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蒼空 - LI-51-遼闊

LI-51-遼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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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恩澤寧芙小姐將恩特送來給您的時候，您是怎麼想的?」媞星在白樺木庭園中，這樣問了愛蘇爾。

「嗯，我在當下沒有太多的猶豫就接受了，現在來看的話，多少有些不理智，但我覺得結果是好的」愛蘇爾輕輕地握了握桌上的落葉，感受那有些粗糙的觸感。

「此話怎講?」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跟妳說過我們之間有過的關係和約定，不過她實在幫了我很多很多，也讓我有所成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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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兩年前恩特來訪時相比，這裡的白樺木並沒有長得太高，畢竟快速發育期已經過了，即使如此，將來也必定會變得更加繁茂。

之前沒有的，是多了個木製的長桌和長椅，直接釘在地板上，不怕風吹雨打，也不會腐壞。

愛蘇爾想要與別人單獨聊天，又不想要待在室內時就會來到這裡，偶爾也會到這吃飯，或是直接趴下睡覺。

「妳給我的感覺跟寧芙很像啊，妳們兩個...」

「...嗯，恩特也這樣跟我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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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大約在6點左右就落下了，現在是8點半的秋夜時分。

這裡秋天的早上，風或許大了點，但晚上，大自然都沉靜了下來，就連風和樹葉都是如此。

「真的要跟我在這裡睡嗎?不行的話回房間也行喔?」愛蘇爾說，她很擔心經過三天兩夜行程的她們的狀況。

「我很喜歡這樣睡在外面，沒問題的」

「那就好」

話雖如此，兩人都還沒有要睡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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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月相是上弦月，就算沒有雲層阻擋，也並不能把大地照耀得很清晰。

正是因此，兩人都帶來了煤氣燈，才能看清楚彼此的面孔與周圍。

「妳上過學吧?」愛蘇爾問。

「是的」

「那很好，以後妳就幫我處理文書方面的事情就好了吧」愛蘇爾看媞星的身材並不突出，不打算要給她什麼太多的勞力工作。

「請交給我吧，不會讓您失望的」媞星很清楚，這個機會，是恩特以及愛蘇爾的慷慨給自己的，她並不打算在這白吃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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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蘇爾小姐」媞星幫兩人的茶杯都添了點糖。

「嗯?」

「可以跟我講講您家鄉的事嗎?」成長於潘特提昂的鄉下村莊，媞星從小就對異邦人有著很大的興趣。對她來說，外國人有種獨特的氣息，似乎是特別飄散如風的。

「喔喔，妳感興趣嗎?好啊」

就這樣，一路從家庭、認識家臣們、來到沃斯畢特、遇到恩特和恩澤寧芙，然後講到了各種跟家族中央有關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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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些對家族的描寫，媞星更喜歡愛蘇爾剛從利比斯到達沃斯畢特時，是怎麼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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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來說，那時的一切都處於草創階段，在異鄉，沒有人會幫助自己。即便是再怎麼顯赫的血脈，在外地，還是如同一般人一樣。

剛到的三個月，所有事情都是在混亂中度過的，所有人都沒有時間睡覺，頂多就是辛苦的輪班。

完全不會有失眠的問題，因為都是累到可以直接在椅子和地上睡著的程度。

也正因此，回頭看看這一段「征途」，愛蘇爾心中總是無比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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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可莉小姐之前是安托塔克家的女傭嗎?」媞星看到娜可莉跟恩特熟悉的樣子，又想起她之前零零散散的提起她。

「嗯，她是兩年前到我們這裡的，恩特也不太知道這件事，明天一起跟她講吧」

「...您自己和您身邊，都是很『強大』的人們呢」

「強大嗎...?第一次有人用這個詞來形容我啊」

「可、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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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啊，覺得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錯，就盡量稱讚我吧；同理，覺得我有大問題的話，直接跟我討論也完全可以的」愛蘇爾一直以來，都是以「為了自己」而去努力的，但也不會吝嗇於接受讚賞。

她也能夠分辨得出真正的讚美與馬屁，她會一直記在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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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涼爽，但是也才剛脫離夏日不久，因此不會寒冷，而是絕對舒適的溫度。

兩人都懶得綁頭髮，就這樣讓它隨風飄盪。

愛蘇爾和媞星都穿著很輕鬆的便服，甚至沒有內衣，就算是冬天，愛蘇爾通常也是這樣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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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夏天，就乾脆裸體睡了。

有次早晨，克斯寧沒敲門，就進來叫整理頭髮到一半的愛蘇爾吃飯，之後，被她以家法伺候了。

「講幾次了!給我敲門!我說好之後再進來!」

「好了、別打了啦!」

「再有下次，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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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想到這件事，直接跟媞星講了，她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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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子，一直聊到了9點左右。

「啊，該睡了」愛蘇爾把桌上的落葉掃了掃。

「是，晚安」媞星則把兩個煤氣燈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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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之後的7點早晨，是由亞諾齊拉來叫兩人吃早餐，如同以往一樣的悠閒，三位來訪者都已經在昨天整頓好行李了。

恩特騎馬在外轉轉，娜可莉正在帶媞星熟悉屋中和周圍的環境，萊羅琳想要跟愛蘇爾聊一聊，但她在辦公室裡的樣子，不好搭話，只好坐在客廳。

「嗯?小姐有什麼事嗎?」克斯寧走過來問。

「啊，我想要和愛蘇爾小姐聊一聊，但她現在好像有點忙，我等等吧」

「不不，她的工作都完成了，現在她只是在整理房間而已，我去叫她吧」

「喔，太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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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在愛蘇爾的辦公室中聊天，就在恩特第一次來到時的，那張有些雜亂的小桌子上。

