得。」藍色的男生道:「如果黑仔係度就好,佢可以感應下隊長臨死前發生過咩事。。」綠離語帶憤怒地講:「唔好同我提黑仔呢個叛徒!」紫色的男生道:「冇錯,如果比我搵到呢個叛徒,我一定唔放過佢!」藍色的男生道:「綠離,紫電,都過左十年啦,當年嘅事,俱往矣。。」紫電突然握緊拳頭,手指間微微的閃了一下。綠離道:「有咩出去先講。」三人又變得沉默起來,獻花後便隨人群離開。
年青人不停在場外穿插,被免給離開的人流推走。幾經辛苦,他終於等到那三人出來。他高舉雙手並大叫。那三人亦看見,但並沒有理會。
三人離開悼念會後,紫電道:「食啲嘢囉?」綠離道:「好。」藍天看一看電話道:「我都得,不過快食。今晚要教學生。」接著,他們三人便到了附近一間茶餐廳坐下。
他們坐在茶餐廳的卡位內,綠離坐一邊,而紫電與藍天則坐對面。綠離看一看餐牌,便遞給藍天二人。藍天笑著說:「咁快諗到食乜?」紫電接口道:「佢十年如一日㗎啦,常餐要麵,凍檸茶少冰。」接著,藍天點了奶醬多,凍檸水。而紫電點了一碟芙蓉蛋飯,一杯凍啡。藍天驚訝的向著紫電道:「依家先四點幾你就叫飯食?你未食晏?」紫電則拿著手機,一邊看短訊一邊道:「係晚餐,今晚又幾架車要趕住維修。」藍天道:「好生意喎,發達啦。」紫電道:「發?發夢就有。」
此時,三人點的餐已到。他們也急不及徒地吃東西。忽然,綠離看著紫電,細聲地道:「你剛才運用異能?你想死啊」
紫電笑著道:「放心啦,我已測試過,如果在短時間內發揮少量異能,佢地係唔會檢查到嘅。」
藍天冷笑道:「你唔係拎你異能嚟整車啊?」
綠離怒視藍天道:「細聲啲啦。」
紫電道:「你都冇知識嘅,我係做汽車維修,主要是檢查機件狀況同維修。仲有,我嘅發出嘅電流,只要少少就足以將隻牛電暈啦?」
藍天道:「我真係唔知啊,我都唔揸車嘅。」
綠離道:「總之,我地解散前簽左異能協議書,我地日常生活絕對不可以使用異能。否則監都有得你坐。」
藍天道:「一係你就好似黑仔咁,傳聞佢離開左島市。」二人立即怒目看著藍天。藍天微微揚起雙手示意冷靜。
忽然,綠離拿起電話說:「冇事,你哋返去先。」
藍天左右望一望,細聲道:「你兩個幫手係附近啊?」
綠離道:「佢地只係擔心我有事才出現。放心,佢地走左。」
藍天道:「咁都幾好喎,有兩個鬼魂做跟班。」紫電望著綠離道:「你咪又用緊異能。」
綠離道:「我有陰陽眼是天生嘅,我嘅異能係召喚死者靈魂。」突然,藍天插口道:「你咪可以召喚赤瞻靈魂出來,問下發生咩事?其實,當我知道佢逝世消息時,我感到好不安,以佢嘅異能,冇可能會被打敗。」
紫電嘆氣一聲,然後喝一口咖啡道:「冇錯,剛才我見到只有衣冠塚,我就更加唔舒服。」說罷,二人望著綠離,但她只是微微垂下頭吃麵,然後沉吟出幾個字:「都話唔用得異能。。。」之後三人便沉默起來,低頭進餐。
忽然,一名青年氣沖沖地走進茶餐廳。三人被他的急趕所吸引。他們認出就是剛才在悼念會場外向自己揮手的人。未幾,青年望到他們,立即走到他們的枱旁並坐在綠離身旁。
藍天道:「呢位人兄,我地好似唔識你。呢度咁多位無謂搭枱啊。」
紫電續道:「你咁突然坐喺呢位小姐隔離,小心佢啲朋友對你唔客氣。」青年一邊聽他們講話,一邊從銀包拿出一張咭片,放在枱中心。
三人望到不禁用怪異的眼神望對青年,因為咭片的中心印有「異同盟」三字,而且咭片泛黃,有些舊,他們認出是當年異同盟印制的咭片。藍天道:「小兄弟,你咁樣係咩意思?」
青年人道:「我爸爸講過只要我拎呢張咭片出嚟你哋就會明白㗎啦。」
綠離道:「你爸爸係?」
青年人道:「我爸爸係發叔,張明發。」
三人頓時看著那年青人。張明發,發叔,當年異同盟的靈魂人物,雖然他沒有異能,但他卻團結了整隊人,亦是唯一與副市長聯絡的中間人。後來,隨著異同盟解散,他亦退休下來。
