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戀】青檸橙酒 - 11 夕照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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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1 夕照

蜥蜴

Aug 25, 2023

108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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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傍晚，大稻埕海口。

　　

　　想念轉化成工作動力，路子澄總算提前一天完工，立刻搭飛機回到台北，然而在落地后又猶豫起來。

　　

　　簡而言之，他慫了。

　　

　　這段時間出差幾乎沒有聯繫墨凝，手機壞掉的事墨凝自然也不知情，在對方眼裡自己等於是完全失聯一個月。

　　

　　以墨凝愛操心的個性來看八成⋯⋯不，絕對會亂想，自己回去之後指不定還會受到慘無人道的制裁⋯⋯想到墨凝那張帥臉陰森森笑的樣子，路子澄就想為自己點一首“涼涼”。

　　

　　嘛⋯⋯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但絕不是現在。

　　

　　他還沒做好跟墨凝解釋的心理準備，只得跑來港口邊看看海，看看夕陽平復一下心情。

　　

　　一直想在海邊看日落，今天總算試了一回。

　　

　　晚霞似火灼燒半邊天，浮雲也燙嫣紅。

　　

　　照在行人臉上，臉就鍍上一層薄金。抹在海面上，海面就撒滿醉紅瑪瑙，波光粼粼，似一塊面料上好的紗，隨時間流逝瞬息萬變。

　　

　　漸漸地，夕陽隱沒在海的另一邊，天空悄悄被墨藍色染滿、佔據，方才的紅雲如燒焦般變得灰黑，靜靜游離空中。

　　

　　風微涼，吹在臉上溫度剛好。

　　夜才正要開始。

　　

/

　　

　　路子澄坐在港口發呆，直到夕陽西下，躁動情緒才慢慢沉澱，他拍拍褲子站起身。

　　

　　「咕嚕嚕⋯⋯」

　　剛起身肚子就開始抗議，他決定先吃晚餐。

　　

　　找到一家小餐館，點了一杯喜歡的卡布奇諾和一份茄汁義大利麵，邊慢慢吃，邊看著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

　　

　　此時晚上六點，市集聚集各種各樣的人，下班放鬆喝酒的上班族、成群尋樂的大學生，還有一些小家庭旅遊或觀光客潮，好不熱鬧。不過餐館內倒還算安靜，對不喜歡過吵鬧環境的路子澄來說正舒適愜意。

　　

　　吃完晚餐後他打算逛一下市集，然而才剛走出去就迎面撞上一個花盆。

　　

　　準確來說，是一個拿著花盆的年輕女生。

　　

　　「哇！」路子澄痛呼出聲。

　　

　　花盆砸地發出清脆碎裂聲響，可憐嬌花疲軟躺著，濕潤泥土全灑了出來，大半糊到路子澄白襯上，襯衫從亮白變土褐，還因沾水而半透，面目全非。

　　

　　「哎呀你還好嗎？對不起啊⋯⋯」對方急得團團轉，慌張拿手帕替路子澄擦拭衣服，但襯衫怎麼樣也不可能回復原狀。

　　

　　繼手機壞掉後又是衣服毀掉，運氣實在差的可以，可能自己哪裡卡到陰了吧？

　　路子澄嘆氣，覺得哪天應該去廟裡拜一下了。

　　

　　「沒事的，不過盆栽碎了很抱歉⋯⋯」他也不是無理之人，自己沒看好路撞到人理虧在先，說著就要蹲下幫忙收拾。

　　

　　蹲到一半被餐廳店員阻止表示他們處理就好，路子澄點頭道謝後，被女生帶回花店處理。

　　

/

　　

　　花坊座落在市集僻靜的角落處，遠離人潮後四周都安靜了起來，倒是個適合養花草的地方。

　　

　　門口小黑板上用粉筆寫著花坊的名字：海清花坊，和這海口精緻挺相襯。

　　

