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槌小隊 - 外傳：我的爺爺不可能這麼奇特！其一

我，恨透了這樣的生活。

這個想法，自小時候就有了。

我的家庭，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五人家庭，有我、爸媽、還有我的兩個哥哥。

不過，我真的好恨他們。爸爸、哥哥們、甚至是媽媽都一樣。

在大約八年前，我甚至都不是很懂事的時候，現在的這個無盡的輪迴就開始了。

「我們的早餐呢？」

每天早上，由老爸的這句音量大到不行的這句話便成了我一天的開始。

媽媽在拿食材，開始製作早餐的同時，我也拿著掃把和抹布，開始清理我家的餐桌還有客廳。

「爸爸，您的腳先起來一下……」

「沒看到我在忙嗎？先去清理其他的地方是不會喔？笨成這樣！」

老爸所謂的「忙」其實也不過就是在看報紙而已。

說實話，直到現在我已經十八歲了，我都還不知道老爸是靠什麼維生的。

「哎呀呀，我們家的小妹又在笨手笨腳的了？」

「別這樣啊尼斯大哥，一個女生能聰明到哪裡去呢？」

這時，剛起床的尼斯大哥還有威斯二哥一邊唱著不知道重複了幾次台詞的雙簧，一邊慢慢地從二樓走了下來。

他們每次都會走到我面前，故意踩髒我好不容易擦乾淨的地板以後，接著一屁股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還不快擦？」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我氣到丟下抹布，但很快的，我就開始後悔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氣不過了，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這樣做的結果。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打我的人既不是爸爸也不是我的兩個哥哥，而是我的媽媽。

「艾絲，妳想要幹嘛？」

「媽！剛才大哥他們……」

「妳不要太過分了！他們可是妳的家人，也是妳的哥哥啊！妳這樣做對嗎？」

「可是……」

「沒有可是！妳若是不想要珍惜自己的家人的話，就給我滾出去！我們這個家不需要鬧脾氣的人！」

「媽！妳真的認為這樣是對的嗎！明明每天都是我們在座所有事情，但是老爸他們卻可以對我們隨意使喚！他們甚至都沒有去工作什麼的！我們家的收入，不都是靠妳的手工代工過活的嗎？」

「又來了……妳又來了，一天天的，妳只會聽信那些右秤區的人的思想，妳還不明白嗎？那些人都是只想著把男人當成奴隸的傢伙，聽她們的話是沒有好下場的。」

這句話，我已經不知道聽了幾遍了。每次我的媽媽到了最後，都只會說這句話。

沒錯，她確實有個朋友是來自於右秤區的人，不過每次因為這樣自己的家人就否定她說的所有的事情的這一點還是讓她覺得火大。

現在，艾絲漸漸的明白，她那個朋友說的，其實很有道理。

反正，男人們就是一群只仗著自己力量強大就想奴役女生的人，而他們會因此成功，也只是因為一些女人懦弱到不懂的反抗的原因。

總有一天，她要離開這裡，然後拿出更好的名聲來壓過他們。

這樣的話……

啪！

這次的這記耳光，是來自於自己的老爸。

「跟妳講話妳什麼態度？還不快跟我們三個道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

「連家事都做不好的臭小子，敢跟我頂嘴？」

頭頂傳來劇痛，我的頭髮被老爸狠狠地抓起，我只能試圖護住我的頭頂，期待這樣能減少一些疼痛。

「哼，我真是帶衰才會生下妳這個女兒……算了，妳不想做家事是吧？那麼我就隨便給妳找個男人嫁了，這樣還能再賺一筆錢。」

「我才不要……嗚……！」我想回嘴，但是頭頂上的劇烈疼痛卻讓我說不出話來。

「叫妳別頂嘴妳沒聽到嗎！」老爸舉起手，這次不再是手掌，而是拳頭。

我真的，真的真的，恨透了這種生活。

我好想逃……誰來……帶我逃走……！

碰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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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從大門處傳來，這聲響把屋內的五人都給嚇了一跳，紛紛向著大門看去。

