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嗰日，我求個天比機會我追返個Ex。》//《時光倒流學愛你》 - 第八章下「有些愛太天真無法生活卻想接吻奉獻得天真救了我感情癮」〈原來只因深愛著〉

第八章下

「有些愛太天真無法生活卻想接吻

奉獻得天真救了我感情癮」

〈原來只因深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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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上十一時多，呀樂和嘉俊約了在中環碼頭等。

這天呀樂穿上了粉紅色碎花貼身上衣和高腰牛仔褲，看起來很是修長。此外，還難得地在臉蛋施了脂粉，抹上眼影與睫毛膏，還在耳邊別上一枚金色髮夾，耳環也是昨天剛買的，同樣是以花為主題，與髮夾襯成一套。

這是一年多以後，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呀樂為此盛裝打扮了一番，讓和平日一樣穿上T-shirt、牛仔褲的嘉俊看呆了。

比起上次分手，呀樂好像又變美了。

「咁早嘅你。」嘉俊說道。

「我驚遲到趕唔到班船，索性搭的士黎。」呀樂說。

「我驚你遲到，所以約早咗，都未夠鐘。我買咗早餐，你食咗未？」嘉俊問道，向呀樂遞上一個漢堡包，還有一杯熱奶茶。

「你邊到買架？」呀樂接過漢堡問道。

「隔離囉，Openrice上面有好多好評，咪買黎試吓。唔好餓親你呀嘛。」嘉俊指了指在不遠處的一個小攤檔。

「你嗰份呢？」呀樂這才發現嘉俊好像並沒有買自己那一份。

「我地每次買兩個都食唔晒，依到夠食啦，定你食得晒一個？」嘉俊有點解驚訝地問道，沒想到呀樂現在的食量竟變大了，卻沒想過背後的原因卻是二人身份關係的轉變。

可是嘉俊也說得沒有錯，她確實吃不下整個漢堡，加上漢堡的香氣很快便攻佔了呀樂的嗅覺，迷惑了她的大腦，她沒有繼續執着在這個問題便一口咬了下去。

「嗯，好味。」呀樂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漢堡扒與芝士融為一體的滋味正淹沒她的味蕾。

「你試吓。」呀樂總是輕易被美食迷惑，只想把手中的滋味分享開去，連忙把漢堡遞到嘉俊口邊。

「又幾好食喎。」嘉俊說。

「你唔係唔食芝士架咩？」呀樂問道。

嘉俊的喜好如烙印刻在呀樂腦海裏，即使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清楚記得，整個過程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但你鍾意食呀嘛。」嘉俊笑着說，「你食到成個嘴都係啲醬啦。」

「有咩？」呀樂顧着咬下第二口，沒有理會嘴唇的醬。

「點解你可以食到成嘴都係？」嘉俊看不過眼，拿出紙巾替呀樂想要替呀樂擦拭。

然而，呀樂卻避開了，連忙接過紙巾，說：「無可能，肯定係你搵藉口想幫我抹嘴。」

「我真係應該影低你污糟貓個樣先。」嘉俊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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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漢堡後，二人很快便登船。在船上，貪睡的嘉俊很快便睡着了，不經意地靠了在呀樂的肩膀上，而呀樂也在不知不覺間靠着嘉俊的頭睡着了。

