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蒼空 - XLIV-44-平原

比起因為烏雲密布、不知該怎麼行事的陰天，安托森寧覺得完全大太陽的日子，與絕對的雨天都要好得多。日常生活和軍中都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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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在操練的時候，只要沒有明顯的下雨就一定要在戶外訓練，要是這時才開始下雨，除非實在太大，不然是不會進去室內的，有很多人因此感冒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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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樣的天氣發生在生活，也會因為不確定接下來會不會下雨，做什麼事都有點猶豫不決、綁手綁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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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現在是個毫無疑問的雨天，不會有上述這些問題，就算本來的計畫被打亂，但也還算可以好好的重新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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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在被窩裡，等等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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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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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大不小的雨會發出的聲音，也總歸是森寧比較喜歡的類型。要是大雨，有些排水不良的街道可能會淹水，也不太可能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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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雖然不會有那麼多不便，但是無法為環境帶來涼爽的效果，反而會產生悶熱，讓人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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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窗簾是拉下的，不過還是有微微的光亮透入，也能聽到戶外那滴答碰答地，雨打在地上、窗戶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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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是悠閒的一天，是恩特將要回去的一天。懷著諸多感情與睡意，森寧踢開了自己的被子，往房間中另一張床上，找了個地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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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啦…」看來恩特也是稍稍的醒著。那昨天才跟自己做愛過的身體和後頸，如今看來還是如此的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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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欸…」完全是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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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因為這樣的降雨，原本壟罩在夏日之下的整個城市都冷卻了，涼意帶來了點秋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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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了」就算這麼說，恩特還是本來向著另一邊的臉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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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寧看她不討厭的樣子，就順勢把被子拿了過來。棉被被恩特隔開了，於是必須半坐起身才能拿到，然後草草地把兩人的身體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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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我…」恩特把整個身體都轉了過來，依然沒有開眼，但是有意地把身軀彎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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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她，可以很順勢的埋進森寧的胸口中，他也可以在溫暖的相擁時摸摸她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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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昨天只不過是第二次有過那樣的親密接觸，兩人的互動感覺卻是突飛猛進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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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寧像這樣跑到恩特床上當然是第一次，更別提共枕眠了，這樣的恩特展現出來的…該說是撒嬌嗎?都是讓森寧想跟她賴在床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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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愛人之間的關係，從來不是建立在身體、利益、肉慾、掌握，完全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的彼此依賴，是相互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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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寧這兩個禮拜，算是完全刷新了他對恩特的認識，絕不只是對情感和肉體方面，還有她更深度的個性、為人，從最一開始的結婚告白、強吻灌酒和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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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的聊天交談是了解了她的往事和簡單背景，那麼這些日子大概就是更深入的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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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直在舒適的天氣中相互溫暖，對兩人都是一種幸福的體驗，特別是對方還是自己所認可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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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我要比較晚回去了」恩特把身體回到了平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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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的雨天，恩特實在沒辦法回到萊羅琳她們身邊去，需要的話，會再住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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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多陪我一下」森寧撥開了恩特還亂亂的頭髮，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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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感受到這個吻，恩特把才剛放好沒多久的被子掀開，兩腿將安托森寧夾住，翻身到了他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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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突然的攻勢，森寧沒有像以前那樣驚慌，只是想看看恩特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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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特的身體壓低，兩人的臉靠的非常的近，鼻尖已經相互碰觸，眼神完全的抓緊對方。並沒有什麼表情，比較多的是沒有聲音的呼吸，與等待對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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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媞星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我就會跟萊羅琳商量一下」恩特說，語調和音量都比她平時小得多。靠得太近了，這樣的感覺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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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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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來住你這裡，然後…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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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兩人自然的放鬆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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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近在眼前的脖子，還有幾根頭髮撒下，森寧把恩特拉得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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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吻了一下恩特的左頰，然後不斷地讓兩人的視線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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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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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讓我抱一下就起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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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然後又躺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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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撐著前額葉，右手握著以黑色為主體、有金邊點綴的鋼筆，看樺樹茂盛的枝葉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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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陽光一如既往地耀眼，只是還在回憶四年前，跟那個女孩的相見，多少有點懷念那樣無憂無慮的時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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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利比斯家鄉本部出來的那一刻就知道了，那樣單純、輕鬆的童年時光終究是個易碎的夢境，就算想沉浸在那樣的舒適圈中，野心和約定也不斷驅使著自己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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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說現在的生活有多難過，甚至應該說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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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多了一個女傭兼朋友(更多的還是朋友)，老家那些自己的東西全都搬過來了，名望提升了還算不少，還多了一款隨時可以使用的錢財，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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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處理的公務雖然多了些，但是有了更多的人的幫忙，再加上這四年來累積的實力和家底，完全都是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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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都還是恩澤寧芙先丟下自己，現在才會這樣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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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給了自己在異鄉生活的熱情，有了人生第一個真正的知心朋友，然後不明不白的病倒了，到最後也沒能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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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位她在臨終後託付給自己的女孩，現在說自己過著不差的生活，但一開始把她丟到戰場上送死的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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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