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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心碎的一年。
望著她毫無防備的側顏,伸出微微顫抖的右手輕柔地覆蓋在牛奶色的頰面,深怕多一分力道就會吵醒甜美得她。指腹磨裟著柔唇,迷濛了黑瞳,情不自禁地垂頭在她的唇角印上一吻,舌尖舐到淡淡的鹹,他茫然的抬頭。
略帶複雜的神情閃過眼底,羽睫微抬,正要拂開凌亂的秀髮看清她的整張臉,指尖停在半空中,來不及遮掩眼底的情愛。
「禹竹!你在做什麼?!」紀父一開門就撞見這個畫面,驚訝的拽住他的手腕將他推離病床邊,壓低聲音斥責。
紀禹竹沒有回應,沉痛的看了病床上柔弱的女子一眼,別過視線不忍再多看一秒,因為那消瘦沉靜的女子不是他熟識的她。
心很麻、很麻,為了控制深處叫囂的理智,鑽緊的手指深深扎在手心肉,隱有血絲延著指縫流出,落在地上成了朵朵紅花。
「為什麼我們不行……我愛她,她也愛我……她也愛我……」
明明近在眼前,卻只能遠在天邊嗎?
紀父無聲的嘆口氣,握住他的肩膀,輕道:「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放手吧。」
鬆開拳頭,改咬著唇瓣,也許手心的痛已經不敵胸口的撕裂,「怎麼能放,愛到至深,如何拔根?」穿越紀父滄桑的臉,看著她,痛苦的表情變得柔和許多。
拉開紀父的手,無神的瞳孔輕轉,邁開步伐就要朝她走去──
才邁開幾步,紀父的一句話讓他震在原地動彈不得,顫抖的睫毛輕掩,在黑暗的前一秒將她清晰的身驅霧化。
「你們是兄妹,是法律上的,兄妹。」
麻痺的心再度疼痛起來,摀著為她而跳的心,跳得越狂、痛得越深。
紀父拉住他的胳臂,「禹竹,讓她走吧,求你了。」感受到他的身軀從熾燙變得冰冷,最後僵硬。
白牙染上一抹紅,鬆口,一個單音,是含著鮮血的回答。
沒有人聽見他最後一個字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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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看著他們不長的對話,發現紀影憐的五官都在微微顫動著,他擅自做了一個決定,將她拉離他的身邊。
在摟住纖腰的那刻,王傑就知道了,也許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承認。
紀影憐轉頭的那秒,那五分鐘的堅強瞬間被擊潰,那個表情讓像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那樣的悲、那樣的痛。
「王傑……」很輕的音調,輕到讓他有些害怕。
「嗯?」牽起笑容,蹲下身捧起她的雙頰,用指腹擦掉她的淚水。
他知道,他現在的笑可能比哭還難看。
紀影憐濡濕的睫毛根根分明,就像是洗了冷水澡,很冰涼。緩緩地對上王傑溫柔的眼睛,迷茫的道:「他,一直都愛著我,對嗎?」
笑痕一收,眼底閃過些什麼,喉頭哽到發酸:「他、他已經祝福妳了,就別想了。」
城牆一點一點崩落,這是他從她眼中看到的。
推開他,紀影憐恍惚的看著他深邃的眼,笑了。
「我從他的眼睛看到了,他愛我……他愛著我……」
王傑愣了好久,不解的輕問:「原來妳發現了……那為什麼,妳要打他?要說……」
──後悔愛上你。
突然閉上眼,沉沉地笑了,有些沙啞的笑聲聽得他心驚,想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手還沒觸碰分毫,她張開了眼。
一字一字的說著,心從淺淺的痛一層一層加深:「我很後悔,愛上他。」
淚滑了一道。
「我很後悔,因為到最後才發現他愛著我。」
嘴角扯開笑容,唇瓣顫抖的厲害。
「我很後悔,原來他是為了我才隱藏他愛我的情緒。」
聽她說完這句話,王傑哭了。
「我很後悔,因為我讓他心痛了這麼多年……這是場……」
咬唇,臉上的情緒收了起來,回歸平靜。
「註定悲劇的單戀。」
拉起他的手,紀影憐輕鬆的側頭,右頰的髮絲垂落,有幾根黏在揚起的唇角。
就像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朝他露出甜美的笑靨,在陽光的沐浴下有種透明的錯覺,就像無塵的仙子,翩翩飛舞。
望著她的背影,握緊了她主動伸出的手。
是的,是場註定悲劇的單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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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相擁的兩人,紀禹竹捨不得閉眼,就算她擁著的人不再是他了,就算陪在她身邊的人不再是他了。
握拳的手心鬆開,掉落一張字條,上頭有著娟秀的文字,那是王傑在旋身的那瞬間塞在他手裡的。
顫抖的展開被皺的破爛的紙,那熟悉卻歪扭的字跡讓他痛的窒息。
密密麻麻的字不停堆疊,就像是病態般不斷重複四個字。
你愛我嗎?你愛我嗎?你愛我嗎?
風吹開了那張紙,無拘無束的飛揚在空中,紀禹竹跪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哭,心碎成粉末隨風而飛。
?嗎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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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最大的錯,就是在相遇的那刻,愛上彼此。 ── 梓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