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跪坐在漂亮石頭製成的地板中央,兩眼無神的看著眼前的——自己。
「你還記得我嗎?我就是那個天真快樂又活潑的你唷!」那名正雀躍不已、純真無邪的可愛男孩,眨眨他靈動的碧眼,好奇地盯著地板上頹廢潦倒、未來的自己。
「你……你就是……」青年過長的黑色瀏海遮住了他的眼眸,他顫巍巍地舉起穿著破爛的右手臂,指向男孩。
「對對對,你知道我對吧!你不是說你要當一個很有名而且很有錢的大老闆嗎?這樣就可以賺很多很多錢,然後跟把拔馬麻出去玩!」男孩興奮的點頭如搗蒜,眼中閃爍著亮麗的光點。
「……你就是那個……毀掉我前途的人,是吧?」沉默了半晌,青年才氣若游絲地擠出一句話。
「咦?」男孩不解的瞪大雙眼。青年蓬亂過長的頭髮、慘白削瘦的臉龐、破舊骯髒的衣著乃至遍布全身的各種傷痕,無知的男孩歪頭問道:「你在說什麼啊?我才是引領你走向理想的康莊大道的人啊!」
「胡說!」聞此番話後,頹倒的青年不知被觸動了何種開關,他惡狠狠地對著男孩大吼:「你胡說!什麼理想,全都只是廢紙上談兵罷了!都是你、都是那該死的理想,害我落得如此下場!理想什麼的,我才不需要!」
見青年變得如此兇惡,男孩不禁嚇得連連倒退,差點沒跌倒。
「你、你、你這虛幻的傢伙!你給我閃邊去……不,不對,我要把你吞了!」他全身熱血沸騰,腦袋中僅存的理智,一吋、一寸被他給生吞活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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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拜託不要……嗚、嗚嗚……好痛……」清脆明朗的哀號聲迴盪不已,帶著點哭腔、又有些喘氣。
光滑潔淨的地面上開出朵朵艷紅色的花朵,宛如彼岸花,只不過飄盪著的不是馨香,而是濃重刺鼻、類似鐵鏽的腥味。
「閉嘴啊!快點閉嘴!」他徒手撕扯著男孩身上的骨肉,著了魔似的瘋狂往嘴裡塞,手上、臉上都渲染上一層艷紅,新鮮的血液咕嚕嚕的灌進食道裡,讓他差點嗆著。
「救我、救救我——」男孩聲嘶力竭的尖聲喊叫,青年覺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聾了。
青年又活生生地扯下一塊肉,正打算往嘴裡塞時,赫然,身體感到一陣劇烈噁心的疼痛,視野忽明忽暗,他本能性的爆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啊啊,自己的慘叫,與那男孩的慘叫,融為同一音源了。
沒錯,他如同那副現在只剩軀殼的死屍生前的樣子,卑微的求饒,卻又被各種排山倒海而來的意識給硬生生地佔據了,淒厲的叫喊就這麼隱沒了,可他卻興奮了起來——「他不在了、他已經被我吃了!他現在是我,我可以任意的操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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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日子沒了舊時理想的束縛,果真輕鬆多了,不必崇尚那高貴而不切實際的遠大志向,只貪圖眼前的那碗飯,那便足矣……但是——
——有時的他,耳際彷彿迴盪著那稚嫩童聲,眼中映著吃飽而剩下的白皙手掌,甚至,苦苦的哀求會控制著他,不停的求著:「不夠啊、這些都不夠......再給我一棟房子好不好……我已獻出我最純潔無垢的心了,再給我一些,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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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新聞:
今日早晨,某上班族途經某街區時,於轉角巷弄發現一具男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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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還請多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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