紫電道:「咪住,發叔好似冇仔女。你咪係度亂講嘢。」說話時,他用嚴厲的眼神並指著對方。青年見狀,於是又拎出一封信給三位。
「各位昔日的戰友,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相信我已不在人世。近日,赤瞻找我。從對話中我聽到他好像遇上煩惱,而且神色凝重,失去了昔日的光彩。言談間,他問我能否再組異同盟,可能異同盟是他最開心的時光吧。我很擔心他,希望你們能有時間去探探他吧。
另外,交這封信給你們的叫張朗昇,是我十年前異同盟解散後,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的孤兒,因為見他在街上流離浪蕩,加上他失了憶。於是我便收留他。後來,我發現他原來也是一個異人。所以,希望有天異同盟再組成時,你們能照顧他。
發叔。」
他們認到發叔的字硛,綠離問:「呢封信發叔幾時寫㗎?」
張朗昇道:「兩星期前。」
紫電的手指又閃了一下,他比剛才顯得更憤怒地問:「點解你咁遲先搵我地?」
張朗昇道:「因為爸爸寫完呢封信後。過兩日就離開左。就喺辦理身後事時,副市長亦搵左我傾啲嘢。」
藍天問:「副市長?佢搵你傾咩?」
張朗昇道:「就是重組異同盟。之後,佢大概比左你哋啲資料我,我先知道異同盟啲事。但估唔到,赤瞳隊長走得咁突然,於是副市長就叫我去悼念會搵你地。」
三人聽到重組異同盟一事後,不禁沉默了一刻。良久,綠離開口道:「小朋友,你去回覆副市長。我冇興趣。」
藍天點頭:「往事俱已。我地都各自職責。根本冇可能重組。你都係另覓他人吧。」
紫電想了一會,忽然手機響起,他拿著手機一看:「弊!唔記得咗添。」接著,他拿出40元出來放在枱上,說了句「多除少補。重組一事你地傾完再話我知。拜拜」說罷他便急趕的離開。
綠離看著紫電離開後,便向張朗昇道:「重組一事,你都係放棄啦。依家淨返我地三個,就算搵返失聯嘅黄昏,都係得四個。最緊要係,當年異同盟嘅所謂補貼咁少,年青時就話懷住份熱血捱下啫,依家我地各有負擔,都係免啦。」
張朗昇聽罷雖然失望,但他仍鍥而不捨地指著自己道:「仲有我,我都是異人。」
綠離冷笑一聲道:「咁你咪去找新一代異人去組隊囉。」
藍天放下手中的凍檸水,向張朗昇道:「我好想知點解要重組?依家都冇咩危機發生?」
張朗昇回應:「這一點我問過副市長,但佢話當你地願意重組時,佢就會講比你地知。」
藍天聽後,喝了杯中餘下的凍檸水後,便嘆氣一聲:「伏味好濃,我都係走先。」
綠離見狀,亦應聲道:「我都走。」說著時揚手示以結賬。
藍天問張朗昇:「你今天搵我地嘅事是副市長叫你咁做嗎?」張朗昇點頭。
藍天喜道,然後將點菜的單遞給他說:「咁就好啦,你找數,之後拎返去比副市長拎返。多謝。」
張朗昇見對方突如其來的行動,也不由自主地接過那張單,他心想:「好彩仲有紫電嗰40元。」正在他接過那張單時,藍天已拿起紫電放下的兩張20元,並一張遞給綠離道:「一人一半。」
綠離接過那20元後,便與藍天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而張朗昇亦只能啞口無言地目送二人離開。
綠離與藍天離開茶餐廳後,互相說聲再見便向不同方向離開。
張朗昇埋單後便看一次枱和椅子,但他發現異同盟的咭片不見了。他心想:「咭片唔見,即係有人拎左。亦代表嗰個人有興趣。但係,邊個拎左呢?」想到這裡。一把聲音傳來:「先生,食完嘅話就請離開,出面好多人等緊位㗎。」侍應生一邊執拾枱上的餐具一邊道。張朗昇亦立即離開餐廳。
ns 15.158.61.5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