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冒險】命運演繹—第一闕《你的選擇》 - 第二曲〈鴉鵲同生〉Ⅱ

　　只見比卡面無波瀾地從手中變出一隻權杖輕輕往地上一敲，那怪物的頭顱便像是被什麼利刃劃過一般，唰啦落地，一滴血也沒噴濺，只在腦袋落地的幾秒後，頸部才開始流出汨汨的黑色血液。

　　「居然沒有騙到你們。」一個惡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比卡閃身就是一個術式，卻被那道影子用敏捷的身法閃開了。

　　他在明，敵在暗，現在最好的做法便是以靜制動。

　　「你做了什麼？」對方剛才說了「你們」，很明顯科洛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我還以為你們看到那個模樣的生物會以為是對方被做了什麼手腳，進而嘗試淨化或躲閃呢？」那聲音似男似女，還有些模糊不清，簡直就像加了重度的混音，「看來是我多慮了。」

　　謎之聲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比卡大概能猜到，應該是進來這個地區的時候，被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式，將他們兩人隔在了兩個空間。

　　為什麼他們不會誤判對方的存在呢？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啊？

　　「我不管你多慮了什麼，但很明顯你完全搞錯了。」比卡的語氣裡透出難得的嚴肅，隨後把權杖用力地在地上敲了兩下，整個空間便裂了開來，透出無比刺眼的光亮。

　　「等等你、你們做了什麼——！」那聲音在比卡面前匯聚成一道痛苦扭曲著的人形黑影，連聲音也愈發地淒厲與尖銳。

　　「不該於世之物，本應消逝。」比卡那漆黑而深邃的眼眸中僅剩下淺淺的冰冷，沒有一絲情緒，語句裡似乎還夾著另一人的聲音。

　　「你、你們兩個，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啊啊啊——！」

　　那扭曲的身影最後在光芒的灼燒之下，摻雜著喪心病狂的癲笑以及撕心裂肺的哀嚎消逝而去。

　　比卡眨了幾下眼，雙眸裡的冰冷終於褪去，重新染上了屬於情感的色彩，然後虛弱地向一旁倒去。

　　倒下之時竟然分成了兩道身影，整個空間也在此時回復了正常。

　　「比卡，你沒事吧？」雖然科洛的口氣依舊冷淡，但語句中的關心卻不曾缺少一分。

　　「沒事，你說，我們活了四千多年，到底動用了幾次這樣的能力啊？」雖然因為虛弱而喘著粗氣，比卡的言語中仍舊帶著滿滿地雲淡風輕以及戲謔。

　　「不到三次，太常使用的話你會死的。」科洛淺淺地把比卡拉入懷中，即便略微蹙起了眉頭，但眼中的溫柔卻不曾消失。

　　「沒事，這不還有你嘛！」他們彼此平常鬥嘴鬥習慣了，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比卡才能感受到科洛對他的溫度，「如果能讓你對我好一點，我不介意多用幾次。」

　　「……」科洛二話不說便往比卡的天靈蓋上敲了下去，惹得對方一陣叫疼。

　　「喂喂你幹什麼啊！很疼的！你都這樣對待傷兵的嗎？」比卡嘟著嘴，故意裝作生氣的模樣，看起來竟多了幾分可愛。

　　「如果能讓你收斂點，我不介意多敲幾次。」科洛冷冷地看著比卡，讓對方一瞬間起了不少雞皮疙瘩，「不要拿你的生命開玩笑，你已經付出了很多，至少別讓我難過。」

　　「好嘛！我知道了，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就好了吧？那我拿你開玩笑呢？」說完還惡趣味地往對方的私密處摁了下，那冷淡的面容上竟起了一絲波瀾。

　　「你不做死不罷休是吧？」科洛的聲音高昂了幾分，還刻意貼到比卡的耳廓旁吐著氣說話，環抱著比卡的手也更緊了些，讓對方瞬間滿臉通紅。

　　「科洛你你你你，你想幹嘛！」比卡嚇得連話說不好了，他們就這樣面對面捱著，連掙脫對方的機會也沒有。

　　「你應該知道的不是嗎？反正這麼大一片荒原又沒有誰，頂多偶爾幾隻飛禽經過吧？」科洛聲音裡的溫度愈發熾烈，話語裡的暗示也讓比卡逐漸無法承受。

　　偶爾幾隻飛禽？別當比卡傻啊！他們自己不也是飛禽嗎？只是會化成人形不代表他們就是個人啊！

　　「反正，你做的事情，你負責。」科洛一把抓起有比卡的手，往對方剛剛因惡趣味而觸碰的部位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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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錯了……大哥你之後行行好吧……稍微克制一點啊……」好不容易將衣服穿上的比卡，痛苦地躺在地上，揉著自己痠疼的腰，嘟著嘴向科洛發牢騷。

