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妖犬 - 第五話海南遺恨

穿過空間裂縫，就像穿過時光與空間的奇異黑洞，黑洞裡連結了多個平行世界，在每個世界中有各自的運行，每次的結果也各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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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揚從裂縫中走出來，ㄧ見蘇花兩人就急著說：「家成、美珍！夏天被妖怪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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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異口同聲：「啊？」雙方的狀況皆是一言難盡，衛子揚一時半刻無法解釋清楚：「先救人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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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貓隨著衛子揚從裂縫中轉了出來，見到石馬精就是眼光ㄧ凜冷冷道：「哪裡來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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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馬精驚聲：「⋯狩妖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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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石馬精原本就是一隻修為微末的小精怪。日治時代就有傳說牠會在晚上出現，偷吃田裡莊稼或破壞器物。這樣的小搗蛋哪裡見過天生狩獵妖物的狩妖犬，這一下就嚇壞了，顧不得嘴裏還咬著紅蘿蔔，直往蘇家成和花美珍身後躲，直接原地石化凍成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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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妖犬？

原來他不是小貓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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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揚看著少貓誠懇地說：「請你幫忙，救我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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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貓微一抬頭轉看向一處，黑氣滾滾直衝雲天，不用多說肯定是妖怪作祟。那個方向不就是先前去過的圖書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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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來到這木板造的書屋，衛子揚沒有先前的悠哉，一心只想救出梁夏天。要是她出了什麼意外，自己除了自責之外，梁主任那邊也不好交代。苦笑了一下，他真的不想和柔道指導教練有太多肢體上的接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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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藍色霧氣籠罩的空間中，梁夏天雙目緊閉懸空浮立，長髮飄逸如墨，臉色慘白如紙，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沈睡。看樣子還有呼吸起伏，衛子揚暫時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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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貓走近ㄧ瞧：「照這情況看來，她是被鬼魂的怨念困住了。」回頭看向衛子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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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揚手持肖月：「可以把鬼魂消滅救她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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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貓搖頭：「不能。」蹙眉又道：「人死後的魂魄化成鬼，和妖、精、怪不同，不能直接攻擊，而且這樣做的話，這個女人也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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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揚忙問：「那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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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貓：「除了等冤魂的怨念消散淨化升天自己醒來之外，另一個方法就是，直接進到她的意識裏，把她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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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揚無聲吸了一口氣：「好，我去。」握緊肖月正要發力就被少貓一把按下：「這和先前的記憶結界不同，過去的記憶無論如何是不會改變的，進去只當看了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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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梁夏天又道：「而這女人陷入的夢境中，如果受傷了，現實世界的自己也會真的受傷，嚴重的話⋯將會永遠沈睡，甚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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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揚看著少貓毫不猶豫的點頭：「我還是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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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成似乎這才聽懂關鍵字句臉色大變：「等一下，這樣太危險了，衛子揚！等等⋯」伸手就想要去攔他，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看著少貓一掌輕輕拍了他的額頭，衛子揚便失去意識身體攤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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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識像一團薄薄的白霧，維持人形立在那兒，碰不到也揮不散，像是一團灰塵，看得蘇家成一臉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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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貓：「放心吧，我也會跟著進去。」說完一把撈起衛子揚的意識轉身走進那團淡藍色雲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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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太陽西沉，戰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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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沒有平日裡的輕鬆愜意，也不見其他士官三兩群聚，原本總是倚在長廊木椅上抽菸的小兵們也不見蹤影，以往衛兵來回巡邏的走廊更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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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與ㄧ覺得氣氛有些微妙，卻也不作多想，轉進了寢室就準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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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一樣任職通譯官的蒼田一臉不安的走進來。小聲地說：「吾山君，不好了！你聽我說，日本同意無條件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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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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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與一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半餉，才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怎麼會這樣⋯是不是誤傳？現在我們海南島的戰況明明是佔上風的一面倒啊！」他抓著蒼田的肩膀略顯激動的搖晃：「為什麼投降？會贏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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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二戰中，這座海島於世界而言猶如一座孤島，對外對內皆是消息閉塞，不僅對其他兩島的慘敗一無所知，更是從沒聽聞過原子炸彈的慘烈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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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聽聞日本無條件投降的消息時，大家都感到難以想像，更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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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與一像是渾身脫力般跌坐在床邊，一張臉埋在掌心中。