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只有一面之緣,在那蒼翠欲滴的草地上,你與其他大樹一樣佇立在此。
我與友人有說有笑的來到此處,他向我介紹著這些樹的名稱與特色,我邊傾耳聆聽,邊輕輕撫過樹身,感受著樹皮的粗糙。
友人走到一顆灰白且光滑的大樹前,說道:「這是檸檬桉,他的樹幹是光滑的喔,阿成¹你摸摸看。」
循著友人的呼喊,我漫步走到他的身旁,伸出手觸碰這顆大樹,光滑的外表、細膩的觸感,與其他樹木截然不同,讓我在心中悄悄記下了,檸檬桉這個名字。
「那裡也有一顆檸檬桉。」友人指向前方的不遠處,我順著他的指尖向前看去,映入眼簾卻是枯萎的枝頭、凋謝的葉片,毫無生機的模樣。
「不過他受傷了……」這句話狠狠的扎進我的心頭,原本輕快的氛圍也湧入一絲悲涼,不禁讓我感到惋惜,更促使我快步走向了你。
駐足在你面前,我伸出手撫著你,樹幹上披著幾片細小的樹皮,明明觸感與其他檸檬桉別無二致,但枝頭卻已無葉片懸掛,只剩下枯黃的落葉散落一地。
我彎下身子,看著眼前這一大塊褐色樹脂,覆蓋在已然沒了表皮的樹幹,以及掛在旁邊零星幾片樹片,這是你的傷口。
此時友人說道:「這是當時施工時出現的,可能是工人不小心用到的,而且樹脂都已經乾了。」
「嗯。」我回應著友人,心裡卻殘留著一絲悲涼,一直到與友人分別後,獨自一人搭上公車,黃昏照映在窗旁,我打開手機在 Google 上,打出了檸檬桉這三個字。
檸檬桉:葉子揉捻後會散發出一股檸檬味(香茅味),故名之,因為生長十分快速,而莖部急速地向外生長時,外皮承受壓力而逐年剝落,造就出樹幹光滑的表面。
原來光滑灰白的樹幹,本應是你蛻變後的象徵,幾片細小樹皮的存在,訴說出你仍未蛻變完成,你本該擁有與其他大樹不同的樣貌,卻因他人的不小心,使你止步於此,無法破蛹而出。
因心裡的一絲惋惜,試想你剛受傷時,初時的恐慌,綠葉茂盛,樹脂不斷流出像鮮血一般,中途的悲涼,葉片枯萎,樹脂已經凝固傷口結痂了,最後的無奈,落葉紛飛,已然失去了生機,你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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