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聲正在蔓延到這邊，要是不快點的話……

　　雅各正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羅撒尼住宅區。

　　那是馬萊跟雅各分別時，告之的地點。

　　之前我在找人加入我們時，我到過那邊，看到你爸爸，不過那時他好像在忘甚麼所以沒有打招呼，你媽媽和薇恩我不曉得，但應該也在一起吧？挺安全的區域，所以不用那麼擔心，待哪天安全才去找他們吧——那是馬萊給予的情報。

　　他和雅各是從小到大的朋友，父母也各自也對方視為另一個兒子，所以看錯的機會很少。

　　至少也要找到父親。雅各這樣想著，一邊嘆氣。

　　馬萊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比較好呢？已經不用因為戰爭而擔心父母了。

　　也許是對即將找到家人一事感到興奮，整個人都在亢奮狀態，像忘的我小孩一般，然而腦裏卻突然想起另一對待自己很好的夫婦——正是馬萊的家人。

　　在一年前因車禍離世，那時馬萊真的很傷心吧。一想到只有自己還有機會和家人重聚，雅各對馬萊感到無比的愧疚。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更該說成要對自己的幸運倍感謝意，這樣才能把那種必然的感覺抛走。

　　雅各決定在之後好好地和馬萊談談，所以現在把所有的心力放在目標上。

　　砰砰砰！倏然間槍聲四起，距離雅各已經不過百米。

　　找錯日子了啊！雅各抱頭罵到，現在前行絶對是無謀之舉，雅各四周張望，只好連忙進入沒有燈光照耀的便利店裏，等待戰火平息。

　　他藏在貨物架背後，靜靜聽著駁火聲，慢慢地等待他們離去。

　　這尤如在等待判處刑罰，等待著……等待著一切過去，同時又怕會受到很嚴重的處罰。

　　那種緊張感，正是雅各現的感受，可能還勝上百倍。要是被發現的話，下場絶不比被判刑好。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時間慢慢流逝，槍火聲也隨之減弱，直至再也沒有聽到聲音。

　　雅各放下心頭大石，整個人的心頭大石終於都消失了。

　　他從貨架走出來，正欲離開，眼睛剛好瞥見仍然沒被拿走的糖果。

　　巧克力嗎？雅各仔細地看著，沒有錯，正是巧克力。

　　薇恩很喜歡吃呢。雅各想起自己女朋友的嗜好，會心一笑地把巧克力拿走。

　　還有麗娜——雅各不曉得她會不會喜歡，但他還是順手多拿一點糖果——因為還有同伴們呢。

　　有多比沒有來得好，雅各本著這理念把有用的也拿走了。

　　「喂——良好的平民怎麼能當個小偷呢？」

　　就在雅各打算把最後一樣東西拿走時，忽然傳來一把聲音。

　　雅各心知不妙，馬上看向對方——一名軍人。

　　該死！怎麼是軍人！？

　　以雅各的能力，若是普通人的話，還是有辦法能解決掉的——他的武器從未帶少，只有帶多。

　　但一個手持步槍的軍人，這可不是雅各能解決掉的對手。

　　「我還以為這邊是清倉免費了呢？畢竟因為某些人的緣故早就沒有人看店了。」雅各不像上次那樣想著放鬆對方的警備，因為那不管用，也不想用。

　　滿腹怒氣教他語帶嘲諷地回應道，而這點令軍人感到錯愕，但他隨後又冷笑一聲。

　　「哎呀？看來我們軍人是被埋怨了？都不想想看我們是為誰而戰的。」

　　「不是你們的主人嗎？為了討好他們所以把我們置於死地。」

　　「嘴挺賤的，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可不行。」軍人從笑意轉為怒意，戲笑怒罵地大叫道。

