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來源為紙娃娃製作系統)
聖誕節將近,禮品店早早換上新裝飾,各種推銷標語也插滿貨架。
一位少女牽著年幼的妹妹站在櫥窗外,兩人看著店內的各種商品來回掃視,似乎不知道該什麼,又或者想買錢卻不夠,遲遲沒有踏進裡品店內。
他們的行徑沒有引起店員太大的注意,畢竟也不是只有那兩人會這樣,許多客人就算進到店裡也不見得會買東西,多半晃個三十分鐘就掉頭離去,真正會買的十分鐘前就會拿著商品到櫃台結帳了。
少女與妹妹在外面站了許久,最終還是兩手空空的離去,雖然沒有在禮品店買東西,但他們在雜貨店買了一些過冬用品。
兩人的『家』位於某棟老舊公寓的地下室內,由於冷風不斷灌入,少女拿報紙和紙箱把唯一的窗口堵住,接著把雜物拿出來分類。
「姊姊!我也想要聖誕樹!」妹妹拉著姊姊的衣襬,用稚嫩可愛的聲音向姊姊說道,「我像要綠色的聖誕樹,上面要放鹿角,這樣聖誕老人來的時候,可以讓他的馴鹿休息,先借我們的聖誕樹馴鹿去送禮物。」
姊姊被妹妹天真的想法逗樂,輕笑幾聲後摸了摸妹妹金色的長髮,「我們家沒有煙囪,窗戶也被封死了,聖誕老人應該進不來,所以不用放聖誕樹也沒關係。」
「聖誕老人很厲害啦!我聽同學說,他可以飛天遁地!所以只要放大家說的東西,聖誕老人就會進來!還會送我禮物!」
姊姊微微皺起眉,內心吐槽著現在小孩對聖誕老人的描述越來越離奇了,不過現在的居住懷竟跟早期有很大的差距,加上這裡也不是歐洲國家,如果聖誕老人真得要來送禮物,確實需要兩把刷子呢。
前提是--聖誕老人真的存在。
看著扁平的錢包,姊姊也不是捨不得花錢,而是根本買不起像樣的聖誕樹,就算去山裡隨便挖一顆樹來裝飾,現在的裝飾品比茶葉蛋還貴,大概連塑膠球的買不起吧。
「姊姊!我要聖誕樹啦!」妹妹握緊拳頭大喊,平常都不會這樣鬧脾氣,今天很難得的在奇怪的點上無理取鬧。
「好吧,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姊姊露出苦笑,替妹妹圍上圍巾,把比較厚的外套給妹妹,自己則穿著薄外套。
抱著妹妹離開地下室,兩人走在寒冷的街道上,由於沒有錢搭車到郊區,也只能靠著爽腿慢慢走,郊區比市區更為冷清,這裡店家很少,但植物很多。
「先找個你喜歡的植物吧。」姊姊把妹妹放下來,左右張望找到比較粗的樹枝,打算把樹枝當作鏟子,雖然不知道挖掘效果如何,但比徒手挖好太多了。
「我朋友說上面有花店,可以去那裡嗎?」妹妹指著通往山崖的路,「聽說老闆在秘密基地裡種了很多花,可以去那裡挖嗎?」
「不行!」姊姊抓住妹妹的手,神情嚴肅地說,「再怎麼樣也不能偷東西,如果偷別人的東西,聖誕老人會生氣的!壞孩子也拿不到禮物!」
「嗚……」妹妹一臉委屈,揪起嘴小聲地辯解,「不是要挖老闆的花,是挖附近的,應該可以吧?」
「唉,我們先去問一下花店老闆能挖的範圍在哪好了。」怕妹妹搞小動作,姊姊打算直接告知老闆他們要上山挖植物的事情,如果對方強烈譴責,大不了去別的地方。
冒著寒風上山,來到海風最強的斷崖邊,天色已晚,天空與大喊都被染上灰濛濛的顏色,與市區繽紛的燈光形成對比。
小小的花店在幽暗的山路上,彷彿指引羔羊的明燈,姊姊的手腳冷到幾乎失去知覺,看見花店在不遠處,姊姊狂奔過去,在自己凍昏之前躲在店內。
花店內非常溫暖,還有股淡淡的花香,一進到店裡姊姊便坐在地上一副快睡著的模樣,而妹妹像是不受控制的小妖精,一邊發出驚嘆、一邊在店內亂跑。
「歡迎光臨,唉呀!客人您還好嗎?」花店老闆捧著花盆走來,看見客人坐在地上嚇了一跳,趕緊將姊姊扶到沙發區,還泡了一杯咖啡給姊姊喝。
熱呼呼的咖啡減緩了姊姊的不適,加上過於難喝的衝擊,直接讓姊姊清醒過來,把調皮的妹妹抓住,跟老闆道歉。
老闆並不介意,還拿了餅乾跟花茶給妹妹,順便了解兩位客人的需求。
姊姊把挖植物的計劃跟老闆說清楚,並且拿出扁扁的錢包,表示裡面還有一點錢,不知道能不能跟老闆買個植物過節,畢竟直接買可以省下很多力氣。