　　「如何，被造物侵犯的感覺如何啊，神明大人。」科洛絲毫沒有把衣物穿上的意思，就這樣毫不害臊的坐在了比卡的旁邊，還刻意貼在他旁邊吐著氣挑釁一般地說道。

　　聽到這個稱呼，比卡腰也不疼了，直接跳了起來指著對方的鼻子，整張臉紅著說。

　　「你你你你不要在外面隨便使用這個稱呼啊啊啊！被聽到了會被誤會的啊啊啊！」說完還捂起了自己發燙的臉龐，蹲在地上哀鳴。

　　「這裡可沒有其他人啊！」科洛輕輕地笑了，或許只有作弄比卡的時候才能讓他露出這樣純粹無瑕的笑容吧？「好啦不鬧了，我知道你並不是『祂』，我知道就好了。」

　　他們只是使者，只是化身，真正的神明是沒有情感的，沒有憎惡、沒有喜悅，抹殺和創造也只是眨眼間的事情。

　　不過是有幸獲得了那部分的力量、那樣子的壽命罷了。

　　見科洛確實沒有要繼續調侃的意思，比卡略為鬆了口氣，詢問著。

　　「那現在要怎麼辦？統領以及付統領都跟丟了……」迷濛且帶著淚水的眼神讓科洛頗有種自己在欺負對方的感覺。

　　算了，下次再來收拾你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去核心，就算沒有找到兩位大人，也要弄清楚他們究竟在變甚麼把戲，只是前往的路上就遇到如此阻礙，你難道不好奇裡面到底研究了甚麼禁忌之物嗎？」

　　「說得也是，但你不先把衣服穿上嗎？」比卡點了點頭，然後不自覺地往下瞟了眼，立刻紅著臉撇開頭。

　　「怎麼，你不喜歡？」科洛又露出了那個雖然純粹但是很討人厭的笑容，還故意往前湊了湊。

　　「不、不是，但我不喜歡有除了我以外的東西看見你這樣子！」比卡幾乎是用喊的說出這句話，說完整個人都變成了一顆活體番茄，還冒著煙呢。

　　「好，這個理由我接受。」科洛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分，這才完完整整地把衣服穿上。

