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卡卡西同人—紅葉相思 - 半年

——因為，這個我曾視為家的地方，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白色的斗篷，隨風搖曳。

金橘的長髮，隨風揚起。

暗夜的燈光下，紅色楓葉指引的小徑。

那裡，站著妳。

如果我不是妳的歸屬，妳，會回頭看我嗎？

大口喘著氣。

刺眼的陽光照亮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旗木卡卡西從夢中醒來，大口喘著氣。

身上的黑色裡襯緊貼上身，棉被已經褪去了一半，銀白色的髮之下是汗濕的枕頭。

視線飄向一旁，彷彿還可以想像，剛和好時，那傢伙邊咕噥邊幫他整理房間的模樣。

與被龍脈吸收時的驚恐，完全不一樣的表情。

他的手已經碰到她的了。差這麼一點，就能抓住她。

——不要過來！

那傢伙鮮少表現出恐懼，她喜歡把心事藏起來。直到最後的最後，都是為了保護他的話語，迴盪在空氣中。

卡卡西狼狽地坐起身。

半年了，找不到線索。

即使逮到百足之後，用血輪眼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那傢伙只是想要龍脈的力量而已，根本不知道如果被吞噬會怎麼樣。最終，因為他是砂隱的叛忍，所以也不能被帶回木葉，調查也就無疾而終。

雙手合十成拳，緊握顫抖。

最後，卡卡西拿起掛在椅背上的深藍衛衣和木葉馬甲，邊套上邊走出房門。

一開始，木葉唯一的冰遁忍者在傳說中的龍脈消失了，消息傳遍大街小巷。

路上行人交頭接耳的樣子，或幸災樂禍，或事不關己。

畢竟，她在木葉的地位，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但過了半年，再無人討論此事，彷彿，她就這麼被遺忘了。

卡卡西前往火影辦公室的神色黯淡如常。

「火影大人，我請求前往龍脈調查。」卡卡西站在火影辦公室外，正準備推門而入，就聽見裡面傳來聲音。

天築水名。

綱手只是嘆了一口，道：「這半年來，我已經派人去過很多次了。」

靜音、紅豆、卡卡西，第八班全都去探查過。其中，卡卡西去最多次，只要有空，不是在搜集資料，就是在調查研究。彷彿完全沒了擔任指導上忍後的吊兒郎當，卡卡西又回到暗部時期雷厲風行的樣子。

「但是木葉的人力有限，資金也有限，我們不能把所有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在尋找一個生死未卜的上忍上。」綱手道。「是吧？卡卡西。」

卡卡西推門而入。

他靜靜看著綱手嚴肅的臉龐。

擔憂、掙扎、不甘，都在與現實抗衡著。

但，這是作為忍者早該有的覺悟。

那時候楓玥離開時，他用多久才調適過來的？半年？一年？兩年？

可是這次不一樣。

卡卡西垂眸，沒有說話。

「火影大人！」水名不服。「只要還有機會，就該去尋找楓前輩，不是嗎？先不論楓前輩與村裡大家的交情如何，她好歹也是木葉唯一的冰遁血繼限界者，為木葉盡心盡力，我們——」

一隻手按住水名的肩膀，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他轉過頭去，就見卡卡西表情黯然。

「卡卡西前輩？」

水名先是一愣，而後表情有些憤怒，但一個是火影，一個是前輩，他也不能說什麼。

水名轉身要走，卻聽見卡卡西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他對著綱手說：「這次由我和天築上忍一起去，這次如果再找不到……」

卡卡西攥緊拳頭。

「我就放棄。」他幾乎是用盡力氣才說出口的

「請問這樣可以嗎？火影大人。」

就算知道現實，還是不想放棄。

不想放棄，那個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邊的人。

「卡卡西前輩……喜歡楓前輩嗎？」單刀直入的粗暴問法。

水名蹲在地上，食指與中指抹過覆在石板地上的薄沙。

卡卡西只是睨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二十歲的青年，如今已比去年剛升為上忍時更加成熟，無論是性格，或是外表。