身為台籍日本兵，正處於一個身份尷尬的窘境，對帝國主義而言他們只是殖民地的二等人，死活事不關己，對戰勝國國民政府來說，他們卻又看似叛軍敵人，是民族的背叛者，這樣的雙重身份根本兩邊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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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田焦急萬分：「吾山君，我要回去一趟，老婆和兩個孩子在市區裏的宿舍等我去接，快把你的通行證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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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用吧⋯」吾山與一對他接下來的行動，了然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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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也確實如他所料，那日蒼田先生拿走通行證，帶著一家老小直接上了小貨車，逃往琼山海口港邊，用他的身份上船逃去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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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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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天一臉茫然幽幽地說：「這是什麼鬼地方啊⋯」她驚覺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霉，人生頭一遭遇鬼，就被拎到這個島上丟包，當時從半空中看到，它還真像是一個漂浮在海面上的馬鈴薯，小小一顆，不過看著雖小實際可是用腳走不到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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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了！日軍戰敗要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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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上船！我要回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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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擠在小港口，伸長脖子急迫的等待著什麼，吵吵嚷嚷推推擠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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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天低頭看著身上的衣服，和大家一樣，土黃色的軍裝左胸口袋上印著一個幾何圖案，是一個正三角形和倒三角型組合而成，下半身長褲黑靴加上綁腿，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浴衣哪去了？怎麼變成軍人打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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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恍神時，冷不防的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啊！」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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ㄧ男子道：「你沒事吧！」隨後一把扶起梁夏天，看她目光呆滯又道：「快點走吧，這裡不會有船來接我們的，還是到海口的集中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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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天跟著隊伍前進，主動和剛才那名男子搭話：「請教一下，這裡是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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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雖做士兵打扮，卻是容貌與儀態皆是不凡，樣貌大約20來歲，濃眉配上俐落單眼皮大眼有幾許清冷氣質，看起來不像當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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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海南島，你打仗打傷頭了嗎？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隊嗎？」男子關心問到，看了一眼她制服口袋上的台字章，目光在她臉上稍作停留。總覺得這張臉，陌生卻又感覺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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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啊⋯我叫夏天⋯呃！大哥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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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通譯官吾山與一，不然我們一起走吧，也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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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攀談，吾山與一猜測這女子大概是軍屬（軍人的傭人）之類的，特殊時期為隱藏身份喬裝打扮也不無可能。似乎在戰爭中傷了頭部，記不清事了，便不再追問下去，還特意把她帶著同行，護她一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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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們彼此小聲的說道：「等一下就要通過市區內了，大家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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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樣膽戰心驚不是沒有原因的，以現在的情勢來說，他們可都是人人喊打喊殺的漢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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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隊伍最後面一個落單的男子，一個重心不穩腳步踉蹌，ㄧ不小心撞上了當地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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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市民像是逮到機會發作：「你個倒楣死傢伙，是存心找死嗎？！」一拳就正正打在士兵腦門上。邊上兩個人也趁勢圍了過來，不由分說一陣拳打腳踢，彷彿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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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與一回頭見狀忙要上前化解，卻猛地被身旁一個矮個子小兵死命緊緊抱住：「別啊！通譯官，逃命要緊，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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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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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拉扯間，一個市民首先發難，揮著木棍，正直接往吾山與一的方向招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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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做一團的兩人險險避過這一擊，緊接著第二棍就要避無可避，矮個子小兵竟嚇懵了緊閉雙眼，抓著吾山與一的手還死死不放，吾山與一簡直想一腳踹死他的心都有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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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兩人身後竄出直接迎了上去，身手俐落地對其中一人使出一記擒拿，來人受不住手腕吃疼，木棍離了手便狗爬式地連滾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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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再一個轉身單手直取對方領口，緊接著一記狠狠的掃腿，飛快地把鬧事的暴民凌空一個過肩摔，一氣呵成、毫不猶豫、快、狠、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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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不給對方喘息的秒數，再向第三個撲上來的暴民使出一個破勢，旋即轉身鞠躬一個漂亮的背負投，投得對方一口氣分成三次才哀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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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與一仔細一看，赫然發現竟是方才還躲在身後的梁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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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君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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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天雖然個子嬌小，其實是很有正義感的女生，渾身上下一股衝勁十足的傻膽，竟直接張開雙臂用身體保護被三人圍毆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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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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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天站定腳步擺出柔道技能的防禦姿勢，氣勢十足，那鬧事的三人見勢不妙，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連滾帶爬，極其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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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與一和矮個子小兵愣愣看呆了小半分鐘，後者還緊緊抱住前者，一時竟還忘了鬆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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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危險了⋯要是他們有槍的話怎麼辦？」