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內，朝曦灑遍四周樓閣的紅磚綠瓦，色彩紛呈的商舖旗幟隨風飄揚，點綴著一片蔚藍。街道上車馬粼粼，人流如織，兩旁擔著大傘推著小車的販夫竭力吆喝，一旁擁擠的馬車道上偶爾傳來馬嘶長鳴，好生一幅繁華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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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馬快報，金國大軍連下三城，朝南沿郡已徹底淪陷。」幾個紮著小辮子的稚童手捧一疊墨漬尚未乾透的草紙，把它們灑落在大街小巷裏，喊叫著早上有人教會他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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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童音帶來了令人驚恐的噩耗，流動的人群遽然一濟，光鮮亮麗的達官顯貴冷冷一笑，擺了擺手把帷裳閉上。衣冠齊楚的外來走商紛紛目光一縮，令車隊加快了腳步朝城內走去，只想趕快把貨物出手。鬧市眾聲突消，只剩下竊竊私語在街道上回響。偶爾幾道老態龍鍾的身影搖了搖頭，明白怕不是又要熬上一段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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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胡亂播謠，妖言惑眾！」一隊身穿錦衣，腰跨大刀的官兵快步趕至，怒目圓瞪，喝止著四周騷亂的人群。在他們手上令牌的威震下，街道上很快又恢復如初，只是一張張半斂的面孔上透露著晦澀難懂的神色，任誰也能感受到暗藏的波濤，但無人敢再多言，叫賣的繼續叫賣，趕路的繼續趕路，彷彿剛才一切只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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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街道四周有著眾多分支，其中一條幽深暗巷中佈滿了坑坑窪窪的石板路，盡頭是幾道斑駁剝落的土牆，沉重的木門微微發黑，暗銅門鈸的光澤被污漬掩蓋，靜懸其上。庭院與世隔絕，未被外界的騷亂影響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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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腳步聲撕破了寧靜，稜角分明的壯碩身影造訪了這個安於一隅的小院，他站在木門前，身影身長八尺有餘，頭戴紅巾，身披麻衣，皮膚黝黑，腰間掛著一把小鐵鎚，右手揣著一個布團，左手無力地垂落身旁，纏繞在上的白布條滲出斑斑血漬，但仍無阻他背影的偉岸，活像一尊鐵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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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為了還這個人情，這趟可真是虧大了。」壯漢吐了一口血沫，罵罵咧咧地把門一腳踢開。門後是一片黃土地，數十把兵器被隨意地拋在角落，雖然大多顯得斧破斨缺，荒廢許久，但定睛一看會發現這堆兵器中刀、槍、劍、戟、棍、棒、槊，應有盡有，還有更多叫不出名字的堆在了下方，只剩下握柄上繁瑣的花紋展露著它們曾經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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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地的另一旁是一個鍛造爐，比平常大上數倍的鐵砧居於其中，通體銀灰的鍛爐中火焰未曾熄滅，幾縷黑煙緩緩飄散，最後方還有一個大缸，裝滿了黃泥色的混濁液體，不知有何作用。在空地的正中是一座茅椽蓬牖的陋舍，上方的樺木蓋板有著日積月累的煙燻痕跡，四周的木條長短不一，能夠透過它們一睹屋子內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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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走進屋裏，把手布團放在桌上，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瓦罐狠狠灌了口，隨後撕開了左手的布條，將深可見骨的傷口暴露在外，壯漢拿出小刀把牢牢插在其中的倒鉤箭頭挑出，隨後把嘴裏的酒一口噴在傷處，再拿出膏藥貼上，整個過程中眉毛也沒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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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南那邊兵荒馬亂，我也只能救出這小東西了，老楊你可別怨我。」壯漢處理好傷口後，緩步走到桌前，凝視著布團。襁褓內一個啜指的小身影正在恬然安睡，亭午的夕曛灑進，令他胸前刻著楊字的玉牌泛出微微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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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集市中都在傳官家打算割地求和，把楚江以南拱手相讓與金國。弄得到處都鬧哄哄的，連帶街頭的燒餅也漲了兩文呢。」一個留著寸頭，身穿窄袖麻衣，臂纏藍布的齠齔孩童吃力地推開木門，捧著兩個直冒白氣的袋子，邁開腳步朝院內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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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熟悉的鏗鏘之聲並沒傳來，本該站在鍛造房中揮舞鐵錘的健碩身影此時卻坐在空地中央，雙手環抱在胸前，嚴穆地注視著孩童。壯漢身前空地插著一桿丈八大槍，牛筋木桿長一丈，銀白槍錐鋒利無匹，一抹紅纓隨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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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到了學藝之時，這本是故人早年習武之用，現在用來傳授槍法予你也算物歸原主。」壯漢站起身來，手一拔，一抖，銀蛇閃動，破空聲傳來，腳下塵土竟被氣勁帶起，形成了一個圓月般的空白之地「楊家槍法本就用於沙場殺敵，大開大闔有去無回，講求不飲血誓不歸。我並非百戰沙場的兵士，因此也只能掌握七成，未能得其真髓，但也足夠教會你了，也算是不讓楊家傳承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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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停下了腳步，呆呆地看著長槍，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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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並未催促，站在原地靜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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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跟隔壁陳夫子學字時，他跟我說了一個故事。」