「……一隻手？」

艾絲皺著眉頭，不解地看向大門，只見一隻肌肉發達的右手已經一拳打穿了那木製的門板，隨後在門板上摸摸索索，似乎是在找尋著門鎖的位置。

終於，那隻手摸到了鎖的位置以後，熟練的扭開了門鎖，並且推開門走了進來。

「唷唷唷，裡面是在吵什麼啊？老子在門外可都聽到了啊？」

門被隨手關上，一名身高起碼有二公尺高的老漢走了進來，右手提著一袋行李，左手拿著一把豎琴，跟他身上發達且健壯的肌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爸……爸爸？！」艾絲的老爸韋伯幾乎是以慘叫的方式叫了出來，同時也將抓著艾絲頭髮的手鬆了開來。

「尼、尼斯大哥！父親所說的『爸爸』，難道是……！」

「就是那個環遊了一整個帕菲特大陸，還能幾乎無傷歸來的『吟遊詩人』！」

艾絲的兩個哥哥也都嚇破了膽。不過這時的艾絲，心中卻滿是想要吐槽的欲望。

吟遊詩人？這身材都能去當狂戰士了吧？！

不過，雖然自己也從媽媽的口中聽到過爺爺的事蹟。不過，他終究是『男人』對吧？

這一切都不會有變化的……

「快十五年不見了，這裡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啊……這不是薇可嗎？老子之前就建議過了，妳還沒跟我那個蠢兒子離婚啊？」

進門後的爺爺放下了東西，隨後詫異的看著艾絲的媽媽問道。

「爸……韋伯他，對我還挺好的……」薇可小小聲地說道，卻換來爺爺不屑的哼氣聲。

「切，如果情緒勒索、家庭暴力和控制欲對妳來說是『挺好』的話，那就隨便妳吧。不過話說回來，我的可愛小孫女呢？」

爺爺轉頭看向四周問道，不過這時的艾絲已經壓低身姿，準備趁著爺爺不注意的時後跑到二樓。

自己已經在二樓藏好了離家出走的行李，她可不希望再繼續在這個多了另一個男人的家裡生活了。

不過，自己還是被爺爺發現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爺爺伸出雙手，像抱小孩似的將艾絲給抱了起來。

「唷唷唷！我們家的艾絲都長的這麼大了啊！這不是也變得越來越漂亮了嗎？」

「那個……爸爸？艾絲她還有家事要做，您先放她下來……」

「囉嗦！」

碰！

咻——匡啷！

爺爺看都沒看韋伯一眼就直接揮出一拳，緊接著韋伯便在空中飛了一圈半以後，直接砸在了屋子的牆上。所幸他在飛到牆上之前便已經暈了過去，應該感覺不到痛才是。

「家事什麼的，你們這些閒下來的人是不會坐是不是？現在，我要帶我家孫女出去一趟，有什麼事情都別找她。」

「那個，格里芬爺爺？家事什麼的，不都是女生該做的事情嗎？」尼斯怯生生地問道，這種表情艾絲還是第一次見。

「是啊……而且，我們根本沒做過家事……」威斯的表情像是快哭出來了。

「『該做』個屁啦，少為你們的偷懶找藉口了，家事什麼的，你們難道是不會學著做嗎？」

「原來……原來爺爺您是右秤區思想的人嗎！你……咿——！」尼斯剛想破口大罵，卻被格里芬一個眼神給瞪到縮了回去。

「我警告你們，少給我說的話貼上任何標籤來批判我。不然的話……」

格里芬說完，便從口袋拿出了一枚硬幣，那是在市面上很常見到的小銀幣，有著約等於十枚銅幣的價值。隨後他捏起硬幣，像是撕紙一般的將小銀幣撕成兩半，對折，再撕一半。

在這一瞬間，尼斯和威斯兩兄弟便明白他們要做什麼了。

「母親大人！請讓我來幫忙做早餐吧！」

「哎呀呀，這裡的地板好髒啊！讓我來把它弄乾淨吧！」

看著突然開始勤勞起來的兩兄弟，格里芬很是滿意。隨後，他把艾絲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走出了屋子。