「這裡的植物都不好挖呢,畢竟這裡是岩石區,不出動電鑽的話根本挖不動。」
「欸?」姊姊相當錯愕,因為山區的植物相當豐富,很難想像岩石區的植物可以長得這麼高大,「還有先諮詢老闆,不然我跟妹妹可能會白忙一場。」
「姊姊!那我的聖誕樹怎麼辦!」妹妹有些焦急的扯著姊姊的袖子。
老闆合掌露出燦爛的笑容回應:「你們姊妹倆都長得很可愛,用外表跟我做個交易如何?不只可以賺錢,也可以拿到喜歡的聖誕樹喔!」
「咦?老、老闆!我就算了,但我妹妹還是未成年啊!」姊姊緊張的把妹妹抱在懷裡,神情驚恐就怕老闆變成惡狼撲過來。
「不是您想的那樣啦!並沒有要你們做成人行業,而是一種比較另類的買賣。」
「人口買賣?」
「不不不、不是啦!」
「老闆你真的很可疑耶,我還是先帶妹妹離開好了。」
「等等,聽我說!我需要有人幫我縫製娃娃!」
「娃娃?」姊姊露出疑惑的表情,娃娃跟外表有什麼關係?
「我很會縫娃娃喔!」妹妹聽見自己擅長的事物,馬上挑起來大喊。
「這娃娃有點特別,是把人的時間製成棉線、把健康做成銀針,製作者的外表也會影響成品美觀,我覺得你們是我老師喜歡的類型,所以……」
「老闆,你精神沒問題嗎?」
「客人您太過分了!」老闆欲哭無淚,但還是拿出一盒白色縫紉套組,「總而言之,我老師是個藝術家,他需要創作『材料』,你們願意成為材料嗎?」
「這……我們會死嗎?」
「只要是人都會死呀。」老闆燦爛的笑著說,「客人,您的袖子黑黑的,那是木炭的痕跡對吧?這年頭還有人用木炭取暖過冬嗎?你們看起來也不像要烤肉呢。」
「因為地下室很冷啊!所以要燒炭!」妹妹有些緊張的辯解,「姊姊說這樣可以讓房間溫暖起來!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到明年。」
「這樣真的好嗎?」老闆微微皺起眉看著姊姊,「跟我交易的話,也能舒舒服服的睡到明年喔,比燒炭還要好呢。」
「確實,反正都要……結束了……」姊姊為難的別過臉,雖然不清楚老闆怎麼知道這麼多事,但都決定要離開這世界了,在冷清的地下室結束人生,不如和妹妹快快樂樂的享受後再離開。
「如果同意的話,就開始縫製娃娃吧!」老闆把縫紉組推到姊妹面前。
姊姊還在猶豫的時候,妹妹已經先拿起針,動作快速的把線穿過洞口,「我要先縫有鹿角的聖誕樹!那棵樹還會走路!如果娃娃累了,樹可以載著娃娃繼續往前走。」
「嗯。」姊姊心情複雜,也不知道自己跟妹妹的未來會變得如何,「我們來縫個穿聖誕裝的娃娃吧。」
聖誕節當天,人們不是在家裡聚餐就是在外頭跟親朋好友玩樂,市區內豎立著各種絢麗斑爛的聖誕樹,電視機內撥放著聖誕節特別節目,歌唱活動也好、綜藝節目也罷。
其中比較冷門的就是關於藝術品拍賣會的直播,這次藝術家聯盟在聖誕節舉辦大型聯合公益拍賣會,由來自世界各地獨力工作室的藝術家提供作品進行拍賣,拍賣金額將全數捐獻給弱勢孩童和需要救濟的家庭。
主持人簡單的介紹拍賣目的後,直接拉開拍賣會序幕,並將作品依照人氣進行排行,最有人氣的創作家,是一名神秘的創作者『魔女』,他這次帶來的作品是三個可愛的手工娃娃,娃娃套組的名稱叫做《姐妹花最後的年華》。
手工娃娃雖然可愛,但在眾多獨特的作品群中顯得不起眼,即使如此魔女的忠實粉絲,還是把娃娃的價格拉到千萬,由於拍賣過程過於激烈,還因此被寫入時尚版的頭版。
多數人都無法理解娃娃為何能以高價賣出,但實際參與過拍賣會的貴婦說了,現場看見娃娃的那瞬間,馬上感受到寒冷及強烈的孤獨感,就好像那些娃娃是自己的親生骨肉,隨時都會消逝在寒風中那樣悲痛萬分。
魔女的作品又在藝術家之間引起熱議,但由於關注藝術品的群眾比較少,因此花提熱度也不過兩天而已。
聖誕節熱熱鬧鬧地結束了,休假日過後人們恢復正常的生活,該上班的上班,該上課的上課,店家把裝飾品撤換下來,準備下一次節日的佈置。
某個高級飯店,一如往常地提醒住客退房時間,有些住客會因為晚上玩太嗨,睡過頭忘記退房,這樣會造成房務員的困擾,因此台前的接待人員,必須殷勤向每個房間致電,但還是會出現不斷打電話,卻沒人接的狀況。