孩童垂下了頭，緊盯著胸前的翠綠玉牌「八年前，朝南楊總督奉命領楊家軍拒金國大軍於城外，等來的卻是朝廷大軍後退的消息。沒有了增援的他只能奮戰到底，直至剩下單人孤槍。面對招降下折斷長槍，自絕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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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世代忠良，習槍從軍，卻落得如此下場。」孩童再次抬起頭，倔強地看著壯漢「這是陳夫子對楊家最後的總結，所以我不想學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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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留你本就是故人之託，你不願意學槍的話，我與他之間可就兩清了。」壯漢面露古怪神色，審視著眼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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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跟著先生學習打鐵，以解先生之勞，還望繼續收留。」孩童雙膝跪地，向壯漢叩了個頭，彷彿早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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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壯漢突然把長槍重新插回地面，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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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愕然地抬頭，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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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跟老楊說過別學那勞什子長槍，早晚得死在沙場上，可他就是不聽。你不學也好，反正現在也沒值得你從軍的地方了。」壯漢轉頭向著鍛造爐走去「不過我這個可不是打鐵這麼簡單，你想學也未必能學會，可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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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提起鐵鎚，高高揚起，鐵鎚到腳掌之間形成了筆直的直線，全身肌肉鼓動，粗獷的線條有如萬馬奔騰，狂躁的力量彷彿要穿過肌膚撼動四周，隨後向下狠狠一砸，金屬相撞發出的卻是一聲悶響，震得人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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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溫，錘鍊，排除雜質，千錘百鍊下所向披靡，兵器如是，人如是。」壯漢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一鎚接一鎚地砸下，全身的皮膚變得通紅，每一鎚都令肌肉膨脹幾分，身上的汗水被高溫蒸發成白氣四散，在旭照之下氤氲環繞，有如人間謫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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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縱然被強大的聲壓震得胸口發悶，但仍不管不顧地向著前方看去，如痴如醉，他知道一個未曾窺探過的世界正在等待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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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鎚揮畢，壯漢看著眼前的孩童經歷了剛才的一幕還能夠強打精神待在原地，不曾昏厥，嘴角滿意地咧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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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拂曉之時就來此處等我。說起來老楊還沒來得及替你改名，我來給你取一個吧。」壯漢用蒲扇大手蹭了蹭粗硬的鬚根「就叫你楊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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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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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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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胚在鐵砧上歷經敲打，逐漸成形，楊取將其鉗起，放進一旁的大缸中漿上一層黃泥油，再放到熔爐中，進行最後一次熔煉。楊取此時坐著也已與熔爐等高，壯實的身軀即使隔著麻布衣也能感受潛藏的力量，刀削的眉，堅毅有力的眼眸，古銅膚色，當初的稚童已徹底長開，成為了舞象之年的俊俏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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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一旁，放聲討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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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幫金國蠻夷實在欺人太甚，距離上次和談還沒過幾年，竟再次揮軍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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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積弱多年，以往還能靠著先帝打下的威名震壓四方，但數年前的和談一簽，誰都明白趙國不如當初，早就蠢蠢欲動了，何況是金國那幫紅了眼的野狗。