直至要下船的時候，坐在二人旁邊的婆婆被擋住了去路，說：「起身啦，落船啦。」二人才從睡夢中醒來。

「你肚餓未？想去食野先定影相先？」嘉俊問道。

呀樂沒有理會嘉俊的問題，徑自跑往一間賣gelato的雪糕店。

「你想食雪糕？」

呀樂看着玻璃櫃裏的雪糕咽了一下口水，點點頭。

嘉俊笑着問道：「想食咩味呀，小朋友？」

「你先小朋友。」呀樂反擊道，「我要朱古力同⋯⋯焦糖，但lemon sorbet都好吸引，仲有oreo⋯⋯」

「咁就要一球朱古力，一球焦糖，一球lemon sorbet同一球oreo。」嘉俊對着店員說。

「吓，成四球，食得晒咩？」

「你想食呀嘛。同埋雪糕你點會食唔晒呀，只有唔夠食架姐。」嘉俊繼續取笑呀樂。

「食咁多會肥架。」呀樂說。

「肥咪好，我鍾意。」一直以來，嘉俊也常對呀樂說這句話，這可是頭一回呀樂不懂得說甚麼回應他才好。

幸好店員很快便裝好了四球雪糕，呀樂連忙從店員手上接過雪糕吃了起來。

「我又要食。」說罷，嘉俊張開口。

「自己拎羹。」呀樂說，完全沒有要餵嘉俊的意思。

「我買架喎。」

「比返錢你囉，姑寒鬼。」呀樂馬上從手袋掏出錢包。

「講笑講笑，買黎緊係比你食架啦。我邊洗食呢，我負責影相架嘛。」嘉俊掏出手機，開始替呀樂拍起照片來。

「依到有咩好影？」

「影你食雪糕個樣囉。」說罷，嘉俊又拍了一張，與從前的他判若二人。

要是從前，要不是呀樂主動提及，嘉俊從來都不會主動拿起手機說要拍照。這樣的嘉俊，讓呀樂覺得有點不習慣。

「咁醜，唔好影啦。」呀樂連忙別過臉。

「我覺得靚呀，我覺得每一刻嘅你都咁靚。」

「再影收你牌權費架。」

「我又無要公開，我自己欣賞咋嘛。」

嘉俊不知道總對自己忽冷忽熱的呀樂會不會答應下一次的約會，因此他早已想好，這天要替呀樂拍很多很多照片。

至少，要是最後還是無法再在一起，他仍有想念她的素材。

看着嘉俊不斷為自己拍照，總愛與人作對的呀樂突然說：「1，2，3！」然後拿着雪糕拔腿就跑。

「喂，等埋呀！」嘉俊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連忙追在呀樂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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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鬧之中，二人來到著名的白色教堂前。

「原來平時IG啲打卡相影嘅就係依座野？」呀樂瞇着被陽光曬得無法張開的眼睛，仰望眼前的白教堂問道。

「係呀，靚唔靚？」嘉俊說，手中正拿着呀樂剛吃完的雪糕杯，還在搜索垃圾桶的身影，好不容易終於被他找到。

「幾有Feel呀。」呀樂說。

「係我最鍾意嘅設計師Danny Cheng所設計，你有無睇到嗰個線條？佢用咗建築學嘅理念黎設計依座教堂。佢真係犀利。」嘉俊欽佩地說道，眼神有點複雜，既是讚嘆，又是自愧不如。

當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像Danny Cheng一樣厲害，簡直是無法比較，可是總不甘心自己的作品連一絲美感，不，是甚至連設計也稱不上。

畢業以來，嘉俊在不少公司工作過，而他總工作得不太順心。

處女座的他很追求美學與設計，他無法接受自己的作品在未臻完美前便出貨。然而，他卻沒有留意，在這「國際金融中心」，中環價值早已是香港的核心，不賺錢的，根本不值一提——在他未有名氣以前，根本沒有人會問津他的設計，大家追求的都只是速度與金錢。

為了準時出貨，為了自己力臻完美的原則，他總是捱更抵夜，而在他忙得天昏地暗，卻仍被客人垢病或是老闆嫌棄時，才發現現實與自己的完美主義根本不可能共存。

而在追求的過程中，他甚至遺失了自己的最愛——呀樂。

他對設計的追求，都在於呀樂。

記得中學時，嘉俊的成績不太理想，而呀樂正好與他相反，還是老師眼中品學兼優的乖學生。那時候，一位最疼愛呀樂的老師問過：「你成績咁好，佢都襯唔起你，點解你要同佢一齊？」