愛蘇爾在第一天之後，也懶得擺架子了，在家中換上了輕便的薄裙。

如果有外賓，亞諾齊拉是會糾正這種行為的，但既然來客都是女性，恩特也是熟人，這次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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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妳們來之前就全力把工作搞定了。我很想要有足夠的時間跟妳們聊天啊」愛蘇爾拉開窗簾。

「這樣啊，就跟恩特說的一樣，妳真了不起呢」恩特昨天晚上有教過萊羅琳一點說話的技巧，現在不會那麼生疏了。

「哪裡哪裡。這次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愛蘇爾也很在意萊羅琳的外型。

短髮、高個子、可冷可熱的性格，與那健康的胸部與腰線，要是自己是個男人，一定想會好好地清楚看看這種女人的身體。

不如說，就算是現在也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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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我們這次的回程，可以借給我們兩匹馬嗎?」萊羅琳有自己的打算。

「兩匹馬...完全沒問題啊，但是妳不是...?」愛蘇爾有疑惑。

區區兩隻牲畜，直接送給她們也不成問題，但她記得恩特在信裡所說的原因，他們才會徒步前來。

「這個我可以自己處裡，不勞妳費心」

「喔，既然這樣我也不多問了，我讓克斯寧準備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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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愛蘇爾也不浪費時間，敞開心胸的與萊羅琳聊了好一陣子，跟昨天晚上與媞星聊天時差不多，不過多了一些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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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時候，就很喜歡看看家族牧場裡的動物，特別是馬這種大型動物。

她都會在農場負責人到來之前，偷偷拿起倉庫裡的稻草去餵馬，一開始，因為不知道哪隻馬喜歡吃什麼，所以牠們每次看到自己就紛紛擺頭不吃飯。

後來偷看過了飼養員的動作，了解了每一匹馬的喜好，牠們才慢慢開始接觸自己。

愛蘇爾很喜歡跟那些大動物互動，每天早上偷餵完牠們、喝完水之後，也會讓牠們舔舔自己，熟悉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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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到了自己期待很久的學習馬術的時候，亞諾齊拉當然不知道自己偷跑到農場的事，因此隨便給她挑了一匹安靜的中型馬，剛好是最討厭自己的一隻。

那隻馬很排外的樣子，除了農場主和草地，絕對不會吃其他來源的食物，包括愛蘇爾的投食。

愛蘇爾原本以為，經過長久以來的相處，就算不如其他馬匹喜歡自己，好歹多少也會有點好感的。

結果證明，她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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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牠還很安定的樣子，一看到是愛蘇爾走過來，就開始躁動了。

在別人的幫助下，硬上馬的結果，就是被甩了下來，落地之後還在下巴被踢了一腳，當時感覺整個頭都要飛出去了。

那次好像是愛蘇爾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哭出來。

聽說這件事情的父親非常不爽，覺得是農場主沒有管好那匹馬的錯，要懲罰他之類的，最後是在愛蘇爾和亞諾齊拉的求情下才放過了他。

但是，那匹馬無法因此被赦免，被下令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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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克斯寧說，在市場被轉賣、準備要和去送行農場主分開的時候，一人一馬都哭著。

之後，愛蘇爾再也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馬匹，更別說學習騎馬了。

直到現在，那件事還是困擾著自己，讓她不太敢去接觸那樣的動物--尤其是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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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農場主，就是伊卡娜柯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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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羨慕恩特、克斯寧和亞諾齊拉啊...可以那樣與馬一起在草原馳騁」結束故事，愛蘇爾開始感傷於現在。

「嗯...現在開始學也不遲吧?」萊羅琳有和愛蘇爾類似的經驗。

「哎，我也想啊，但是除了沒空之外...還有點怕」

「加油吧，並沒有那麼難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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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喜歡妳和恩特相遇的時候的故事啊，她在信裡跟我說過當時的事」愛蘇爾覺得這特別有趣。

「啊，那時候啊...」

「當下是怎樣?太緊張了嗎?」

「突然看到陌生人出現在自己家中，會這樣很正常吧?」萊羅琳所謂的正常，是拿刀跟對方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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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萊羅琳跟愛蘇爾講述三人相遇的過程、平時的相處，以及得知恩特身世後的震驚。

愛蘇爾很羨慕有著那樣的閨密的萊羅琳，就算她的物質生活很豐富，但與人的互動還是少了點。

就這樣，快樂的聊到了快要吃午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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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妳對妳的人生還有什麼計畫嗎?」愛蘇爾問。

「...計畫啊...大概就是找個好男人，然後安穩的過一生吧」萊羅琳就如同一般的女性的願望，沒有出乎愛蘇爾的意料。

「喔，在我一切搞定之後，要不要跟我回家鄉看看啊?搞不好妳會很喜歡喔」

「啊~我又不會利比斯語，怎麼可能啦」萊羅琳笑說。

「加油吧，並沒有那麼難的啦。我教妳啊?」愛蘇爾把剛剛對方說的話原句奉還。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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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斯那裡應該有很多人喜歡妳這種類型的...應該說，我也覺得妳很棒呢...?」

「...先去吃飯啦」

「喔喔，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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