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重啟】朱雀星照錄 - Chapter.27　「傷慟」

Chapter.27　「傷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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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治癒好後，荼蘼整個人也變得活潑有朝氣了起來，又憑藉著她的美貌引起了皇帝的注意，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看著原本簡陋的錦年宮開始多了許多華貴的擺設，永遠只種荼蘼花的花園內開始多了各式各樣的花朵，百花齊放的模樣，莫念一個人站在宮外看著，覺得自己和這份喧囂格格不入，十分孤獨。

有一次，莫念在皇帝殿下來錦年宮時不慎打翻了茶水，以粗心大意的緣由除去了荼蘼貼身婢女的職位，被分發到了打掃一間廢棄已久的茅房。

明明說了她是最重要的那個人，明明說了兩個人很相像的……但是從何時開始，只剩下她一個人又被留下承受這份孤獨？

就像是小時候被親生父母帶進了青樓賣掉一樣，莫念又想起了那個被狠狠拋下的感覺。

「聽說，是妳治好了荼妃娘娘？」

正當莫念在打掃茅房的時候，突然被幾個侍女推到了茅房的稻草堆上，莫念抬起頭看著幾個侍女不懷好意的站在面前，她認出了這些侍女是平常和荼妃爭寵的娘娘的貼身侍女。

「妳是荼妃從青樓撿回來的丫頭吧？我家娘娘最近總是心神不寧，妳既然有什麼好的法寶便拿出來給娘娘一用。」

莫念警覺的往後退，看來這幾個人已經去調查過她的身世。

「我不會。」

「趁我們還好聲好氣問妳的時候，便給我好好回答！」莫念想從稻草堆中站起來，又被帶頭的侍女推了回去。這樣一拉一扯下，莫念再也受不了，惡狠狠的抓住了那個侍女的衣領。

莫念的身上出現了微微的紅光包圍住她，在她和那名帶頭侍女對望的時候，那個侍女的身上也開始充滿了紅光。忽然間，和莫念交換了眼神的侍女就變成了莫念的模樣，而莫念則變成了那名侍女的模樣。

其他人見了此場景都嚇得一跳，一邊大叫著「妖怪」就要逃跑，這時莫念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除草刀，就朝著那幾個侍女衝了過去。

她失心瘋了。

再也承受不住被任何人拋棄、厭惡的眼神。

就算在幼年時期的她，也曾對著一個與眾不同的小男孩露出了這樣的神情。厭惡、嫌棄、被視為異類，不詳的存在，幼年的她還不知道自己有著七星士的能力，因此看見那個小男孩施展了能力吸取別人的靈魂時，她嚇傻了，跟著村裡的其他孩子欺負那個小男孩，一邊謾罵一邊毆打著。

直到那個滿身傷痕的小男孩消失在那個村莊盡頭。

直到今日……她成為了那個小男孩，那個幼小的她口中曾嚷嚷著的「異類」。

她滿身是血的站在茅房裡，手上還握著那把沾了血的除草刀。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她刻不容緩的將那些屍體拖到了竹林的深處，挖了好久、好大一個坑後把屍體全部丟了進去，然後不留痕跡的離開。

頓時間，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荼蘼喜歡的是那個善良的她，會溫柔的照顧人的她……但是她很清楚，她一直都不是荼蘼心中的模樣，她很自私、很殘忍、遍體麟傷，而且再也不想相信任何人了。

莫念想，她只想逃得遠遠的，把自己藏的好好的，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當夜晚來臨的時候，她一個人躲在廢棄已久的廢宮裡，把自己蜷縮在角落痛哭著，憎恨自己的人生為何如此痛苦。