卡卡西站在隨風叫囂的沙塵之中，遙望樓蘭遺跡。驀地，他抬起腳步，向裡面走去。

這個已經來了無數次的地方，他卻沒辦法再發現任何新的蛛絲馬跡。

中央的圓石盤上，是那傢伙拼命才插上的飛雷神封印。

一開始，紅、紅豆、凱……大家都想盡辦法要找出她的下落，想知道龍脈的運作方式。

想知道，她是否還活著。

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然後，秋天的落葉歸去，冬天的落雪消融。屬於她的季節被時間帶走，人們也開始放棄希望。

現在春天的花開了，只剩他和外面那小子在這，盲目尋找著。

如果那時候，他來得及拉住她的手，就像她離開前一晚，如果他沒有放開她……

這次到這裡，與其說是調查，不如說是做最後的悼念。

楓葉的意思，是思念，她卻從不在他思念時歸來。

他知道，她從來都不聽他的話。

——卡卡西。

瞬間，卡卡西好像聽到了她的呼喚，回過頭。

無形的聲音像是瀰漫在空氣中，產生回音。

是錯覺嗎？太想念她，而產生的錯覺。

清脆的聲響忽從磐石處發出，如滴水落在石子上。18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7CguSv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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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望去，就見飛雷神苦無顫動。

卡卡西跑過去，外面的水名似乎也察覺到動靜，跟了過來。

顫動的聲音越來越大，磐石周圍閃現微微光芒。

「咻——」眨眼的功夫，光柱衝破天際，與楓玥消失時一模一樣。

光芒過於刺眼，兩人不禁抬起雙手擋在面前，瞇起眼睛，

心跳，一怦一怦重擊著。

「啊啊啊啊——」仍是那聽起來冒失的聲音。

下一秒，柔軟的身體重重落入卡卡西懷中，讓他不禁跌坐在地上。

疼——

嗯？

好像，沒有想像中落地時的疼？

嗯？軟軟的？

捏了捏身下軟軟的東西，楓玥睜開緊閉的雙眼。她感覺到有雙手臂放在她腰上。

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

楓玥支起身，就見身下是熟悉的面孔。

「卡卡西？」她驚呼。

「啊，」卡卡西躺在地上，笑容無奈。「妳還是這麼重。」

王八蛋！時隔半年，見面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但是……她穿越回正確的時空了！

開心的同時，她被拉入一個懷抱。

卡卡西已經坐起身，一隻手將她擁入懷中。她感覺到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之間，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撫著她的頭。

「不過妳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卡卡西說。

卡卡西的聲音，像是剛經歷過一場考驗一樣，如釋重負。

看來，這傢伙真的擔心她。

「啊，抱歉，讓你擔心了。」她笑，輕拍卡卡西埋在她肩上的頭。

作為同期最受歡迎，也最飛黃騰達的人物，天築水名十分好奇，他是不是其實沒什麼存在感？

「咳、咳。」很不自然的咳嗽聲。

「嗯？」楓玥眨了眨眼，抬頭向旁邊一瞥，才看見站在旁邊的水名。「啊，水名，你也在啊！」

水名笑著點頭。

扎心啊，前輩。

不過他還是彬彬有禮地說道：「楓前輩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大家都很擔心您。」

「啊！是啊！」被這麼一說，楓玥忽然明瞭了什麼。「得趕快回木葉才行，天知道這半年我突然消失，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語畢，她要起來，才發現卡卡西還抱著她。

剛剛是以為只有他們兩個，但現在發現一旁還有第三人，他們孤男寡女這樣抱，不好吧……

「喂，卡卡西，放開了啦。」她輕拍卡卡西的背。

卡卡西看了水名一眼，然後應道：「啊，好。」

聲音與平時一樣深沉。

「楓，妳回來了！」火影辦公室裡，綱手滿臉驚喜，難得地抱住楓玥。

「是，綱手大人，這半年勞您費心了。」楓玥不好意思笑道。

「妳回來就好。」綱手放開她，長舒一口氣。「否則，我這火影辦公室恐怕真要被這兩個傢伙給拆了。」

聞言，楓玥露出困惑的表情。

綱手指了指她身後的水名和卡卡西。

楓玥轉眸望去，仔細一看，卡卡西的臉真的憔悴了不少。那傢伙，真的很擔心她耶……

心裡不禁湧現溫暖的感覺。

——那小子不是喜歡妳嗎？

腦中忽然閃過穿越之前，綱手大人說的話，以及她在別的時空時，見到卡卡西的感覺……

真是的！現在在講什麼，她又在想什麼啊？專心、專心！

說起來，不只卡卡西，連水名也拼命找她……

真不愧是她最關照的後輩，沒白疼！

楓玥豎起一根大拇指。

水名對於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疑惑，卡卡西則對她和凱如出一轍的行為起了雞皮疙瘩。