　　雅各利用早已適應黑暗環境的雙眼看著軍人，發現在有幾處傷口，他推測是剛剛受傷但沒有人救他的傷兵。

　　這樣可能還有——甚麼？

　　軍人突然跑向雅各那邊，雅各沒來的及反應，就先遭一拳。

　　雅各肚子挨了一擊，但痛楚讓他直不起腰來，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我剛剛才被同伴抛棄了，整個人超不爽的，不把你打死我可消不了氣！」

　　軍人說罷又是一腳，令半蹲狀態的雅各倒在地上，隨後再一擊踼向雅各的頭上。

　　連續三次攻擊令雅各快要失去意識，果然軍人都很強嗎？

　　那要怎樣才能撐下去？我不想在這裏死去，明明就差一點了。

　　雅各嘴裏吐著血，鮮血撒落一地，軍人見狀大笑。

　　「嘴賤卻沒有實力！廢物！你們根本不值得幫！就該死！淪為我們發洩的工具就好啦！」他邊笑著，邊坐在雅各身上，想要一拳一拳地往雅各的臉上打去。

　　雅各這才了解到自己是多麼的弱小，還打算保找到家人？有甚麼意思呢？他不禁想著。

　　其實甚麼都不幹就可以了，也許那樣就能安全渡過了，家人不會死，自己也不會死。

　　第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鮮血再一次湧出。

　　對吧？那樣就可以了吧？但太遲了，現在自己要死了。算了吧……隨他去吧……

　　第二拳往他臉上送去，雅各幾乎沒有了知覺。

　　你會回來嗎——女孩的聲音突然傳來。讓雅各想起一件事——要是自己沒有把她救回來，她的結局又是如何呢？如果回不去，她又會怎樣呢？

　　自己很渺小，卻也是某部份人重要的一環。

　　幹不了很多事，但哪怕只有一件事，現在也成了雅各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第三拳正要往雅各臉上砸下去，雅各勉強睜開眼睛，把嘴裏的血通通往他臉上噴去。

　　管不上帥不帥了，一切能用的也要用。

　　軍人被噴得滿臉是血，一時間失去視覺，雅各用全身的力量把他推開，讓他摔倒在地，然後把貨架往他身上推倒，壓在了軍人的身上，這讓軍人多處都受到重擊，其中一隻手也被壓著，動不起來。

　　雅各不慌不忙地作出一次回禮，用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臉上，軍人大叫一聲，剛才的氣勢此刻已蕩然無存。

　　「不是……不是很厲害的嗎？現在連貨架也推不開了？」雅各拿起手槍，把槍貼在軍人的頭上，口齒不清地說：「槍……還是…在能用的情況下就用了，不過你也沒有下、下次了！」

　　軍人露出驚慌的神色，他想不到一介平民居然會擁有手槍，無奈他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這樣就算是看不清也一定能射中的。」雅各雙手捏著抵在軍人頭上的槍，毫無憐憫地扣下板機。

　　「砰！」的一聲，軍人再也動不了，也永遠沒機會說話和傷害平民了。

　　「我只是在做你平常在做的事，你可沒有資格怪我……」雅各說畢，應聲倒地。

　　想著要站起來，可挪不動身體分毫。全身的氣力用光了。

　　在這不盡人意的關頭，傳來幾道腳步聲。

　　幾個人包圍了自己，從鞋子看來是軍人，聽不見他們在說甚麼了，但絶對不是好事。

　　雅各暗叫不妙，但意識慢慢地飄走了。

　　「我不能死……還不能……」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倔強地說道。

　　然後在聽到幾聲槍聲後完全失去意識。

＊

　　剛才一直在嘴裏回蕩的鐵銹味已經感覺不到了，但換來的是嘴巴的陣痛。

　　雅各慢慢爬起來，看著窗外的景色，原來已經白天了。

　　「窗……？」雅各神智未清，唯獨有種奇怪的違和感，有甚麼不同了嗎？

　　對，沒錯。現在自己身處於房屋裏，但明明應該置身於便利店，和軍人來了場生死鬥，何解自己卻在一個不曉得是哪的房間裏呢？

　　正當雅各在沈思的時候，腳步聲慢慢迫近，雅各提起警戒，往放在旁邊的背包伸手，拿出手槍藏在棉被下。

　　「咔嚓！」門被打開，進來的是一名女子，雅各先是緊張地凝視，但仔細看清楚以後，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也不自覺地浮起笑容。