「阿念、阿念──」

廢宮外，一個女子焦急的聲音傳入了莫念的耳中，她抬起頭的時候，臉頰上還殘留著淚痕。

她看著穿著白色單衣的荼蘼跑了進來，似乎是還沒看見她回宮，便擔心的自己跑出來四處尋找，沒想到跑到了廢宮前的時候發現了蜷縮在裡面的莫念。

「阿念……妳沒事吧？」荼蘼擔心的走了過來，蹲下身在她面前，溫柔的摸著她的頭髮。如初見一般，溫柔的、純淨的，帶著十分相信她的眼神看著她。

她其實知道荼蘼沒有變，是她把自己從荼蘼身邊推開了。

可是……

「荼蘼啊，我其實是一個很骯髒的人。」莫念突然這樣對著荼蘼說著，「我好嫉妒這一切，我好嫉妒妳……嫉妒妳為何總是可以保持著那麼溫柔的樣子，嫉妒妳身邊擁有的一切，吶……荼蘼，如果我是妳的話，我肯定不要那麼懦弱的活著。」

「阿念……」荼蘼看著看不清情緒的莫念，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荼蘼，對不起。」莫念這麼說著，然後突然緊緊的抓住了荼蘼的手，強迫荼蘼看向她。

荼蘼也看著莫念，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連身體也無法動彈。她看見了莫念的眼中發出了一道光芒，微弱的紅光包圍住了她們，也讓荼蘼的意識漸漸迷糊。

「阿念……不要這樣子……」荼蘼倒下以前，一滴淚落了下來沾到了莫念的臉上，然後莫念就這樣看著變成自己模樣的荼蘼不支倒地。

荼蘼，我已經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想過著從前那樣的生活，所以妳就讓讓我吧，讓我也嚐嚐快樂的滋味，好嗎？

從今以後，我就代替妳活下去吧，荼蘼……

想著，莫念把荼蘼關押在廢宮裡，帶著荼蘼的面貌離開了廢宮。

在那之後，有傳聞說一向清心寡慾的荼妃娘娘突然像變了一個人，個性變得熱情似火、愛恨分明，更是讓當今的俱東國皇帝愛不釋手，被捧為第一寵妃。

這便是，莫念和荼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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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了荼妃娘娘說的故事，我的眼淚不知覺的落了下來。

「哎……槿雀姑娘，妳別哭呀。」荼妃娘娘見我如此，便著急的從袖中拿出手帕擦了擦我臉上的眼淚。荼妃娘娘，真的是太溫柔了……

沒想到事情的原貌是這樣的，張宿她……也遇到了那麼多痛苦的事情啊。

想起了張宿變成荼妃娘娘時，總說著不想再過以前的生活，我終於明白她為何那樣說了。

「不過啊……剛才說的那些，其實都是在我變成了阿念的模樣後感覺到的哦。」荼妃娘娘繼續說，「所以我才會知道阿念其實心中一直在掙扎著，她很痛苦……但她也對我付出了許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恨她。」

「槿雀姑娘，如果是妳的話，能不能讓阿念變得快樂些呢？」

我嗎？

我想起了自己在不久前也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高二生，從現實世界被吸入了書中才會出現在這裡，捫心自問，我並不覺得自己經歷了多少苦頭。

這樣的我，能帶著這些擁有悲傷回憶的人們踏上旅途，成功的召喚神獸嗎？

噠噠……

我的身後突然傳出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我看見了一旁的荼妃娘娘露出了一點驚訝，然後慢慢地變成了溫柔的笑意。

我帶著眼淚的往後一看，發現穿著一身輕裝的莫念就站在那裡，一邊拿起了手中的煙斗抽了一口，道：「朱雀巫女，還在那裡磨蹭些什麼呢？再摸下去，其他國家的巫女都要召喚出神獸了。」

「阿念……」荼妃娘娘見到莫念這麼說，高興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跑過去一把抱住了莫念。

莫念一邊掙扎著要荼妃娘娘放開她，眼神中卻充滿了寵溺。她摸摸了荼妃娘娘的頭，露出了溫暖的笑意。那才是……真正的莫念吧？

我也擦了擦眼眶裡的淚水，下定決心的站了起來，「好！我們這就走吧，即刻踏上尋找其他朱雀七星的旅程！」

夕陽的餘暉此時照映著整座錦年宮，純白的荼蘼花瓣落下了一滴滴的露水，輕輕落在了微濕的土壤上又會再度開出新生的綠芽吧，這時的俱東國四季依舊如春，那年那場寒冷的雪夜恍如隔世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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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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