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集 - The Endless War from the Ocean

淺海中一個一個的泡泡如同排好了隊一般整齊的上升至水面，四處有小魚自在的悠游著。

一股如鐵鏽般的鮮血瀰漫在附近一帶的水域，他一聞到這股氣味，便迅速的游往那個方向捕捉獵物。

他看了看身邊是否有除了自己以外的生物待在一旁，起先還認為這裡只有自己，但他突然間感覺到水波的方向正是朝著自己來的。

很快的，他便知道有另一隻鯊魚在他附近。

「亞歷山大!!」對方正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他很慶幸自己剛才就已經把獵物享用完畢了，因為他十分清楚的明白自己若是不這麼做，將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他早已不堪想像了。

「你找我做什麼?」亞歷山大問對方，他接著感覺到一個不是生物產生的水波正在靠近這裡，而且速度非常的快。

「…」亞歷山大一個不留神，對方就已經被捕捉走了，他便想辦法以更快的速度離開這裡。殊不知那艘船在偵測到他要游走後便加快速度，把他也一起捕捉走。

「真幸運，今天三隻，回去一定賺翻了。」他聽見水面上的船員這麼說。

接著亞歷山大決定開始嘗試離開這艘船，但卻怎麼也離不開，網子也纏得他越來越緊。

「應該鰭割下來就可以丟回去了。」另一個船員說，很快的船就靠岸了，網子也開始向上移動。

船長首先看了看剛剛和亞歷山大一同被捕捉到了另一隻鯊魚，便拿出尺量了量期的大小，感覺大小不錯後便拿出刀將鰭割了下來，再將那隻鯊魚丟了回去。

「…我的下場也是這樣嗎?這真的是如同夢魘一般讓我完全不想經歷的事情。」亞歷山大想這時船長早已經處理好另外兩隻鯊魚，便開始打量起亞歷山大。

突然間，一個約莫九歲大的女孩拉了拉船長的衣服，船長便轉過頭去問女孩:「巧欣，怎麼了嗎?」

「爸爸，這是稀有種的鯊魚，拜託你不要殺他啦。」女孩說，看來他是船長的女兒，接著女孩看見船長接下來的反應後便離開了。

「也對，把牠賣去海洋生物展覽館也會賺更多錢。」船長接著又這麼說，便將設備架好，把亞歷山大運到了海洋生物展覽館中。

一道了那哩，牠便開始漫無目的的游著，每天都只能看著人群們，聽見人們的談話及相機聲，不然就是在這個魚缸中不停地打轉著。

多年後，亞歷山大依然是在展覽館中漫無目的的游著。某一天，一個參加畢業旅行的國中女生一直盯著他看，他對這個女生有似曾相似的感覺。

「羅巧欣，妳不要一直盯著那隻鯊魚啦，我們去看小白鯨。」「也不能怪她，她家是捕魚的呀。」「妳在這樣一直盯著牠看，我都懷疑妳要和牠結婚了。」她的同學們這麼說。

「…巧欣，是當初的女孩嗎?」亞歷山大想。

巧欣繼續目不轉睛地看著亞歷山大，看著看著便說:「你，是當初的那隻鯊魚嗎?」

「也對，你應該也不會理我。」巧欣又說，便繼續盯著亞歷山大。

幾分鐘後，巧欣便看了看手機。

「這一區的5207呀，所以上樓就可以到客房了…」巧欣便匆忙地跑回客房，卻忘了將自己的背包帶走。

亞歷山大一開始也只不過是若無其事地繼續游，但他雖然看見了巧欣的背包，卻也不可能拿去給她，因為他是不可能離開魚缸的。

他開始感到疲倦，便開始放慢自己擺動鰭的速度，直到他完全進入睡眠狀態。

他依然緩慢地擺動自己的鰭，直到他感覺自己擺動的不再是鰭為止。

再次恢復意識後的亞歷山大，發覺自己的尾鰭消失，取而代之的出現的是一雙修長的腿，其他的地方也有了很大的改變，他就如同人類一般。

巧欣的背包依然放在原處，他便試著游出魚缸並將背包還給巧欣。

接著他將自己和附近睡昏頭的工作人員做了些許的比較，並隨手從櫃子中拿了幾件衣服穿。

「為什麼人類要穿這個，我無法了解。」亞歷山大想。有個工作人員在聽見水聲後便醒了過來，他便快速地離開工作區。

「他們是不是發現我不見了，應該會到處找小偷吧。」亞歷山大這麼想著，便跑到外面的參觀走廊想要拿起巧欣的背包。

他試著將巧欣的背包拿起，卻怎麼樣也拿不起來。等到他終於將背包拿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

「昨天巧欣說的是5207嗎，看一下是在哪裡好了。」他十分清楚他的魚缸隔著走廊的對面有張樓層圖，便從中找出5207客房的位置。

帶該客房前的橙衣女性(領隊)走後，亞歷山大就看見巧欣走出了客房。

他道:「巧欣，這是妳的背包嗎?」

巧欣好像對他感到十分疑惑，因為她對他沒印象。

「我們昨天見過，在鯊魚區那裡。」亞歷山大設法讓巧欣想起來，但卻使巧欣更加的難以置信。

「你是鯊魚變的?」巧欣在亞歷山大耳邊悄聲問道，亞歷山大變點了點頭。

我叫亞歷山大，謝謝妳從妳父親手中救了我。

和巧欣同房的同學們在看見亞歷山大後十分驚訝。

「巧欣，這個帥哥是誰呀?」有個同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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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欣依然想著亞歷山大的話，也沒有回應那個同學的問題。