　　此時是深秋時節，門口擺了幾盆熟成得恰到好處的桂樹，整間店充盈了淡淡卻不甜膩的桂香，讓人聞著不會有過多嗅覺上的負擔。

　　

　　內部整體裝潢走白色和米黃相間，色調溫暖。牆上掛滿畫作與相片，還有一些小擺飾等等，架上也擺放了裝飾精美的仙人掌與萬年青，處處充滿設計巧思，不難看出店主是細心的人。

　　

　　每盆植物都能感受到悉心照料的茁壯，想必經營者一定發自內心的愛著這些花花草草吧？環視四周的路子澄心想。

　　

　　忽然，他注意到牆上照片裡似乎都是店主和同一人的合照。

　　

　　照片裡的店主比現在更年輕一些，一頭褐色及肩長髮，笑容燦爛的挽著一名神色無奈卻寵溺的年輕斯文男子。滿溢照片而出的濃濃的幸福，和現今店內的氛圍似乎不太一樣。

　　

　　情緒敏銳的路子澄感受到，這間店的氛圍帶有溫暖但悲傷，卻又堅強的力量，和照片裡幸福而天真的模樣有些出入。

　　

　　此時店長正好拿著襯衫走了出來，路子澄接過襯衫道謝後，進了後間換衣服，雖然有些大件，不過勉強還算可以穿。換好衣服後出去，發現桌上多了一杯溫茶。

　　

　　「這是？」

　　

　　「紅茶喔，日月潭的。」店主笑著「作為抱歉請你喝杯茶。」

　　

　　「謝謝。」路子澄接過茶啜了一口「那個...請問照片上的人是⋯⋯？」

　　

　　「咦？」店主愣了一下。

　　

　　「不、不能說也沒關係⋯⋯」看店長錯愕的表情路子澄突然後悔了，自己不應該貿然詢問他人私事的。

　　

　　「啊⋯⋯那是阿嘉喔。」店長沒有拒絕路子澄的問題「是我的愛人，不過三年前，在我們結婚前一天，因為車禍去世了。」

　　

　　「抱歉⋯⋯」明白自己問到不該問的，路子澄更加愧疚道。

　　

　　「沒事。」店主擺擺手「都過去了，放著照片只是希望他也能和我一起照看孩子們⋯⋯即使人不在了，只有照片也沒關係啊⋯⋯」

　　

　　看著店主懷念卻又寂寞的神情，路子澄有些不忍。

　　

　　「對方一定會在你身邊某處看著，希望你好好生活，所以店長要照顧好自己。」

　　

　　聽到這話的店長有些驚訝的看著路子澄，而後笑了。

　　

　　「三年前有個男孩，也跟你說了一樣的話呢。」

　　

　　「咦？這麼巧啊？」路子澄好奇。

　　

　　「嗯！阿凝現在也是個事業有成的人了，經營好多家酒吧喔！果然好心人總會有所成就。」

　　

　　阿凝，酒吧？

　　

　　「那個⋯⋯店長。」路子澄有些不妙的預感，猶疑道「你說的是⋯⋯墨凝嗎？」

　　

　　「嗯！」店長點頭「你認識他嗎？」

　　

　　「啊⋯⋯我們是朋友。」路子澄心虛。

　　

　　「阿凝的朋友？真有緣欸！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店長有些開心「對了，我都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海清花坊店主，吳希媛。」

　　

　　「我是墨染雜誌社的編輯，路子澄。」路子澄遞上公事包裡帶的名片。

　　

　　「子澄？」吳希媛忽然靠近路子澄。

　　「怎、怎麼了嗎？」路子澄有些緊張。

　　

　　「嗯⋯⋯我只是想起阿凝當年精心準備告白的對象，和你非常相像，也叫子澄，或許你們並不只是“朋友”吧？」

　　

　　「告白？」路子澄疑惑。

　　「你不知道？」店長也疑惑了。

　　路子澄搖頭「可以⋯⋯和我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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