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九九九年的九月二十八號,那整整昏睡一個月的楊麗華,她終於在醫護人員的事先停藥過程下,微微地動了下她的眼睫毛,緊接著她的眉頭不自覺地擰了下,最後,在經過不斷的努力下,她這才將她那無比沉重的眼皮給掀開,接著用著她那螢光般地眼眸,輕輕地掃了那讓她感到不適的白光,之後在稍加適應後,她這才將目光給看像那,有如被寒冰給侵蝕的肚子,然而,就在她回憶一下過往的種種後,她這才用了個有如鐵水燙過喉嚨般,無比沙啞地嗓音說:「我肚子裡的孩子,它是已經死了嗎?」
「它倒是沒死,」楊老太端著一杯茶,並在掃了眼楊麗華後說,接著輕輕地刮了刮那瓷器杯蓋,並在細細地品嘗了口後又說:「只是,它現在已經不願意出來了……」
原本,楊老太其實是有意的讓它變成死胎,所以,她這才要故意地將那生產的時間,給控制在一個月後。不過,此時的它不但沒有死,它反而還一直好好地活在那越發龐大的肚子裡,甚至,當楊老太在命令手底下地醫護團隊,趁楊麗華還在昏迷,提早幫她剖腹產時,她的那層肚皮,就像是被一層無形的膠質給包覆住一般,使得那醫護團隊,不管怎麼樣也無法傷害到母體,更別說是將孩子給取出來。
因此,楊老太她明白了,她知道是它正在保護著楊麗華,於此同時,它也想知道,究竟它的母體,想不想讓它被生出來。
畢竟,當時在發現它的時候,那摧殘胎兒的毒藥,也早就已經被注射進母體,所以,它理所當然地任務,這個世界的人,包括母體,她們都想殺它。
楊麗華不解地看著楊老太,跟著吃力地看向四周,接著半餉後才又疑惑地問道:「媽,我們,這是在哪裡?」
楊老太沒有回應楊麗華的問題,她反而是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並用了個不容質疑的方式說:「我問妳,妳確定妳想要生下這個,未來可能會害得楊家覆滅的孩子嗎?」
「覆滅?」楊麗華跟著復誦了遍,接著慢慢地又將她的目光給移回肚子上,然後,緩緩地將那依舊是沒半點肉的手給舉起,並放在那看似堅硬實則柔軟的肚子上,一下又一下輕撫著它,最後,她的眼神散發著柔光,並好奇的問道:「它就只是個孩子,它又怎麼可能,將那比它不知道龐大多少倍的楊家,給將其覆滅呢?」
楊老太似乎很不滿楊麗華的柔情,因為,對她來說,麗華肚子的孩子,它本不該出現,於是她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不疾不徐地說:「妳難道忘記,當初梅姨曾告誡過妳,說她發現,『祂』的其中一個部份,就寄宿在妳的第二胎陰靈上頭嗎?何況,當初的妳,還是在被李霖德給強暴而懷上了它,所以,它的出生並不好,加上,現在妳肚子裡的它,似乎正在等待著妳的答覆,如果,妳最後的決定是不要剩下它,那麼,它就會迎來名義上真正的死亡,同時讓操控著它的『祂』也跟著一起因為肉體死亡而跟著覆滅!」
「啊——」楊麗華痛苦地回憶起那一晚的經過,然後在難過地聽明白媽媽的意思時,她那玻璃珠般地雙眼,這才開始不斷地掉落下一滴滴淚水,直到像是能感受到肚子裡孩子的情緒波動時,她這才跟著說:「我有什麼理由不要它?哪怕它是因為李霖德這般地對我才有了的孩子,但它終究還是我的孩子⋯⋯」
楊麗華雖然很恨李霖德,但孩子既然已經有了,那她就沒理由去決定它的生死,何況,她覺得孩子是無辜的。
「雖然這小孩原本就是妳註定會有的孩子,可是,它卻是被用了這般不好的方式被妳給懷上,甚至,早在妳第二胎還是陰靈的時候,『祂』就已經附著了一部分的念在它的身上,同時利用自身的怨念來讓它成為了怨體,然後『祂』又以它來吸收妳的恨,接著又間接地控制著了妳的身體來到楊家祖厝,就為了完成『祂』借體重生的霸業,所以,當妳在聽完這些,妳還是執意要將它給生下來嗎?哪怕他的未來會是梅姨說的那邊男身女命,妳也依然是想要讓它就這麼的被生出來嗎?」
在聽見那總是不將情緒給流露出的媽媽,最後近乎似是用吼般出來的話語後,楊麗華哭得更加悽慘,「孩子是無辜的,我想它也不願意被影響……況且,怎麼說它也是個生命,難道不是嗎?」
要不是眼前這人是她的女兒,要不是她的肚子裡有祂的存在,楊老太或許不會跟她廢話這麼多,於是,她用了個命令的口吻說:「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楊家的未來,就這麼託付在一個男身女命的孩子頭上!所以,麗華,妳必須讓它去死!」
「我、我做不掉,」楊麗華艱難的搖了下頭,跟著對自己的媽媽投射道希冀的目光,「媽,怎麼說妳也是它的外婆,妳難道就一點都不顧忌親情嗎?」
「麗華,妳難道還不明白嗎?它不僅僅是吸收了『祂』的怨念,它更是吸收了妳的恨意,而且,妳的預產期原本還是在陰氣最旺地那時,甚至,這一切本就是『祂』刻意的安排,如果那時候不是梅姨肯犧牲一隻眼睛來看破天機,真讓『祂』順利的借體復活,那我們楊家就會在『祂』復活後,全被屠殺掉的!」
楊麗華在聽完媽媽說的話後,她權衡再三,最終她緩緩地拿起了那放置在一旁的針筒,因為,她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關係到所有楊家人的命,所以,她必須親手殺了它,以免造成楊家滅亡,畢竟,政剛也是她的兒子,他也有著楊家一半的血脈,所以,她不可以讓肚子裡的孩子活下來。
然而,就在楊麗華正準備將那有著藍色液體的針筒往肚子裡刺時,外頭的保鑣卻突然著急地喊著:「梅姨來了,我們攔不住她!」
「算了,就讓她進來吧,畢竟,你們的子彈可沒有她法力來的好用⋯⋯」
很快,當那被尊稱為梅姨的身影慢慢地出現在那三合院裡頭的正廳時,楊老太先是冷冷地看著她,接著捏著手中的茶杯,並咬著牙說:「妳倒是來得挺快的。」。
「不快,剛好趕上有人幫我把話給說完,」梅姨先是笑吟吟地說,接著收起笑容的又說:「就不知道妳的苦肉計是否有成功⋯⋯」
「妳是怎麼知道的?」楊老太瞇著眼睛的說,接著斜了眼外頭的那群保鑣,「我都已經刻意繞過妳那了!」
「就像妳說的,我有法力!而且,我能看見未來。」
「我正在勸麗華殺了它,」楊老太直直的看著梅姨的眼睛說,接著難掩愉悅的心情又說:「而且,麗華也已經決定殺死它了!」
「已經來不及了,」梅姨掃了眼那正拿著針筒發抖的楊麗華,跟著就將她手裡的針筒給一把抓下,在將針筒給放回桌上後,她才慢悠悠地說:「如果妳是想要麗華也跟著死的話,當然一針下去或許可以讓她斃命,但我勸妳不要!因為,就算麗華死了,『她』都未必能死得了,畢竟,現在這一切全都是由『她』在主導!所以,妳這樣做,也只是在逼它放棄這具身體的掌控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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