　　「媽、媽媽！」雅各失聲大叫，聲音裏滿是興奮和安心的喜悅之情。

　　雅各的母親看著醒來的他，也露出安心的表情，走過去抱著雅各。

　　雅各也不管身體的疼痛，緊緊抱著她。

　　「剛才聽到大叫聲！發生甚麼了嗎？」一男聲問道，帶有危機感地跑過來，而他正是雅各的爸爸。

　　雅各和他相視而笑，兩人不用交流，他父親說著把食物拿過來，一會便回來三人共餐。

　　雅各覺得這恍如隔世，三人愉快地聚餐的日子像歷史似的。

　　但現在卻久違地相聚了，雅各強忍著淚水，笑意盈盈地吃著食物。

　　一邊進餐，也一邊交換著各人的去向，父親說他們在戰爭發動的那天剛好來這邊探望好友，之後有回到住處，可是卻不見任何人影，只得回到比較安全的這裏。

　　及後也找到了雅各的女友薇恩，如此便三人都在這裏住了。

　　「你又如何了？」父親問道。

　　雅各放下餐具，低頭思索一番後，把自己的經歷說出來。

　　「看來找到一群好傢伙了嘛！看看你自己！一個人能把軍人幹掉了，你長大啦！」父親看著雅各，拍打他的背部笑言。

　　「長大歸長大！但這也太慘了！放心吧！媽媽在這裏，你就好好休息吧。」

　　雅各點頭應是，但他的內心也有著不同的打算，可看到眼淚止不住流下的母親，他決定暫時不說甚麼。

　　正當他如常進食時，嘴裏的痛覺才讓他想起一件事——自己為甚麼在這？

　　「哦，那時候戰火四起，身為這邊少數能打的人便在附近警備了，原本想著一切都結束了，可又聽到了槍聲。過去的時候看到幾個軍人在圍著你，當初不曉得是你，但還是救了再說，結果卻出乎我所料。」父親說著，手指向一旁的東西——步槍、頭盔、防彈衣等等的軍用裝備，又道：「多虧了你，我們現在有更多的武器了，那邊的是你的戰利品。」

　　槍聲正是解救自己時發出的嗎？雅各暗暗對此釋懷，那種對事件不清不楚的恐懼感也紙碎般吹走，散落一地的同時卻又不需要在乎。

　　父親問道雅各來這裏的原因，雅各便也如實回答。

　　只見父親臉有難色，有和母親相視一會，然後道：「馬萊真的是好孩子，只可惜現在某程度上是做錯了，他不該告訴你這邊的事的。」

　　雅各看著父親，那不想怪責任何人，但內心又不想這樣做的表情，那既無奈，又帶點憤懣的面容，讓雅各不自覺地吞了口水。

　　「為、為甚麼？馬萊做錯甚麼了？」

　　父親看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對他說：「他實際上沒有錯，畢竟他是想幫你找到我們。但事實是，你找到我們，你又會做甚麼呢？帶我們過去你那庇護所去嗎？還是留在這？」

