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楓終於帶著隊員們趕到時,看到的便是已經被子彈打成蜂窩且被分屍得不成人形的…他們引以為傲的隊長祁韶。
分散在各處的屍塊,切面平整、刀法乾脆俐落,連法醫看到也為之驚嘆,看來那些人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帶著對祁韶的敬意及忠誠,淚流滿面的刑偵隊員們跟法醫合力將隊長的屍骨一塊塊小心翼翼地撿起,放進屍袋。
離開前林楓臉上掛著眼淚在附近轉了一圈,發現牆壁縫中有個看起來有在運作的針孔攝影機。趕緊讓跟來的技術組拆了帶回去研究。
沒想到針孔有意外的收穫。那是個確實有在運作的針孔,記錄下了隊長在裡面所受的一切,也因此清晰地拍到了那兩個兇手的身形及臉上部分特徵。甚至把影像往前翻,就發現他們的很多秘密,像是老地方、裝針孔的原因…。
於是順理成章地埋伏抓到兇手、審問、判刑…那些都是後話了。
畢竟祁韶也破過很多大案,是國家花了很多心思培養出來的人才,所以他的大體被法醫盡力的修補如初;隊員們沒有使用公款,而是一起分攤了錢,買了最好的棺材;祁韶沒有家人所以一切後事都由他最好的朋友兼夥伴林楓操刀;最後在所有長官的見證下用國旗蓋了棺,風光的結束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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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床上驚醒,原來是一場夢,夢境可真是真實。
「有點睡過頭了,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可不能遲到了。」他告訴自己。起床梳洗,穿上前一天晚上準備好的衣服,照了照鏡子,恩,還是很帥!
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炎熱,車上、路上一眼望去皆是趕上班的人。喇叭聲、菜市場的叫賣聲,隔著幾條街都能聽到。
開車出門時,發現原本要走的路因為睡過了頭而塞車。掉頭開向不常走的路,經過最愛的早餐店時停下來買個早餐。結帳的時候才發現,早餐店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人了,不過他並不是很在意,只要味道沒變就行了。
買完早餐,繼續上路。車裡放著輕快的歌,他的手指偶爾會隨著歌在方向盤上打拍子,雖然都沒打在正確的拍子上。
隨著路旁的景色漸漸荒涼,沒了高樓大廈的陪襯,令人感到寂寞。「或許…他也很寂寞?我應該常常來陪他才對。」開著車,低語著。
終於到達目的地,是一座位在山區的墓園。下車,往最高的地方走去,那裡有一片不歸墓園管的地。在那裡可以俯瞰整個城市,他所守護過的城市。
「早安阿,兄弟。抱歉,這次晚了十分鐘。」他將早餐放在墓碑前,開始著手打掃這一年沒來的地方。
手上邊拔著草,邊說「快吃早餐,明明說好你要請我的,結果每次都是我請你。」說完翻了個白眼,繼續道「前幾天又一個兄弟走了,不知道你會不會遇到他,不過他平常嘴那麼賤,應該到不了天堂。」將拔完的草拿去遠一點的地方丟掉當作肥料。
「今天早上仔細照鏡子看,才發現我也老了,滿頭的白髮…真想也看看你老時的模樣。自從看著你下葬後,我就不敢照鏡子了,不想感受到時間的流逝…而且你的死狀太慘了,害我那段時間常常作惡夢呢。」他輕快地說著。「不過今天到是久違的又夢到了呢,雖然當時沿路拍到你的監視器不多,我也不知道一路上你到底都經歷了甚麼,但是每次的夢都真實到像是連痛感都有,到現在還覺得手跟腳有點麻麻的」他笑了笑。
「剛開車來的時候,年輕人的歌我都聽不懂了呢,看來真的老了。說不定我下次就沒辦法來看你了。」他輕嘆「本來就是跟你約定好,每半年來看你一次,但是我半年前突然病了住院,差點沒把我的老本給花完,現在沒了拐杖,都很難走路了。」講到那次住院他還是心有餘悸。
「不過來見你的話,我當然要以最好的狀態過來,拄個拐杖來像甚麼」他拿過放在墓碑前的早餐,與墓碑並排著坐,眺望遠方,像是跟好朋友一起欣賞風景似的,一個人默默地將早餐吃完。
一直從早上坐到太陽西下,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離開前他還是開口了「我是最後一個了…記得等我,來世不管是兄弟還是什麼,我們都要相遇阿」林楓最後一次看向墓碑上笑得開心的祁韶,轉身慢慢地走向車子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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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一輛霧黑色的車駛進墓園,車輛停下,穿著輕便的青年下了車繞到後座拿出沉重的手提袋。鎖上車門後,照著手機上的指示往高處走去。
走沒幾分鐘便看見手機上所寫的位置。「阿!到了,是這裡吧?」青年四處看了看,終於在快被雜草所掩蓋的一塊地上看到墓碑。
聯絡了墓碑公司,將提前訂好的墓碑送過來。
等待的過程中,男人拿出放在手提袋裡的骨灰罈。「林學長,到了喔。這裡的風景真的像你說得一樣好」說完,將骨灰罈放在地上。「你先等一下,我除個草,幫你空出個位子。」
大面積的除完草後,墓碑公司的人也到了。確認完方位及一切事宜後,將骨灰罈埋入土裡、安置墓碑。
等所有的手續結束,墓碑公司也走後,青年蹲下身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學長,已經照你說的都辦完了。你的照片是當時跟祁學長同一時期拍的;今天是你跟他約定的半年見面;你們的墓碑也放在一起了。我之後也會按照你的意思,永遠不會來打擾,你就安息吧!祁學長可能不認識我,記得幫我介紹一下…就這樣了,再見!」青年轉身離開。沒有人知道在青年剛蹲過的地方有兩滴未乾的淚。
祁韶的墓碑上是年輕時的祁韶,而林楓的墓碑上也是年輕時的林楓。除了照片及名字的差異外,兩個墓碑上最大的不同是林楓的墓碑上多了一行字,上面刻著…
【我們永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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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瘋子,你終於來啦!我等你很久了。」
「嗯,我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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