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安平見》的創作挑戰 - 古文明之作《亞特蘭提斯之夢》

古文明之作《亞特蘭提斯之夢》

Apr 10,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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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若蟬翼的白紗裹著她嬌小的身軀。

　　在午后的競技場上，短髮的她將純紅玫瑰咬於口中。

　　她一面舞動著青春的姿色，一面戲弄著發怒的畜生。

　　「喝！」

　　當她以精湛的技術將利刃戳入畜生心臟時，看台上的觀眾歡聲雷動。

　　無數的金幣自四面八方扔進場中，迅速堆積。

　　她臉上笑著，一次又一次以優雅的姿態行禮。

　　她的眼角餘光卻見到這片天空，有著薄暮的殷紅。

　　現在，不是中午時分？

　　天，為什麼這樣紅？

　　神官學校奏起警示的鼓聲。

　　這是古老的預言。

　　金環輪已沿著海岸航行一周，即將竄入這島嶼中心。

　　快逃走吧！

　　快逃！

　　快些坐上揚滿帆的大船，離開這片被詛咒的土地！

　　可是……誰在乎呢？

　　滅亡的預言從未實現過。

　　不如斟滿酒杯，如往昔般痛快地暢飲吧！

　　喧嘩的慶功宴。

　　一杯又一杯的美酒，或是送入喉間，或是傾倒於地。

　　這是習以為常的生活，亦是亞特蘭提斯居民專有的享樂。

　　但，她為何感到不安？

　　即便是裝出燦爛的笑靨，她的注意力仍放在遠天。

　　奇異的騷動開始了！

　　那是從叢林方面傳出，萬獸奔逃的聲響。

　　總會有人阻止的。

　　因為亞特蘭提斯的士兵，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就算是再強大的敵人，也勝不過他們的優異，更何況區區禽獸？

　　不會有事的。

　　她暗吁了口氣，靜靜啜飲杯中液體。

　　休息吧！

　　等到慶功宴後，又是下一場殺戮的開始。

　　但不知這回殞落的是獸？

　　抑或她的生命？

　　倏而風起。

　　從海面颳來滿載鹹味的海風，沁入眾人鼻間。

　　並非慣有的清涼，反倒是難言的苦澀。

　　莫非是，海在哭泣？

　　否則為何這海風中，夾雜著痛徹心扉的悲傷？

　　轟隆！

　　巨大響聲忽地傳入耳際。

　　如此遙遠而模糊地，彷彿遠處的落雷。

　　要下雨了嗎？

　　昨夜的天氣預報，並沒有提到這件事……

　　轟隆！轟隆！

　　聲音越來越接近了。

　　她抬眸凝望天際，方才的紅已盡褪為灰濛。

　　而推想中的閃電，卻不是往昔的藍色、白色、紫色……呈現出難以言喻的詭麗色彩。

　　驀地，紅色的星星從天空落下。

　　她忍不住用手去接，嬌嫩的手心卻被灼熱火焰所傷。

　　這，不是星星呵！

　　這是來自武器的無情攻擊！

　　意識到危險迫近的同時，每個人都驚惶失措。

　　雜遝的腳步踐踏著伙伴、踐踏著家人、還踐踏著無數陌生人的身軀，慌慌張張地竄逃。

　　他們的目標都是海港。

　　誰都想搭上揚帆出航的海船！

　　但是她不。

　　她僅靜靜地佇立於原地，手上擎著方才摘下的玫瑰，唇邊掛著安詳的微笑。

　　終於到了這一天。

　　如果預言是真的，那麼誰也逃不了。

　　她睜著美麗的黑瞳，注視著這帝國的歷史走向滅亡。

　　就在一瞬間，刺眼的閃光自競技場外亮起，緊接著是人們的悲鳴聲。

　　驟爾，大地被莫名的力量撕裂。

　　從裂縫中，可清晰見到較諸鮮血更為腥澀的赤紅。

　　那是地球的心臟，澎湃著生命的律動。

　　諷刺的是，這律動卻即將毀滅地面上所有生靈。

　　又是一陣狂野的風，鼓動著屬於海的旋律。

　　她低下頭。

　　但見本是溫柔地擁著這片島嶼的海水，不知何時已漲至腳邊，然後逐漸上升。

　　好冷。

　　失重的狀態提醒她。

　　她腳下踏緊的島嶼，亦隨之漸漸沈沒。

　　好冷、好冷。

　　當水位迅速從她的腰際淹過她的髮梢，在將她帶入深邃的海底時，她清楚地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這是神諭。

　　而神諭亦云，未來的史學家將會遺忘此事，潛意識卻會告訴他們，人類的滅亡將定名為──

　　「亞特蘭提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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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節錄自舊作《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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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明之作《亞特蘭提斯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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