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悄悄地降臨到人間,把溫暖的氣候漸漸覆蓋,最後逐漸侵蝕秋天的靈魂;忽然有天大樹都削了個平頭,像是準備出發打仗的軍人,或是準備出家的僧尼。身邊的事物總是說轉變就轉變,絕對不會留下一絲遲疑,留下一絲遺憾,好像只有我每分每秒都在躊躇,原地踏步。
想起某年十一月,大概也是殘秋的時分,因為朋友需要幫忙把我緊急叫了出去,而在回家的途中意外弄傷了背部,當時留下了直徑兩公分的瘀青。我本來也不瘀青視而不見,但它卻逐漸侵蝕我手臂的活動能力;後來在男朋友苦口婆心的勸說下,終於到了一所中醫診所看症。
「你算是幸運啊,差一點點,真的一點點就會傷到脊骨了。」中醫師看完我的傷痕跟我說。
之後每隔一星期我也會到診所進行針灸,為了恢復右手的活動能力。那時候差一星期就完學期了,我還差一份繪畫作業需要完成,但由於右手的活動能力受到限制,我跟教授說我可能要放棄期末作業,她沒說什麼,只是叫我盡力完成;不知道是上天在憐憫我的景況,或是想拯救我的成績,那天之後同學們都特意課後幫助我完成作業,幸好最後也順利把作業繳交。
直到現在,瘀青都褪去了,但痛楚仍然存在,還經常在我不以為意的時候跑出來讓我大吃一驚。
那件事過了好一段時間,全球疫症爆發,原本能回校上課的日子全部轉移至在家中度過,同時因為某些原因我申請了轉校。新的開始,再加上新的學習模式讓我無所適從,一切都像是強迫我接受,強迫我霎時之間要作出改變。坐在電腦面前上課一切都不太真實,教授一大清早坐在電腦面前授課,而同學在電腦背後睡覺,看電視劇,吃飯;好像大家除了都坐在電腦面前,沒有動作是同步。若有若無的上課模式讓我把專注力都放在工作上,工作後才回去看作業。
然而那學期的成績當然是不堪入目。
我不喜歡強迫,學習如此,工作也是如此。比如我收到了設計訂單,我會告訴你哪個日期我會完成初步設計,那個日期我會完成修改,那個日期我會繳交最後設計,至於日期與日期中途的事情就不要催促我趕快完成,只是現代人的節奏太過急速,急速得讓大家都覺得在指定日期前完成作業是理所當然。至於學習,比起強迫改變學習模式,我想我是需要時間適應,所以之後的學期我都拿了個不錯的分數。若果要把大家的節奏同步,我想我們不是要強迫大家迎合,反而是要給大家時間適應大家不同的節奏。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要把社會的既定規律套用到每一個人身上,不是說既有規律不好,只是轉變一個人事物需時,適應一個人事物亦需時,那不是互相適應比起強制改變更好嗎?
我想背部的痛楚我需要時間適應,痛楚突如其來的冒出我需要時間適應,但我不能跟你說我需要多少時間,可能是一個月,一年,或是一輩子;但不要強迫我接受這份痛楚,原地踏步也可能是一種進展,適應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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