「咦，那個帥哥什麼時候離開的?」

接下來的幾年，亞歷山大因為俐落的殺人手段再加上敏捷的速度及反應能力受到了執政者的重用。

往往到了休息時間，同事們有的會和他閒聊，他們的大多抱怨著工作的困難，但他通常也只是聽著他們的話，並沒有多說什麼。

對他來說，這種事比起以前覓食時要做的事來的簡單多了，因為只不過是在執政者面前表演殺人而已。

起先，他也只認為這是個輕鬆賺錢的工作。

但在他仔細想過後才發現這麼做又和那名船長有什麼不同，都是在用生命來換取財物。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aQIXHcyj

「這麼做豈不是在做自己最討厭的事情嗎?」亞歷山大這麼想。他本來想就此離職，但一件令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請問亞歷山大先生在嗎?」一個人走進了宴會廳後便這麼問。

「是的，請問找我什麼事?」亞歷山大剛工作完，整理了一下後便往那人的方向走去。

「請和我來一下，羅巧欣小姐有事請你過去。」那人便帶著亞歷山大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他隔了這麼久再一次見到巧欣，她已和亞歷山大第一次見到時變得完全不同，身高高了很多，年紀也趨近於成年。

「這裡有資料請你仔細看過，等會兒可能需要使用。」那人說完，便離開了這個區域。

亞歷山大看了看面前的巧心，她好像有什麼事情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幾分鐘後，巧欣才終於開口:「…你會恨我父親嗎?他老是只想著錢，都不知道這樣做是在殺生。」

「…」亞歷山大繼續聽著巧欣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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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希望你可以將你的經歷和想法告訴我父親，讓他知道受害者的感覺，知道這樣做是在破壞，可以嗎? 」巧欣這麼說,眼淚都掉了下來。

「妳其實不必難過的,因為真正的受害者,其實是我，妳也是不得已的。」亞歷山大說。

「但...這麼多年來,我都無法阻止我父親一直用這種方式賺錢，因為我母親說如果我阻止了，我們家就會失去經濟來源，我們就無法得到溫飽。」巧欣說：「直到我現在擁有一份穩定的薪水後，我才有能力做這件事情。然而可能已經太晚了…」

很快的他們就到達了法庭，坐在他們對面的便是巧欣的父親。

「原來是妳這個死小孩告我的，看我是怎麼教養妳的。」巧欣的父親，也就是那名船長怒髮衝冠的說。

其實事實正是如此，船長本來想要痛打巧欣一頓，但亞歷山大站了起來，說:「不是巧欣，是我。」

船長更加憤怒，也因此更加的想要過來打巧欣，但很快的就被阻止了。

「現在開庭。」

雙方律師正辯駁著，待許久後，亞歷山大這一方要傳喚證人。

「維爾，他怎麼來了，我也只有聽說他變成人的消息，沒想到是真的。」亞歷山大想。

接著便看見維爾憤怒的辱罵船長，旁邊的人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維爾便走向船長，伸出手抓住船長的頸部，好像很想將之扭斷。

亞歷山大原先也只是在一旁看著維爾的動作，但他後來終於忍無可忍了，便走向維爾，抓住他的手。

「亞歷山大，你阻止我做什麼?你又不知道我有多慘。」維爾一下子就認出亞歷山大，在被他抓住後便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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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搖搖頭，說:「若是這樣的話，一切都會重演，我們就永遠只想著報仇。我們不動作不只是寬恕他人，也是在原諒自己。因為他若是如此便會受到法律制裁。如果只是一味的認為要用私刑報復，那這個世界上如果什麼事情都用報復的方式解決,不就會没完没了?」「你又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麼，當初在我的鰭被割掉時你不也在旁邊看著。结果你現在也只會說那些風涼話，又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撐過來的。」維爾說。

亞歷山大最後一次見到維爾就是在被捕捉上岸時的那一次，維爾就是當初來找他的那隻鯊魚。

「你想要表達你的痛苦、你的悲傷也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亞歷山大沒說完，維爾便放開其中一手，朝著亞歷山大揍了一拳。

「你們給我在旁邊站著，不要妨礙我。」維爾憤怒的說，便一手掐死了巧欣的父親。

巧欣見到這狀況後便發出了一陣高聲的尖叫，在法庭中的另一名船員便抓住維爾，折斷了維爾的頸椎。

你看吧，一切終將重演。

這樣的事情會不斷的發生，永遠不會結束。

我們將永遠身在這樣的輪迴中。

亞歷山大剛才被維爾打昏在地上，但當他在聽見巧欣高聲尖叫後便醒了過來，將巧欣帶離法庭。

「對不起，亞歷山大，我讓你因為我與父親的事而受到了牽連，還讓你受了重傷。」巧欣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說。

「沒關係，這和我也有關係。」亞歷山大回應:「那我們就一起離開這塊土地，離開這個國度到別的地方去，可以嗎?」

「…謝謝你。」巧欣說。

人類的貪婪將導致一切的災禍輪迴重演。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s6itIhTI

人類與動物的戰爭，可能永遠不會有結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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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less War from the Oc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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