這種時候,就要出動值班經理和班長,帶著萬用鑰匙一間一間敲門拜訪,雖然隨便打開住客的房門很失禮,但這也是為了確認房間內的狀況。
特別是這種『年關』節日,不管是多高級的飯店,都會有人過不了年關。
「經理,1313高級房的客人沒有接電話,請經理去『登門拜訪』囉。」接待人員聲音有些沙啞,他已經連續講了兩個小時多的電話,現在只要有超多三通未接電話的住客,就不繼續打了,直接叫經裡去處理。
經理帶了兩位女性員工和一名男性房務員,走員工通道快速來到高級房,依照程序敲門、按門鈴,三輪過後便發出開門警告,然而門內毫無回應。
「不好意思,我們要進來了。」經理無奈的說道,接著解鎖開門。
意外的,這間高級房的內鎖沒有鎖,讓經理可以輕鬆進去,然而他們也只能站在門口處呆愣愣地看著房內奇景。
房間裡竟然長了兩顆冷杉,樹幹的部分有疑似老人面容的輪廓,更詭異的是老人面容似乎很幸福的笑著。
「這、這是什麼聖誕節惡作劇嗎?」房務員半開玩笑的說,他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整理房間,話說回來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偷偷摸摸地把兩棵樹搬進房間吧。
「我記得這房的住客是兩位老奶奶,似乎是姊妹的樣子,因為他們很喜歡聊天,還拜託我帶他們玩遍飯店設施、介紹美食之類的,所以我記的特別清楚,還以為是退休貴婦呢。」一名女性員工說道。
「唉,不管了,先報警說住客失蹤,然後這兩棵樹……你們有認識伐木工嗎?還是知道怎麼處理植物的專家?」經理很是頭痛,他當飯店經理五年來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我阿姨認識一個花店老闆,會收購奇怪的植物,需要幫經裡聯絡老闆嗎?」另一名短髮女性員工建議道。
「都好,趕快把這兩棵樹搬走!交給你了蘭妮。」
經裡脫下眼鏡揉著眉心,接著又收到下一個『登門拜訪』的訊息,把這個房間交給暱稱蘭妮的員工處理,自己繼續帶人去別的房間。
蘭妮拿出手機,打給阿姨說明狀況,取得花店老闆電話後,聯絡老闆簡面時間,順便詢問關於冷杉一夕之間長出來的問題。
「啊!那兩棵樹有點特別,記得把窗戶打開讓他們自己過來找我。」老闆如此回應。
「打開窗戶?」蘭妮看了一眼陽台落地窗,雖然充滿困惑還是照著老闆的只是把窗戶打開了。
唰--
開窗的瞬間,一陣強風掃過,差點把蘭妮吹出陽台,這裡可是十三樓,如果摔出去肯定會變成肉醬。
不過蘭妮飛出去前,好像被某個東西推回房間內,他一臉茫然的望著窗外,房間內只剩下大量的樹葉和一些小樹枝。
「哈……這究竟是?」
蘭妮傻了幾分鐘才想到要聯繫房務員打掃房間,由於這次的事件太過離奇,蘭妮以工作太累為由請了幾天特休,就算手機裡還存著花店老闆的電話,他也不敢再連絡老闆了。
誰知道那花店老闆是什麼東西,搞不好是老闆把那兩個老奶奶變成樹的。
特休那幾天,蘭妮去了阿姨家的別墅度假,阿姨知道蘭妮聖誕節當天沒有休假出去玩,為了彌補缺席節日的遺憾,特地送了蘭妮聖誕節禮物。
蘭妮晚上回房時,看見三個可愛的娃娃擺在窗邊,那就是阿姨說要給他的禮物,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兩個穿著聖誕節套裝的姊妹娃娃,旁邊還多一個綠色有馴鹿角和雙腿的奇怪娃娃。
阿姨還特別寫卡片介紹娃娃的設定,說什麼可以保健美容,感覺阿姨被某種非法直銷商騙了,蘭妮真不知道該怎麼提醒阿姨,雖然阿姨很有錢沒錯,但錢被騙走也不太好吧。
蘭妮躺在床上,心想明天一定要建議阿姨不要亂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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