既然他們嘗到了甜頭，自然不會輕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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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現時前線吃緊，我等習武之人自當負起責任，保家衛國。不知此次一別，我等還能否再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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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有命，不必介懷。但趙國境內最大的幾個門派都響應了，相信還是能阻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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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爐內傳出了輕微的爆裂聲，一直保持靜止的楊取迅速抽動手臂，在數秒內將其敲打成形，再將其放進一旁的雙液混合物中。隨著蒸氣騰升，一把鋒利無匹的寶劍就此鑄成。楊取把兩人訂造的兵器遞給他們，兩人接過，雙手抱拳，隨後便轉身離去。或許是要奔赴戰場的緣故，兩人背影額外挺直，配上夕陽灑下的餘暉，平添了幾分悲壯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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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跟著我學了那麼久的鎚法，現在突然想轉修劍法了？」楊取看著兩人的背影出了神，直至一隻大手拍在他的頭上，才讓他回過神來。扭頭一看，熟悉的壯碩身影站在身旁。楊取脖子一縮，掙脫了蹂躪他頭髮的巨掌，隨後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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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我鑄造用的都是上好的金石之物，裹的是特製黃泥油，用的是先生傳給我的鎚法，因此削鐵如泥不在話下。」楊取拿起一把鑄造做好的長劍向著未熔煉的礦石斬去，數吋厚度的礦石被一分為二「剛才的兩人是趙國最大門派青城派的弟子，武功高強，對上壯年男子能以一敵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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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巾壯漢微微一愕，雙手抱在胸前，繼續聆聽著自己弟子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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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鑄造不下數十把這樣的兵器，京城每刻像青城派弟子一般奔赴戰場的人更是數也數不盡。可為什麼物價還是停不住在上漲？為什麼平民還是止不住的惶恐？為什麼城池還是擋不住地淪陷？」楊取豎起劍鋒端詳著「為什麼？是我鑄造的兵器不夠鋒利？還是趙國的習武之人不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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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青城派那些自詡為俠士的人最注重什麼嗎？」壯漢搬來一個木樁坐在楊取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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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正派？俠義精神？」楊取根據他對青城派的觀察想了幾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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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其實也不單是青城派，其他那些也大多是這個鬼模樣，總想著自己要盡忠報國，拿著劍嚎兩聲就覺得天降大任於己身。盲沖沖的跑到戰場上，還想著要正面迎敵，結果就是被不知道哪來的暗箭射殺。」壯漢不屑地說道「他們這樣再強也敵不過駿馬勁弩，對動輒數萬人的戰場根本是杯水車薪，不輸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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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甘心！」楊取垂下了頭，雙拳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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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只是說那幫自詡正派的傻子們沒有用處。但我們是鐵匠，你記得要如何為堅礦塑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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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其脆弱之處，加以鎚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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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現在看來邊境大軍怕是撐不了幾年，趙國要不了多久就得接受成為子國的命運。那時候金國的統領必會前來首都招降，所以再多等幾年吧，那時你應也修煉大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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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那時他到了首都，身邊也必有重兵防禦，只憑我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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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你就知道了，我們的鎚能破劍，能破人，這世道自然也能破！」壯漢咧嘴一笑提起鐵鎚狠狠砸下，金屬撞擊，幾點零星的火花濺起，烙印在了少年的眼中，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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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城下，士飽馬騰的軍隊駐立，小股部隊走出，逼近城池。