看見一桌的歡迎會時，楓玥很受寵若驚。

畢竟，人與人之間，是很難去意識自己在別人心目中的地位的。

坐在餐桌中間的位置，被好友們包圍，楓玥感到很滿足。

這個，她熟悉的木葉，和熟悉的人們。

「喂，別喝太兇。」卡卡西在楓玥和紅豆划酒拳時，將她的酒杯拿開。

「啊啊！愛管閒事的卡卡西出現了！」已經有些醉的紅豆大聲嚷嚷。

「說起來，卡卡西你平時最討厭管事了，怎麼一碰到楓玥的事就……」紅在一旁挑眉。

喝了酒之後，紅和紅豆簡直跟雙胞胎似的。

卡卡西茸拉下眼，表情十分無奈：「那是因為背她回去的不是妳們，現在才會說風涼話。」

「今天又是卡卡西哥哥帶楓姐姐回來啊。」玄關燈下，看著卡卡西半扛楓玥的樣子，止宮彥見怪不怪。

「還是跟以前一樣呢。」八歲的小少年笑了下。

這半年，止宮彥都守在這裡，乖巧地清掃房子，楓玥的東西一分都沒動。他相信，她會回來。他也相信，卡卡西會找到她。

當今天下午，楓玥回到這個家時，他立刻驚喜地撲上去。楓玥一如往常地道著歉，說抱歉，讓他擔心了。

畢竟，她是他現在唯一的依靠了。但她也說過，作為忍者，她很有可能常常不在，也很有可能無法回來。

儘管做了這樣的心理建設，依賴關係不免存在。

死亡是所有人類的共同結局，人卻還是渴望與他人建立羈絆。

大概，這就是人生吧。

止宮彥幫著楓玥脫鞋，讓卡卡西帶她走進玄關。

當楓玥在家裡稍作休息時，聽到卡卡西說大家要為她辦歡迎會時，止宮彥就料到了晚上大概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該怎麼說呢？明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楓姐姐卻還和以前一樣，彷彿消失的這半年只是大家做的一場夢而已。

真好。他想。

「聽楓姐姐說，她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卡卡西將楓玥放到床上時，止宮彥說。

「是啊。」卡卡西替她蓋上棉被。

「走開啦……我要吃……鯛魚燒……」她閉著眼睛嘀咕，朝卡卡西揮拳。

卡卡西偏頭閃過。

危險的女人……

「楓姐姐有說關於另一個時空的事嗎？」止宮彥又問。

今天下午她根本在家裡坐沒多久，就被拉出去了。其實她本來有問彥要不要一起，但他並不認識阿斯瑪等人，怕去了尷尬，於是決定待在家裡。

「啊，」說到這裡，卡卡西嘆了口氣。「沒有，她忙著被灌醉。」

止宮彥張口還想說什麼，忽然就被楓玥拉去。

「唉唷，怎麼有可愛的小帥哥，姐姐要好好疼疼你！」楓玥將止宮彥拉上床，蹭著男孩軟軟的臉頰。

「卡卡西哥哥！」

「喂，楓玥！」

經過一陣兵荒馬亂，止宮彥終於得以從滿是酒氣的女人懷裡脫身。

「啊，時間晚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卡卡西說。

「卡卡西哥哥！」卡卡西打開客廳窗戶時，止宮彥忽然叫住他。

「嗯？」卡卡西轉頭。

夜晚的風帶著舒服的涼氣，飄動卡卡西銀色的鬢髮與小少年黑色的短髮。

白色的月光暈出雲層，灑落進屋子裡，映照著男孩的決心。

「請問，要怎麼做，才能成為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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