　　「當然是想你們跟我去那邊了。」

　　「嗯。但我是這裏戰鬥力比較高的一個，我走了這邊便會少了一份力量。但你也不該留下來，因為你現在有了同伴，還有一名你要守護的女孩子。」

　　「我可以把她帶回來的。」

　　「兒子啊！身為個男人，不該就那樣抛棄自己的同伴！難道你只想到那女孩嗎？你不是說承諾過要幫找到他的家人嗎？怎麼可以違背諾言呢！而且，他們的感受，你又有想過嗎？」

　　雅各聽到這番話有點不知所措，因為他確實只想到麗娜，這不代表他不重視其他人，而是他在內心深處逃避著這問題。

　　如果是朋友的話，就不該這樣。原來自己傷害到他們了，雅各戚額顰眉地想著。

　　「別看我是你爸就認為我老了，我才五十三歲好嗎？正值壯年，所以別擔心我了，像我決定守護這裏，你也該好好守著承諾，幫助他們。」

　　「快五十四歲了喔？再過一個月就是了呢。」母親此插話道。

　　「那是一個月之後！對了，一個月之後……待一切都完結了，來慶祝生日吧！」

　　別插棋子啊！雅各很想這樣說，但面對這一向輕鬆中帶有認真的父親，他明白到自己該做的是甚麼。

　　果然不試一下就找不到答案，現在雅各終於想通了，不由得放鬆地笑了。

　　「對了！只在說你們的事和朋友的事，薇恩呢？你們說她跟你們一起來了。」雅各笑著笑著，突然想起被遺忘的另一件事，他連忙問道。

　　而父親母親兩人的表親變得僵硬，一是不知該怎麼開口；二是帶有不可名狀的憂傷。

　　兩人別開頭，不正視雅各，但母親則狠狠地捏著父親的脖子，好像在傳達「都看你說了些甚麼！」的情緒。

　　「她怎麼了！為甚麼不說話？」雅各頓感不安，有點急躁地問。

　　受到重擊的父親看到兒子的神情只好道出真相，這那真相令雅各陷入痛苦和沈默之中。

　　然後他站了起了，要求父親把他帶到薇恩的住處。父親眼帶怯意地領路而行，深怕兒子會做些甚麼。

＊

　　在父親的帶領下，雅各走在這條大街上，沒有任何的危險，因為是住宅區，平日裏也不會有繁囂的吵鬧聲，當然現在也不會有了，取而代之是槍聲。

　　雖然現在住宅區和城區沒有太大分別，和是環境上還是有所不同。

　　在街道的兩旁種植著樺樹、橡樹，以及些微的花草，以往的話應該會飄出香味，讓整個社區沐浴在綠意盎然的環境下，不一定寫意，但舒服的感受還是少不了。

　　樹木仍舊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氣息，可惜的是花草卻不曾再散出香氣了——被蓋過了。

　　煙䂩味無視所有人的抗議，在戰爭後不間斷地飄進人的鼻腔內，若然想用嘴巴呼吸，那便在嘴裏品嘗出火藥的味道。沒有辦法逃避，花香也戰敗了。

　　為甚麼這邊就能完好呢？明明自己那邊都遭殃了。雅各想起自身的庇護所，明明都是住宅區，卻只有慘不忍睹的畫面。

　　雅各苦笑，但這不過是他想從另外一件事裏逃離的行動而已。

　　就像花樹依舊卻不再有香氣一樣，雅各的心情非常複雜，為父母健在而高興，卻為女友的事情而痛苦。

　　真的嗎？他不想相信父親說的話，不想看到母親的表情，因為他們所說的，比起女友死了更令他不知所措。

　　「到了……你真的要去見她嘛？我猜她是不想見你的……」父親指著前方的屋子，憂心忡忡地問道。

　　雅各點頭，徑自向女友的住處走去。父親只得輕輕嘖聲，跟隨其後。

　　開門的並不是薇恩，而是一位男性，雅各當下心情差到極點，不是因為開門的是一位男性，而是他是一名醫生，在後面探頭的則是一名護士。

　　「你是……？」醫生看到一位不認識的人，自然感到疑惑，還帶點害怕。

　　但雅各沒有理會他，推開了他走了進去，而後至的父親則叫他別擔心，醫生才放心下來。

　　「薇恩在哪？」雅各問道。

　　醫生在後面走來，當他知道雅各的身份後，語調變得平和地說：「你女朋友的話在這邊。」他揮了揮手，示意雅各跟隨，而雅各左右張望，便會了解，這並不是住所，而是成了這邊的病院。

