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訂婚書生嘅出軌故事》 - 點菜的藝術

點菜的藝術

Dec 27,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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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推廣部門六人到了一家酒樓吃Welcoming lunch，以歡迎鍾美嘉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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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型嬌小的鍾美嘉坐在我身旁，感覺小鳥依人，彷似多了一個親生妹妹（我是獨生子）。即使她只是坐在我身旁，什麼也沒做，已足夠讓我產生保護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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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捉弄鍾美嘉，把點心紙遞給她，讓她負責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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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她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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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美嘉在眾人面前又變回斯文害羞的模樣，和我單獨相處自在的精靈感覺分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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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小薯新員工，她在眾人的目光下就範，硬著頭皮拿起鉛筆詢問：「你地有無咩想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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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地咩都食㗎，你隨便嗌。今日經理請。」Rick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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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吃？我笑了。與港女說「無所謂阿😊」無異，超級嚴重的虛假陳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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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好奇到底鍾美嘉會點些什麼。這群人吃飯的口味很刁鑽，不能點任何類似炸雲吞、炸春卷之類的煎炸食物。他們也不吃乾炒牛河等油膩、味道濃烈的飯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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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 no! 她雖然沒點煎炸食物，可是一下子點了沒有人喜歡的豬腳薑、午膳時段非常冷門的粟米魚肚羹，以及煎薄罉、煎釀三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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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想起鍾美嘉說過自己吃飯很重口味，只愛吃些濃烈味道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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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地班人食嘢咁腌尖。等我填啦。」我要出手相救了。平日點菜的工作是由短髮媽媽Helen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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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搶去鍾美嘉的點心紙，並在她劃過的菜式上打上交叉，輕聲地說：「經理要食鳳爪，Rick哥要食奶黃包，Helen姐食叉燒海蜇燒味拼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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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點錯晒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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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唔熟佢地，好正常。」我說，Rick讓鍾美嘉點菜實是在搞笑：「唔好嗌豬腳薑、灌湯餃呢啲貴價嘢。經理好孤寒，同埋佢地好鬼細食，人頭數量乘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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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菜的藝術博大精心。由其是食物鏈底層的小員工，老是被差遣作選餐廳以及點菜專員。吃一頓好的晚飯慶功，人頭費用五百，二千？高級中菜館，酒店自助餐？選錯會被怪責，選對沒人讚賞，是個要猜度上司心意，吃力不討好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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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Helen心血來潮點了豬腳薑，結果經理的臉黑透頂。除了Helen，在場根本沒有人吃豬腳薑。Helen吃得不多，餐桌剩下一大盤絲毫未動的豬腳薑，你我互相對望，食物未吃完又不能說結賬，場面尷尬得很。最後經理用虛偽恐怖的語氣說「你未飽嘅」迫令肚子早已撐飽的大家清理食物現場作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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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食咩？」我問鍾美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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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釀三寶。」她回答：「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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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蝦燒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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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劃上一個龍躉蒸飯。那是我們日常的點菜單，成功替鍾美嘉擋了一樣小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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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進行了一頓客套的飯局。同事們圍繞著鍾美嘉的年紀、學歷、居住地點、過往的工作經驗（她並沒有）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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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在先前的訪問我早已收集那些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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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在莫名奇妙地自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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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美嘉你父母係咪好想移民去中美加？」故作搞笑的新手爸爸Andy說著與他年紀不乎的老土笑話，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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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掛。」鍾美嘉友善地回應Andy的笑話。我猜想她心中的對白是『做乜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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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算是非常能言善辯的類型，偶爾說到詞窮的時候我會協助她補上幾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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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很特別，由鍾美嘉成為我下屬又坐在我旁邊的時候開始，我們便自動組成了一個隊伍。她說的話，代表著我；而我說的話，則影響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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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Rick，作為我的直屬上司，平日對我照顧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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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受過別人友善的待遇，所以我不自覺認為這是一個社會規範，不由自主地想要好好對待鍾美嘉。能夠幫助別人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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