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曼绝望地又敲敲门,并轻声叫道,“霍夫曼上校?”
门内似乎有一声金属撞击声。然后是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向门这边靠近。
突然,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中年秃顶男人的半张脸。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赫曼兴奋地轻轻叫道,”霍夫曼上校,我是赫曼“。
霍夫曼死死地盯住赫曼看了一下,一下子认出这个老部下。打开门,一把把赫曼拿进屋子里。力道之大,赫曼几乎是有点踉跄地进了屋子。霍夫曼警觉地伸出头看看空荡荡的走道,然后在赫曼身后关上门。
霍夫曼看了一眼憔悴欲倒的赫曼,手一指空荡荡的小客厅里那个孤零零的桌子边的椅子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饥肠辘辘的赫曼感激地点点头。
霍夫曼转身,拖着他那沉重的假腿,柱着一个拐杖,费力地走向厨房。地板回响出沉闷的金属假腿触及地面的声响。 赫曼看着这个曾经行动精干的长官现在的如此状态,不禁再次为战争的结果悲哀。
霍夫曼拿过一个碟子,上面几片黑面包,和一杯水放在赫曼面前。然后在赫曼对面默默地坐下。
赫曼狼吞虎咽地吃完面包,把最后一滴水灌进喉咙里。
突然,隔壁有隐隐的家具撞击声和女人的哭叫声。赫曼立即警觉起来,愤怒显示在脸上。
霍夫曼悲哀地摇摇头,“全楼的女人都不能幸免。你能怎么办?你来柏林是为了找俄国人打仗的吗?战争结束了。我们失败了。”
然后,话锋一转,“你为什么来柏林?”
赫曼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我要找到克劳斯-鲍曼将军。”
赫曼不愿把真实原因告诉霍夫曼,只是说,一个月前克劳斯-鲍曼说带了希姆莱的命令,要押运一批铁箱。自己当时负伤,没有随队行动。结果全队一去不复返。现在战争结束,自己有责任知道这些战友的下落。如果有阵亡,自己有责任通知家属。所有,现在要找到克劳斯-鲍曼。
霍夫曼一直沉默地听赫曼解释。等赫曼说完,霍夫曼问,“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赫曼摇摇头,“不太好。前段时间伤口发炎溃烂,发高烧。我也搞不到药,差点要了我的命。后来上帝保佑,高烧退了,伤口就这样。”
霍夫曼费力地站起来,一边向里屋走去,一边说,“算你走运。俄国人开始包围柏林时,总参谋部让所有人都参加抵抗,命令作战到最后一人。我乘机藏了一点药,以防万一受伤。因为我的坏腿,我被布置在最后一道防线做抵抗。结果最后没被打死,邓尼茨就宣布投降了。”
赫曼心想,霍夫曼的这条坏腿救了他两次命。一次是在俄国。这次在柏林。
霍夫曼回来时,手里拿了药和绷带。
在给赫曼换药时,霍夫曼故意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那些铁箱里装了什么?他带着你的士兵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但我猜想和当年圣彼得堡的凯瑟琳夏宫的东西有关。博曼将军最后好像是往巴伐利亚山区方向”,赫曼如实地问答。
霍夫曼点点头,“我在总参谋部时是知道希姆莱给他的那个命令的。我想那些铁箱里装的东西非同寻常,所以希姆莱在那个关键时刻亲自给克劳斯-博曼下命令,还让他亲自去押运。你真的不知道铁箱里装的是什么?”
赫曼坚决地摇摇头,“我和我的分队没有人知道。当时哥尼斯堡被英国空军轰炸,我只知道这批东西是从哥尼斯堡撤到海林根小镇的。箱子上是国防部的封条。我们知道箱子里面的东西非常宝贵,但我们不会打开箱子的。”
当赫曼回答时,霍夫曼已经为他换好药。然后,在赫曼对面坐下,死死地盯住赫曼的眼睛,好像要从赫曼的眼睛里看出赫曼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赫曼说完,霍夫曼皱起眉,思索了一下,对赫曼说,“克劳斯-博曼的家在柏林南边赫尔林根。你去他家吧,他本人即使不在家,如果他的妻子在,估计会知道他的去向。”
“如果他全家都不在呢?“, 赫曼反问。
”你先去碰一下运气吧。要不是我腿不好,我会和你一起去的。如果他不在,你大概要沿着Ratlines去找他。“, 霍夫曼把克劳斯-博曼的家的地址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赫曼。
”Ratlines?“,赫曼问,“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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