吾山與一溫言勸道，還不忘一腳把矮個子小兵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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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夏天哈哈陪笑：「打仗打傷頭了⋯忘了⋯哈⋯頭暈⋯」說完趕緊一手扶額佯裝嬌弱，意圖矇混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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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梁夏天雖然身形靈巧，卻畢竟是女孩子，不耐久戰，幾招下來也略顯不濟。還好吾山與一見勢好就撤，他心中雖有疑問但不想多做停留，一行人就此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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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積嘉這裡出發到目的地琼山海口大約180公里，在戰亂之中徒步遷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這麼一大群人的移動很難不引起敵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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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毫髮無傷的平安渡過，到了這天傍晚，一行人來到樹林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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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通譯官，前方是一個小山坡，據探子回報發現疑似敵軍身影，估計會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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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與一點頭發令：「大家分成兩個小隊，左右兩邊前進，我們從另一邊躲進樹林裏，傳令下去盡量避免正面衝突，大家小心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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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林子裏，伸手不見五指，吾山與一回頭提醒梁夏天小心，此時身後卻是空空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早已走散，他讓其他隊員先行離開，自己一個人殿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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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夏天。」吾山與一邊走邊小聲喚著，深怕自己被敵人發現暴露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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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前方的林子裏閃爍著綠幽幽的光點，看上去就像漂浮在半空中的幽靈一樣，此時此刻，竟美的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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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與一頓覺氣氛詭譎，手裏抓緊了竹槍滲出緊張的汗水，他放慢腳步，心緊繃成一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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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中飄來幾聲低吼，伴隨著沈重的鼻息聲，猛ㄧ回頭眼前竟多出一隻灰白色的披甲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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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犬體型大如花豹，粗重的呼吸聲中隱隱有著怒氣，肩背上的鎧甲略顯冷酷，牠高傲的揚著下巴瞪向吾山與一，右邊眼上有著一道傷疤，模樣霸氣不怒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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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脖子、胸前和腹部有一大片灰白色的毛皮，泛著白金色的鱗光，在月色下華麗的令人炫目，四肢巨大的掌爪更顯破壞力，長尾巴ㄧ翹像是把立於戰場上的軍刀，威震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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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與一的心臟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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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犬一聲低吼，後腿微屈，前腳向前伸出，肩膀微微伏低，下一秒撲了過來！一陣天旋地轉，頭昏眼花，再ㄧ睜眼，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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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是幻覺嗎？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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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定是不是真的一片漆黑，還是自己眼睛瞎了，吾山與一伸出手掌在眼前晃了兩下，開始觸碰四周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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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一伸出手，指間就碰到前方凹凸不平的牆面，根鬚狀的觸感裡，還有疑似樹葉的形狀，再往旁一探，ㄧ隻手感輕巧的木頭正好握在手心，木頭上下延伸像是一把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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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眼睛看不見，觸覺便越發敏銳。吾山與一頃刻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掌上，一撫之後，上頭的凹凸刻痕竟在他腦海裏清晰無比有著花穗、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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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的，像月亮一樣。是一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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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在一個狹窄的樹洞裏，窒息般的幽閉恐懼襲上心頭，吾山與一開始覺得焦躁甚至有些呼吸困難，他閉上眼睛緩緩吸氣，一口氣卻斷斷續續分成兩三次才能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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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定了定心神，耳邊傳來幾聲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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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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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號！

是同伴在模仿鳥類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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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山與一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四周窸窸窣窣竄出兩三個黒影，此刻的他根本無從反應。來人，究竟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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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海南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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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海南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