　　雅各終於走到了薇恩的面前，但兩人並沒有為此感到高興，醫生說了一句我很抱歉後便離開了，而父親則留在房間以外。

　　在雅各面前躺著的，是一名顏面畫毁的姑娘，只得用紗布包裹著以免細菌感染；而右手也消失了。

　　那人正是薇恩，頭髮長短不一、甚至有些地方沒了，眼神裏透露了想要尋死了念頭。

　　兩人對視，雅各先哭出來，然後緊緊地抱著她，不斷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慢了！對不起……」

　　薇恩沒有回應他，只是自說自話地說：「殺了我吧……」

　　雅各輕輕地推開了她，然後哭著道：「對呢……你很愛美啊……現在這樣一點都不像你。」

　　「所以殺了我吧……」

　　「但是呢，就算這樣我也很愛你啦！」

　　「殺了我……救你了……」

　　「不。我拒絶。」

　　聽到雅各拒絶了自己，薇恩失聲大哭，一直咒罵著雅各。

　　為甚麼不早點回來？為甚麼不幫助自己？為甚麼在自己將要死的時候不在身旁？為甚麼一直在等你回來，想要看你最後一面時，你卻拒絶自己的請求？

　　她哭訴著……哭訴著，而雅各只是抱著她，一直輕輕地拍打她的背部，就像在安慰小孩子一樣。

　　「太殘忍啦……居然要我親手殺了你。」雅各哭笑道，同時用手拭乾她的淚水。

　　「但我已經活不下去了！我很痛苦！我很痛！你知道嗎！」

　　「那你有想過我嗎？要是沒有你了，我也很難活下去喔？」

　　面對雅各的回應，薇恩低下頭，淚水滑了下來，隨即又抬起頭看著雅各。

　　「那我們一起死吧？好嗎？」薇恩認真地看著雅各，如此說道。

　　雅各繼續笑著又哭著，再次拒絶了她。

　　「我不能死，因為我已經和人有約定了，是現在還沒兌現、一輩子也很難對完結的約定。所以我不能死。」

　　「為甚麼啦！為甚麼每一次都對諾言如此的重視啦！比我重要嗎？」

　　「背棄約定可要吃千根針喔？而且對我來說，活著的你才是我看到的，才不會殺了你呢。但是……」

　　雅各從背包拿出一枝手槍，放在她的手中，然後道：「我不會殺了你，也不會自殺，如果你執意要死的話，也把我殺了吧？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的。」他把槍口抵在自己的胸前，柔情地說道。

　　薇恩猶豫了很久，試著把手指放在板機上，雅各靜靜地等待，一言不發地等著。

　　「壞蛋……明知我下不了手！每次都這麼自私！」薇恩再次哭泣，手指離開了板機，噘嘴說道。

　　「那你又要我那樣做？我們可是半斤八兩罷了！而且……你每次都是如此，不是嗎？薇恩，我愛您，你能原諒我嗎？」雅各笑了一笑，把手槍收起，然後真誠地看著她說道。

　　「嗯……」薇恩沒有說甚麼，只是點頭應允。

　　「我們來許下承諾吧？待一切完結了，我們結婚吧？」雅各忽發奇想，突然對薇恩說道。

　　薇恩大驚，然後對他說：「為甚麼每次你都能說出這種話啦！」

　　「因為愛一個人的話我主張表達出來，更何況現在呢？最近看慣了朋友們那副德性，也快被同化了，得做回自己才行。怎樣？答應嗎？只要有了這個承諾，那我便會無所不能。」雅各伸出尾指，等待著她的回答。