她活下來了，那又關自己什麼事，那些給她的物資支援、暫時又斷斷續續的庇護，連掩蓋自身那微不足道的罪惡感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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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依敲門的力道和方式來看，是娜可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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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愛蘇爾很快回到現實，抱著期待的眼光看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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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蘇爾小姐，收到信了」走進門的確實是娜可莉，穿著的是那件自己小時穿過的長裙，在身材嬌小的她身上特別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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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上那封信，期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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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可莉到這裡的緣由，還要追溯到兩年前，不過那樣的往事，她不太想要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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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請幫我唸一下吧」經過今天的疲勞，愛蘇爾的眼睛已經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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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她依然不改那跟往常一樣的平淡語氣，走到愛蘇爾右邊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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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特·普萊斯·安托塔克拜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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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蘇爾，關於之前我們談論的收留一事，我對妳的態度感到萬分感謝，我們在分別許久之後，妳還願意對我伸出援手，實在是我莫大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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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攸關我與另外兩位友人，我將會與她們同行前往妳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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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在私下已經調查過，媞星·阿特(Thoustar·Art)在潘特提昂邊境的故鄉已經在戰火中被毀，完全是一片淒涼的斷垣殘壁，不是我見過最慘的，但一想到這是那孩子的家園，讓我無比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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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思考該不該，以及如何對她訴說這個事實，還請為我指點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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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前來，就是要將這事情完全交代給妳，我可以從妳之前的言語中看到妳的決意，我深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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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在兩年後能夠再次看到妳和娜可莉，讓我無法自己的感到興奮，我們有太久沒見面了，尤其是四年沒見的娜可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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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能在叫她唸這封信，到時請告訴我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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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在娜可莉停下之後，愛蘇爾在這有些尷尬的氣氛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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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了」她的死臉依然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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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沒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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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先前有對我的生活進行慰問，我想要告訴妳，現在的一切實在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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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與萊羅琳和媞星生活在一起，過著自耕自食的生活，再加上我平時工作的錢財，以及妳那慷慨的援助，我們無比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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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情感方面的話，待妳收到這訊息時，我應該有了個很好的男伴了，我很樂意跟妳們講講有關他的事情。正值風信年華的妳還請加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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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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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也一樣?」愛蘇爾有時也像這樣，跟娜可莉微微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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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把在下跟妳相提並論，我已經有了訂婚對象了，就像恩特小姐說的那樣，請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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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愛蘇爾本來還以為娜可麗跟她一樣，沒有什麼男性交往對象，更別提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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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必要將我的私生活對足下一一稟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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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的說，我現在能夠擁有穩定、安康的生活，與我的同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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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在戰爭中的四年，我見過太多可怕的東西了，我甚至跟著要去做出很多糟糕的事。如果是妳的話，大概想像不到我的經歷吧，愛蘇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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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讓人對人做出罪犯般的行徑，但是他們不會被懲罰，因為他們是士兵啊，他們是國家的士兵，是國家給予他們權力去殺人、摧毀村莊、洗劫看到的一切，但他們做這些事的時候，不會成為罪人，而是英雄。不知道我說的這些，妳們能不能理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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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殺過人，我永遠不會否認這點。而且死在我手上，因為我為了將那位上校的懷錶拿到手，將他的士兵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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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以米蘇里(םילשורי)古王國有這樣一句話:『人人都信奉著和平，直到有人得到了劍』，這一切殘殺究竟換來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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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了這些災厄還參與其中，我真的很累了，我只想要過個平安的下半生，不想再這樣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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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回到我姊身邊，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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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忍住眼淚很久了，我真的很想在她旁邊盡情地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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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可莉、愛蘇爾啊，如果是妳們，應該能理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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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應該會在妳回信後的一兩個月內到達，不會給妳們帶去麻煩的，到時，萬事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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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盡快回信，我將把我的打算告訴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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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10秒之後，娜可莉緩緩地拿起桌上那白杯中的水，邊喝，邊沉思剛剛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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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蘇爾也從椅子上站起，走向在房間角落的衣架，撫了撫那件比四年前更耀眼的黑色金邊的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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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那天與恩特對練的軍刀，看到一半又收回了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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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長大了，比我想像中，成熟太多了」愛蘇爾回到桌前，看著另一頭的娜可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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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受的苦難，我們應該很難想像吧，她說的對。我們根本無法想像戰爭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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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一定要把我能為她做的全部完成」愛蘇爾從窗戶看向外面，那個曾經與她一同欣賞的樺木庭院，如今依然有無數綠葉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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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光暈，無法把她心中的愧疚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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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那孩子長得比妳還高了?」娜可莉把桌上的白紙收到一起，然後又依照分類，將兩疊放在桌前，拾起另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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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比妳要高有一顆頭了吧，我會叫她抱抱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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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可莉整理了自己天生的白髮，讓從兩旁垂下的瀏海不要擋到自己的視線。那自然垂肩的短髮，到了夏天也該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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