嘉俊知道以後，想了想，也問：「係囉，點解你要同我一齊？」

「因為我覺得成績唔係一切囉。你唔鍾意讀書姐，但你鍾意畫畫呀嘛。我信你一定搵到自己鍾意做嘅野。只要你搵到自己鍾意做嘅野，一定會成功，唔一定要讀書架嘛。」呀樂說，眼中對未來充滿憧憬與期望。

然而，才剛踏進大專的世界，嘉俊便讓呀樂失望了，可呀樂並未有放棄他，他也自此承諾自己從此不會再讓呀樂傷心，以為那會是呀樂失望的終點。沒想到，那不過是惡夢的起點。

五年以後，他還是再次傷害了呀樂。

而在失望以後，他才發現，原來比起無法實現自己的設計夢，失去呀樂更讓他感到痛苦。

呀樂的存在，早已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化成如空氣一樣自然而又必須的存在，哪怕哪天他終於實踐了他的夢想，若沒有了她，一切都沒有意義。而若有她在身邊，即使那些夢想都只是空中樓閣，半空中的空氣，至少是甜美的。

看着呀樂白晳的手，嘉俊很有衝動想牽起它，可是他知道，只要他試圖靠近，呀樂便會縮開。

「Danny Cheng？好勁架？」

「佢攞過好多獎，間公司⋯⋯」嘉俊津津樂道，呀樂則在嘉俊說話的同時，走到教堂的另一面，試圖避開灼眼的陽光，焦點根本不在Danny Cheng身上。

如果係依座教堂結婚會點呢？呀樂盯着全是落地玻璃的教堂心想，然而，當腦海浮現自己結婚的畫面，卻又令她產生莫名的恐懼。

呀樂搖搖頭，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當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就好。

這天的人不多，非常適合呀樂在這拍照。

「我幫你影張相呀。」嘉俊說。

「影相？你鍾意依座教堂嘅，影座教堂得啦，唔洗影我喎。」呀樂說，總覺得自己若是入鏡，定會破瓌這座教堂的美。

「依到真係好靚呢，影一張啦。」嘉俊走到呀樂面前，拿起手機已準備拍照。

看到嘉俊都已準備就緒，呀樂便勉強地擺出一個僵硬的「V」字手勢——她已很久沒有成為別人鏡頭下的主角了。

「你睇吓。」接着，嘉俊把手機遞到呀樂面前。

「哇，影到我好長腿，仲好似好瘦咁，你影相技術提升咗喎。」呀樂讚嘆道，可很快又說：「係咪幫其他人影得多，所以技術好咗。」

「邊有，我都無幫其他人影過。我不嬲都剩係幫你影。」嘉俊連忙澄清。

「係咩？可能你幫過個女同事影呢。」呀樂故作不經意地說道，可當中的意圖欲連聾子都聽得出來。

嘉俊無奈地對呀樂反了個白眼。

「喔，你反白眼，係咪姐係好唔耐煩？」呀樂故意找碴說道。

「我邊有？」嘉俊感覺自己像被判上莫須有的罪名，卻又無處申冤，更覺無奈。

「都唔知係咪嘅。算啦，見你影得都唔錯，就賜個機會比你幫我影多幾張啦。」說罷，呀樂再次走到教堂前的位置。

這句話很有從前呀樂的影子，那種明明是在拜託別人，卻硬要說得這麼高傲，不願求人，看得嘉俊不禁笑了出來。

彷彿回到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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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過照片後，二人來到一間Café，店裏賣的卻不是咖啡，而是花茶和糕點。

「我想食南瓜餅，又想食草莓菓子，食邊個好？」呀樂苦惱道，「嗰個蛋糕都好似好好食！」

「全部要晒囉。」嘉俊說。

「全部要晒邊食得晒。」呀樂雙眼仍盯着玻璃窗。

然而，呀樂還未來得及叫住嘉俊，嘉俊已對着店員，把所有呀樂剛才說過想吃的都下了單。

「哇，咁多食唔晒咁點算？」呀樂說，卻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開始期待食物與花茶。