「好高呢……」

「呵呵，是吧？老子記得妳以前一歲剛學會走路的時候，老子也帶你來過這座丘陵呢？」

轉眼間，艾絲和格里芬已經來到了利伯拉城城外的一座丘陵上，從這裡，可以遠眺利柏拉城城內的風景。

「那個……爺爺？所以您為什麼會突然回來呢？聽我媽媽說，您已經旅行了十五年了。」

「呵呵，老子這次回來，有兩個原因，而且都是關於妳啊，我的小孫女。」

「關於我？」

「沒錯。妳那個笨蛋老爸的性格，我也不是不知道。只不過這次的旅行，是為了完成我的一個誓言，所以我不得不去。」

「難道說……爺爺你是來救我的嘛！那麼，請趕快把我送到右秤區去吧！我不想再過著被爸爸還有哥哥使喚來使喚去的生活了！」

聽到了爺爺的話以後，艾斯瞬間雙眼發光。

她終於能脫離這片苦海了嗎？

「老子拒絕。」不過，爺爺的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能問為什麼嗎？」

「很簡單。老子明白，右秤區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座城市現在就是變成了這樣，不是男尊女卑，就是女尊男卑，選邊站，有時候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那麼，我該怎麼做？」艾絲迷茫的問道。難道自己還要再回去嗎？

不過這時，格里芬溫柔的摸了摸艾絲的頭，隨後拿起他的豎琴，開始彈奏了起來。

那首曲子十分的柔和，但每一個音節又都能微微的撥動人心，漸漸的，艾絲逐漸冷靜了下來。

「艾絲，老子的小孫女，老子這次回來，並不是要妳做出選擇的，這段時間，老子會陪伴妳，保護妳，也會跟妳說說這十五年來我的所見所聞。老子明白，妳不適合待在這座城市。總有一天，當妳明白自己要去做什麼的時候，就讓老子來幫妳一把吧。只要我還在的一天，我就會保護妳不被這些價值觀摧殘殆盡。」

格里芬柔聲說到，而艾絲也在這之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隨後，格里芬將艾絲背在身上，慢慢了走回了利柏拉城。

不過，格里芬的豎琴始終都沒有放下。因為他明白，這周圍還有一些不速之客。

「出來吧。妳們是衝著老子的小孫女來的嗎？」

格里芬說完，從身旁的樹叢和草堆裡，走出來了許多人。

「老男人，將那個女孩交給我們，她屬於右秤區。」

「才不要，妳跟她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的朋友。而你，將不會有機會繼續奴役她！給我上！」

其中一名女子說完以後，一聲令下，周圍的人一擁而上。

錚！

就在一段琴聲響起的同時，所有本來要撲向格里芬的人，全都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們渾身發抖，手腳抽蓄，渾然不似正常人。

「你……你做了什麼！」那名女子問道。

「只是『加護』而已。『亂琴師』這個綽號，妳們難道都不知道嗎？」

格里芬收起剛用單手撥動的豎琴以後，便背著熟睡的艾絲繼續朝著城內走去。

加護『狂舞者』。擁有此加護的人可以將魔力注入到樂器或歌聲當中，這些音樂會擾亂生物大腦傳出的訊號，讓他們的身體各部位開始不由自主的跳動，抽蓄，就像跳舞一般。

這十五年來，格里芬並非對自己的家鄉利柏拉城完全一無所知。他明白，無論是自己這個笨蛋兒子待的左秤區還是另一個右秤區，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左秤區，固執而威權。

右秤區，瘋狂而傲慢。

這兩者，都不是艾絲該選擇的。

不過格里芬也並非想逼迫艾絲，他只是希望自己十五年的經歷能讓艾絲做出她自己認為最正確的選擇。

為此，他必須回來，他必須保護她。

這就是他這個將死之人，最後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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