　　而薇恩在最終仍然伸出了手指，勾在一起，笑道：「要是我們能活到那天的話。」

　　「一定能的。」雅各說罷，吻在了薇恩的嘴上，而這一刻，是雅各在這段時間裏最高興的一刻——如果沒有人阻礙他的話可能更高興。

　　父親笑瞇瞇地推開了門，在門縫看著這一切，直到雅各回神過來，向他直擊那一刻才結束。

＊

　　「原本的話還打算先不讓你們見面的，深怕薇恩會幹些甚麼傻事，如果知道你能這樣搞定的話我早就叫你過來了。」母親不悅地說道，然後在桌子上放上食物。

　　「我一開始還以為我被綠了好嗎？」雅各笑道。

　　「我才不會呢！」

　　「都是好孩子啊！這倒是讓我不用擔心。」

　　現在四人都在病房裏，一同享受著晚餐。

　　久違四人共餐的時光，有說有笑的，雖然現在薇恩還是不能如意地活動，甚至連吃東西也要小心，卻也燦爛地笑了。

　　這時光要是能長一點，那就太好了。

　　現在真的很幸福……很幸福。要是能甚麼都不想地過下去，就更好了。但這是不可以的，因為還有其他的事情等著自己。

　　約定仍然要守著。

　　「媽媽……我啊……嗯！？」正當雅各想要說出想說的話時，突然房子微微震動著，也聽到了一聲巨響。

　　「瓦特！是軍人！他們來這邊啦！」有人大聲喊道父親的名字，父親也站了起來，拿起武器便打算離開。

　　「為甚麼……」雅各一開始想不明白為何軍人會過來這一直都沒有打算攻擊的地方，但回想昨天的事，他了解到了自己正是軍人過來的原因，他也站了起來，提起背包往外跑。

　　「雅各！」薇恩大叫，希望能阻止他出去，而雅各則回望她一下，然後對她報以微笑後繼續前行。

　　薇恩感到不安，而母親把手搭在她的手上：「我家的人都是這樣，雖然平時不會想搞事、出風頭，但為了重要的人，還是會堅持去做平常不做的事的。你知道的。等吧，沒事的。」

　　唯有這樣，薇恩才緩了過來，祈禱著一切順利。

　　走到外面的雅各等人非常的緊張，這可算是戰爭的地步了，雅各為自己的傷感到後悔。

　　「別低著頭！是我救你的！錯不在你！抬起頭兒子！」瓦特在場面混亂的情況下大聲吆喝道，然後堅定地說：「趁現在把累積已久的晦氣轟在他們身上吧！那樣更實際。」

　　面對軍隊，這無疑是自殺的行為罷了，但不做些甚麼的話，也就等死，不是個男子漢應做的事，雅各也以這想法往前衝去。

　　雅各沒有想甚麼，他只知道不斷的反擊，直至身旁的瓦特中射，他才回過醒來。

　　「爸爸！」雅各抱著他，用手緊壓著出血的位置，然後扶起他道：「沒事的，只是手臂而已！現在先把你帶走……」

　　「先顧好自己吧！我能撐著。」儘管氣息變得虛弱，但瓦特還是推開了雅各。

　　隨即子彈再次射向這邊，瓦特腳部再中一槍，倒在地上。

　　雅各整個人失去反應，只想到也許所有的諾言都不能兌現了。

　　也就是他放棄了，整個社區也開始潰不成軍，能走的也儘可能的走了。

　　眼前映照著被射死的人們，和還在叫自己走的瓦特。

　　果然，無所不能是假的，自己只是渺小的人，一切都結束了。

　　這就是戰爭嗎？不問原由地射殺平民的軍人、只能被牽扯在一起，無力反抗而死的平民。

　　這就是戰爭。

　　突然手榴彈把軍人跟坦克炸起，另一種的槍聲響起，雅各往傳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來吧！雅各！讓我們平民為自己而戰吧！而我則會把能救的人通通都救起來！這是我的信念！」那人正是理想主義者——賈斯。

　　他的聲音在則刻是無比的清晰，無比的讓人安心。

　　他在戰火中宣言——

　　這是屬於我們的戰爭啦！

第十天——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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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比起原定的日子晚了兩天，但也比較快了。

這一篇還算是比較多話吧？畢竟故事也比較長呢這篇。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W605zD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