　　「核心的位置……我看看。」科洛打開了手上的魔法典籍，書頁隨著他的意念飛快地翻動著，而比卡則是靜靜地看著，直到那本法書停留在了他們需要的畫面，「有了。」

　　「叩、叩！」比卡輕輕地往腳下的地板敲了兩下權杖，眼睛專注地盯著科洛手中那本厚重的書，隨後腳下便浮現了一個魔法陣。

　　這個陣法的紋路精緻而複雜，還透著淡淡的金光，在地上緩慢地旋轉著。

　　隔了幾秒鐘，比卡再度往地上敲了一下，這次力道明顯地加重了些。

　　隨著那「叩！」的一聲，彷彿附和似的，周圍的場景也由他們為中心，眨眼間變了調。

　　「為甚麼不是把我們傳過去。」看著對方額頭上沁出的薄汗，科洛有些無言以對。

　　「我、我用錯法術了，不過也好，順、順便切斷他們的外部支援以及物資供應。」比卡擦了把額上滲出的冷汗，用力撐著權杖不讓自己倒下，還重重地喘著粗氣。

　　「白癡。」科洛朝對方伸出手，比卡馬上意會到對方要做什麼，立刻收起權杖往對方身上倒。

　　只看到科洛熟捻的拉住比卡的手，將對方往自己身上一背，「以後給我好好檢查法術再施放。」

　　「好、好啦。」比卡怯懦地應了聲。

　　ＯＳ：還不是你不久前對人家做的那些事情，害我心神不寧無法專注。

　　「從現在開始，一小時內不準使用法術，除了迫不得已的緊急狀況。」科洛厲聲說道。

　　「嗯。」比卡簡單回應，便把頭整個埋進了科洛的頸子裡。

　　「……」科洛已經對對方的行為模式放棄治療了，他默默拿出法典開始翻動。

　　不出幾秒他便尋到了自己需要的內容，

　　「裂隙之源，生息之泉，以萊輔之名偕同，告知我此處是何模樣。」輕輕撫著書頁，他唸出了施行法術所需要的引導詞。

　　與比卡權杖所執行的瞬發魔法不同，法典的魔法需要引導，當然威力也比較強大。

　　而當法典與權杖共同施行的時候，他們一個人便會作為施行者手持權杖，另一人則成為使用法典的受術者。

　　所有的負面效果會做用到施行者身上，相對的，受術者則是接受所有正面效應。

　　比卡正是施行者，而他則只是被動的受術者，科洛也曾想過擔任施行者的角色，然而自己卻差點再也無法醒來。

　　是比卡在那無盡的漆黑中破開了一道光芒，走過來對他笑著，並且接過了自己手中的權杖。

　　他從這時候才明白比卡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以及折磨，也是對方告訴他才知道——

　　神器，與神同行者；使者，神之代理人。

　　「你就是神……？」那是在一陣沉默之後謹慎的詢問。

　　「我不是，我只是有幸窺得其一角，並且獲得祂的目光罷了。」那人輕鬆的笑著，一點也不像在討論甚麼嚴肅的話題。

　　「科洛、科洛？」一聲聲的叫喊喚回了男子的思緒，他轉過頭，剛好對上那雙擔心的眼眸。

　　「怎麼了？」科洛問。

　　「你怎麼在發呆啊？」比卡顯然有些憂慮對方的狀況，畢竟自己力量消耗過度需要休息才能回復，這段時間別說幫忙了，不拖科洛後腿就該要萬幸了。

　　「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從前的事情。」科洛笑了笑，寵溺的揉了揉對方的飄逸髮絲，嘴角更甚。

　　是啊！這可是他的比卡呢！賦予他一切的人，這樣讓他任性隨他欺負的人怎麼會是神呢？

　　「你笑得很像癡漢，我真的有點擔心你會不會在這種地方發情。」比卡的一句話讓科洛的嘴角倏地僵了僵。

　　好啊你這傢伙一定要潑我冷水就是了，看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要怎麼收拾你！

　　科洛轉過頭不再說話，默默地拿出一張牛皮紙並且攤開。

　　過了一會兒，牛皮紙上頭開始逐漸浮現了各種內容。

　　注意，是牛皮紙「上頭」，那些內容是漂浮在紙張正上方的，以筆墨的輪廓勾勒出一棟棟建築物的輪廓。

　　畫面正中央便是他們的所在位置，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倉庫角落，圖像裡面還有許多人形在移動著，儼然是一張３Ｄ全息投影地圖。

　　從上面看到了一棟外型特別突出的建築之後，科洛往那棟大樓輕輕點了一下，地面上便出現了如同墨料般的線條引導著前進方向。

　　「我們走！」收起牛皮紙投影圖，科洛背好身後的比卡，隨即跟著那些墨水線快步走去。

　　一路上的巡邏者以及監控都被他用墨水唬弄過去了，正想著這次潛入輕鬆得令兩人有些意外，忽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兩位，我們又再見了。」同樣癲狂的聲音，同樣扭曲的身形，只是這次不再是影子，而是有著完整輪廓完整色彩的模樣——

　　與半隻章魚完全融合的頭顱、扭曲且組織化的四肢、遍布全身如同感染的增生紋路。

　　看到對方完整的形象，有著四千年歷練的兩人一眼便認出了對方是甚麼存在，然而仍舊不掩眼中對那存在的詫異。

　　「利維坦？怎麼還會遺落於世？」比卡不解地問道。

　　「利維坦？不不不，我可比他們先進多了。」對方輕蔑的回，「我是德普汐斐爾，技術還原優化品，可比那些純粹的、劣等的原樣本強大多了。」

　　「順帶一提，我的名字是丹傑渃斯。」他說。

　　「我就知道核心在研究一些搬不上檯面的東西。」科洛咬著牙說。

　　「怎麼會呢？至高無上的力量，哪容得你們這群螻蟻來置喙！」說完，原本像是瞎了一般看不到他們兩人的那些守衛們全都衝了上來。

　　而丹傑渃斯則靠向了一旁的牆壁，靜靜地看著這一場好戲。

　　該死，對方就是衝他們來的。

　　比卡現在過於虛弱不能使用神器之力，他的吟詠魔法面對這種數量的攻勢完全起不了作用，只能瘋狂閃躲不斷地消耗著體力。

　　正當科洛焦頭爛額之際，天穹之上突然往下投射了一道光芒，而光芒的中心——

　　正是他們尋找的兩人之一，右舷統領尹諾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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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曲〈鴉鵲同生〉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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