「放心，你講姐，你實食得晒嘅。」嘉俊笑說。

「我邊係，我依家食少咗好多野啦。」

「甜品用另一個胃架嘛。我見到尖沙咀有一間新開嘅甜品店，有我地以前最鍾意嘅龍眼冰食，下次我地放假去食呀？」嘉俊說。

由於是早已製好、只需裝盤便能上碟的甜點，侍應很快便送來了。

呀樂看着顧着眼的甜點，早已準備拿起刀叉，把嘉俊說的話拋到九霄雲外。

「你下星期幾時得閒？」嘉俊改用更直接的方式問道。

「做咩？」

「我地去食龍眼冰呀。」

「我下星期唔得閒。」呀樂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嘉俊有點受挫，但仍堅持問道：「再下星期呢？」

「唔知呢，最近好忙。」

「咁你幾時得閒？」嘉俊繼續試探性地問道。

呀樂突然抬起頭，想要張開口說些甚麼，卻又吞了回去。

「你想講咩？」嘉俊問道。

「無野啦。」

「一定有野，你啱啱明明都諗住講。講啦，究竟係咩？」

「其實⋯⋯點解我地要一齊去食龍眼冰，我意思係龍眼冰好多人都可以陪我去食，點解我一定要同你去食？。」

「因為我都想食囉。」

呀樂突然放下叉子，把熱茶移到自己面前，放在雙手的手心中，沉思了一會，說：「我意思係點解我地要繼續見面？」

「因為我想見你囉。」嘉俊仍是不明白呀樂的問題，答案明明是這麼顯而易見。

「咁點解我要見你？我有咩好處，又或者我可以獲得啲咩？」

「你可以獲得啲咩？」嘉俊不解地複述道。

「姐係同我黎愉景灣，同我去食龍眼冰，我身邊好多人都可以做到依啲野，我都可以搵Michelle同我去，一樣都係咁開心，點解我要同你去？你同佢地有咩唔同？」

呀樂的話問住了嘉俊，嘉俊沉默了，陷入一片沉思。

「如果無嘅話，咁點解我地要繼續見面？⋯⋯」呀樂頓了頓，又問道：「定係我地其實根本無需要再繼續見面？如果我地嘅見面根本無意義。」

「唔係架，有架。」嘉俊突然伸手抓着呀樂的手，緊張地說道，「我同你一齊好開心，係同其他人唔會有嘅感覺，你唔開心咩？」

「都開心，但我同其他人出去都好開心，而嗰種開心仲要係唔帶痛苦。」呀樂低下頭，看着杯中的花茶，放了一會，早已不熱了，又說道：「你知唔知每次我見完你，見嘅時候係幾開心嘅，但見完，我就好唔開心。我已經可以預計到今晚嘅我會係點，我會比未見你嘅時候更加唔開心。」

看着呀樂無助的臉，嘉俊找不到自己的對白。

難道他回來找她是在給她帶來二次傷害嗎？可他明明那麼用心彌補自己的錯誤。只要她願意回頭，他願意改掉所有她不喜歡的，努力學做一個滿分的男朋友。

他是真心悔過的。為何就不能多給他一次機會？他很想這樣說，可是當呀樂抬起頭對上自己的眼睛，他彷彿能從她那雙不再靈動的眼睛找到答案。

是他掩埋了她對這段關係的盼望嗎？是他粉碎了她所有的期待吧。

他沒藉口。

然而，他也不願就此放手。

「比多兩個月時間我，我會證明比你睇，我唔會再係以前嘅我，我一定會令你開心返，我地可以返翻以前咁⋯⋯」嘉俊打斷自己，堅定的看着呀樂，糾正道：「唔係，我地會重新開始，唔會再好似以前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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