一輛金碧輝煌的戰車被眾士拱衛，身影安坐其中。身長八尺，銀髮斑駁，不掩威嚴；頭頂金冠，嵌異寶，身披紅華花戰袍，寸金線，內襯亮銀千鱗甲，光華四射；腰佩寶華長劍，虎頭柄，金紅櫻，威風凜凜。來人正是金國大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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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至城門下，一人突然躍出，直奔戰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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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國賊獠，豈敢欺我趙國無人！」來者正是趙國最大門派掌門，青城派劍主長青劍。他知道金國統領平日大軍環繞，招降的當下正是防守最薄弱之時，誓要趁此為趙國搏出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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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青劍雙腳連點，竟以腳下兵士為梯，向戰車掠去，遠處看去有如平地飛升。手中青鋒微顫，悄無聲息，幾顆大好頭顱滾落。面對如此兇險的一著，大統領卻是凜然不動，他身旁走出一名黑甲白袍粗獷大將，掏出鐵胎大弓，猿臂一展，單嘯五箭，竟是一招五星連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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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青劍勃然色變，盤算了一下距離，咬牙一踏，身體微傾，向前破空而去。手中長劍轉動，將飛矢攪碎，然而其上附帶的勁力遠超他想像。第四箭破碎時，衝力已消，隨後便被最後一箭扎中左臂，雖不致死，卻令他從空中掉落，轉瞬就被守候多時的士兵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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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武人不過如此。」黑甲大將輕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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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衛軍陣型騷亂，虎背熊腰的兵士倒飛而出，落地後便杳無聲息。只見陣前一名紅巾大漢，左槍右戟，一人破萬軍，生生把軍陣撕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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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狂徒！十多年前你僥倖破陣而去，現在豈敢再次出現！」黑甲大將認出了來人，礙於來者以兵士為盾，他棄弓提劍，向前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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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無心戀戰才放你一馬，這次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紅巾大漢仰天長嘯，兩把重型殺器竟被他舞出虛影，虎虎生風，將四周兵士逼退，騰出空間與黑甲大將殺在一起。
前方的騷動吸引了眾人注意，一名壯實青年藉此機會提著師父贈與的鐵鎚悄然來到了大統領的身前，正是楊取。大統領卻毫無懼意，若不是為了分散注意，誰會作出單人衝陣的莽撞之舉。可是最後來到眼前的卻是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卻也太小看他了。他坐上大統領的位置憑的可不是權謀之計，而是實打實殺出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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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人不知金國弓劍雙絕，大統領拔出肋下佩劍向前斬去，看似樸實卻殺著無窮。楊取主動向前一伸，長劍還未劈下已被鎚柄格開，手腕一扭一挑，欲將長劍打飛。大統領也不是易于之輩，借助擊來的力度，轉過劍鋒，向著楊取五指削去，不管他退讓還是硬接都會落入統領接下來的劍招之中，兇險萬分。在那一瞬之間，楊取鼓動肌肉，狠踏腳下戰車，右輪車軸斷裂，車體傾側，令大統領不得不收回殺著，重整架勢。楊取藉此機會騰空一揮，長臂在空中劃過一道銀月，向大統領狠狠砸下。大統領剛找回平衡，卻見鎚頭已至眼前，只好橫過長劍招架。「噹！」金鐵交擊，楊取竟以兵器相接之處再次借力，身體在空中轉動半圈，鐵鎚再次砸下。上一招的餘勁未散，新招的衝力卻已疊加在上。透過劍身傳來的勁力震得大統領虎口發麻，長劍脫手而落。誰能相信戎馬半生的大統領短短數招竟已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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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乃國士無雙的猛士，如此孱弱的趙國容不下你。即使你現在殺了我，回去怕不是要被那個膽小無用的趙國官家忌諱猜疑。倒不如跟著我征戰天下，那才是你一展所長的地方，我可許你征北大將軍的位置。」即使落敗，大統領仍然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鷹鉤般的雙眼注視著眼前的兒郎，毫無膽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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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為功名，我只是不想看見人民流離失所，青壯盡喪獨留婦孺。不想看見戰火連天良田盡毀，餓莩遍野民怨四起。我覺得這樣不好，師父告訴我鐵匠看到不好的東西就該砸。兵器不好，當砸。世道不好，也當砸！」楊取手臂高高揚起，鎚頭與金烏重疊，光芒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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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子豈敢！」四周的軍士總算趕到，驚怒高呼，卻早已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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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鎚落，人碎軍亂。
遲了一個多月，總算寫完了這篇古風，實在是能力有限，十分抱歉。如果您覺得這篇文章不是很古風，請別懷疑，這是因為我實在寫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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